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戾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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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为什么。”柳晴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多谢公子的善意提醒,小女子的心中自有分寸。”
云曦了然一笑,“看来是在下多心了。南宫世子说明天让在下来接姑娘去晋王府。”
柳晴柔忙低头道谢,低垂的眼睫轻轻的眨了眨。
从柳晴柔的小院出来,云曦没有急着上马车,而是恭恭敬敬的走到一株树前拱手深深一礼,“小生拜见顾将军。”那树上没动静,云曦扯了扯唇角,又道,“顾将军不去谢府吃酒,却冒着严寒来跟踪在下,实在是辛苦了。”
这人跟踪她许久了,不会是又想起什么来再来查她吧?
树上的顾非墨闻言眼神一缩,翩然落下,背剪着手大步走到云曦的面前。墨色锦袍衬得他身姿挺拔,一双剑眉微扬,通身彰显着一份冷傲之气。
顾非墨幽深的眸子从下到上的打量着云曦,声音幽冷的开口,“你耳朵甚好。”
“过奖了,将军轻功甚好,只怕奕亲王都要逊色几分。”云曦依旧谦恭。
顾非墨的眉毛动了动,神色依旧冷峻,“你不是奕亲王的婪宠吗?居然来看南宫辰的表妹?本将可不记得奕亲王与晋王府有交集。还是你在搞什么阴谋?”
云曦惶惶说道,“在下不过是个婪宠,怎么会使阴谋呢?打死小人也不敢。实不相瞒,小人本是谢府的人,是尚书大人送给奕亲王的,以前常给南宫世子跑腿当差。今日南宫世子大婚抽不开身,看到奕亲王身边的小人便差使小人来给柳姑娘送银子。”
原来如此,顾非墨眼神骤然一冷,“你可以走了。”
“多谢将军。”云曦又是一礼,错开顾非墨的身子向马车快步走去。
顾非墨来的可真是时候,谢府与顾家本是一条船上的人,而段奕却是个复杂的存在。病体缠身的皇帝,年幼的皇子,成年的皇弟,这朝堂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藏着风云。
顾贵妃膝下只有一个两岁的儿子,且是皇上唯一的子嗣。皇上又时不时病倒,前段日子甚至晕倒在床两个多月,宫中都险些要备上后事了。
顾家为了拉拢谢府,有意让谢锦昆接替老顾太师的位,如果此时传出谢府与段奕有来往的话……
马车上,云曦从怀里取出一张名册图,手指在上面勾了几下。谢府,只怕不能如往常一般平静了。
……
云曦回到谢府的曦园时,一切都和她离开时的一样,平静,像一处世外桃园。
而谢府的前院里则是另一副天地。
鞭炮声一阵一阵的响,其间,夹带着声声礼乐声。只是南宫辰的表情淡淡,让安氏极为恼火,又看到那花轿只是区区四人抬,且迎亲的队伍只有寥寥十来个人,竟同那乡下人娶媳妇的排场一样,安氏更是火冒三丈。
“他南宫辰想干什么?过了河就拆桥么!”安氏气得砸碎了一个杯子。
谢锦昆反倒是镇静的,喝斥了一声安氏,“事到如此,发火有什么用?前天皇上突然召见了南宫辰,君臣二人单读相处了三个时辰,要知道皇上至登基以来还从未与一个臣子单独相处这么久的时间。那南宫辰还去拜见了顾贵妃,出宫时顾贵妃还派身边的大太监将他一直送到宫门处。如此看来,皇上这是想重新启用晋王府的意思了。”
“哼,他还不是依仗老爷您?”安氏冷哼一声。
“你懂什么?”谢锦昆冷笑,“若是以前,他在我的面前根本是大气不敢出,可是这几日,云岚丢了他晋王府的脸面,他又被皇上看重,只怕将来咱们根本掌控不了他。”
这话直说到安氏的心头上,“老爷,咱们如今该怎么办?”
“怎么办?让云岚守好她晋王世子妃的位置,她要是不做出未婚先孕的事来,咱们何至于处于被动之地?她那个直脾气,你让人看好她,别给我惹出事来,不要事情不成反而引火上身。”
040章 羞辱谢云岚()
这如此寒酸的花轿,如此零星的迎亲人,态度如此冷淡的新郎,谢云岚在心头反复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在做梦,这不是她的花嫁,不是的,绝对不是!
