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失所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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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义低头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去机场。”
要走的人都走了,年卿站在门口台阶上远远看消失的银色沃尔沃。她低下头,用尖利的指甲刺向苏朵的掌心:“放手。我们必须谈谈。”原来女生的长指甲跟穿高跟鞋有一样的功效:在必要的时候把它们变成武器。
苏朵吃痛,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
周子衿家的别墅颇有些来历,转几条街就是紫禁城,特苗正的红墙绿瓦。院墙外几棵老槐歪过来,澄净天空那么一挂,卷着草香的风呼啦啦一吹,时空静止似的美好。
年卿坐进树下摇椅里晒太阳。
“姐姐,你想谈什么。”苏朵笑眯眯地,乖乖坐在她对面。
她装不下去了,心里的疑问噼里啪啦打过来:“第一,你真是对我图谋不轨才串通沈义住我哪儿的?第二,为什么?第三,我没有恋弟情结,如果说当年的人工呼吸让你产生什么错觉,请你去看心理医生。”
苏朵还是很乖,笑眯眯地:“回答姐姐的问题。第一,我就是对你图谋不轨蓄谋已久。第二,不为什么,我高兴我乐意我就是想。第三,我看过医生了,没用,要不你从了我要不你灭了我要不你就听天由命。”他忽然把脸凑近了些,“你看我这么外娇里嫩的你就对我没有觊觎你就不想采下我这娇艳的花骨朵?”
他的话半真半假,听得年卿哑口无言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也就是身份证上写着芳龄二十九,智商情商还停在十年前没长进过。终于,她涨红了脸憋出一句话:“你妈都不管你?”
“她?”苏朵双手在脑后交叉,摇晃着他青一块紫一片的漂亮脸蛋儿,“我妈说了,只要是我占女孩儿的便宜她就不管。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这什么娘啊。年卿有点儿走神,心想陈高兴和苏朵的妈估计能结拜姐妹了。再转念一想,不行,那自己和苏朵的辈分不就乱套了。
她被自己的发散型思维吓了一跳,赶紧眨眨眼唤回理智。
“姐姐,你就不要妄图从我的天罗地网里逃开了。反正也没用。”
年卿试图讨价还价:“你要是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不逃跑了。”在这儿待着好歹能见着周子衿啊,她跑什么跑。
“说,组织上全给你解决!”苏朵特痛快。
年卿收了脸上轻笑,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问:“周子衿的左手手腕是怎么受伤的,你知道吗?”
风忽然停了,鸣叫的蝉哑了嗓,歪进院墙的老槐耷拉着岁月。
苏朵看了她很久:“姐姐,我难受。”说完就倒年卿怀里了。
年卿只当他装的,毫不客气地推倒在地气汹汹走开了。半小时后管家紧拍她的房门。
“年小姐,年小姐,苏朵的止痛药在哪儿放着呢?”
年卿打开门:“怎么了?”
“您不知道啊。”管家用眼神指责她护理得漫不经心,“小苏少爷在院子里躺着起不来呢,直嚷疼。若不是我发现得及时……”
不等他说完年卿便冲出去。她心里有点担心,周子衿这么疼自己的小外甥,会不会生她的气。
管家和她一起搀着苏朵回房间。喂他喝了药,年卿还是不放心,坐在床边寸步不离地等苏朵醒来。要还不见好得赶紧地往医院送啊。
就这么等着等着趴在床边睡着了。这房间有一股气息,令她安稳的气息。年卿做了个梦,眉头不时纠结起来。也不知她梦了什么,呼吸渐渐急促,脸颊也红得怪异。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苏朵却不知去向。
这被子当真丝滑如水,在她坐起身的同时窸窣落下。
露台传来的吉他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苏朵诗人般的吟唱轻轻响起:“i look upon my life as a trip to try to see to enjoy……yesterday’s just passed away something goes clearly……”
他一边吟唱一边拨动琴弦,时不时停下来在六线谱上乱七八糟地写着什么。
年卿英文很烂,五线谱六线谱更烂。总之是烂到一块儿了。但她着迷地坐在苏朵身边听他断续吟唱。苏朵抱着吉他的样子很像十年前拉大提琴的周子衿。她望着他,眼神迷离起来,仿佛是回到十年前,回到学校空无一人的大礼堂,周子衿在舞台上旁若无人地练琴整个一花泽类第二,年卿总躲在幕布后面小心翼翼地偷听。后来这个秘密被当时任校团委书记的沈义发现了,臊得她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从小她唱歌就跑调,音乐老师总挤兑她:年卿唱歌是自然转调,一般人都听不出她跑调了,属于高级别。青春期过后更是赫然发现自己的嗓音变成了公鸭嗓,跟张柏芝有一拼。大约这个缘故,音乐细胞丰富到快溢出来的周子衿在她心目中简直是万能的天神。
她的幸福回忆被一声刺耳的划音打断。
年卿捂着被虐待的耳朵轻喊:“苏朵!”
