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孽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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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空茫的表情答说我有很多话要同他说。
“你这儿想必也有个地方可让我们单独谈话吧?”
“西边那座圆塔有个房间,目前已几乎不用了。”
“子夜时分……我会到那儿。”
“先生,小心点,”我讥刺他:“你会被盯梢。”
“我已经习惯了。”
“许多人对你都很感兴趣!你就如女王,经常成为大家谈话的焦点……而且,你们两个名字常被相提并论。”
“可是我仍要见你。”
女王已经在跺脚了,他只得离开,女王想同他跳舞。
我几乎等不到子夜,我脱下华服,仅用一袭轻纱袍子裹住身体。我有许多话要同他说,可是一同他在一起,要能不
热情奔荡漾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我要色诱罗勃,这是陶乐丝和伊丽沙白所比不上的。我自知我的魅力就如伊丽沙白的王
冠一样扣人心弦。陶乐丝算什么东西?她顶好回老家去照顾她儿子(她和罗勃的儿子)算了。
他正等着。我一走进去,他就拥住我。想剥去我用以裹身的袍子。
不过,我早就下定决心,非先交谈不可。
他说:“蕾蒂丝,我要你疯了。”
“你要女人要疯了情形,仿佛已不止一次。”我答:“我已经认识了尊夫人。”
“夫人?我已经没有妻子了。”
“我不是说死在康诺郡的那位,那已经是过去的了。我指的是陶乐丝。雪非尔。”
“她跟你谈过了。”
“嗯,而且还告诉我一个有趣的故事,你娶了她。”
“撒谎!”
“真的吗?她倒不象撒谎。她有只戒指,是你送给她的。而且那只能送给尊夫人的。更重要的是,她有个儿子,小
罗勃。杜雷。罗勃,你真是老奸巨滑,我怀疑女王知道后会怎么说。”
他沉默了几秒钟,我的心不觉一沉:其实,我多希望他告诉我陶乐丝是一派胡言。
然而他似乎认定我已知道太多,由不得他翻账,只好招称:“我是有个儿子,也的确是陶乐丝所生的。”
“这么说她的话都是真的罗?”
“我并没有娶她。我们在卢德兰郡相遇,她成了我的情妇。老天,蕾蒂丝,不然我该怎样?我一直悬在半空中……”
“女王搞的,是吗?她连自己要不要你都不知道。”
“她要我,”他答:“你没注意吗?”
“她只想要你当个随从,就明韩尼兹、哈顿和许多英俊的男人一样,问题是她想跟你结婚吗?”
“身为臣民,只要她想,我就立刻遵从。”
“她不会嫁给你的,罗勃。杜雷,你已经娶了陶乐丝。雪非尔,她怎能同你结婚?”
“我发誓我没有娶陶乐丝。我才不是傻瓜,一同她结婚,我跟女王的关系岂不是完了?”
“今晚我们如果被发现,你还是照样完蛋。”
“为了你,我宁可冒险。”
“就象你为了陶乐丝,便冒险跟她结婚是吗?”
“我告诉你,我没有娶她。”
“她说你们成婚了,你还有个小孩。”
“那第一个婚生子也轮不到她儿子。”
“那她丈夫又怎么说?他真的因为她同你私通,才威胁要离婚吗?”
“胡扯!”他叫着。
“听说你写了一封信给她,被他发现了,因此他有证据可以搞垮你。然而,就在他要采取行动之前,他却死了。”
“老天!蕾蒂丝,你是说我暗算他的?”
“整个宫廷都觉得奇怪,他竟然死得那么突然,又那么凑巧。”
“我又何必置他于死?”
“也许是因为他会揭发你和他太太之间的事。”
“那无足轻重,问题是你居然会坚信不移。”
“女王倒不觉得那无足轻重呢!”
“她会当那是家常小事,我才不要雪非尔死掉,依我看来,他还是活着比较好。”
“我看你对雪非尔的态度就象对艾塞克斯伯爵一样,如果你想和某个女人私通,最好她是别人的太太,不然她一旦
守寡,就会想跟你结婚。”
他把双手放到我肩上,想拨开我的袍子,我感到一阵熟悉的激奋袭遍全身。
“先生,我可不是陶乐丝。雪非尔。”
“嗯,你是我迷人的蕾蒂丝,没有人比得上你。”
“但愿这些话不会传到女王的耳朵。”
“女王与此事无关,为了你,我宁可冒着让她知道的危险。”
“罗勃,”我坚持地说:“我并不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
“我知道,我爱你,我无时不刻地在想你。有件事就要发生了,可是你绝不能听信任何不好的谣传。”
“什么事要发生了?”
