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孽海-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遗体运回英格兰,葬礼在十一月末于卡马珊举行。我不让小罗勃长途旅行来参加,因为他正在感冒,而且心情
沮丧,我担心他的健康情况不行。
伯雷写信给他,向他保证说随时欢迎他到向为他监护人的家,让他可以在那儿准备进剑桥。
我说他应该等圣诞假期过了再去,似乎正合他的心意。
我处于期待中,因为我无法不等一段时间才和罗勃结婚,如果急急忙忙地结婚,那些饶舌的人又会搬弄是非,这当
然非我所愿。我想我们或许要等上一年,不过这我愿意,因为在这段时间中,我们彼此仍能见面,而且我找算在儿子住
进伯雷家之后,重返宫中。
这年冬天多么烦人,多么漫长!我担心罗勃的遭遇,猜测宫发生些什么事。圣诞节假期一结束,我便和全家人,除
了小罗勃以外前往德阮庄园。
抵达后几天,一位女士来拜访我,其实我真不应见她的,她便是陶乐丝。雪非尔,她所说的事带给我无限疑虑。
她先问我能否私下同我谈些要事。
她是个十分妩媚的女人,因此她的故事极可能是真的。
“艾塞克斯夫人,我觉得我有话非对您说不可,”她说:“因为我觉得您迫切需要别人的劝告,所以我才来告诉您
我的遭遇,希望您听后能了解您同宫中某位男士交往时必须要小心。”
“雪非尔夫人,不会有人听到我们的谈话,”我冷冷地说:“所以您有话尽管讲,您所指的男士是谁?”
“罗勃。杜雷。”
“为什么你要警告我提防他?”
“因为我听到谣言。”
“什么谣言?”我故作惊讶状,但我恐怕我表演得并不成功。
“说您和他过从甚密,以他和女王的关系而言,他和谁有交情都不可能没有人说话的。”
“是啊,是啊,”我多少有些不耐:“但你为什么要警告我?”
“任何和他在一起的女士都该被警告,我自觉有责任告诉她我的遭遇。”
“这您上次已经说过了。”
“是的,但是我并没有全盘说出,我和列斯特伯爵在一五七一年就订过婚约,但是他怕女王不悦,所以才不愿意同
我结婚,等到我怀孕了以后,央求他娶我,他才在一五七三年和我在艾夏结婚。”
“你没有证人。”我防御地说着,如果她的话不假,我结婚的梦想便成泡影。
“我已经说过,艾德华。赫西和列斯特的朱利欧大夫都在场,过后不久我便生下我的儿子,就叫做罗勃。杜雷,这
是依他父亲名字取的。我可以说,伯爵很以为他儿子为傲,他的弟弟渥威克伯爵作我儿子的教父,很喜欢他呢!”
“如果您说的属实,为什么对这小孩子的出生保密?”
“您是知道他和女王之间的情形的,她最恨她所喜欢的人结婚,尤其是她喜欢的罗勃。杜雷,我儿子生下来以后所
以要保密,也全是为了女王。”
“但是如果他这么为儿子骄傲,我以为……”
“艾塞克斯夫人,您知道得很清楚,我不是来这儿和您争论,而是来警告您的,我是觉得列斯特伯爵已经对我移情
别恋,所以现在我们二人都得格外小心。”
“雪非尔夫人,您就直说吧!”
“他说要和您结婚,但是他已经和我结了婚,怎么能够再娶您?我要告诉您,他说只要我否认我们结过婚,他愿意
每年给我七百磅,如果我不同意,他一文钱也不会给我,并且以后永不见我。”
“您如何回答?”
“我严加拒绝,我们是结过婚,而且我儿子是合法的婚生子。”
她声音震颤,眼中涌出泪珠,我相信罗勃对这种女人,一向都很有办法。
但她的话若是真的,我该怎么办?我不相信她会捏造出这些事,因为她看来并不是个精明的人。
我说:“雪非尔夫人,谢谢您老远来警告我,但是请您不必为我担忧,我确实和列斯特伯爵相识,但我丈夫最近刚
死,我只能想到我的损失和我的孩子。”
她同情地垂下头说:“那么您务必要原谅我,请忘掉我方才的话吧!我是听到别人在讲,所以觉得该来告诉你实情。”
“您的盛情,我很感激。”我说着领她到门口。
她走后,我再也不能装出毫不在意的表情,我必须承认,这个故事很可能是真的。但我不断提醒自己,罗勃拼命想
要个继承他名姓的儿子,他已经不是年轻小伙子,该都有四十五岁了吧!如果他想要有个家庭,现在正是时候。可是他
有这个儿子,即又不承认孩子的妈,这是为了我的缘故,我必须记住。
我等不及要见罗勃,待一有机会,我就把事情告诉他。
“噢,她来过了!”他叫道:“傻子。”
“罗勃,她的有哪些是实话?”
