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房毒药(出书版) 作者:忆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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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沈小帅朝我喊了两声,欢脱地跟在了安娜姐的身后,尾巴上的蝴蝶结一摆一摆的。
我张大了嘴,说到一半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这一人一狗的背影,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时候,沈林奇走上前,安慰性地拍了拍我的头,说:“傻丫头。”然后,双手插进裤袋里,悠悠地走了。
留我一个人在那儿,差点飙泪。
我想,这家人连同他们家的狗,都疯了,都疯了!
###第十三章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由于我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和沈家人沟通,以至于在这之后,我不得不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决定等待时机,静观其变。
但是,我始终没能找到一个适当的机会说明真相,直到晚饭过后,安娜姐拉着我的手,说要跟我讲悄悄话,我心中才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说:“好啊好啊,我也有很多话想跟安娜姐说呢。”边说边看了眼沈林奇,他竟然破天荒的没来阻止我,一个人去了书房。
我心里那个激动啊,想到刚才那顿饭,辣的不许吃,腥的不能吃,饭后水果还是一盆酸的要死的杨梅,忽然有种八年抗战得解放,中国人民终于要站起来了的汹涌澎湃之感。
深呼吸、挺胸、收腹、提臀,我自信满满地跟着安娜姐走进了房间。
正要说话,却见安娜姐忽然坐下,神神秘秘地招呼我过去,然后变戏法似地拿出了一本老旧的照相册,问:“你猜这是什么?”
“照片?”
安娜姐朝我眨眨眼:“笨,这当然是照片,我是让你猜这里有谁的照片。”
我忽然有种不祥地预感,满头黑线地问:“不会是你儿子的吧?”
“宾果!”她笑起来,“我这次去美国,特意从老家带来的,全是绝版私房照哦,要不要看?”
我很想拒绝,但是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把相册翻了开来,相册第一页上,沈公子那张幼齿全景高清无码露点照,把我全身的八卦因子都激活了。
我说:“要要要,我要看!”
就这样,我和安娜姐这两个猥琐的怪阿姨,对沈公子小时候的全裸写真集进行了惨无人道地围观。
不得不说,沈林奇小时候实在比现在可爱太多了,整个一白白嫩嫩的小正太,光看照片都让人忍不住想捏住他的小脸蛋,好好蹂躏一番。
安娜姐对这些照片如数家珍,几乎每张她都能讲出拍摄的时间和地点,她说她从小体恤多病,婚后医生甚至建议过她不要怀孕,但她却不甘心,在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之后,她不顾家族的反对,毅然坚持把儿子生了下来。但她也因此患上了严重的后遗症,经常头晕,畏冷畏热。
我知道安娜姐确实有头晕的毛病,但从没想过她的病因竟是如此,不由得感叹无私的母爱:“安娜姐,你真是个好妈妈。”
“天下父母心,现在你可能还感觉不到,等你肚子里的孩子有那么大的时候。”安娜姐用手跟我比划着,“你就会强烈的感觉到,你的身体里有一个新的生命在慢慢地长大,他是你的孩子,每一寸血肉都是从你身上长出来的,你会对他有感情,会爱他,会每天都想着他,等再大一点,他还会踢你,你会觉得痛,但是会很幸福,因为他是你的孩子。”
我虽然没有怀孕,但是我依稀能从安娜姐的描述里,体会到那种微妙的感觉,那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母爱,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也是最无私的爱。
我忽然有种冲动,不想再继续欺骗她。
“其实我没……”
“怎么了?”沉浸在美好回忆中的安娜姐回过神,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向我,我看到她的眼里,闪动着对新生命的向往,心中蓦得一动,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如鲠在喉。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想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睡吧。”
“也是。”安娜姐揉了揉略显倦色的眼睛,“其实我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就是看到你太高兴,一时忘形了。你也早点去睡吧,孕妇不能熬夜,会影响到孩子的。”
我点了点头,忽然有些不敢去看安娜姐的眼睛,明明只是一场误会,心里却腾起一股心虚之感,仿佛此时此刻,我正在刻意的欺骗一个期盼孙儿诞生的婆婆。
我丢下一句“晚安”,仓皇而逃,与刚才我进去时,那雄心勃勃想要把误会解释清楚的情形截然相反,内心似乎打着一面鼓,让整个人在走出安娜姐的房间后,仍无法平静。
我忽然感觉到很累,那种从心底深处蔓延来开的罪恶之感,令我有些无所适从。
从三年前,我第一次以沈林奇正牌女友的身份站在公众面前,欺骗所有人的时候开始,我从没想过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会不会伤害到谁。可是今天,我忽然意识到我错了,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一年又一年,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沈林奇的家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我不想伤害安娜姐,不想欺骗她的感情,更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我决定为我和沈林奇所闯下的这场祸,找一个解脱。
书房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透出一道微光,我推门而入,心情有些沉重。
沈林奇果然还没睡,他坐在书桌旁,正仔细翻看着面前的一叠文件,听到动静,抬头看我,目光在流转的灯光里,前所未有的柔和。
“有事吗?”他明知故问。
“你觉得呢?”我站定,毅然迎上他的目光。
“跟我妈说清楚了?”
“……没。”我咬了咬牙。
我看到他翻了一页手中的文件,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
“我不忍心。”事已至此,我决定对他直言,“安娜姐是个好人,连我都不想让她难过,但是我不明白,你是她儿子,为什么还要欺骗她?你也看到了,她以为我怀孕心里有多高兴,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担心她会失望吗?”
