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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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再衡量,再考虑,再费着脑筋为自己着想,于是建议:
“游泳吧!”说着,不等苏辉回答便站起身脱衣服。
苏辉四下里看了看,无边无际的一片沙滩,只有遥远处三两只隐约的人影。水的温度应该还没有那么暖,可他跟沈航三九天都敢跳海扑腾两下,于是也不再犹豫,朝着不远处沈航修长的身影追了上去。
象两条自由自在的鱼,不受潮汐的左右,迎着风浪,相互追逐,展臂游去。论体力,苏辉总是要盛一些,他看见沈航不远处艰难跟着,慢慢地停了下来,连忙转身。两人隔着一朵浪花的距离,静静看着彼此,雪白的月光洒下来,水面如同洒满破碎的星星……忽然沈航沉了下去,从海面消失了。“沈航!沈航!”苏辉喊了两声,没人回答,海面涌来的连续不断波浪,,没了沈航的影子,他的心瞬间抽紧,一头朝海水里扎了下去。
沈航又突然从水里冒出头,脸色难看地呼吸困难,苏辉连忙游过去,紧紧抓住他,象是抓住自己的生命,大力向岸边游。慌乱中放平沈航的身体,他并没怎么喝水,只是呛到,咳了一阵好很多。苏辉一把抱紧他,刚刚那短短的瞬间,海面上失去沈航的瞬间,心是真的没了动静,整个世界都安静得象死亡一样,那是庞大的恐惧,海怪一样升腾在半空,苏辉长这么大,从来没那么害怕过。
“你***,是想死么?是不是故意的?”
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吞进肚子里,是惩罚,也为了保护。
“太难受,”沈航享受着自由的呼吸,“溺水而亡真的太难受,我保证别人付钱给我,也绝不再试!”
“你真是故意的?”苏辉的眼睛睁圆了,沈航却依旧晕乎乎地,没意识到危险降临,诚实坦白那一会儿心中的想法:
“不算是,就是想沉下去,不再上来。”
“给你吓死!”苏辉照着他的后脑扇了一把掌,不打着王巴蛋一下泄愤,简直要给他气炸!
“我死了,你不一了百了?省得还要多项选择,害得你里外不是人。”
身上的水份很快给风干,水份蒸发带来的一种特殊的凉爽……沈航忽然拉过苏辉,把他当成一床被子样地盖在自己身上,咬牙切齿地说:
“你个卑鄙小人!你才是故意的!”
苏辉因为暧昧姿势一头雾水,他询问地皱了皱眉,沈航的脸却红了:
“我的,我的内裤掉在海里了!”
他以为苏辉拉着他上来,肯定看到了,却不知苏辉光顾着担心害怕,压根儿就没注意这个,经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身体覆盖下的沈航真的是赤裸裸光溜溜的。他四周巡视,忍着笑解释:
“你看着周围哪里有人?”
沈航的脸红稍微退了些,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盯着两人扔在不远处的衣物。不料,苏辉的唇忽然压了下来,带着燃烧一样的温度……月亮在云彩中穿梭,终于升到中天。
夜是甘甜清凉,月亮白净晶莹,而明天,要走自己的路,再不同行。吻在一起的唇同时尝到一股咸咸的味道,以为是残留的海水,却是热的。
两个人的关系,其实不是分与合这么简单。有人分了,还在彼此纠缠;有人在一起,依旧貌合神离。潘说,他跟唐鸣只所以说开了分手,是为了各自仍然可以追求下一个机会。潘还说,你跟苏辉分不分手都一样。他没有继续解释,沈航也不再追问,多数是因为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是清楚。
“你这半年经常跟她见面么?”沈航问,他觉得苏辉这模样好象也禁欲挺久,跟自己没什么大差别。
“不经常。”
“她好不好?”