“我们并没有结婚。”
“但是你们订了婚约,她还说有证人呢!”
“我答应过她主我们可以结婚,”他承认:“但是婚礼却从未举行过。孩子生下来,是我的孩子,由我弟弟渥威克
监护,将来要让他进牛津大学。”
“她说你要给她一年七百镑,要她否认这项婚姻。”
“我给她钱,是叫她不要再说话。”
“她是你妻子,我们怎能结婚?”
“我说过她不是我妻子!”
“只是你儿子的母亲。”
“小罗勃是我的私生子,不然你要我怎么办?过和尚生活吗?”
“那真是……你总要陪侍女王陛下,唯唯诺诺地,可怜的罗勃!这件事已经多少年了?
“许多年,但是现在也该结束了,不论任何困难,你我都要结婚的。”
“尽管有女王和你的妻子陶乐丝是吗?可怜的罗勃,你真是动弹不得呢!”
“别讽刺我,蕾蒂丝,我会不顾女王的,至于陶乐丝,她是自欺欺人,我告诉你,这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所以我们两人没有理由不结婚了?”
“绝对没有。”
“那么我们还等什么?”
“等关于华德死亡的各种谣言稍弱一点。”
我让自己相信他的话,因为我愿意如此。
女王对我的态度使我有些不安,不知她是不是听到有关我和罗勃的谣言,她的眼神会很奇怪地落到我身上,那是猜
疑,审慎的目光。不过这也可以解释为她猜测我如何过着寡居的生活,她对身边人的情绪问题十分有兴趣,尤其是她自
己的亲戚。
“小罗勃这次非常悲伤,”她告诉我:“他对家人很钟爱,我喜欢他这样有感情,你是知道的,我对席尼一家人是
很喜欢,也永远忘不了曾照顾我的玛丽,更忘不了这次的哀恸。”
“陛下对她表示了极端的仁慈。”
“那是我亏欠她的,蕾蒂丝,而现在,她却失去了长女,安布西亚在二月间死了,玛丽哀痛逾常,可怜的女人!幸
而她还有菲力蒲可资安慰。我从未见过比菲力蒲。席尼还高尚的人。我曾告诉他们把最小的女儿玛丽送到宫中,我会为
她找个丈夫。”
“但是陛下,她才不过十四岁,我想。”
“我知道,但再过一两年我就可以将她许配人家了。有一个亨利。赫伯,就是现任的彭波克伯爵,我也想为他找个
妻子,席尼家会喜欢他的,玛丽的舅舅列斯特也会喜欢他。”
“我想是的。”我说。
不久后,小玛丽。席尼便进宫中,她是个美丽的女郎,琥珀色的头发衬出一张鹅蛋脸,每个人都认为她和她哥哥菲
力蒲十分相象。菲力蒲是宫中的美男子之一,虽然缺乏罗勃的雄壮刚劲,却别有一种魅力,算得上飘逸型的美。小玛丽。
席尼也具有这种美,我想为她找丈夫该不是难事。
女王对玛丽十分重视,使她家人获得不少慰藉。但女王对我,仍怀着那份特别的注意,我仍然不知其因。她时常向
我提到列斯特,有时候还以一种揶揄的感情道出,好象她知道他个性上的缺点,但仍然爱着他似的。
这时我在寝宫中服侍她,和她很亲近,她时常告诉我她要穿何种衣服,她也喜欢我把她的衣服在身上比着,使她知
道衣服穿起来大致是什么样子。
“蕾蒂丝,你是个漂亮的东西。”她说:“你长得真象葆琳家的人。”
她陷入深思,我猜想她是想起了她母亲。
“过段时间以后,你一定会再婚的。”她有一次说过:“但是还早得很,我知道你不会长久守寡的。”我默不作声,
她又接着说:“现在流行是黑色上面加白色,或白色加在黑色之上。蕾蒂丝,你认为它合适吗?”