“终有一天,你我会结婚。这我知道。”
“怎么成呢?你跟女王分不开,我又有丈夫。”
“人生总有变动的。”
“你以为女王会转移目标吗?”
“不,我要同时拥有你和女王的恩宠。”
“你以为她会同意吗?”
“到时候就会了,只要她再老一点就成。”
“你很贪心,罗勃你什么都要,你不愿意有福同享,任何好东西你都想囊括。”
“我并不越份,在我能力之外的东西我绝不奢望。”
“看来,你相信你可以同时保有我和女王的恩宠了?”
“蕾蒂丝,你也要我,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很吸引人,这点我承认。”
“那你跟华德。狄福洛的事怎么办?他是个输家,他不配你,承认罢。”
“他是个好丈夫。”
“好丈夫?那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宫中最美丽的女人竟被困在乡间!”
“要是我没得罪女王,没吸引她的宠臣的注意,就可以入宫了。”
“蕾蒂丝,我们得小心些。不过我告诉你,我要跟你结婚。”
“怎么结,什么时候?”我讥笑他:“我不象以前那么天真了,她一叫你,一暗示你说她知道你对我有意思,你就
走了,这一点我永远记得。你那种反应,仿佛我一文不值似地。”
“我是个大傻瓜,蕾蒂丝。”
“哦!算了!你是个聪明人,就知道找甜头吃。”
“她是个女王呀!甜心。”
“我不是你的甜心,她才是,她有一顶王冠。”
“你错了,她是女王,我们只是她的臣仆,她要唯命是从,所以才有今天这种局面。哦!蕾蒂丝!我怎样才能让你
了解?我忘不了你,我渴望你,过去这几年来,我无时不在想着你……如今你回来了,而且还远比以前可爱,这一次,
我们绝不能再分开了。”
他渐渐说服我了,尽管我只是半信半疑,但我却拼命想相信他。
“要是她知道了怎么办?”我问。
“我们可以瞒天过海。”
一想到我们竟要联合阵线来对付她,我不禁陶醉万分。深知我的弱点,就如我了解他有缺憾一般。毫无疑问,我们
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又笑了:“真希望她现在能听到你说的话。”
他陪我一大笑,因为他知道他赢了:“我们会在一起的,我向你保证,我会娶你的。”
“那怎么可能?”
“我告诉你,我已经下决心,非成功不可。”
“你并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人,记住,你也曾下定决心要与女王结婚!”
“女王是不可能结婚的。”他一叹:“我已经相信她绝不会有个丈夫,她只喜欢周旋在追求者当中。如果她要结婚,
我一定是上选无疑,可是她内心一定已经不打算结婚了。”
“就因为这样,你才想到我,是吗?”
