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尘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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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武林高手,还是别的什么。
忽然间,路两侧灯光大炽,却是沿途的油灯突燃烧起来。急转身,四下里相看可有人来。等了半晌,未见人影响动。有些诧异,按下心头忐忑,愈发认真观察。空气除了油灯的味儿,又另有一缕淡淡甜香。细细一嗅,脑中自动映出一发黄纸页:“化骨销魂,习武之人连续吸之一盏茶时间,即可化去全身功力,再难恢复,且于之有烈性春药之效,功化之时即效生;于普通人,则仅寻常春药。此毒暂无药可解。然并非完全不可相御。于未满盏茶时间内口含清凝丸,一丸可抵抗其药半刻钟。若能使最终曝露于药力范围中的总计时间不满盏茶,则其效自解。”
忙掏药,一倾,只余不足十粒,匆匆取一粒塞入冰情口中,看看手中少少几粒药,颇有些踌躇:半刻钟一粒,手中这几粒,也不够一个时辰,这还是就只一人服用而言。这条道,谁知要多久才能走出药物范围?此药只需淡淡一缕便可生效,制虽不易却非完全不可得,谁知那人布下多少?看看双眸紧闭脸色惨白的冰情,咬咬唇:他伤的甚重,若无一身深厚内力相撑,只怕是熬不下去的,清凝丸,于他已成救命之物。无论如何,都得保证的。大不了……大不了出去以后我多冲几个冷水澡呗!将手中药丸悉数装好,重背起冰情快步前行。
将最后一丸塞入冰情口中,再看看前方仍旧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几乎将要绝望。冰情冰情,难道我连你也救不了了么?咬咬牙,甩去满颊的汗水,立定调息,再顾不得如此会加重体内药物的沉积量。先前一直心存侥幸,总以为快要走出化骨销魂的范围了,一直用能使摄入量最少的方法前行,却未料想那疯子居然当它作寻常药品般如此浪费。
咬牙飞速往前奔,越奔心头越是惶恐,半刻钟已过,这药味儿怎的还有?越奔心中越是绝望,时间似一呲着利牙的毒蛇,吐着血红信子紧紧追来。愈迫愈近愈迫愈近,那“嘶嘶”的声响仿佛就近在耳边。就在将要被那蛇咬住的瞬间,鼻际忽失了那夺命的香。依了惯性又往前冲出几步,腿一软,跌坐在地。再忍不住盈眶的泪水,抱着依旧不省人事的冰情号啕大哭起来。
路的尽头,又是一道石门,自两侧的缝隙,溜入几缕日光。可以闻到自由的气息,却偏生就是出不去。侧而细听,外面一片寂静,不闻人声——其实得闻又如何?除非是那几个熟悉的声音,否则我又怎么敢放声呼救?方逃出虎穴,我们可没那精力与运气再闯过狼窝。冰情与我,都再经不起折腾了。
撕下一片里衣,倒瓶生肌的药,轻轻为冰情擦拭全身。将那些污血悉数褪干净,再用药细细包扎了伤处。脱下外衣,将他裹个严实。冰情,此番你所受的难,异日我们必要他千百倍相偿!执起他右手,受创甚重。纵日后救得,却也再不是剑客的手了……
身体渐渐开始发热。苦笑一声,那药这么快就开始起反应了啊!
取根银针,扎入手臂。一阵剧痛袭来,神智为之一醒,热度也稍稍下去了一些。过不多大会儿,热潮再度袭来。再扎针……
反复数次,神智开始有些模糊。不知何时,那股只有在吹箫时方会出现的幻香溢入鼻际。心下一惊,重又回过神来。举起手臂狠狠咬下——这样下去可不成!我必须留得清醒神智。一咬牙,将银针一根一根悉数插入穴道。此法能使春药的药性在较长时间内统统封入经脉之中,使不发作。缺点就是……一旦发作,必来势汹汹,呈十倍二十倍的反扑。用这等剜肉补疮的法子,实在是逼不得已之举。
为防先碰到的是迷府中人,收拾完毕,便与冰情同移身暗处。看着灯油渐枯渐竭,暗道渐渐暗下,不由焦虑。再至门边细细听,似乎有声传来。竖直耳朵,那声响又近得些了。仔细辨那响动——交上手了——战场往这边渐渐移来——声音已可分辨……
“翔……航……聂少鸿……白焰…——我们在这里!快把石门打开啊!”
“冰情!冰情!你在里面吗?!”
“云云,你没事吧?”
“卿卿,我们马上救你们出来!”
“冰情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你们快快打开石门,这里什么医疗设备都没有,我只能做个大概的治疗!”
“卿卿,你们速后退,我要开门了!”
