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茶只应天上有-母系氏族风情2-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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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要给我们作多少揖陪多少罪呢!姑娘难道真的以为,你那被铜臭薰脏了的手所抛出的眩目珠宝,真能买通脚下每一条路,使你逃脱罪责吗?”
咪苴从容地说:“我知道公子无法抑止失去兄长的伤痛。公子说得没错,这漫天飞舞着,似乎能遮掩日月光辉的财宝,并不能让祸害生命的人逃避报应。我是哀牢夷白狼蛮部的,名叫咪苴。如果公子肯痛下决心苦练武艺,取我性命并不难。他日可以到彩云升起的地方来找我,了却这段仇怨!”
郭仲翔黯然地说:“听姑娘这番话,倒象是一个性情中人,可是叫我怎么能够相信姑娘来日的约定呢?一帮有着皓月般清纯的容颜、浑身散发着青草气息的女子;却坐在华贵的鸾车里,身上佩饰着能让所有人无法抑制贪婪的珠翠,挥洒着凝聚了无数汗水和泪水的财富。”
“我佩服公子的志趣洁操。这些眩人眼目的石头,往往透过人们的善良内心,激起潜藏在心底那无限贪婪的欲望。其明艳的色泽和魔幻的光华,居然凝结了人们耗尽青春时光和无尽心血所创造的财富;甚至于演绎着人世的悲苦辛酸和阴谋罪恶。可对于我们夷家人来说,最宝贵的财富莫过于山岗上奔跑的牛羊和地里种出的粮食;因为那些东西才能让母亲们孕育出无数好儿女来;而这些美丽的石头,除了会让姑娘们更加美丽之外一无是处;反而会给人们带来无端的灾祸;所以我们能毫不吝啬地信手抛洒。公子尽可放心,他日定然不会违背与公子的约定。”
郭仲翔仰天叹了一口气说:“只恨我出生在这个朝野糜废的时代,而没有出生在澄清寰宇的元封年间(汉武帝时),不然的话,定然举兵根除你们这些边蛮,永绝我大汉西南边患。那能容你们到洛阳城下来张牙舞爪地显摆财富。”
咪苴姑娘含泪说:“请公子千万别轻言战事。公子知道吗?以盖世奇功昭耀后人的汉武大帝,他最终也没有把长安城里开凿昆明池所操练的水兵派到西南夷来;而是以其明德仁厚的胸怀,制定了羁縻的抚边政策,派来许多忠勇耿直的官吏,教会我们耕种粮食、兴修水利。最重要的是,这些派来的贤儒们让我们懂得了伦理纲常,明确了道德取向;使红色高原(云贵高原)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和平与繁荣。因为繁育后嗣的艰辛而更加厌恶战争和珍惜和平时光的母亲们,为这片灵性热土繁育了上百万自由自在的好儿女。连天下最富才情的学子司马相如,都用最华美的辞章来颂扬武帝务实得体的西南民族政策。只有战争的狂热者才会轻燃狼烟来搅扰那里的平静!”
“可是如果一个男子一生未遇战事,每日里斗鸡走马,空耗时光;该用什么来告蔚青春男儿体内这一腔动荡不安的热血呢?”
咪苴手指南方:“如果公子无法找到平和的心境,无法读懂生命的意义;那么你就一直往南走,到五彩云霞的故乡去。那里的人因为要面对严酷的生存环境而更有着承受苦难的决心和韧性,也因而少了许多贪婪和猥琐,有了纯洁透明的心灵。各民族的人儿真诚相待,儿女们自由相爱;聚饮狂欢的篝火每晚都不会熄灭。没有欲望无法得到满足的痛苦和傲然愤世的彻夜孤寂。那是一片梦境中才能拥有的人间乐园。去吧公子,去到那里,你会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正忙于处理大汉域内频频发生的蝗灾、雹灾、涝灾和山崩地震而拖着疲惫身躯的安帝和众臣们,强打起精神接受了这支庞大队伍的造访。
金碧辉煌的王宫,处处彰显着庄严的王者气派。端坐大汉中心的,是连神明都会仰慕其威仪的天下最高贵的帝王。让人脖子都仰酸了的大理石台阶两侧,站立着一些躬腰稽首、神情暧昧的耄耋老臣。跪伏阶前的姑娘们,常偷偷抬起头来,窥视那个话语温和、动作微妙的帝王。因为他的一声怒喝,四方边境就会血海汪洋,他的一声咳嗽会使亿万百姓战战兢兢噩梦扰寝。他主宰着天下所有人的命运!
“朱爱卿,是历代君臣们励精图治,才使西南夷各方蛮部陆续归服向化。可是直到如今,朝堂上还在为如何治理西南夷而争论不休;有的着重于兵威相加,有的主张以厚德相服。你认为呢?”
