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羽喷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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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能为花起名字?”
“为什么不能,花的名字,不全都是人改的吗?”他看看她:“多种一盆好不好?看哪一盆先长出花?”
“好!种子多呢!”
“我们一起种,怕不怕弄脏你的手?”
“不怕,”她今天心情是好得出奇,开朗得如大学时一样:“弄脏了可以洗!”
两个人齐心合力,一会儿就种了一盆花。
姗姗看见还有空盆子,她说:“我自己也种一盆好不好?看看将来哪一盆的花先开。”
“好。”明诚笑着鼓舞。
“这些小花盆好漂亮,以前没有见过。”
“我叫花王到处搜购,一定要名贵、美丽,烂缸我不会要!”
种好花,他们把三盆花摆在最好的位置,有适量阳光可以照射。
“我们去洗手。”明诚随意地拉起她的手。
姗姗没有不自然的感觉,可能心中根本没有那种念头。
酒吧有个洗手间,洗手时,明诚为她把手背的泥洗去,又拿了条毛巾为她抹手。
“如果不太疲倦,我们喝杯东西。”
“热鲜奶?”她无所谓,心情那么好。
“不,咖啡,睡前敢不敢喝咖啡?”
“为什么不敢?”
“有些人喝了咖啡睡不着。”
“我喝什么都能睡,我来冲。”
“不,由我来煮咖啡,你坐着看!”他拍拍酒吧的高脚凳。
“你会煮咖啡?”她坐下来,很享受的舒口气。
“留学生那一个不会?”他把咖啡豆放在咖啡壶内。
“但你不是普通留学生,家里有外婆,一定还有人侍候。”
“我不需要为吃喝操心;但是,看见其他侨生会做的事,自己也想做,心想,自己到底不是外国人。”他去拿两套咖啡杯:“我烧牛仔肉最拿手,外婆赞我比厨子功夫还深。”
“外国长大的人都比较自立,这优点,这儿的公子哥儿就没有。唔,咖啡好香!”
姗姗看见他在热腾腾的咖啡里加少许酒,又拿出一瓶鲜忌廉,在咖啡上喷了两大朵花。
他想一想,拿了个银托盘,把两杯咖啡放上去:“我们到玻璃室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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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会一转眼开出来!”
“那儿环境幽雅,情调好,喝咖啡是一种享受。”
姗姗想接过托盘,明诚摇一下头,示意她领头先走。
明诚把托盘放在绿竹圆桌上,坐在绿竹椅子上,舒舒服服在喝咖啡。
“味道如何?”他问。
“又香又滑,”姗姗看看那些花盆:“你的欧洲同学呢?”
“我没有在欧洲念过书,是加拿大的同学。我们本约好去欧洲,后来我要回家,便退出了,今天他回加拿大。”
“为什么不请他回家吃顿饭?”
“爸爸怕吵,不喜欢热闹。我们在外面会面,我做向导,昨天去海洋公园。”
“沙伯伯不会连你一个同学都容不了,其实家里太静了。”
“不是一个,是七个,本来连我是八个,住酒店订四个房间。七个男孩子,你不知道,我们玩起来很疯,史宾沙还有个怪毛病,一开心便尖叫,笑声又大,一定吓坏爸爸。他们见我没去欧洲,给我买些衣服,碰巧星期六、日,我不用上班,昨天和今天大家聚聚。他们坐十时零十分的飞机走,送了机我便回来。爸爸还没有睡,我等他睡了便下来种花,今天过得很充实。”
“应该休息,明天要上班。”姗姗把托盘拿回酒吧,明诚陪着她;然后一起上楼,在二楼道了晚安,便各自回房间睡觉。
吃饭时,沙皇又闹胃痛。
本来,沙皇午饭多半有应酬,要在轮椅吃,晚上便必须靠在床上吃饭,才会舒服。自从明诚回来了,一天几顿沙皇都陪儿子吃,终于闹出病来。
明诚一定要他在卧室吃晚餐。
沙皇感叹身体不争气,只好同意。
第十一章 考验自己
姗姗在她的玻璃纤维办公室,接到明诚从他办公室打过来的电话。
“今晚吃烧牛仔肉好不好?”
“好!我吩咐厨房做,今晚吃西餐!”
“不是厨房做,是我做。今晚我们在花园烧烤,你叫厨房给我准备就行了!”