始作俑者苏朵冷哼一声:“姐姐,要是还惦记我舅舅就手脚腿儿麻利些。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他去东京可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够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这回应该是认真想要结婚了。”
“我说了对周子衿不是那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苏朵冷冷说:“刚才你看着我就差流口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眼睛看着我心里却是想的谁。”
“你……”年卿回过味儿来,问:“周子衿真要结婚?”
“你还不是一般的迟钝。”苏朵鄙视地瞪了她一眼,收拾起谱子吉他,“姐姐,我这花骨朵哪里不如小舅那个老男人?”
周子衿哪里老啊。苏朵这是嫉妒,绝对嫉妒。
“吃饭了,笨女人。”
晚饭自然没有辣子鸡。周子衿走之前跟管家详细交代了医生的嘱咐。所以桌子上摆的都是流质食物和一些绿油油的青菜。
年卿只好陪着苏朵当大白兔。
苏朵老实了没几天就嚷嚷着闷,一定要打电话叫了潇潇、司城甚至陈高兴到别墅陪他玩。
“你把陈高兴招来干吗?”那个大肚婆来了还不得要年卿头疼死。叫她来无异于把狼招来。
“我就招她!我喜欢陈高兴我喜欢她!”
谁让她能一眼认出苏朵来呢。对这件事,苏朵一直别扭着。他都对姐姐这样那样了,轻解罗衫的就差脱光了裸奔,这个迟钝的女人都没认出他来。他都包扎成那样那样了,整个人裹得像一木乃伊,挺着大肚子的陈高兴却一眼认出了他是谁。
这个世界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寅时
司城和潇潇是一起来的,司城臂弯里还挂着一女孩,漂亮女孩,就是一妖精。多病缠身的林妹妹神态,手臂丰腴如莲藕似的根本就是薛姐姐体态。俩字:迷人!
那女孩儿特活跃,不光跟司城暧昧还跟苏朵暧昧。就除了女人不碰,是男人都腻歪的类型。
当听到司城腻腻歪歪地喊那女孩儿“淼儿……”的时候,潇潇、年卿和陈高兴一块儿喷了。
“司城从哪儿找来的这么正点的果儿?”年卿问。
“谁知道。”潇潇抚着自己的手臂,亟亟地想把胳膊上的鸡皮安慰下去,“就这几天的事儿。听说这果儿原来跟着你带着的那个乐队。司城真厉害,没几天就把她策反了。我寻思着主要是为苏朵报仇雪恨。”
年卿感叹:“男人真幸福。他们这么报仇怎么算都不吃亏,换了女人就不行了。”
她们俩正说得高兴,陈高兴不高兴了:“什么意思啊?姐,果儿什么意思?”
“果儿的最高级是王菲。具体什么意思自个儿百度去。”
“王菲?偶像啊。你们就告诉我吧,我这可特殊情况不能接受电脑辐射!”
潇潇和年卿阵营特一致,扭过头不理会她。
“你们太没有女同胞爱了。”陈高兴哀号。
别墅小客厅摆着一张台球桌。司城拉着苏朵赌球,淼儿跟去当拉拉队兼端茶递水喂水果。
潇潇撇起嘴:“卿卿姐,咱不理他们。你带着我们四处转转吧。”
陈高兴跟着点头:“嗯,就是就是。我都十年没来过这儿了,老宅子就是好,跟陈年老酒似的越老越耐品。”
“你十年前来过?”潇潇看着这个美丽的大肚婆,惊讶地问。
“是啊,十年前周子衿签约索亚唱片举办庆祝酒会,我跟着我姐蹭来的。只可惜后来……”
“我知道我知道。”潇潇眼珠子滴溜溜转,“听说周子衿出了意外,后来跟索亚解约了。还赔了一大笔银子呢。他的左手究竟怎么啦?”