“蕾蒂丝,我们何不现实一点?要是她想结婚,我早就会同她结婚了,我当然要她,傻瓜才不想要。娶了她,我就
是个国王了,虽然没有名分,不过这阻挡了不我对你的爱心。哦,蕾蒂丝,你多美丽,简直无与伦比,我要你,我要我
当我的妻子。我想看看我们的孩子……我要有个儿子来继承我的姓名。只有这样,我才会满足。这是我所追求的一切,
我知道它终会有实现的一天。”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相信他,可是我多渴望相信。他一开口,就讲得娓娓动听,我都信以为真的。他最善于说辞,也
因此常能在任何险境中替自己开脱,而保住女王的欢心。他的生活处境如此危险,却又能长立不倒,这种现象几乎没见
过。
“甜心,终有一天……”他向我保证:“一切将按计划进行。”
我相信他,我不愿注意所有的阻碍。
“现在,该谈够了罢!”他说。
我们都知道我们是在冒险,可是又离不开对方。分别时,东方的天际渐渐现出微曦,我们便各自回房去了。
第二天我很紧张,生怕第一夜的事件引人猜疑,然而并没有人对我投出质疑的眼光。我毫无困难地回到房门,罗勃
显然也一样。
孩子们很为家中所发生的一切而兴奋不已,细听他们的谈话,我知道他们已经深深迷上了罗勃。其实女王和列斯特
伯爵两人中他们比较崇拜谁也很难说。女王当然是高高在上,可是她坚持接见了他们,并向他们询问几个问题,孩子们
聪明的回答,很令我引以为傲。显然,他们就象大数孩子一样,已博得了她的欢心。
有一次,罗勃不知去向,女王想找他都找不到。我那时正陪侍在女王身侧,眼看着她着急发怒,内心着实担忧。我
不希望女王在我家大肆发威,否则这次的临幸会是一大败笔,我们的一切心血也将形同白费。尤其,我渐渐变得同女王
一般多心。
那些甜美的记忆犹盘踞在我心头,我无法不想起他那番告白并想象我们已经结婚,而这便是我们的家。那时候,我
认为只要能同罗勃长相厮守,即使是蛰居乡间也无所谓。
可是他到那儿去了?陶乐丝。雪非尔不在这里,难道他在夜间另有幽会?他会不会也对别的美女承诺婚约,还假想
女王会准他结婚,而准新娘的现任丈夫将可轻易除去?
女王说她想看看花园,显然,她以为他必在那里同别人私会,她存心想去“捉奸”。我想象得出她的盛怒,那一定
与我的不相上下。
意外的是,我们一跨入花园,就看到了他。那里什么美女都没有,倒是他正拥着我的幼儿华德,其余三个孩子围绕
着他。他比起平常来气概稍逊些,脸颊上,篷袖上,还各沾着一块泥迹。
我感到身旁的女王松了口气,还发出低低的笑声。
她叫着:“看来,列斯特先生已经成了个马僮罗!”
罗勃一看到我们,立刻趋向前来,他先把华德放下,再分别对女王和我深深鞠躬。
“我以为陛下并不需要我。”他说。
“我们以为你怎么了呢!你已经离开两个钟头了。”
他多有办法!竟同时面对他的皇家情妇和另一位新欢,何况不久前,他才同后者有过缠绵绻缱的一刻。谁也猜不出
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我的小罗勃跑向女王,说:“那个罗勃。 。……”他指向拿着苍鹰的列斯特:“说我的苍鹰棒透了,他从没见过更
好的一只,我想带你去看看。”
她伸出手,小罗勃便把那只纤手握在他的脏手之中,还一面拉着她走:“快,列斯特,我们带她去看。”
我叫道:“罗勃,你忘了你是在跟谁说话,陛下……”
“让他去。”女王插了进来,她声音极柔,眼光极为慈蔼,她一向喜欢儿童,大概因为这样,儿童也很容易喜欢她
:“现在,朕有任务在身,朕要和罗勃去检阅一只苍鹰。”
“它只会听从我。”小罗勃骄傲地告诉她,稍后,他蹑起脚尖向女王耳语,女王弯下身子,听他说道:“我会告诉
它你是女王,这样它或许还会听从你,不过我无法向你保证。”
“看看便知。”她故做神秘地回答。
结果,这位不可一世的女王竟让我儿子牵着跑过草地,他一路谈着他的马儿、狗儿,我们则跟在后面跑步。
她真不可思议,在儿童群中,她仿佛只是个女孩。她有些感怀,我猜想她八成是嫉妒我有个美满的家。我的两个女
儿因为比较年长,显得拘谨些,不过她们自然都表现得宜,过分的放浪,反而会招人白眼。毕竟,得女王欢心的是我的
长子啊!
他又叫又笑,拉着女王的衣服,要她走到马厩的另一边。
只听到他扬音叫道:“列斯特说这是他所见的马匹当中最好的一匹,他的意见值得参考。你知道,他是女王的护驾。”
“我知道。”女王答着,微微一笑。
“所以他必须非常行,不然她就不会要他了。”
“当然不会要他。”伊丽沙白答道。
我站在后面,注视这一切,罗勃则站在我身边。
他低声语道:“噢,蕾蒂丝,但愿这是我的家,这些是我的孩子,不过,我保证有一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