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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风起云涌-第13部分

小说: 风起云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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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惜打了一个寒颤。再看了眼灰衣少年,语气渐渐软了下来。“他好了,我们就让他走,要是你不要他找来的话,我们就快些走。”师父也时常这样的,救了人後,就拉著小夕和自己,快快离开原来的地方。这个人和师父一样,不想别人找到麽?
  
  灰衣少年停了下来,看著凤惜,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热切。凤惜大喜,可少年突地拉著凤惜,瞅著凤惜,似乎期待著些什麽。凤惜一阵莫名,“救……”那灰衣少年手劲强了些,凤惜忙道:“真的,我们治好了他就放他走,真的。然後,我们只要走了,不怕他找回来的。”
  
  那灰衣少年顿了顿。
  
  凤惜觉得疑惑,只见,那少年眉眼似乎带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屋子里头唯一的床板留给了伤者,灰衣少年满是不情愿,凤惜只得扯了扯少年的袖子,径自坐在一边的木板子上,替那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把起了脉,倒也是做的有模有样的。“这……”凤惜皱了皱眉头,吸了口气,对著那昏迷的男子喃道:“得罪了。”这些,都是学师父的。
  
  解开那男子的衣系,果真,胸口前一片黑紫。凤惜暗暗一惊,身子也不禁一颤。灰衣少年冷冷瞥了眼,又别过头去。
  
  “我──”凤惜转头,看著少年。“能不能拿到罗草?最好是现摘的。”灰衣少年又是淡淡一瞥,却见凤惜的目光紧紧锁著自己。沉吟了会儿,便走到外头去。凤惜知晓少年有办法,稍稍安心,回头打量那昏迷的男子,心里觉得怪异。似乎,在哪里见过……
  
  望著男子身上的血裳,凤惜艰难地上前,亲手解下,正解开外袍,便听见什麽东西掉了出来。咦?凤惜低首,便尝试弯下身捡起。定睛一瞧,凤惜疑惑地偏头,细细地瞧著,实在不明白那是什麽东西。“牌子…?”放在手中转了转,待瞧清楚些了,脖子处却传来一股寒气。
  
  “放下。”冷硬的声音。
  
  凤惜一怔,正要转身,那人一个用力,便将凤惜整个人压在床板上。“痛!”凤惜吃痛,手中的令牌滑落,掉在地上。这会儿,凤惜才真真瞧清楚了上头的字──玄。不禁一愣。凤惜还没来得及思考,身後便传来痛楚。
  
  “你是何人!”那人森冷道,杀意尽现。凤惜微微睁著,只能艰难道:“我…不是……”脖子间的匕首又凑近了些,“你晕倒了…我带你回来……”那人冷哼了声,“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真的…没骗人……”凤惜话说不整,那人又紧紧按著凤惜,渐渐地,便失了耐性。这会儿,那门栏推开,灰衣少年手里握著几株草,抬眸亦是一惊。男子暗啐,那灰衣少年瞧见凤惜,猛地上前,身手极快。男子显然顿了顿,一个翻身,正要逮住那灰衣少年,不想,胸口一窒,只能伏在床板,不断咳出血。灰衣少年连忙扶起凤惜,紧张地瞧著,见凤惜脖间那红痕。登时,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瞧见男子手边的匕首,上前一举夺过,抬手,正要往下一刺。“别──!”凤惜紧紧环著少年的腰,急急道:“别,他、他他不知道,别……”灰衣少年转头,冷冷瞧著凤惜,似乎实在气闷,一个甩手,将那匕首扔下男子,便走了出去,头也没回。
  凤惜怔怔地看著,听见耳边的咳声,才顿然醒来。连忙捡起地上散落的罗草,小心地挪向男子,心有馀悸地道:“这个…你服下,会好受些。”那男子一脸戒备,模样却是极其痛苦,凤惜又道:“师父说过,罗草虽然普遍,但是还是能缓缓毒伤的。”
  
  男子闻言,瞧了瞧凤惜手上的药草,咬牙接过,一把含入嘴里。凤惜呼了口气,才将地上的令牌交与男子手中,“这是你的。”
  
  男子静默良久,面色虽然苍白,却不如方才般可怕。睁眼,虚弱道:“多谢。方才是我无礼了。”
  