“有些人适合,有些人不适合。”
“对我呢?”
“陛下,您很幸运,您只须穿上一件外衣,便能将这种花色的特点完全表露出来。”
太过分了吗?不会的,她那些朝臣已使她听惯了最夸大的谄媚言辞了。
“我给你看我的洗衣倌替我做的手帕,去拿出来,看!黑色西班牙镶着威尼斯金色花边,你看如何?这里还有些粗
布,荷兰货,上面有黑丝线,边缘是银色和黑色的丝线。”
“很好看呢,陛下。”我露出我深为得意的牙齿对她笑着。她稍稍蹙眉,因为她的牙齿蛀了些。
“杜丝特夫人是个好人。”她说:“她做了许多活儿,我最喜欢仆人用手工为我做活。看看这袖子,这是丝织总官
孟太古夫人亲手做的,而且骄傲地奉上来的。
看看这些精巧的花蕾和玫瑰花!“
“陛下,又是白色上带黑色图案呢!”
“你说的不错,这种花式只适合某些人,你没有看过菲力蒲。席尼今年送我的新年礼?”
我遵命拿了出来,那是块薄质料棉布,上有黑丝刺绣图案,还有一顶襞襟,由金线和银线所织成。
“真是精致!”我喃喃自语。
“我收到许多很好的新年礼,我拿最喜欢的给你看。”她说。
她将那份礼戴了起来,那是一支金色十字架,镶有五个毫无瑕疵的翡翠和珍珠。
“陛下,这真是精美绝伦!”
她亲了亲十字架:“我对它特别珍爱,这是一个我最重视的人送的。”
我点点头,她指的是谁,我十分清楚。
她淘气地笑道:“我想他近来有些心不在焉。”
“陛下,您是说……?”
“罗勃……列斯特。”
“喔,是吗?”
“他自命不凡,总以为自己是皇族,他从他父亲那儿继承了野心,嗯,我倒喜欢他这个样子,我喜欢男人对自己有
信心。蕾蒂丝,你是知道我很喜爱他的。”
“陛下,这显而易见。”
“你能了解吗?”她那双棕色的眼睛变得警觉起来,她这句话有何有意?我心中突起一阵警觉:要谨慎,你的处境
很危险。
我说:“列斯特伯爵是个十分英俊的男人,我们也都知道陛下和他自小便是朋友。”
“是的,有时候我觉得,他就象我生命的一部分,如果我结婚,嫁的必定是他。
你也知道有一次,我向苏格兰女王提起他,要给她作媒,她那个傻子,竟然拒绝了。
这不表示了我关心他的幸福吗?如果他娶了她,我的宫中也将失去了光采。“
“陛下仍有许多聪明的朝臣能够弥补损失的。”
她突然捏了我一把:“没有人能够弥补罗勃的地位,你也知道。”
我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记着他的好处,会替他找门好亲事的。”她说。
我觉得她必能感受到我的心在猛烈地跳着,她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我知道她的诡计,她常口说一件事,实则与她
心意相反,这是她伟大的地方,也是她成为外交家的因素,更是使她的追求者苦苦鹄守多年,使得英国得以保持和平的
主要原因。
但是此刻她所指为何?
“怎么样?”她猛地又问道:“怎么样啊?”
“陛下对臣子十分仁慈,并且关怀他们的福祉。”我敷衍地说。
“这倒是真的,罗勃一直想娶位皇室新娘,赛西丽亚公主死了丈夫,也就是巴登侯爵,罗勃没有理由不能和她结婚,
只要我赞成。”
“陛下的意思呢?”我说。
“我已经说过,我希望我的好友能过最好的生活,我也说过,只要我许可,他便可以向她求婚,我想我们祝福他们
这一对幸福快乐就是了。”
“是的,陛下。”我静静地说。
我急着要离开,这一定是真的,否则她不会说。但是她为什么要告诉我?她的口气中真有股胜利的意味,或者是我
在想象?
她听到了些什么?她知道什么?这只是她的闲聊,或是她要告诉我罗勃不是我的人?
我又怒又怕,一定要立刻见到罗勃,要他解释清楚。但使我惊讶的是,他竟然离开宫中,到巴克顿去洗浴了。我知
道当他处于困窘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