沈林奇终于合上了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目光平静地与我对视,问:“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跟她道歉,把真相告诉她。”我说。
“你的意思是,告诉我妈真相,她就不会伤心了吗?”他突然站起,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刚才我站着,他坐着,我尚能有信心与他对抗,可是现在,我立刻察觉到了那朝我袭来的逼人气势,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至……至少不是继续欺骗她。”
“那是不是也该跟她坦白,其实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呢?”他面不改色,步步紧逼,伸手松了松挂在脖子上的领带。
“也……也可以啊……”说话间,我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那你不觉得,这样我妈会更伤心吗?”他把手摁在我头侧的门板上,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眼眉微挑,目光带着挑衅的意味。
我整个背都贴到了门上,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门。
我不禁有些郁闷,为什么男人都爱来这套,非把人逼得无路可退,才能显出他们的强大吗?我看未必,连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我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
我忽然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直起身,迎上他的目光,我说:“那总比继续欺骗她要好!或者,沈总你有更好的高见,不妨说来我听听。”
沈林奇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良久,他忽然蹦出一句话来:“你不觉得,要消除谎言最好的方法,是让谎言成真吗?
沈林奇的话一说出口,我就懵了。
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认为这又是他的什么鬼把戏,可是今天情况有所不同,我总觉得以沈公子这样速战速决,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太会在一件事上纠缠那么久,更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除非……他是来真的。
我被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吓得心惊肉跳,以至于忽略了沈林奇朝我凑过来的脸,直到他的唇贴到我的唇上,我才回过神,猛地把他给推开了。
由于没有防备,他被我推着往后退了几步,站定,别有深意地盯着我。
我的心怦怦直跳,用手使劲抹嘴唇,恶狠狠道:“我警告你,别再跟我开这种玩笑!”
他的脸迅速阴了下来,眯起眼,声音变得低沉:“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难道不是吗?”我怒视他,“还是你想告诉我,你这么做其实是因为喜欢我?”
我的话一说出口,我们俩都沉默了。
我内心感到极度的忐忑,尽管我一点儿也不信沈林奇这样一个自高自大、目中无人的家伙会对哪个女人动真心。但是我又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阻挠我向安娜姐说明真相。
究竟是我自作多情,还是他别有用心,我想以我的智商应该是没法解答了,于是我干脆把话挑明,看他作何解释。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我与他相对而立,他始终没有开口回答我的问题。
我站得腿都麻了,刚才的紧张全都化作了满腔的怨气,喜欢还是不喜欢,你特么倒是吱一声啊,又不是逼你去做鸭,有那么难以抉择吗?
就在我打算把话挑得再明白些的时候,沈公子忽然有了动作。
他没有回答我,他只是看着我,忽然开始脱衣服。
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一瞬间不崩瓦解,我贴着墙,颤颤巍巍地问:“你,你要干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真的没必要用行动回答……喂!你别脱了,再脱我要叫了哦!救……”
声音戛然而止,沈林奇把脱下的衬衫丢到了我怀里。
“去帮我把衣服洗了,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我张大了嘴,半天才从震惊中缓过神,不由得恼羞成怒,把手里的衬衫反丢给他,骂:“你有病吗?耍我很好玩是吧?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因为我讨厌你!”我说完,推开他,冲出了书房。
尽管我在离开时放下了狠话,但事实上,书房里的那番对话对话,就像丢进我心里的一枚石子,在我内心平静的湖面上激起万千思绪,令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整晚,我的脑海中就像电影胶卷似地,闪过这些年我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我们第一次偶遇开始,到他说要我做他的女朋友,他时而冷酷无情,时而又温柔体贴,时而专横跋扈,时而却细致入微。有时候我和他在一起,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讨人厌的家伙,可有时候他在我最危急的时候站出来,我又觉得他像上天派下来保护我的神。
他这样对我,到底是出于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个问题我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但是有个问题,我却总算是想明白了,那就是:
完了,我好像喜欢他了!
在认清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之后,我几乎从床上跳坐了起来,眼冒金星,双耳嗡嗡直响,脑海中一片空白,胸口犹如滔滔江水汹涌澎湃,无法平息。
我感觉自己快要完蛋了,动什么不好,竟然对沈林奇动了心。要知道,从三年前我们相识的第一天起,我就不断告诉自己,这是逢场作戏,千万不能当真。可是,时隔三年,我从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片子,成了一只见风使舵的小狗腿,什么都看透了,却偏偏没看头那个“情”字,还一头栽了进去。
我想起狗血肥皂剧里,那些为了薄情寡义的男人们,爱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的痴情女子,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未来的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世上有句话叫门当户对。
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也知道沈林奇是什么地位,我和他就像太阳与月亮,看上去好像很般配,但事实上却相隔了十万八千里,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我深深觉得,我有必要做点什么,以扼杀我心中这颗刚刚萌芽的罪恶的种子。
于是,我又想到了要跟沈林奇分手。
我已经不记得,这是我第几次想到要跟他分手了,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我神经症的脑袋,时常会蹦出这样冲动的念头,不过很多时候,理智总能战胜冲动,让我继续心安理得地做我的小狗腿。
但是这次情况有所不同,我发现自己对他动了心,这就意味着,我不可能再继续与他逢场作戏下去,我想趁自己还没在心里做与他结婚生子的美梦之前,先从这种畸形的关系中抽出身,至少到时候不会死得太惨。
况且,我现在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连房子都要卖掉的穷丫头了。我有自己的存款,也有自己的事业,就算没有沈林奇,咬咬牙,我一样能养得起我和白哲。
想到这儿,我毅然决定去找沈林奇摊牌。
沈林奇好像出去了,我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见他的人影。
黄妈说:“少爷昨晚一直在工作,现在可能还在书房里。”
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