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剑如虹-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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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华枫道:“他们都跑了。星儿,你觉得怎样?”
玉星儿轻声道:“我不成了。枫哥,今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了。”说话间已是气若游丝。
陆华枫垂泪道:“都是我害了你!”
玉星儿勉强笑了笑,道:“这不怪你……我终是无缘做你的妻子……”
陆华枫心中大恸,轻声道:“星儿,我答应你,等你大好了,我们就成亲。”
玉星儿眼睛一亮,道:“真的么?”
陆华枫道:“真的。”
玉星儿轻轻地道:“等我大好了……等我大好了……”蓦然一头秀发垂了下来,再也不动。
陆华枫大惊,叫道:“星儿!星儿!”探她鼻息,已然气绝。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也停止了跳动,喉头发甜,呕出一口鲜血。
玉星儿死了,不到一天之前她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时而任性,时而娇嗔,现在任凭他千呼万唤,她已不能再应一声。
陆华枫悲痛欲绝,欲哭无泪。
寒风夹着雪花吹在陆华枫的脸上。
他坐在玉星儿墓前,地上已有了一堆空酒瓶,看着那块写有“爱妻玉星儿之墓”的墓碑,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眼里渐渐燃起一团火。
玉星儿一直想嫁给他,至死还念念不忘,以妻子的名义安葬她,也算了了她的心愿吧。
喝光最后一瓶酒,他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去。
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火盆中的木炭烧得正旺,房中温暖如春。
华山派掌门于景却觉有股挡不住的寒意袭上心头。
黄一飞重伤而归,实在大出他的意外,他低估了陆华枫的武功。黄一飞等人的行为虽是出于他的授意,结果却是他始料不及的。
昨天他收到了铁剑门孙泽和六和庄李洪暴毙的消息,他知道陆华枫很快就要找上门来了。他已邀了好友北方大侠叶阳春来相助,不知为什么现在还没到。
他正在踱着步,忽听传来一阵喧哗声。他正想去看出了什么事,一个弟子已气急败坏的跑了进来,叫道:“师父,不好了!陆华枫打上门来了!”
于景吃了一惊,急忙奔出,却见陆华枫已迎面走来。
他的白衫上血迹斑斑,看来已有不少弟子伤在他手里。
于景喝道:“陆华枫,你居然敢到华山来撒野!”
陆华枫冷冷地道:“黄一飞呢?快叫他出来!我要杀了他!”
于景大怒,道:“好大的口气!你先过我这一关再说!”呼地一掌拍出。陆华枫也不闪避,出掌迎去。“嘭”地一声,双方都退出三步。
陆华枫暗自一惊,于景不愧是华山派掌门,内力深厚,竟与自己不相上下。当下收起小觑之心,全神应对。左掌一圈,右掌从肘底穿出,直击对方胸肋。
黄一飞已听到消息,在一个弟子的搀扶下走出来,站在旁边观战。
陆华枫看见他,几次想冲过来,均被于景挡住。
陆华枫一声大喝,双掌齐出,掌力雄浑直压过来。于景不敢怠慢,运足内力出掌相迎。四掌相交,陡觉一空,不由暗叫不好。陆华枫已借势凌空一翻,直扑黄一飞。
黄一飞重伤在身,忽见陆华枫直扑过来,一时竟吓呆了,连躲闪也忘了。
于景纵身上前,一掌拍向陆华枫后背,想籍此逼他回身自保,好解黄一飞之危。哪知因玉星儿之死,陆华枫已恨极黄一飞,宁可挨上一掌也要取他性命,竟丝毫不顾自身的危险,依旧一掌结结实实的按在黄一飞胸口,与此同时,他也被于景击中,直飞了出去。
于景急忙扶起黄一飞,叫道:“师弟!师弟!”见他喷得满襟都是鲜血,已然气绝。
于景又悲又愤,喝道:“姓陆的恶贼,你害死了我师弟,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陆华枫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血迹,冷冷地道:“黄一飞卑鄙无耻,你是他的师兄,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吧!”