  凤惜顿了顿,一时也不知说什麽好。“在下檀玄教弟子靳羽,阁下之恩来日必定双倍回报!”这话中气十足,却让凤惜脸色顿时一白。“檀…玄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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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啧……”水如云顺著火光,在那潮湿阴沈的牢房里来回走著。而後,目光停留在那被高高架起的玄衣男子身上。那男子身上鞭伤满布,双手被高高禁锢著,粗厚的锁链紧紧扣著脚踝。但是,那男子清丽的容颜却丝毫不见苦色,只有淡漠,双眸暗暗透著冰冷。
  
  “咱们也是老相识了,说来,水某还真是讶异,没想到冷华公子如今身份不凡。”水如云淡笑道,似乎在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谈笑风生般。“水如云,有话便直说。”抬眸,冷冷一瞥。
  
  水如云漠然一视,只缓缓道:“水某有一事相问,还请教主如实相告。”啪的一声,扇子收了起来。水如云突地冷声道:“绝命蛊是何人交与教主的?”闻言,男子突地一笑,银铃般的笑声,此刻听起来,万分刺耳。
  
  “水氏如云蛊毒盖世,如何,这绝命蛊也解不了麽?呵呵──”男子淡笑著,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水如云道:“水某是没这本事,但教主何苦如此,只怕这毒一发,水某徒儿要没找著,你二人皆会死於穿心之苦。”
  
  “那又如何?”
  
  水如云一顿,咬牙道:“教主真不顾水某那傻徒儿的死活?”男子别过眼,只淡然道:“是死是活又如何?”转头,恶狠狠道:“难道,真要让我亲眼看著惜儿和那男人相知相惜?”
  
  “我不许──!惜儿本该与我一起!如今,我二人性命相连,呵呵呵呵……也好,生在一起,死便同穴。没人再分得开…没人再抢得走我的惜儿……”
  
  水如云冷冷道:“荒谬。”转头,甩袖离去。
  
  牢门重重关上,眼前只馀下一片漆黑。“嘶──!”男子痛苦地咬牙,手心已经出血,胸口传来的痛却是永无止境般。“惜…惜儿──”呼唤著心中人儿,眼里闪过一丝沉痛。如何能…如何能眼睁睁瞧著惜儿和别人一起,如何能──
  
  突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男子戒备地抬头,不见人影。
  
  “教主。”黑暗中,来人微微一笑。
  
  
 靳羽抬眼打量眼前那蓝衣少年,只见那少年忙里忙外地,似是在给自己捣药,言行却又不如一般年龄的孩子,想是脑子有些许问题。转眼,便见那站在一边的另一灰衣少年,那灰衣少年面上抱著白纱,密不透风,只是那双眼,不如蓝衣少年般纯净,却是深沉无波。不禁,心生戒备,那是武人的直觉,那灰衣少年并非善类。
  
  “靳羽哥哥、靳羽哥哥?”回过神,就见凤惜睁著大眼瞧著自己,手上捧著一碗黑压压的汤水,有鼓难闻的药味。靳羽眉头一蹙,凤惜连忙道:“这药草好,书上写过,师父也教过,补血气,补体力。”凤惜额上尽是汗水,光是找这药,熬这汤,就把凤惜累得快直不起腰。
  
  靳羽只再瞧几眼,闻那味儿,心里也明了这是极普通的治伤草药,随处可见,对自己身上的伤虽无大补,却也是有少许好处。如此,正要抬手接过。霍地,一双手一把夺过凤惜手里的碗,二人皆是一愣,转头,就见灰衣少年眼神不善地瞪了靳羽一眼,似是在责怪那人不识好歹。扶著凤惜,将那碗重重往桌上一搁,溅出了些,直让凤惜心疼。
  
  靳羽心知惹火了那脾气怪异的灰衣少年,可心底还是有些傲气,再加上教主下落不明,亦是别过头。凤惜夹在中间自是不好受,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灰衣少年的袖子,“阿如……”
  
  小声唤了声,那灰衣少年静默。凤惜又唤道:“阿如……”灰衣少年似乎稍微软了下来,转头,拿起那碗,放到靳羽床边,便扶著凤惜,走到外头去,一眼也没瞧靳羽。
  
  “等等,阿如,那个……”
  
  走离了小屋,凤惜担忧地不断回头望。突然,扶著自己的手甩开,凤惜一个不稳,便摔在地上。吃痛地坐在地上,茫然地抬眸,就见灰衣少年冷眼瞧著自己。“阿如?”少年别过眼,指著那小屋,又是甩手。凤惜心里明白,少年这是让自己回去,相处了一月有馀,也明白这少年是真的生气了,心中略为愧疚。示好地拉了拉少年的手,“阿如、阿如…?”
  
