上品寒士-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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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张文纨不大明白。这时听得脚步声响,有小婢报,陈郎君到了。
谢谢书友们的鼓励支持,小道还是不够淡然超然,容易受某些读者的议论所激,这心志还要多修炼啊。
寒士的第五个盟主诞生了,感谢书友两眼发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眺忙,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卷六 奏雅 六、花树下的天使
百花草堂二面遍植各种花卉,年四季花开椎继。冬月吸腊梅、茶花、寒兰、墨兰小还有早开的黄蝉兰都绽放吐蕊、花枝摇曳、寒香漠漠随风飘逝,陈操之嗅着这冷沁花香。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情神奇地平静下来,他跟着陆府小婢上了台阶。脱去麻布履,着白色布袜进到草堂小厅一
小厅轩敞,几案茵席雅致简洁。茅草屋顶的房子冬暖夏凉,西南角有一高足小铜炉,叶着细细沉香烟篆。坐在茵席上的陆葳蕤起身迎过”如水双眸探询地在陈操之脸上一转,便即垂下细密睫毛。
陈操之应了一声,便向陆夫人张文纨施礼,在下首跪坐着,小婢奉上香茶,黑陶茶壶、越瓷青盏,二沸之水泡葛仙茶,陆夫人自去年与陈操之同道进京品尝过那种新奇简约的茶艺之后,陆府就完全照搬陈操之的饮茶方式了
陆夫人张文纨打量着陈操之。问道:“操之今日来愕早,有事否?”
陈操之看了一眼陆葳蕤,陆葳蕤沉静地望着他,眼神清澈,陈操之道:“张姨、葳蕤,我有一件要紧事要说,请张姨、葳蕤听我说完一
陆夫人张文纨察觉气氛有异小不自禁地挺直腰肢,说道:“嗯,操之请说
陈操之欲言又止,赧然道:“张姨,让我先和和葳蕤说一会话可好?”
陆夫人张文纨心知陈操之将要说的定非小事,想必与谢家娘子有关。葳蕤不谙世情,心肠太软,她要为葳蕤作主,不能让葳蕤吃亏,当下道:“葳蕤,你先到园中散步一会,我有事先与陈郎君说。”
陆葳蕤看看陈操之,又看看继母张文纨,盈盈起身出小厅去
陆夫人与陈操之一起看着陆葳蕤的背影,那背影窈窕秀美,行步之际。有难言的美妙韵律,仿佛流丽的行书款款顿挫,很快转过一排冬青树后不见
陆夫人张文纨收回目光,看着陈操之,眉头蹙起,开口道:“操之。你今日来此想说些什么?。
陈操之便把昨日在乌衣巷谢府与谢安的谈话一一向陆夫人禀明没有藻饰,没有虚言,只是如实奉告。
陆夫人张文纨听罢半晌无语。对谢道粗的事她原就有些担心,她是担心陈郡谢氏以势压迫陈操之娶谢道桃,吴郡陆氏自卢辣案后声誉受挫。虽然夫君陆纳升任吏部尚书,但与掌握了中兵的谢安相比,权势稍有不如,而且陈操之与陈郡谢氏关系甚是密切,这从陈操之与谢安之子谢琰分别出任司州长史和司马就可见一斑,虽然陆夫人不信陈操之会弃葳蕤而改娶谢道粗。但总难免有些担忧,现在听陈操之说谢安要请求皇帝赐婚,以左右夫人的名份让陆葳蕤和谢道韫同嫁陈操之,陆夫人心反而镇定下来,对于双娶,陆夫人并没有太多的抵触,毕竟彼时世家大族男子蓄养姬妾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她夫君陆纳就有三个姬妾,只是夫君专宠她,她在都中,夫君就很少与姬妾同宿,但谢道桃可不是给陈操之做妾的,谢道桃是要与葳蕤分庭抗礼同嫁陈操之,这事前所未有一
陆夫人张文纨问:“操之可曾向葳蕤她爹爹说过这事?”
陈操之道:“尚未来得及禀明,安石公今日赴台城会与陆使君商议此事
陆夫人张文纨不悦道:“操之。你这是与谢氏的人先商量好了,然后来报知我陆氏啊!”
陈操之急道:“张姨,晚辈决没有这个意思,昨日安石公也是突然提起这事的
陆夫人张文纨问:“这么说是谢氏的人逼迫于你了?”陈操之甚窘,他从来没有被人逼得哑口无言的时候,齐人之福并不是那么好受用的啊。
看着陈操之额角微现汗迹,陆夫人张文纨心里暗笑,乃温言问:“操之,你对双娶之事是如何想的?”
