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剑圣-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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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甲统领顾立竟的大名,雷加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在高级裁缝店时,银边贵族就曾提起过这位统领,当时听上去似乎是个很难缠的家伙,可让雷加万万没想到的是,顾立竟居然是位高级英雄。
这也就意味着,无论雷加有多想干掉恶仆,此时此地都必须将杀意隐忍起来。他和顾立竟之间相差的不是简单的斗气等级,而是四个完整的英雄等级。
英雄等级的难度是逐级翻倍的。如果说从见习级晋升为初级,需要花费从斗气一阶斗气到十阶斗气所需要的双倍努力,那么从初级晋升为中级就需要花费四个全斗阶的努力,而从中级到高级,则需要花费八个全斗阶的努力——换成简单的话说,一个高级英雄的斗气实力,大概等同于八个以上见习级英雄的斗气实力。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从斗气方面的理论上换算,若是从高级英雄的战斗经验、武器熟练度、装备的优良度、剑罡之力的掌握程度等等综合战力的水平来比较的话,那可就不仅仅是八倍差距这么简单了。
更何况,雷加还没有晋升成为见习级英雄,只是个十阶斗士。在他这个年龄段来说,十阶斗士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可这个世界只看实力,不看年龄,不会有敌人见他只有十六岁,就网开一面的。
虽然他早早的经历了魔心的考验,获得了剑罡之力,自信跟中级英雄交手不会吃亏,可那毕竟是在准备充分的理想前提下,并且辅以谢普教给他的潜行技能,利用敌人惊愕的心理,再加上他的快速应变能力——可现在,他连乌鸦剑都没有带,面对的也是高级英雄,周围还有一整支全副武装的黑甲小队,在这种情况下与黑甲统领对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于是,在短暂的思考过后,雷加收敛起眼中的杀意,尽量不去考虑那名恶仆究竟是不是都顿——他希望是,因为他已经等待太久了,同时他又希望不是,因为如果真是都顿,以现在的情况,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仇敌溜走——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只有一件事:都顿必须死!
随着马蹄声的迫近,雷加的肌肉因渴望战斗而绷紧。明知不是顾立竟的对手,但越是遇到比自己等级高的对手,他的身体就越是亢奋,黑色的眼瞳虽藏起了杀意,却难以藏住战意。
黑甲卫士们骑马从人群让开的通道中飞速穿过,驰骋在最前面的黑甲统领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勒住马头,骤停了下来。
他胯下的高头战马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嘶鸣声,高抬起前蹄,直立起身子,滞空了十几秒钟才将黑甲铁蹄落下,重重的砸在青石板路上,地面当即摇晃起来,但厚重的青石板却连道裂纹都没有。
跟在顾立竟身后的黑甲卫士见统领停下来,也都急急的勒住马缰,停了下来。
霎时间,群马其鸣,响鼻声如雷。看热闹的人群被这样的架势吓得惶惶不安,他们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让统领大人在处理人命案件之前停了下来。
雷加心里暗暗惊讶,一是这黑甲战马的能力非同一般,居然能在全速奔驰的情况下说停就停,二是如此彪悍的战马奋力一踏,居然连森岩城里一块铺路的石板都踏不碎!可见,森岩城的坚固程度绝非虚言。
黑甲统领顾立竟缓缓调转过战马,凌厉的眼神扫过围观的人群。他的脸棱角分明,连皱纹都像是被凿刻出来的一样,两道剑眉不怒自威,棕色的双瞳里更是闪着令人敬畏的神韵。
除了没有戴铁桶头盔之外,他跟其他黑甲卫士一样,全身上下穿满了由黑铁打造的硬铠甲胄,从护手、护喉、护胫、护肩、护膝,全都是黑色,甚至连系住披风的扣搭,也是由黑曜石镶嵌而成的。但所有的这些加起来,也不及他此刻的脸色黑。
他阴沉的目光扫过人群,似乎要记住这里每一个人的脸。那些看热闹的人,或者是因为曾经做过亏心之事,或者是因为惧怕执法者的威严,全都低下了头,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原本喧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如死水一般压抑。