“知道了,照办。”
花园的烧烤炉已准备好,炉旁放着一盆牛仔肉,还有一些下厨用品。
一阵秋风吹过,明诚问:“凉不凉?”
“还好!姗姗穿一套粉红的套裤,腰间一条今年流行的窄皮带,紫色的。”
“我能帮你什么?”
“等着吃美味可口的牛仔肉。”
“天气燥,若吃牛仔肉会口渴,我去做个杂果沙律好不好?”
“好主意!”明诚点着头,他已开始烧牛仔肉。姗姗不想坐着等吃,去做沙律。沙律好吃,又容易做。明诚烧好了几块牛仔肉,放在碟子里,把其中一块切开三小块,叫着:“姗姗,你的沙律做好了没有?”
“差不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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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过来!”
姗姗放下东西走过来,明诚把一块牛仔肉叉进她嘴里去,一边问:“怎样?”
“很香很滑,好吃,很好吃。”
明诚很高兴:“我怕韧!看样子爸爸可以吃,我先叫阿巨送这两块牛仔肉给爸爸!反正你的沙律未做好,我们迟点吃。”
姗姗替沙皇开心,他总算有个孝顺的儿子。明正和明新,有什么好吃好用,永远不会想到父亲。
“沙律好了。”姗姗捧着盘子过来。
“让我试试。”
姗姗瓢一匙到他嘴里。
“开胃,吃了舒服,多加一点沙律油会更滑些。”他吃得津津有味。
姗姗去加沙律油,明诚已烧好几块牛仔肉,他们在附近一张有个伞子的圆桌下吃露天晚餐,边烧边吃边笑。自从明湘去加拿大后,姗姗第一次发出内心的欢笑。这些日子,她太寂寞、太孤独。虽然常有男伴在身边,但明正和明新是敌人不是朋友。
他和明诚不同,完全没有利害冲突:“三少爷……”
“你为什么老叫我三少爷?我爸爸聘请你的,你也叫他沙伯伯没叫他老爷。我替你煮咖啡、烧牛仔肉,总算为你做了点小事,难道我还没有资格做你的朋友?”
“你是主,我是仆,是我配不上。”
“没有这种事,除非你担心你男朋友不高兴。其实一男一女未必要做情人,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做朋友?”
“或者你不相信,我没有男朋友。”
“我相信,因为我自己也没有女朋友,条件高找异性朋友不易。”
“你的表妹?她条件应该好。”
“表妹就是表妹,不是女朋友。”
“通常表哥多半娶表妹。”
“我例外。虽然,外婆、舅舅甚至爸爸也以为我们感情好,但……可能我从小把她当亲妹妹,至今那份感觉还改不过来。”
晚餐吃得很饱,明诚已关掉烧烤炉。
“三少爷,喝杯中国茶舒服些。”
“又是三少爷!”明诚装作生气样。
姗姗笑笑走进去,不久她把茶拿出来,明诚喝了一口:“唔!这中国茶好,很香很甘,喝很舒服。加拿大的不好,我不喜欢喝。嗯!我忘了告诉你,今早上你爸爸已经到银行提款了!”
“他不是我爸爸,是我后父。”
“啊!”明诚神情好诧异,显然,沙皇并没有把她的私事告诉儿子。
“我早就叫沙伯伯不要借钱给他,他什么都抵押掉了。他没有抵押品根本不可以到银行贷款。”
“他虽然没有任何物业可以抵押,但是,他还有你!你在沙家!”
“拿我做抵押?”姗姗失态地叫:“他一辈子没钱还,我一辈子要被押在沙家?”
“我跟你开玩笑,”明诚忙说:“其实,爸爸早已嘱咐我,钱借出去就不要追,还不还由他。你对爸爸尽心照顾,算是爸爸对你的一点心意!”
“那不公平,沙伯伯是每月付我薪金的,而且……”
“好了!我们改个话题。”明诚放下茶杯站起来:“今晚月色多美,和我在花园走个圈好吗?”