伴着轰隆隆石门上移之声,日光射了进来。立于暗处,眯着眼看他们出现在视线里。
制止住欲挤入的众人,我只许聂少鸿,翔与航入内,此地狭窄,容不下太多人,更容不下七嘴八舌的聒噪。静默将聂少鸿引至沉沉昏睡的冰情面前。被那遮掩不住的伤痕,灼痛了眼,他的眼中浮现出浓浓的伤痛。既伤,且痛,兼自责。蹲下身,他轻柔至极,仿若碰触的恰是易碎的水晶般将冰情揽入自己怀中。拥着冰情,注视着怀中人,那目光仿佛是寻回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心一般。我轻道:“冰情的手,我会尽力医治。可是,我只能,保证它可进行寻常活动——不费力的那一些。”
目光未曾稍离伊人,他轻轻道:“没了武功也好,省得我日日担心他,又去打抱不平惹一身伤,或是什么时候又跑得不见了人影。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他,让他再不受一点伤害。”
咬咬唇:“放心罢,伤害冰情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不!”他抬头,目光中满是愤怒与杀气,“你做的已够了。剩下的事情,全交给我!冰情是我至死不渝的爱人,这个仇,我比你更有资格去报!”那神情,那语气,竟令我无法相反驳。也罢,由他动手,冰情或许更喜欢一些。
外面夕照仍炽,明晃晃耀得眼生疼。眯眯眼,将散了的发往耳后一撸,见得眼前这诸多人俱是呆得一呆。聂少鸿抱起冰情径去。冲面前诸人一拱手:“多谢诸位助我救人,诸位也知了,迷府早已存下狼子野心,欲在江湖掀一场血雨腥风!今无意间被我们揭破,现罪魁祸首已逃走,我们须趁他还没来得及重组好势力卷土重来之前,先将这罪恶势力扼杀于摇篮之中,才能还武林一个朗朗青天,才能最小限度地减少伤亡,从而最大限度地保存武林的有生力量!”
火光冲天起,映血红晚霞,仿佛是这宅子,将所吞没的热血,悉数还与天上已逝的一众魂灵。
异样的热潮自下腹缓缓升起。不动声色冲眼前人们打个招呼!“在下挚友受伤甚重,聂将军已先行将他安置好,在下须去看看,就先行一步了!”不待回答,转身疾奔而去。这一路飞奔,药性发作的益发快了,呼吸已促,周身蕴热。一咬牙,取出银针,欲封住穴使自己难以行动好捱过这一关。银光一闪,却没扎到手腕被人牢牢握住。睁开有些迷蒙的眸子,翔与航正一脸焦急盯着我。似正在说些什么,我却已是听不清了。勉力吐出二字“春药”,就站都站不稳了,感觉到有人扶住我,有人封我穴,有人抱我急驰。清凉的夜风擦在身上甚是舒服。朦朦胧胧间,有人帮我脱下汗湿的衣。然后有什么凉凉的东西靠过来,很舒服哦!急急八脚章鱼也似的死命扒住不放,依稀听见轻笑声,又有凉凉的物体将我抱了过去。蹭啊蹭,体内似有什么高热的东西喷薄而出,然后觉得自己好似湖心的小船儿,不知哪来的波涛,一劲翻涌而至。那感觉,却甚是舒服。索性放任自己的感官,如沉溺于水的鱼儿,再无暇管岸上是否有风雨。房中,那股熟悉的暗香又盈了满室。
40
无语……偶本来是要写清水文滴说……偶是纯洁滴妈咪~~~宝宝,不是妈咪要出卖你哦,是大家都在抗议,妈咪不卖你不行了的说……阿门!
悠悠醒转,天已大亮。有些迷糊地欲揉揉眼,一动却牵起全身酸痛。愣了一愣,忽忆起昨晚之事,急急爬起。“砰咚——”一声,却跌下床去。正痛得呲牙咧嘴间,有人敲门,轻唤我名。
是航!
慌忙爬上床坐好,又觉着不知该拿什么语言表情去面对。正踌躇间,却听得翔问了句:“没人吗?会不会是又逃了?”然后是推门声。大急,扯过被子,牢牢裹紧,包得茧团儿似的,半丝缝也不漏。感觉他们已至床沿,忙拱拱拱,如蚕蠕行,往内靠去。
轻笑声响起:“卿卿,你要做甚?”