“这要问我姐。”
年卿一直静静听着,闻言忙摇头:“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等八卦的女人同时露出失望神情。
“不用理她,我姐就这样。她要是想知道准能知道!”陈高兴鄙视地看着年卿,“当年她可是周子衿粉丝后援会的首脑,要不庆祝酒会能代表广大周子衿的粉丝前来?那时候周子衿演出身后必然多个拎琴的年卿。这事儿地球人都知道。”
“还真没见过周总监身边跟过什么女生呢。”潇潇提起周子衿一副很尊重的语气。
“所以我说嘛,她还是没努力。努力到了一定知道。”
没努力吗?这世界并不是付出就能得到想要的回报。当然回报一定是有的,但很可能你要一枚鸡蛋命运回报你一坨鸡屎。可那是命运赐予的,你还能丢掉?
年卿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让你帮我买的东西带来了吗?”
陈高兴妩媚地笑着:“当然带了。喏。”她从随身大包包里拿出一台崭新的收音机,“姐,这东西难买极了。你说现在都3G了MP4了,你怎么还用这么老土的东西?谁不知道现在也就是开车的人才听听广播的。”
“对,没错。汽车工业挽救了岌岌可危的广播业。”潇潇对陈高兴这个理论予以肯定。
年卿宝贝似的抱着收音机,比看见人民币还亲。这些天没做广播体操,她觉得浑身不对劲。
“呀!”潇潇忽然指着小客厅说:“卿卿姐,你再不管管,我看他们很可能会玩出事。”
陈高兴年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真挺惹火的。那个淼儿窝在司城怀里却殷勤地往苏朵嘴里送水果,笑得极其魅惑。她一身摇滚范儿的衣服到处是洞,破洞处隐约可见细腻如玉令人浮想联翩的肌肤。不得不承认,这个果儿还真有成为最高级的资本。
年卿点点头,的确该管管了。拿出她经纪人的权威来。这个乐队在她手里出的状况已经很多了,不能再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丑闻。等苏朵好了,她一定要开个会宣传三项纪律八大注意,最重要的是三观要正。
她走过去,装模作样地咳嗽一下:“那什么,司城你送潇潇她们回去吧。”
苏朵还没有尽性呢,立马不愿意:“不行,我说过今天要赢他三局,这才两局。”
“少废话,放风时间结束!医生要你好好卧床休息的。司城你走不走?”
终结者乐队也就是苏朵不怕她,其他成员多少还是忌惮几分的。送司城出去时,年卿严正告诉他离这个果儿远点,不然严肃处理。
司城看看身后坐进车里的三个女孩儿,干笑几声:“卿卿姐,我就是看不过去。凭什么苏朵白白挨他们一顿打啊?沈老板见他们现在红,也没怎么处理。所以我顺手拐了死忠他们乐队的果儿。”
“就是因为跟他们有关,你更要离这个女孩儿远点。”
“你到底知不知道苏朵为什么跟他们掐架被开瓢儿?”
年卿的表情明明白白告诉司城,她不知道。
“你原先带的那个乐队的几个浑蛋私底下说你跟沈老板跟记者关系好全是因为你床上功夫一流。”司城急了,“苏朵就为这个跟他们打起来的!”
年卿静静看着他:“哦。”
“哦?就这样?”司城的脸涨得通红,“卿卿姐,我说话你别不爱听。那个乐队你带了五年,五年啊。发片三张,从默默无闻到大红大紫。我们呢?你还没带就说我们是垃圾乐队!现在知道苏朵为了谁受伤,你就这么一句?”
“那你想我怎么样?”
“我……”司城想说的话被趿着拖鞋牵着狗狗出来送他们的苏朵打断。
“司城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还不走?您还敢再慢点吗?”
汽车带着他们缓缓离开,临窗坐着的司城仍旧一脸愤愤不平。
年卿是反应迟钝体质,这会儿才呼呼喘着粗气瞪着苏朵。苏朵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指指手中牵的海盗眼牛头梗:“管家说它该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