于景大怒,拔出长剑直刺过去。
陆华枫侧身避开,身体一转,已从一名华山弟子手中夺过一柄宝剑,唰唰两剑,分刺于景左右要穴。于景身躯半旋,横剑一封。随即长剑一抖,寒光闪闪,劈面剁来。陆华枫剑走轻灵,飘一般圈到于景右侧,剑招倏变,长剑向上一撩,反挑敌人右臂。于景蓦然身子向前一扑,“弯弓射虎”,分开左右,右剑猛刺,左掌平伸,剑刺掌劈,同时攻到。
本来两人武功不相上下,陆华枫方才中他一掌,受伤非轻,但他仗着剑法精妙,尚能和于景周旋从容。
于景久战不胜,心里焦急起来,手腕一抖,满天剑光向陆华枫当头罩下。
陆华枫却不闪不避,长剑挺出直刺他胸口,竟然想与他同归于尽。
于景吓了一跳,忙回剑隔开。
连日来的打击,加之玉星儿的惨死,陆华枫心灰意冷,了无生趣。此时他内伤颇重,自知支持不了太久,已抱定必死之心,是以只攻不守,招招都是拼命打法。这样一来情势登时逆转,于景反倒处在了下风。
于景也看出了这点,眼珠一转,蓦然一声大喝纵身掠起,长剑一展,一招“八方风雨”将陆华枫的退路封死,左掌当头拍下。
陆华枫受伤之后身法有些迟滞不灵,化解了他的剑招,却再无法避开他的掌力,他暗暗叹了口气,举掌一迎。“嘭”地一下双掌相交,于景连退七、八步,背心撞到树上,硬生生将涌到喉头的一口鲜血咽了回去,心中大吃一惊。陆华枫踉踉跄跄退出数步,长剑拄地勉强站稳,他面色苍白,只觉胸中气血翻涌,不禁喷出一大口鲜血。这一掌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内力,现在任何一个华山派弟子都可以轻易打倒他。
于景却不知道他已油尽灯枯,见他重伤后竟能接下自己全力的一掌,不禁骇然。自己受他内力反震也受了伤,当下暗暗运功调息,不敢再贸然出手。
忽然一个弟子叫道:“师父,叶大侠来了!”
于景大喜,转头看去,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已走到近前,他身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两人拱手见礼,叶阳春道:“路上有事耽搁来迟了。”瞥眼见到黄一飞的尸体,大吃一惊,道:“黄兄弟他……”于景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陆华枫,道:“师弟被这小贼害死了。”
叶阳春上前两步,道:“你就是陆华枫?”
陆华枫冷冷地道:“不错,你是何人?”
于景喝道:“这位是北方大侠叶阳春,你这小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叶阳春道:“黄大侠是你给害死的?”
陆华枫冷笑道:“什么大侠,不过是个卑鄙龌龊的下三滥而已!”
于景大怒,喝道:“你死到临头还敢胡说!”
叶阳春道:“杀人偿命,你还有何话说?”
陆华枫淡淡一笑,道:“哦;‘杀人偿命’么?我无话可说。”
叶阳春道:“陆华枫,你也是名门子弟,竟自甘堕落与邪魔为伍。”
陆华枫道:“叶大侠以刚正闻名,竟也与此等无耻之徒为伍,可见传闻也靠不住。”
叶阳春淡淡地道:“叶某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清楚,又何须在意别人的眼光。”
陆华枫笑了笑,道:“你倒洒脱得很。”
叶阳春道:“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陆华枫道:“哦?”
叶阳春道:“看你的面色,你已受了很重的内伤。”
陆华枫道:“叶大侠倒好眼力。”
于景道:“叶兄还和这小贼罗嗦什么?”
叶阳春道:“你还能逃得了么?”
陆华枫道:“不能。”
叶阳春道:“那你还等什么?乖乖地投降,说不定还有条生路。”
陆华枫淡淡地道:“我来这里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于景咬牙切齿地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你害死了黄师弟,我要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陆华枫道:“是么?”忽然向后退了六、七步。现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就是万丈深渊。
叶阳春一愣,道:“你要干什么?”