“不要管我!你们出去出去!!!! 呜……我没脸见人啦!”闷闷声音自被中传出。
“云云,害羞啦?乖,出来罢。”有手轻轻在拍抚。
扭扭身子,不依。他们不觉得难为情,我觉得呀!说不出,就不出,打死也不出!现在不单是裹成一条蚕,还是一条首尾相接的蚕。
许久,他们无奈,“云云,那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罢。”
微昂起头,竖直耳朵,听得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是开门关门声。吐口气,手足并用往外爬。闷在被中这许久,快憋死我啦!无奈裹得太紧,一时之间居然爬不出去。
好一番搏斗,终探出头来。深深吸口美妙空气,睁目。翔与航却笑吟吟就立在床边。一怔,忙又想拱回去,却被那人团团抱住。想推开,却忘了,手脚还被自己牢牢绑在被中,终是体验了什么叫“作茧自缚”。
翔一脸的幽怨:“云云,为什么躲我们?难不成你想始乱终弃?”
脸上倏然热浪翻飞。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眼一棱,便要瞪去,航却又开腔了:“卿卿,不想你这么有精神,一点也不累。看来我和翔昨晚的运动量还是不够啊!”他不提还罢,这一提,浑身肌肉,没一处不酸痛的,尤其是腰及以下,更是酸酸涩涩,难受已极。看我皱着脸一付痛苦样,他们忙七手八脚助我将被扯开。
现在,是真正的相顾无言了。靠墙坐了,咬着唇,垂着睫,心乱如麻。
一手伸来,轻轻托起我下颔,“云云,看着我们,好不好?”翔柔柔的央求着。
心跳如擂鼓,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得傻傻抬眼看定他们。“我们爱你,已爱了好久好久。一直不敢告诉你,怕说了,你会远远逃离。我们,承受不起自此与你陌路的代价。昨晚,我们是有些趁人之危了。本来到青楼寻个女子,也能帮你解决问题。可是,要我们眼睁睁看你与他人燕好,我们做不到。你素来聪明玲珑剔透,却偏于情爱一途,半点窍也不开。我们又不敢逼你,只能日日守在你身畔,盼着有一日你忽开了窍,最先入你眼的,会是我们。昨日拥着你,听你在怀中婉转呻吟,看你媚眼如斯。我们,只想要独占这分风情。无法想象你对着别笑得这般娇媚蛊惑,那会让我们发疯的。”
重重咬唇,“我没那么好——我不懂爱情,也从未有人告之过我,爱情是什么形状的;我讨厌受拘束,也没个定型;我喜欢四处漂泊,见识不同的风土人情;我不会是个乖乖待在擎天宫哪里都不去的温顺情人;我脾气不好,一点也不温柔;我……”
两根食指抵住我急急吐言的唇。
“云云,不懂爱情,我们会教你。慢慢看你眼中染上情色的味道,也是一种幸福。”
“卿卿,早就知道你是无人可拘得的风,所以我们呀,就伴你一同飞翔。你要累了呢,我们的翅膀可是无偿提供哟!”
“以你的心性,当四海遨游。不求几时时守在擎天宫中,只要乏了倦了时记着有个可歇息的港湾即可。”
“你的温柔呀,不是可拿眼看的,只要用心自体会得出来。再说我们爱的是全部的你,温柔的,易怒的,顽皮的,嚣张的,耍赖的……每一面的你,我们都爱!”
“卿卿,我们呀,早蓄谋已久啦!你呢?也别想逃喽,还是乖乖接招吧!来来来,第一步是学习接吻!我要先教!翔,不许你和我抢!”
一大头迎面袭来。大惊,一脚蹬去。某个心怀不轨的家伙滚葫芦似的咕隆隆摔去,坐地上摸着头嘀嘀咕咕直嚷嚷我谋杀亲夫。看某人耍宝的样子,心下忽有些轻松。虽不知自己是否爱他们,但无疑,是很喜欢他们的。否则,哪里会任人这么粘在身边?怕不早一包药撒过去了!感情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也许我也应该去尝试尝试了。转转眼珠,“呀喝——”一声,将翔也扑地上同航做伴去也。
接下来的日子其实并没太多改变,除了流失部分口水与夜里常有人自动上门当抱枕外。哦,少了一样——还有情话。还好不至绵绵,否则我的鸡皮疙瘩可要“闻X起舞”了。这样的相处,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在多了。翔笑语,日后是要与我过一辈子的,若是让我觉着拘束,依我这人的性子,肯定是早早踹了他们自个儿逍遥去的。何况,现在这种相处模式,他们也喜欢。除了——他眨眨眼,笑着凑到我耳边,轻轻吐了一句——看得见吃不到有些痛苦噢!
咬牙。哼哼,我要再加三个字,让你尝尝更痛苦的滋味,看你还抱怨不抱怨!
洗个热腾腾香喷喷的澡,一反往日裹得严严实实的惯例,微微将领口敞开一些——唔,据说若隐若现时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