“比以前那几个都好。没什么大小姐脾气,很真诚的一个人,也善解人意,什么话不用说透都能听明白。”
“哦。”沈航因为苏辉还是第一次用这么褒义词汇来形容一个女人,尤其最后一句形容,怎么听都象是拿她跟自己对比后,得出的结论。他无言了。
“傻瓜,你哦什么?”
“傻瓜不知道。” 沈航的脑袋枕在双臂之上,看着远处午夜深蓝的天空,心胸间一片坦荡, “傻瓜现在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谁是你二手准备?别告诉我他是马自达?”
“说什么呢?”他狠狠瞥了没觉悟兼小心眼儿的苏辉一眼,“一手是你跟家里争取成功,二手是你的抗争英勇就义。”
“结果分别是什么?”
“没想好。反正你是稳赚不赔,两头你都有人跟你过日子!”
苏辉因为沈航酸溜溜的语气笑了起来,他喜欢沈航吃醋的小样儿,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他转过头,在沈航的脑袋上揉揉搓搓,然后又回到望天的姿势,毫不犹豫地说:
“我没有第二选择。”
第二十三章
九月初,太阳已经下山,天气还是闷热得可以。迎面的风热而粘腻,糊在给空调吹到麻木的脸上,几乎要结成露水一片。沈航在公司下面的音乐厨房草草吃了晚饭,快步往家里走。他跟沈飞约了时间在MSN上碰面,谈月末去北京的事。父母在北京有个研讨会,大概要逗留一个星期,按照惯例,他们俩个还是要进京面圣,跟小时候一样,不管嘴上怎么说,心里其实又都有企盼。
刚走到楼下,保安就跟他说有个朋友在他家楼下等着他呢。沈航心中有些纳闷,潘跟唐鸣经常过来,保安是都认识他俩的,不知道今天会是谁在等。听见电梯开门的声音,走廊尽头的阴影里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娘娘”。
“你怎么来也不说一声?”
“临时决定的,去香港办事,顺便过来看你。”
“啊?拐了那么大的弯儿还算顺路?”沈航开了门,让“娘娘”跟他进了屋。心存感激,想着好好招待一下,无奈家里没烟没水没食物,他尴尬地征询“娘娘”的意见,“要不我下去买些东西上来吧!”
“别了,你不是吃过了么?给我弄点泡面就行了,我也不饿。泡面总该有吧?”
“有。”沈航利索回答,殷勤跑进厨房烧水。
“娘娘”的事业这大半年来鸿运当头,自从帮胡亚亚做的造型在一个挺有知名度的音乐颁奖典礼上曝光以后,倒是不少明星腕儿的,找他工作,沙龙的生意也空前兴旺起来。用“娘娘”自己的话说,“东边儿不亮西边儿亮,打跟孙涛那个不要脸的崩了以后,我就什么都顺了。”“娘娘”嘴上向来是比较损,孙涛这次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两个人就这么僵着,谁也不松口。
“家里弄得还挺干净。”“娘娘”顺手拿出一只烟卷,“能抽不?”
“随便。”沈航换了一身舒服衣裳,拨弄着空调。
“在你面前怎么敢随便?以前苏辉在的时候,谁在你面前抽烟,还不得挨骂?”“娘娘”说着觉得感慨,“你看我们几个?没一个下场好的。我跟孙涛两败俱伤,你跟苏辉也暗无天日的,唐鸣跟潘峥也是不咸不淡做朋友……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说得很明白了,就是朋友呗!唐鸣说爱谁不如爱自己呀!潘就是爱谁不如爱事业,天天为了*不要命呢!对了,还有打高尔夫球,晒了一个夏天,跟黑人混血一样。”
“那你呢?不是说你跟他学,学得还象模象样的?”
“对呀,主要是那个挺简单的,”沈航谦虚地说,“有次趁潘不在状态,还打了平手呢!他真是掉链子!”