  阿如这个名,是凤惜取的。
  
  那一次,凤惜拿著树枝,蹲坐在外头,不知在干些什麽。灰衣少年走近,就见凤惜用那树枝不知在泥地上划些什麽。如此,在身後瞧著几眼,一直到凤惜突然转头,惊异的模样,还嚷嚷道:“别、别看!我、我的字、字很丑!”
  
  哦……原来在练字。
  
  灰衣少年便上前,见凤惜红了脸,便在凤惜身边坐下。果真…看不懂。一旁的凤惜突然道:“你会看字麽?”
  
  灰衣少年沉默,点头…而後,又是摇首。会一些,在前些日子,在那单纯的少年身边的时候,曾学过一些。且……少年眼神微微一黯。
  
  “你不能说话,那麽会写字麽?你的名怎麽写啊?”凤惜难得一次性说这麽多话,说话也是微微喘气,眼睛却直直瞧著一边的灰衣少年,将手上的树枝递了过去。那灰衣少年先是一愣,而後猛地丢下了树枝,瞪了一眼凤惜,目光极其凶狠。
  
  凤惜同是一顿,心底却有些泛酸,暗想自己是不是招人厌了。摸摸鼻子,乖乖地捡起树枝,自个儿闷闷地在地上划了起来。感觉,身边的灰衣少年叹了口气,凤惜头一偏,灰衣少年已经抬起凤惜的掌心,在上头划了划。
  
  凤惜先是疑惑地瞅著,而後,想了想,缓缓喃道:“…如……”嘴上一笑,“如…麽?”抬眸,见少年徐徐点头。凤惜脸上的笑容更大,道:“师父的名里也有一个如字,这是师父教我的第一个字。”
  
  灰衣少年静默。
  
  当初,那单纯的少年,手中握著上好的毫笔,教自己认的第一个字。
  
  之後,凤惜便唤那灰衣少年阿如,开始时那少年也没理会他,叫得久了,就真的习惯了。
  
  此刻,阿如看著凤惜,一双眼睁得老大,就像看自己的仇人一样。凤惜却知道,阿如虽然怪,对自己忽冷忽热,但总归还是对自己好。两人相望了会儿,阿如便蹲了下来,背对著凤惜,凤惜发愣似的瞧著,阿如又扬了扬下巴。凤惜会意,道:“你要背我?”
  
  阿如点头。凤惜倒不乐意了,道:“你扶我好了,我很重。”凤惜这话,说出来,没有人会信的。阿如没了耐性,直接拉过凤惜,拽著凤惜的手,让他整个人伏在自己背上,还没稳当,阿如便站了起来。“啊啊啊──”凤惜一惊,连忙抱著阿如的脖子,紧紧环著。
  
  “阿、阿如。”凤惜难得硬声唤道。而後,倒也安分地任少年背著自己,缓缓走著。一步一步,凤惜的气息在阿如耳边,阿如缓缓扬起嘴角,看著前方,仿佛没有尽头,会一直这麽、这麽走下去。
  
  “阿如……”凤惜揉了揉眼,安稳地伏在少年身上。身子连连折腾了几日,如今真是乏了。迷迷糊糊地靠著,仿佛……背著自己的,是那优美如神祗的男人。凤惜微微一笑,记得那一次,爹爹…带自己去看桃花,那时候,爹爹背著自己,走了许久。
  
  “爹爹……”低声呢喃,背著凤惜的阿如突地全身一颤。目光,渐渐冷了下来,握紧了凤惜了手。
  
  ×××
  
  上座绝美的男人,一双冰眸扫过座下跪著的一列白衣人。这时,一人上前,跪下道:“君上,属下办事不力。”
  
  男人徐徐抬眸,曹帅惊觉不对,连忙上前挡在那人面前,同是恭敬道:“爷,暗剑四部的人手都已经派出搜山……”曹帅面有难色,这座山他们搜了不下十次,却连个人影都没见著。只见,男人的目光寒若冰霜,久久,袖子轻轻一挥,让人都退了下去。
  
  曹帅心中难免担忧,并没随他人退下,只待人都走了,这时,远远便瞧见水如云从外步入,脸色铁青,见了凤韹也没跪礼的意思,便在一处坐下。随即又唤了人,一个侍仆走近,到凤韹跟前,战战兢兢地将手里的碗呈上。
  
  凤韹只瞥了眼,便置之不理。水如云没好气道:“暗皇大人,水某知晓您非凡人,连续几十日不吃不喝也没大碍,可这人──到底还是肉做的,您不心疼,水某可不想水某那乖徒儿回来之後,瞧见个活死人枯坐在那儿……”
  
  “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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