“圣上明鉴,我朝自武帝以来,封夷邦巫师为土长,让俗信巫鬼的边民有了寄放灵魂的地方。同时派遣勤政爱民的流官兴农耕、修水利;并循循劝导他们服从儒家思想的教化,使古商道上出现了勃勃生机。边民们对我大汉的威德感激流涕,吟咏高歌。百万边民就是百万雄师,又何必再费资劳力地远派大军戍边呢?但是如果靖边堪乱的文官武将们不能稳持操守,则会受到流放边地的奸商和罪民们的拉拢腐蚀。他们为追逐利益而抱结成团,滥行不法,戕害正直官员,激起边民的怨愤和挑起部蛮间的争斗,并乘机割地自治,形成新的边患。”
“我大汉自高祖以来,视农事为国之根本,严惩不法奸商和品行不端的流民;才使国民厚道本分,妄佞不生。卿等所治的处所在商道的枢纽上,行事须时时勤勉自律;重视农耕,抑制商风才是。”
西南夷臣服于大汉的各邦各部朝觐者们,带来大量的僰童(昆仑奴)、犀牛、大象、孔雀、笮马、牦牛,捧着大块的黄金(产自印度)、香料、、帛叠(桐华布、木棉布、兰干细布)、犀角、象牙以及绿松石、鸡血石、翡翠、水晶、琉璃、珍珠、珊瑚、琥珀、珠玑等宝物,作为敬献给大汉朝廷的贡品,以表达他们归服向化的诚意。并向君臣们奉献他们最精彩的表演。
夷家儿女们赤裸的双脚踩在西域进贡来的华贵地毯上,踏起富有节奏的舞步,扭动撩拨风情的腰肢,旋摆着令人眩晕的百褶裙,亮起清越的嗓门唱响饱含西南大山那山野气息的山歌:
《远夷乐德歌》“大汉是治,与天意合。史译平端,不从我来。闻风向化,所见奇异。多赠缯帛,甘美酒食。昌乐肉飞,屈伸悉备。蛮夷贫薄,无所报答。愿主长寿,子孙昌炽!”
《远夷慕德歌》“蛮夷所处,日入之部。慕义向化,归日出主。圣德深恩,与人富厚。冬多霜雪,夏多和雨。寒温适时,部人多有。涉危历险,不远万里。去俗归德,心归慈母。”
《远夷怀德歌》“荒服之外,土地峤峭。食肉衣皮,不见盐谷。吏译传风,大汉安乐。携负归仁,触冒险峡。高山岐峻,缘崖蟠石。木薄发家,百宿到洛。父子同赐,怀抱匹帛。传告种人,长愿臣仆。”
掸国的宾服者们,伴着忽起忽落的异域乐曲,耍幻术的人或吞下利刃,或口吐火苗,并不慌不忙地将自己的肢体分解,然后又把身旁的牛和马的头颅调来换去。来自西海(东罗马帝国)的演员上下抛掷圆球,交替升落,连续抛接数千次。
着红色衣服、身材短矮不足五尺、浑身漆黑、头发卷曲的劁侥人相互角抵竞演。
西南夷众所带来的堆积如山的宝货和所敬献的神秘莫测的表演,使安帝和众臣们简直象着了魔,时而惊诧,时而赞誉。表演轰动了整座洛阳城,成了士族贵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安帝不敢贪累世之功,他带着皇子皇孙们,以激动的心情,策告宗庙。连素来沉稳持重的史学家们,都不得不用饱满的笔调,郑重其事地记录下这一自武帝以来就已渴盼期许的盛事。
西南夷,这片历经大汉数十万将士浴血靖边,多少贤明儒者们穷尽心血治理的土地,终于在东汉王朝即将走向衰落的时候绽放了其应有的华采。虽然有些姗姗来迟,却擦亮了一道通往西方世界的天窗。
原籍为大秦(东罗马帝国)的掸国国王雍由调被敕封为大都尉,赐金印紫绶;其余掸国的小君长和哀牢王柳貌及其各部蛮、种姓的大小鬼主们,还有劁侥蛮酋长陆类等人都分别被封为王、侯,并赐金印紫绶,赏娟帛、钱财无数。
郭仲翔前去为横死洛阳城外的义兄刘卢吊唁时,灵堂内挤满了朝中的官员和各地士绅。一位素来与他要好的少年挨到他身旁,轻声对他说:“仲翔兄,你父亲身居朝中议郎之职,你却只带了如此微薄的祭品前来,未免太吝啬了些。想来刘卢兄生前待你如同亲生手足,不觉得惭愧吗?”