但轿子到了晋王府,面前赫然出现的黑底流金的“晋王府”三个大字又在刺激着她的眼睛,她没有来错地,这是真的。
南宫辰下了马,却没有掀花轿的帘子,才走到门口,他便摘了身上的喜花扔了花翎帽子,也没有吩咐什么,便独身一人大步走进了晋王府。留下送亲的人面面相觑。
谢云岚坐在轿子里左等右等手中绞着帕子心急灵焚,好在喜婆们圆滑机灵,说笑着掀起轿帘将谢云岚扶了出来。
谢家送亲的谢诚与谢询都是忍着一股怒火,被谢云岚一个眼神给压下去了。一抬一抬的嫁妆被送进了晋王府,谢家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晋王爷与晋王妃,连晋王世子南宫辰也不见了踪影。
下人们的回复是王爷旧病复发了,王妃正照料着呢,而世子爷因为担心王爷的身体也去主院看望去了,世子妃既然已是南宫家的人了,也不必拘理,随意就是。
随意?谢云岚气得心口发疼,这是应该随意的时候吗?这是根本不将她当回事!
更有一婆子说道:“世子妃已经有了身子,而王爷又病倒在床,王妃吩咐下来,大礼就不要行了,让您多多歇息着养着身子就是了。”说完拿眼往谢云岚的肚子上瞥了一眼,眼中带几分蔑视。
谢云岚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发作不得。
酒宴还是有的,只是宾客寥寥,谢家两兄弟忍着一肚子的火,酒也没吃,便匆匆回了谢府,纵使心中有气,但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他们也无可奈何。
因为,晋王府除了迎亲的人少了点,没有拜堂外,其他的礼数并不缺,连谢云岚世子妃的诰命玉碟也送到喜房。
谢云岚在喜房里生着闷气,晋王府的仆人们倒是没有忽视她,时不时的来请安问个好,但直到天黑掌灯也不见南宫辰露面。
她再也忍不住了,扑到床上哇的一声哭出来,四个陪嫁的丫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安慰,两个老嬷嬷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上前扶起谢云岚,“小姐仔细身子啊,您还怀着小世子呢。”
“我不要你管!去!你去将南宫辰给我找来!”她要问问他,他倒底是怎么想的!
那嬷嬷的神色挣扎了几下还是应了声退出去了。而四个丫头杵在一旁不知该做些什么。谢云岚气得朝几人怒喝,“都给我退出去!”没一个看着顺眼的,母亲这是都选了些什么人给她?木头呆子似的。
那几个丫头虽然胆怯,但却是安氏精心挑选的,容貌艳丽,性情乖顺,为的是博取南宫辰的好感而又不至于脱离谢云岚的掌控。
只是谢云岚不明白安氏的想法,她以前的那几个丫头个个都和她的性子一样泼辣,用得非常顺手,却被云曦使计赶出了谢府。谢云岚想到这里心中对云曦又恨上了几分。
谢云岚的陪嫁黄妈妈在晋王府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南宫辰,只得硬着头皮回新房复命,少不得被谢云岚一声喝骂。
钱奶娘安慰着谢云岚,“小姐,时辰也不早了,还是先歇着吧,您肚里有小世子,怕什么?来日方长。”
“可是我不甘心啊——”谢云岚扑到钱奶娘怀里大哭起来。
不甘心?新房外,柳晴柔的唇角微微一勾,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芒,她扭身看向身后的嬷嬷,“阿姆,敲门。”
阿姆看了她一眼,伸手在门上拍了拍。她的心头是疑惑的,为什么姑娘自打半月前昏倒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不是不喜欢南宫世子吗?为什么非得来这晋王府?
屋中的人听到敲门声,都是神情一振,尤其是谢云岚,她抹了把泪水马上招呼着身边人,“奶娘,快拿胭脂来给我补补妆,喜子,准备酒水。春玉,将那暖炉的炭火挑得旺旺的。”
里屋里忙得人仰马翻,谢云岚看看镜中的自己并无半丝狼狈后,又急着唤人,“快去开门,世子爷一定等得急了。”
丫头开了门,见门口站着一个姿色美丽的年轻女子,不禁怔住了。王府中,不曾听说有年轻的小姐啊?