姗姗发觉人生存真的不可以没有朋友,以前有明湘,现在有明诚。
谈恋爱就不必了,曾如令她害怕婚姻,谈情也属浪费光阴,她已不再相信这世界还有爱情。
不过,和明诚交朋友也不错。起码明诚和明正、明新不同,他们迷恋她的美色,一直想占有她;明诚虽然和她同居一屋,一起吃饭,但他们并非像一男一女,而是像两个同性好朋友。
沙皇经过一段短时间的观察,认为明诚相当聪明,有商业头脑,灵活而不狡猾,这是他和明新不同之处。由于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因此他比他两个哥哥勤奋、上进,而且反应敏捷又能干。
虽然他刚在商界立足,但是,由于他有超人的条件,加上沙氏机构和银行制度完善,企业化、系统化,因此每个岗位都有专人负责。明诚只不过做个统帅罢了,其他工作都有人代办。
不过,明诚不会像明正那样在文件上签个名,内容根本不理。明新一上马场,也是名字一个,至于文件内说什么他已无兴趣。明诚就不同,他知道普通文件自然有人签,交由他签署的,必须是重要文件。因此每份文件他都会看一遍,不明白的去找答案,不同意的马上提出来,特别是一些巨额的合同,他常亲力亲为。但交际应酬,他反而会派那些少年得志的高级职员前去。
他偶尔会带些文件回家,请姗姗帮忙。姗姗也很乐意,于是,他们会在图书馆忙一晚。
这样公事公办的情况也不多。
不过,他们吃过晚饭也喜欢躲在图书馆;因为,姗姗和明诚都喜欢看书。
他们也会一起欣赏古典音乐。
甚至只是看电视、聊天;不过,也未必每晚如此,有时候,也会各忙各的。
比如今晚,明诚要等长途电话,还要写几封信,他吃过饭便回房去了。
姗姗到下人间办点事,又去护卫室看看,一大个家,不愁没有事做。
然后,她来到幻羽喷泉,坐下来,静静地欣赏喷泉的幻变。
她来幻羽喷泉已经一年多,但是,直到今晚,她才真真正正坐下来看喷泉。
刚来幻羽喷泉,单是应付沙明正与容芳姿已经够费尽心思,跟着又应付沙明新,哪儿还有心情看喷泉。
为了两个坏男人,浪费了一年时间,实在不值得。
但是,如果她不把明正和明新弄出去,她早就被沙明正和容芳姿踢走;今晚,她还能够在这儿?
池里的锦鲤,又大了,身又圆了。秋风掠过泉水,带来阵阵寒意。
突然,肩膊暖暖的,她连忙回过头,明诚正为她披上一件外套。
“这儿地势高,晚上特别凉。”
“长途电话来了?”
“来了,信也写了,我走出露台看喷泉。”他坐在她身边,一套深蓝便服,外面一件白色软皮背心:“我晚上好喜欢从上面看喷泉。”
“你外婆好吗?”
“我外婆今年春天已去世,电话是舅父打来,他问爸爸美国公司的事。”
“对不起!”
“没关系,我们也要面对现实。”他还是轻叹一口气,姗姗也是头一次听到:“外婆最疼我,她在,我也不会和同学相约去欧洲的,可能还不会回来。外婆身体不好,我担心一走开她便去世了,结果,她还是老死了!”
“有个人爱自己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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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不爱你吗?”
“爱又怎样?后父还有一双子女比我小。我一生就只有我爸爸爱我,可惜他一早就死了。我就是这样:没有人爱我,我也没机会爱别人,这是最悲哀的……”她几乎想哭,很感慨。
“姗姗!”他那厚厚软软的手,盖在她的手背上,她抬起头,刚接住他的目光,像触了电一样,她浑身发烫,心卜通卜通地跳。
她连忙垂下头,手很暖,但有点抖。
她和曾如及几个男人拖过手,但从未有触电的感觉。
“你美丽又可爱,不会没有人爱。”
“美丽?如果那男孩子只是爱我的美丽,同样是悲哀!”
“还有可爱!美丽又可爱的女孩子往哪儿找?”
“你常常这样称赞女孩子?”
“没有,我还是第一次赞女孩子美丽。”明诚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我说过我的条件很高。”
姗姗两排睫毛垂低,就是不敢看他,他的眼睛会摄人的,她仍在心跳加速。
明诚在她那俏丽的唇片上轻轻一吻,姗姗的心荡了荡,人飘一飘。
他握紧她的手,身体移过些,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腰,他把脸贴上去。
彼此在互听心跳声。
姗姗迷糊了一会儿,她咬咬唇清醒过来,她问自己:“我们在干什么?”
她婉转的推开他:“我有点冷,想回房间休息。”
他抚了抚她另一只手:“是有点冷,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