“娘娘”看着沈航笑着说话的模样,心里顿时觉得一阵宽慰,至少这人没有象给霜打过的茄子那般蔫着,他还在积极地生活,这多少让自己这做朋友的感到自愧不如。
“你跟苏辉就这么悬着?没边没际地等结果?”
“工作忙起来,也不觉得在等什么了。”
“你比我强,我***一想起孙涛,就恨不得把他阉了。”
“舍得呀?而且 ,同志你得相信,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要坚持不懈,百折不挠。”
“哟,唬人的一套一套,”“娘娘”笑了,“谁这么大的公德?把你教育得这么正面。”
“我有大智慧,是自己悟出来的。”
正说着,电话响起来。据说有“大智慧”的沈航刚接起来,脸就变色了,胆怯地喊了声:
“姐!”边恭敬听着,边冲“娘娘”苦着脸,一副苦不堪言的惨样。终于在沈飞抱怨了沈航怎么无耻放她鸽子,把她本来可以跟宝贝儿子相处的美妙时光,浪费在在电脑前的等待上,到听她讲述她家帅哥这两个星期的进步,他的坐,他的爬,他的打滚……诸多姿势,听起来象个自豪的驯兽员。最后电话上现场听了外甥“吧唧咿呀”的不知所谓后,终于说到重点,谈到她航班的信息,哪天到北京,要住在哪里,怎么跟沈航会合等等,挂上电话,沈航竟累得直不起腰。
“娘娘”第二天晚上去“夏之门”看了唐鸣,本来想见见潘,据唐鸣说此人对金钱的追逐已经到了非人的境界。因为外贸秋交会的事,忙得不分昼夜。
“真的假的?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忙过?不是为了躲我吧?”“娘娘”故意这么说,惹得唐鸣不怀好意地凑上一句,“就算躲也不会躲你呀!”
沈航简直对他们这种调侃的语气深恶痛绝到极点,“潘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能躲谁呀?他要懂得躲就好啦!”
潘是不会躲的。他既不会默默去喜欢一个人,也不会隐忍到委曲求全,他大方施予关怀,与人泰然处之,却又不越雷池半步,决无抢夺强迫的行为。出发去北京的那天早上,潘还是自愿充当司机,临行前不厌其烦地叮嘱沈航多带件厚衣服。那种关怀的口吻,惹得沈航心里想憋着的话还是出了口:
“潘,你觉不觉得你这么说话,感觉我们很暧昧。”
“不会呀!你怎么会这么想?”
潘的坦然,倒让沈航觉得自己似乎枉做小人,于是尴尬地,也不去再提。去机场的路上,没怎么说话,沈航看见潘的眼睛有些红,大概又是熬夜的结果,他觉也没睡赶着送自己去机场,不管怎样,自己那么问总是不厚道,沈航感到一阵难为情,下车的时候刚要道歉,潘却忽然对他说:
“沈航,喜欢两个字,有时候可能很简单,有时候又一层层地说不清楚,在不明白,无法解决的时候,我们顺其自然就好,不用想太多。”
不管有没有正确领悟潘话中的深意,沈航离去前,还是点了点头。至少有一点他是认同的,在他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再不会强迫着自己去解决,惹得烦恼一身,又于事无补,顺其自然,有人觉得消极,有时候又是烦恼的良药。
北京的团聚,是几年没有过的了,再次看见父母,只觉得他们似乎老得厉害。沈飞不仅带了她的大胖儿子,连英俊的比尔也陪伴身边,一时间成了幸福的代言人。而她那“万能儿子”更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做了爷爷奶奶的父母似乎格外开心,这个胖孙子也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一家人几乎没怎么外出,有时间都留在酒店逗小孩子玩,这个小子简直幸运透了,一群人轮着抱,还嚣张得随意在任何人怀里拉屎放屁的。沈航在这一片欢声笑语里,一方面觉得沉浸而陶醉,久违了多年的天伦之乐,终于圆了梦,不管明日之后,是否又要天各一方,今夜的团圆是真实而融洽的;然而,他又感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