陈操之小心翼翼道:“操之愚顽鄙陋,蒙葳蕤垂青,已是意外之”
陆夫人张文纨哂笑道:“你不敢想。倒是由谢家人给你安排得妥妥贴贴,你的福气可真是太好了。
见陈操之噤若寒蝉不敢答话,陆夫人心情愉快了一些,说道:“那谢家娘子对你也算是痴心,为你男装出仕,为你相思成疾,你又偏偏能治她的病,这是宿缘。罢了,事已至此,只要葳蕤她爹爹答应、皇帝肯赐婚,我也不会为难你,但你要好好向葳蕤解释此事,葳蕤等了你五年了。你不觉得这样她会很委屈吗?”
陈操之唯唯称是。
陆夫人张文的道:“葳蕤在后园。你去对她说,莫要惹她哭
陈操之退出百花草堂,觉得背心汗湿,这比当日08姗旬书晒讥芥伞一尤城说服慕容恪怀要费神,而且所有智计和机辩都用不旧,口为妆不是用计谋、逞口舌的时候。
陈操之由一个小婢领着去后园找陆葳蕤,陆葳蕤正与短锄、暮花二婢立在一株腊梅下说话,见陈操之来。陆葳蕤便遣开侍婢,花树下就只她和陈操之二人。
冬日阳光暖暖,后园花香淡淡,二人执手静立半晌,陆葳蕤抬眼看着陈操之,问道:“陈郎,你在想如何措词吗?”
陈操之道:“是,觉得对不起葳蕤。不应该爱着葳蕤,还对谢氏女郎有情。”
陆葳蕤听陈操之这么说,低下头下,长长捷毛亦覆下,遮住剪水双眸,这事她想过多日了,自那日去探望了谢道桃便常常想,沉默一会抬头问道:“陈郎,你能娶我不能?”
陈操之应道:“集
陆葳蕤又问:“你若外出,还会不会象出使长安那样常常想我?”陈操之答道:“想。”
陆葳蕤脸上浮起甜美笑意,好象涟漪一般漾开,足下轻挪,靠近陈操之,先将飘荡在陈操之肩头的一片碎叶嘬唇轻轻吹落,然后将下巴抵在陈操之左胸锁骨位置,仰起脸轻声道:“陈郎不必费神向我解释了。我不会与人争什么,我只在乎陈郎如何对我,我只要陈郎想着我,我也想着陈郎,我要嫁与陈郎为妻。这些我都能得到,我还能要求什么呢。”
陈操之泪眼朦胧,抬头望,高天寥落,云淡风轻,低头看,佳人在抱、幽香细细,这样的幸福是可遇不可求的啊,象陆葳蕤和谢道韫这样的女子都是应该有专情男子呵护一生一世的,而现在,这一对美丽天使都收拢雪白羽翅停栖在他的肩头。他要勇挑重担,好生爱护她们,嗯,就是这样。
陆纳回到府中已是午时,夫人张文纨迎上,夫妇二人都看出对方神情有异,陆夫人先道:“操之还在后园与葳蕤散步说话呢。”
陆纳问:“操之与你说了?”
陆夫人点头道:“是。”
陆纳笑了笑,说道:“与我一起去后园看看。”迈步先行。
陆夫人张文纨赶紧跟上,一边问:“陆郎,皇帝恩准赐婚了?。
陆纳道:“是啊,皇帝生怕陈操之成了龙亢桓氏的佳婿,急着让陈操之与我陆氏,呃,还有谢氏定下婚姻,我与谢安石请求赐婚的表章已经呈上,预计明日崇德太后就会召见葳蕤和那谢氏女郎,呵呵,这个陈操之真有上天眷顾啊。”
陆夫人张文纨见夫君并无不豫之色,也放宽心,笑道:“好教夫君得知,方才我可把陈操之小小的数落了一番,操之的汗都下来了
陆纳哂道:“事已至此,责备他作甚,左右夫人也算是折中的良策。
陆纳、张文纨夫妇二人来到后园,远远的见陈操之与葳蕤携手在花树下穿行漫步,不时二目相视微笑。郎情妾意的样子。
张文纨摇头轻笑道:“葳蕤太良善了,让陈操之几句话一哄,一点脾气都没有,我担心日后葳蕤会被那谢家娘子占了上风。”
陆纳看着陈操之与葳蕤携手同游的样子,很是欣慰,这几年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可以落下了,说道:“不见得,葳蕤自有她的聪明处。有点故不争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的意味
陈操之在陆府用罢午餐,回到秦淮河畔陈宅东园,却见谢道辊的贴身侍婢因风候在小婵房里,见陈操之回来,赶紧上前施礼,说道:“陈郎君,我家阿元娘子遣小婢来问,她明日可否去探望陆小娘子?。
谢道辊男装求学、出仕,应该是胆子很大的,但在有些事上却又显得很胆怯,她遣因风来问,是探听陈操之去陆府与陆葳蕤相谈顺利否,谢道桃太骄傲、极要面子,担心明日去陆府受到冷淡,谢道拯在这样的情形下入陆府拜访陆葳蕤已经有点甘拜下风的意味,若不是极爱陈操之、若不是觉得有愧于陆葳蕤,谢道粗如何肯这样做!