陆华枫轻蔑的一笑,忽然转身一跃,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崖下坠去。
正文 十一 豪门的秘密
北风呼啸了一夜,大雪也飞舞了一夜。清晨开门出来,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风渐渐弱下来,终于停止,雪却依旧象柳絮似的一团团往下飘落。
神州大地,到处都是一片新春佳节的繁忙景象,热热闹闹,喜气洋洋,掩盖了年关有如鬼门关的忧愁、沉闷和恐慌。孩子们正在排练元宵节登台的秧歌戏,箫笙鼓乐不时传出户外,不但增添了许多节日的欢乐气氛,多少也冲淡了几分压在大人心头上的烦恼。
陆家堡今年的新年却沉闷异常。
陆华枫虽已被赶出了家门,但他“勾结”魔教的行为却成了陆家永远不能洗刷的污点。
陆千里心中烦闷,信步走出门去。此时夜色已深,街上已无人影。
得到陆华枫坠崖身亡的消息,他觉得心里象被刺了一刀。虽然他一向不喜欢这个儿子,为了陆家堡的清誉又将他赶出了家门,但毕竟是亲生骨肉,听到他的死讯还是心痛不已。
他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已故夫人梅若雪的墓前。他已经很久都不到这来了,事实上这些年他也很少来这里。
他叹了口气,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内疚,低声道:“若雪,你不要怪我,是你的儿子咎由自取。”
却听有人冷冷地道:“其实这个结果不正是你所希望的么?”
陆千里一愣,回头看去,周沙舟正站在身后十几步远的地方,他神情委顿,面色憔悴。
陆千里愣了愣,道:“你说什么?”
周沙舟冷冷地道:“三公子死了,现在你开心了?”
陆千里没想到平日沉默寡言的周沙舟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不禁心中恼怒,脸色也严峻起来:“你什么意思?”
周沙舟毫不畏惧,道:“你心里很明白。”
陆千里逼视着他道:“你把话说清楚”
周沙舟冷冷地道:“三公子已经死了,你又何须再装模作样?”叹息一声,又道:“可怜夫人一片痴心,为了你不惜离家出走,千里迢迢远嫁到此,最终却落的如此下场。”说着竟转身扬长而去。
陆千里呆住了,他忽然发现周沙舟并不象表面那么简单,他好像知道了许多不该知道的秘密。
陆雨亭正自喝着闷酒。
婚姻的不如意,已使他烦恼万分,陆华枫的死更令他伤痛。对这个异母弟弟,他的心底一直有种怜惜之情。他曾瞒着父亲偷偷到华山找寻过陆华枫的尸体,却无所获,猜想他的尸体也许落在了什么山岩石缝中,也许已被于景暗地里毁了。
他已有了三分醉意,走到门前的石阶上坐了下来。楚寒冰房中的灯早已熄了,看着那关得紧紧的房门,他暗暗叹了口气。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跨进那个门口一步,楚寒冰的眼泪令他心碎。
蓦地,他的眼前闪过一条黑影。
陆雨亭一惊,心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夜探陆家堡?”纵身掠起直追过去。
那黑影的轻功却甚是了得,竟始终与他保持着六、七步远的距离。追赶间两人已出了陆家堡。
那黑影忽然站住了,转身道:“陆大公子何必苦苦相逼?”却是女子的口音。
陆雨亭停住身形,见对方青纱遮面,只露出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冷冷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夜探陆家堡?”
青纱女子道:“我只是来看看故人,不想惊动了陆大公子,实在抱歉。”
陆雨亭一怔,道:“故人?谁?”
青纱女子道:“梅若雪。”
陆雨亭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恼怒,道:“胡说!雪姨已去世多年了。”
青纱女子轻笑一声道:“我当然知道她早就死了。”曲指算了算,道:“有十七年了。”
陆雨亭疑惑地道:“你是雪姨的朋友?”
青纱女子道:“朋友?就算是吧。”她忽然轻叹一声:“也只有我还一直记得她,可怜她惟一的儿子现在也死了。”
陆雨亭心内酸楚,道:“你既是雪姨的朋友,请到舍下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