柳晴柔看也不看发怔的丫头,直接走了进去,谢云岚笑吟吟的正要开口,一见来人也怔住了,她眉梢马上一挑,冷然开口,“你是谁?”赁直觉来者不善。
柳晴柔微笑着绕着谢云岚走了一圈,今天那位少年跟她说南宫辰今日大婚,她便坐不住了,她等不及到明天。
进晋王府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她递上南宫辰的一张手札时,门房便让她进了府。南宫辰还给她安排了一所大院子,但她更希望见的却是这位世子妃。
这女子一身紫色衣裙,如墨的长发只简单的挽了一个坠马髻,一只金步摇斜斜插在发髻里轻轻摇晃着。柳叶眉,杏核眼,鹅蛋脸,走路腰姿轻扭,柔若无骨,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透着娇媚。
女子看着她并不答话,而是一直笑,开始是嘲笑,接着是冷笑。直笑得谢云岚心头腾起一股无名之火,“放肆!竟敢如此无礼的直视本世子妃!”
“哦,原本是世子妃妹妹,姐姐这里有礼了。”柳晴柔温和一笑,“阿姆,将礼物送上来。”
阿姆呈上一个礼盒,谢云岚接也不接,伸手打翻在地,挑眉怒道,“姐姐?你是本世子妃哪门子姐姐?”
“这是世子妃,你是哪来的?敢如此无礼!”钱奶娘上前一步大喝,伸手便要推柳晴柔。
柳晴柔眼神一眯抢先一步扬手便是一巴掌甩到钱奶娘的脸上,“大胆奴才!主子们跟前,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来说话吗?”
打得那钱奶娘脑袋一蒙,主子?
“阿姆,告诉她们我是谁。”柳晴柔声音清冷,“免得下次见了又忘了礼数。”
阿姆道,“这是晋王世子的表妹,柳姑娘,比世子妃年长半岁,世子妃当喊一声姐姐。世子爷刚才喝多了酒,已在柳姑娘院中歇下了,众位就不要等了。”
“可听清了?”柳晴柔说完扭身扬长而去。
“什么——?”谢云岚气得将柳晴柔送来的礼物盒往那门上砸去,“南宫辰,你不能这样待我!”大婚之日,南宫辰就宿在别的女人院里,还纵容那小狐狸精来气她?
那礼物盒子撞在门框上又啪的掉在地上,一幅锈品弹了出来。
这锈的图案如此眼熟,那是——
谢云岚吓得脸色一白,瘫软在地。“不可能——”
041章 谢云岚的恶梦()
掉在地上的是谢婉曾锈过的一幅蝶戏百花图,那是双面锈法,光一朵花的颜色就多达一百多种,层层叠叠繁琐无比,却又是栩栩如生。全京城只有那个死贱人会。
但是,谢婉的东西不是全被娘烧掉了吗?怎么还会有蝶戏百花图出现?还有这锦缎上锈的几个字,也是谢婉的笔迹。
姓柳的贱人怎么会有谢婉的东西?她将这锈图送来又是什么意思?
谢云岚的心里生出几分恐惧与烦躁来。
她叫过身边的丫头,“喜子,去,打听一下刚才那个柳狐狸精是怎么回事。”她与南宫辰交往五年了,并不曾听说有这么一个表妹啊。
柳晴柔来到晋王府的动静很大。晋王府娶世子妃早被世人笑淡了一番,晋王妃正在火头上,对府中的事情懒得管了,一并丢给南宫辰。
南宫辰看到柳晴柔时,眼前忽然一阵恍惚,紫色披风的风帽下,是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与前几日的她似乎有什么不同了,总觉得她的一颦一笑似在哪见过。但绝对不是属于曾经的柳晴柔的。
对于这个表妹,既然是姑姑唯一的血脉,他理应关照。原本是想将她找个人家嫁了,但她说所租的房子突然被房东强行收回了,已无处安身。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将柳晴柔安置进了晋王府。
南宫辰在宾客间礼数性的走了一番,便准备回书房。淡淡月色中,一个紫色的人儿倚在树下望月亮,南宫辰心头一悸,脚步不由得朝她走了过去。
“表哥?”柳晴柔从树下走出来柔柔一笑。
“你怎么在这儿?夜晚天寒怎么不回去睡觉?”南宫辰问道。
柳晴柔举了举手中的一个布袋,笑着说,“我刚才收了些梅花花瓣,准备回去做落梅酒。”
“落梅酒……”南宫辰眼中一丝光闪过,口中喃喃念道。“你会做落梅酒?”
柳晴柔点点头,“会啊,从小就会了呢。”她跟着她学了五年,她手把手的教她,怎么会学不会?她甚至夸她青出于蓝了,“表哥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我院里还有一壶。”
南宫辰默了默,点头说道,“好,我以前也喝过一个人酿的落梅酒,不知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