陈操之对因风道:“你即回去转复道愠娘子,若方便的话立即就去横塘拜访,因为明日崇德太后将召见”小
终于把陈操之见陆硼的情景写出来了,这两日小道思来想去,不知二人相见会怎么说怎么想,小小道迟迟不敢落笔,所以让陈操之放慢脚步。让谢安与陆纳在朝堂上先大说一通,今日小道终于落笔,写时心里依然没底,写着写着才确定,这就是陆…说的话,没错,这就是我甘的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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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奏雅 七、女史箴言
冯衣茬谢府,蔷薇小院。谢安、谢万负年古在几株花叶心谷刚蔷薇畔。谢道韫侍立一边,正说赐婚之事,婢女因风匆匆进来,向谢安、谢万行礼,然后对谢道桃道:“娘子。陈郎君从陆府回来了,很顺利。陈郎君说娘子若方便即去横塘拜访。”
谢万眉毛一挑,问:“阿元,你这时去陆府做甚?”
谢道辆低声道:“陆小娘子曾两度来探望,这两日侄女精神健旺了一些,想去回访。”
谢万道:“要回访也不争这一日。崇德太后明日就要召见你与陆氏女郎,左右夫人名位将由太后亲赐。你这时去见陆氏女郎,母乃自轻身份?”
谢安微笑道:“阿元,现在都快黄昏了,你赶着去陆府的确不妥,过两日再回访吧。
”见谢道桃垂首低眉轻声答应,心知侄女有心结未解,以后面对陆氏女郎难免心怀愧疚,那么陈氏内宅之主只怕要拱手相让了,这可不大妙,须得为阿元解此心结一
谢安问道:“阿元,你觉得自己有亏欠于陆氏女郎否?你仔细想想一陆氏女郎依然可以嫁给陈操之。而且若非我谢氏促成,还不能这般顺利,陈操之对你的情意是陈操之发自心底的,与陆氏女无关,并不是陆氏女分给你的,阿元你是聪明人。不要拘泥于终生为友之说须知变通,陈操之能娶到你和陆氏女是他天大的福分,钱唐陈氏将大受稗益。这不正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若说这世上有人让谢道粗感到深邃莫测,那么一个是陈操之,陈操之是谪仙人,具前世的宿慧,总有让她惊奇的妙语和机智;另一个便是抚养教育她长大的三叔父谢安。三叔父平和冲淡,眼界深远,精通儒玄且极具处世智慧
谢道辊看着三叔父蒋蔡扇轻摇的样子,简直怀疑早在数年前三叔父便预计到今日的局面!
次日早间,崇德宫一位女侍中和两名内监来乌衣巷谢府传旨,崇德太后宣召故镇西将军谢奕之女谢道据入宫觐见
这日谢道韫早早就起身沐浴。用名贵的茵挥香沐发,及臀的长发光亮香冽,高髻钗菩、曲裾裙裙,薄施脂粉,清丽动人。亲自来督促侄女梳妆的谢安夫人刘瘩笑道:“元子这么个美人,竟然以男子身份游学、为官数年而不被人察觉,天下男子都是无目乎?”
侍婢柳絮道:“陈郎君是早有察觉。”
谢夫人刘谤促狭道:“看来陈操之对我家元子早有凯觎之意,不然。既知我家元子是女儿身,何以还执勤交往!”
谢道韫双颊火热,娇嗔道:“三叔母,你要取笑侄女到几时!”
谢夫人刘语笑道:“至死方休。”
谢道韫拿她这个象男子一般直言善该的叔母没办法。
辰时,谢道粗带着柳絮、因风二婢乘牛车入台城,在止车门下车,正看到陆葳蕤也乘车来到,二女相见。各怀羞涩,这时也不是叙话相谈的时候,只相互含笑施礼,便跟随女官、内监往崇德宫而去
祷太后昨日得皇帝司马昱亲自送来的谢安、陆纳的表章,看罢之后既惊且笑,她虽居深宫,对城中盛传的陈操之与陆氏、谢氏两位女郎的情感纠葛也曾耳闻,正不知陈操之该如何应对,不料峰回路转,谢安和陆纳竟然同意陈操之双娶,诸太后道:“二妻并列,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