整个人群中,只有雷加仍抬着头,直面顾立竟鹰隼般敏锐的眼神。他猜测,顾立竟之所以会停下来,很可能是因为感应到了他的存在,这种感应难以解释,就像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可以感应到隐藏在暗处的猎物一样。面对这样老辣的对手,躲避根本不是办法,更何况雷加还穿着贵族的衣服,于情于理都不该向一个黑甲统领低头。
两人目光相撞的那一刻,雷加的心跳骤然提速,拳头也不由自主的攥得更紧了。而这些不够成熟的细微动作,全都落到了顾立竟的眼瞳中。
他们彼此瞪视着对方,雷加的眼中充满了野性和不安定,而顾立竟则波澜不惊,紧闭的嘴角如同一道阴沉的平线。
目光锁定的那一刻,雷加当即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斗气波动试探而来,他急忙用谢普教他的刺客技巧,将真实的斗气等级隐蔽起来,换成四阶斗气的假象。
十阶斗气的实力虽然在主城里不算什么,但如果不加掩饰的话,以他现在的年龄,必然会引起顾立竟的格外注意,而四阶斗气就算是比较中规中矩的了,既不是太低,也不是太高,不会引起顾立竟的警惕。
顾立竟审判似的目光在雷加的身上来回扫荡,似乎他并不相信一个只有四阶斗气的年轻贵族会令他下意识的感受到危险。
雷加感觉肩膀上压了一座山,唯有低头移开目光才能解脱,但他骨子里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气支撑着他,继续跟顾立竟对视,目光坚定的仿佛是想瞪走一只饥饿的狮子。
针尖对麦芒!谁都没有说话,可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两人像是交锋了数百次一样。
顾立竟胯下的战马烦躁的踩踏着地面,发出“嘎哒嘎哒”的清脆声响,成了此刻唯一的伴奏。
雷加尽量屏住呼吸,以一种高傲的姿态,朝顾立竟微微点头致意——他知道自己本不该这样做,他现在的身份是“贵族”,理应由顾立竟先行施礼。可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他已经别无选择,只想早点结束,以免自己按捺不住,让真正的斗气波动泄露出来。
顾立竟的目光又在雷加胸前的不灭之焰徽记上停留了数秒,然后才收回了斗气波动的试探。他刀削斧凿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就好像刚才他什么都没有做,目光也从来没有锁定在雷加身上似的。面对雷加的点头致意,他也没有回礼,只是微翕了一下鼻翼,然后就调转马头,催动战马朝事发地点奔驰。
其他黑甲卫士迅速跟上,拥挤的通道立刻空了出来。
——从顾立竟勒马停下,到黑甲卫士悉数离开,整个过程也不过几分钟而已,看热闹的人群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全都呆呆的傻楞在原地。
雷加只觉得后背虚汗淋漓,双手因过度用力攥紧而微微颤抖。这可是他第一次如此狼狈不堪,而且是在没有真正交手的情况下。
高级英雄果然不同凡响——雷加渴望战斗的心非但没有因为狼狈的状态而下沉,反而更加兴奋了。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有目标想要击败的感觉!森岩城的黑甲统领,顾立竟!
雷加忍不住又捏紧了拳头。
耳后,蓦然响起索拉小心翼翼的声音,“主人,那个人好厉害,索拉很担心,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雷加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他朝索拉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必须去看看,那个杀害南瓜老农的恶仆是不是我要找的仇人。”
“可是主人,你没有带剑,一旦发生冲突,会很吃亏的。”索拉急切的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先回旅馆。”
雷加深呼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面对银边贵族那种人时,我尚能表现的稳当得体,可面对顾立竟时,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这一方面是由于我还不够成熟,另一方面也说明黑甲统领的实力确实不可小觑——我会谨慎的,即使那恶仆真的是我要找的仇人,我也会控制住自己的冲动,待寻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动手。”
索拉的脸上还挂着担忧的表情,但她知道自己的主人不是个能轻易被说服的人。她咬了咬丰腴的下嘴唇,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主人,索拉跟你一起去,索拉会保护你的!”