郭仲翔无奈地说:“连生贤弟不是不知道,我父亲一生孤傲清高,家资不丰,平日里全靠颇重义气的刘卢兄接济关照,我才能与你们一起玩耍游乐。今天好象整座洛阳城都知道是刘卢兄的唁日似的,祭品都涨价了。”
连生说:“刘卢兄的爷爷是位列三公的刘司徒,父亲和叔父也都位在九卿。他一生下来就是世袭的万钟公子;如此尊贵的公子命殇了,自然是要惊动洛阳城里的头面人物的。刘司徒在朝堂上提议把西南夷姑娘全部留下充入内宫,又求圣上把那位不小心让刘卢兄血溅当场的夷女赏给他做陪葬了。”
郭仲翔见灵柩旁果然跪列着咪苴姑娘和十几位即将陪葬的侍女。咪苴身着夷邦服装,面色漠然。令郭仲翔心里骤然一凉。
深夜的洛阳城显得异常诡秘,咪苴姑娘和那些即将陪葬的女子们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门外不同寻常的响动,并没有惊扰她们即将面对死亡时的颓然。门开了,一个黑影和月光一起闪了进来。
“姑娘们,别出声,快跟我走!”
姑娘们控制不住喜获重生的惊讶,纷纷跟随那黑影出了门,抖抖索索地穿过躺满了黑影的曲廊,来到高大的围墙边。那黑影托着其余的姑娘上了高墙后,却没顾咪苴,自顾自地翻墙出逃了。
咪苴一纵身就扳住了墙头翻了出去,见其余的人都已经四散奔逃了,她看着星斗,辩明方向朝南方逃奔。
一骑快马追来,马蹄声踏碎了洛阳城的夜空。
云南母系风情…普洱只应天上有(3)
三、沉冤难雪 傲世清官失晚节
汉室糜废 帝都浪子赴边庭
咪苴忙躲到月影里,只听那马蹄声来到咪苴藏身的地方就放缓了脚步。马背上那人说:“马儿,马儿!你为什么不走了?难道你明白,在这街巷纵横的洛阳城里,你一直往南走,是走不出城去的吗?”
咪苴闪身出来:“多谢郭公子救了我的性命,厚恩容来日再报。您能把您的马匹借给我吗?”
“姑娘可千万别冤枉好人,你是害死我义兄的人,我怎么会救你呢!至于马匹嘛!你想骑着它逃命,我也想骑着它离开是非之地,你看怎么办呢!”
咪苴无奈,只好跳上了马。郭仲翔环拥咪苴放马前行:“我们往北走吧!我把你送回可让你尽享尊荣的皇宫里去。”
“公子总是以为,我们这些来自穷僻蛮荒之地的人,会对尊贵荣华的生活趋之若鹜是吗?在益州(今云南滇池一带)学习汉家语言和礼仪的时候,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大汉的皇宫曾幽闭了多少青春少女。那些可怜的女子,她们只能对着皓月空守易逝的时光;待到满鬓的华发遮掩了青春容颜之后,她们就象一粒尘埃一样悄然陨逝。可是当腊摩(女巫)毕摩(男巫)们告诉我们说,我们步入汉宫能给生养我们的土地带来和平与安宁,能让我们的姐妹们所养育的子女不再面对血腥战祸的时候;我们会唱着欢快的歌谣踏入地狱之门的。”
“可是我却没有听到欢快的歌谣;倒是有一位逃出地狱之门的姑娘,她的泪水落在了我执着缰绳的手上,结成了冰珠。”
“分明是这洛阳城的无边黑夜太冷酷无情,凝重的寒露才会冻结了您的双手。有一位死里逃生的姑娘,不顾廉耻地跳上您的马背;您就轻慢她、羞辱她,让她用那廉价的自尊来报答您的活命之恩。”
郭仲翔忙跳下马背:“啊不不不!请姑娘别多心。听说在你们夷邦,决斗的两人中,战败的那人要为得胜者牵马执鞭。那天在城外,姑娘本可轻易取胜却顾及我的颜面;今夜就让我为姑娘牵马执鞭,以答谢姑娘保全我名声的恩情。不过,要是有追兵来了,姑娘就骑着马先走好了。如果追来的人问起,我就说你往南跑了;反正你身着夷装,去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的。”
“那我就先杀了你!”
“我可以把宝剑借给你,让你来杀我。不过,这样一来,你也就找不到朱辅大人的家了。”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朱辅老爷虽然已经告老在家;可是夷邦的朋友们到洛阳城来的时候,都会来拜会他的。他一定有办法让我回到西南夷去。公子能告诉我,朱辅老爷的家在什么方向吗?”
“我们已经到了朱辅大人的家门口了。”
“可是大门紧闭。”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