雷加本想拒绝,但看到索拉固执的样子,担心纠葛起来只会耽误更多的时间,于是微微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索拉的要求。
“跟在我身后。”
雷加一边顺着还未合拢的人流通道快速前进,一边对索拉嘱咐道:“不管黑甲卫士作出何种令人愤慨的举动,你都得忍住……”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三十二章基本权利
“跟在我身后。”
雷加一边顺着还未合拢的人流通道快速前进,一边对索拉嘱咐道:“不管黑甲卫士作出何种令人愤慨的举动,你都得忍住……”
这话一出口,连雷加自己都忍不住吃了一惊。他一边继续拉着索拉朝黑甲卫士的目的地前进,心绪却在向着多年前的时光倒退。
当年,苍鹭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不光是意思相同,就连那种带有命令性的语气都一模一样。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对黑甲卫士残忍的行为义愤填膺,对苍鹭的隐忍也不能接受,恨不得能早一点脱离苍鹭而自立——
没想到才仅仅过了几年而已,他也成了像苍鹭一样说话的人。
不知道当年负责那场火刑审判的黑甲统领是不是顾立竟。如果就是顾立竟的话,那么苍鹭隐忍的行为就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了……
时至今日,雷加也不清楚苍鹭究竟有没有驾驭苍鹭剑的能力,他只清楚以自己现在的水平跟顾立竟相比,根本就不是对手,而苍鹭从未发过一招,所以就算他真的有驾驭苍鹭剑的能力,恐怕也无法跟顾立竟抗衡。
最主要的是,雷加不相信苍鹭就是苍鹭剑的主人。
因为,一把传奇之剑的主人,是不该死在自己的剑下的。
苍鹭对他隐瞒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信息,不仅包括苍鹭剑的来历,还包括苍鹭他自己的身份,名字,以及雷加的身世。这些秘密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才想要对雷加讲出,可惜为时已晚。
当雷加外出归来的时候,苍鹭剑就插在苍鹭的心脏处,一贯坚韧的他,眼里只剩下悔恨。
他用尽所有力气把苍鹭剑从胸口拔出,交到雷加的手上,满是血水的口张张合合,最后只断断续续的吐出了几个字:“我们……全错了。”
“我们”指的是谁?又到底做错了什么?是不该隐忍,还是不该保护他?
雷加始终都想不明白。如果那天他没有独自离开他们居住的破窑,偷偷去练习斗气,或许苍鹭就不会不明不白的死去——但也可能,连他也跟着命丧苍鹭剑下。
一想到苍鹭剑,雷加的心随之一沉。他意识到现在不是思索人生的时机,于是当即把脑内的各种疑惑驱离出去,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脚下,趁着围观的人流还没汇聚到一起,带着索拉快速的冲进了事发地。
那些看热闹的人见黑甲卫士已经通过,纷纷你争我夺得挤凑了上去看热闹。不过,他们注意也注意到了雷加的贵族衣着,因此始终跟雷加和索拉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雷加的周围一片开阔,很容易就看清楚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怀着一颗狂跳的心脏,眼睛快速的扫视被黑甲卫士包围的现场,寻找卖鱼人口中所说的长剑锋利的那名恶仆。
——他没有感应到苍鹭剑的存在。至少自己手心的苍鹭印记不痛不痒。他用凌厉的眼神快速扫过,只见在晦暗的角落里,一名满脸是血的男子正趾高气昂的掐腰而立。
那人的身材瘦矮,头发蓬乱,胸口前绣了一只金边火鸟,正是雷加于一年前在乌鸦岭见到过的火鸟图案,而他脸上的伤疤在血迹的遮掩下看不太清——
不,不是都顿。
虽然的确是火鸟家族的仆人,脸上也的确有伤疤,但都顿比眼前这人明显要更高一些,脸上的表情也更狠毒一些。而那人脸上的疤痕就像是被人用利器划过一样,绝不是由乌鸦撕扯出来的。
绝对不是都顿。都顿的脸,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人的脸太宽了,下巴又短又方,一双獐子眼里也只有仗势欺人的空架势,没有都顿的那种本性恶毒凶残的感觉。
如果是都顿的话,即使雷加看不到他的脸,身上的血也会下意识的沸腾,绝不会是慢慢冷却,心跳恢复到正常状态。
雷加的眉宇间缓缓聚起一道细纹,不知道对这样的结果,是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