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当空-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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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有的破绽。
第一百五十二章 绝境求生(下)()
哨线后离石林迷宫边缘里许处,布有两重防线。文学馆第一重是两排箭手和一排持长兵器的战士,要正面闯过这重防线殊不容易。何况在这重防线外,插了两排火炬,在风吹下闪灭不定,若他们从迷宫深处杀出来,会被照得无所遁形。
离第一重千步远处,是一组组的战士,每组人围着一堆篝火取暖,更有人仍在饮水进食。如此这般的情景,出现在眼所能见的每个离开石林的位置上,这样的布置当得上密如铁桶的赞语,一旦给缠死,敌人蜂拥而至,确是十个龙鹰也要没命。
在第二重防线后数千步,已是石林外的砾石地,仍有疏散分布的怪岩异石和贲起的土丘,但与迷宫相比等若平坦大道。
在这位置,营账环布,骆驼和战马均集中于此外围区域,亦是火光触天,不过竖挂的是风灯,照得整个敌方阵地明如白昼。
对方该是采轮流防守之策,现在营内睡觉者,下半夜便要接替在外面冷得发抖的人。从所见估计,如要将迷宫所有出路封锁,对方的兵力应接近三万人。如此实力,可以征服附近较小的国家,想想也感自豪。
龙鹰从小魔女和青枝为他特制的外袍里,取出折迭弓,蹲下去时右手已灵活地挟出四支长箭。
深吸一口气,将其中一支箭架在弹开的弓弦上,单膝跪地。
只要能引开现正包围他的敌人主力,他完全不担心万仞雨三人,纵然北面仍有伏兵,绝不可能是眼前的声势。且有神鹰在天上帮眼,离阿尔金山山脚的林区又只是两天的路程,他们该可轻易破关抵达登山的兵马道。
“嗤!”
劲箭望空射去。取的却不是前方,而是偏往左方,好制造他从另一位置闯关的假象,来个他奶奶的声东击西。
因他的箭是凌空而下,循着火光照不到的路线,忽然从天而降,敌人死了都不晓得箭从何处来。
另三支箭在他迅捷无伦的手法下,几是连珠射出,若如几个人同时发射。且刚好似是四个人。
惨叫声此起彼落。
本用羊皮袍把头也罩个结实、前后两重防线和在岩顶放哨的敌人,全体被骇醒过来,前线箭手忙将己箭上弦,高处放哨者立起来四处张望,有些还虚张声势的吆喝着。
另四支箭一支追一支的朝左方敌人的前线阵地射去。全是面门被箭贯穿,死得极惨。
不过对方确是训练有素,惊而不乱,举起盾牌一类挡箭之物,可惜挡的是前方而非侧边。且因箭矢贯注魔劲,肯定可穿过藤盾,取持盾者之命。
大后方骚动起来。不住有人从帐幕冲出来,惹得骆驼呼噜怪叫,战马嘶鸣。
号角声起。
龙鹰立即提速,箭矢不住发射。箭无虚发下,不住有人中箭倒毙。
敌人终按捺不住,分出大批人往前推进,正中龙鹰诱敌之计。
龙鹰改朝推前搜索他的敌人发射。此时他完全晋入魔极级的颠峰状态,专拣持火把者下手。中箭者连人带火炬东翻西跌,不但寒敌之胆,最厉害的是环境转暗,使敌进退两难,终现乱象。
蹄声响起,数十人驰往左方受袭处,显然是对方主持的将领。龙鹰曾与突厥人交手,从甲冑装备认出守这边的正是他们。
到射光一个箭筒三十支箭,另一个箭筒只剩下七、八支箭时,龙鹰毫不犹豫改以前方岩石顶的哨兵为目标,务要没人能留在他闯关路线的高处发出预警。
到射出最后一支箭,收起折迭弓,移往石缘,纵身跳下去,落在雪儿马背上,雪儿喜嘶一声,却不愁有人听见,敌人喧声震天,号角急响,加上寒风呼啸,就算大喊大叫,也包保没人听得到。
龙鹰一边催马而行,绕着怪岩左弯右曲,一边把搭在马背上以厚布扭卷而成的急就章软武器,缠卷臂上。两条各长两丈许软鞭似的异器,其尽端均浸过他们仅余的火油,触火立可烧起来。
离前方敌阵已不到二百步,龙鹰逐渐提速,蓦地一夹雪儿,比龙鹰更好战的雪儿早有点不耐烦,收到主子的信息,立告狂性大发,剎那间将速度提升至极限,从一块巨岩阴暗处飙刺而出,前线两排箭手大吃一惊下仓卒发射时,人和马已离他们不到五十步。
雪儿凌空跃过火炬阵,箭矢全落在空处,到他们想射第二轮箭,龙鹰借火炬点燃的索,已迎头照面的扫过来,不但前两排箭手左歪右倒,第三排的战士亦前抛后掷,龙鹰人马到处,方圆五丈的范围内无人能幸免的非死即伤。
倒地者没有人能爬起来。
索的前端已熊熊烈烧,在他挥动下,人马表演百戏杂技般,变成重重索影和火焰画出来的焰光,像个大火球般滚向第二重防线的敌人。
更令敌人意想不到的,是龙鹰以神奇至令人难以置信的灵活“索法”,以索卷起沿途的照明火炬,暗器般往敌人投去。敌人不得不左闪右避,难以组织有效的还击。
本是把守第一线的敌人,发狂的从后方追来,但怎比得上雪儿的速度。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边的联军,陷进混乱中,较远者更完全摸不清楚情况。令乱势蔓延开去。
索贯注魔劲,两条火龙般朝前闪电直捣,又左右开展,横扫两方往外。
被捣中者往后抛跌,扫中者则朝左右飞坠,没有人能稍挡他片刻,随着他的挥动,愈烧愈烈的索,送出大量火屑,一蓬蓬的朝更远处的敌人洒去,使敌人乱上加乱。更令人吃不消者,是龙鹰借长索之便,拂起篝火的火炭,大幅的投往对方,本阵势完整的敌人,已是溃不成军,守无可守。
龙鹰像化身为火神烈焰,势如破竹的闯越第二重防线,代价只是无足道的些许伤势。
以百计的敌人持盾提矛的在近千步外的营账和驼马聚集处杀过来。
龙鹰心忖成功失败,还看此刻,左右开弓,卷起两支火炬,目标却不是前方的敌人,而是投往远方的营账和驼马集中处去。
走不到三百步,已以同样手法,投出十多支火炬。
短兵相接前,营账火起,驼马嘶叫。
前方的敌人忽然停止移动,箭架弦上,长兵器往他指来,结成牢不可破的兵阵,等待他去送死。
龙鹰心叫我命休矣时,蓦地敌阵大乱,原来是大批受惊的骆驼和战马,从敌阵背后发狂般奔来,敌人骇得躲往两旁,来不及闪避者左坠右跌,惨被践踏。
龙鹰叫了声谢天谢地,挥得火索如漫天烈焰,胆怯的骆驼和马哪堪惊吓,跳蹄、掉头、躲避,加上惊惶失措的敌人,那种疯狂的混乱,实难以形容其一二。
雪儿显示出牠超级战马的功架,疾奔如风,无隙不觑的左冲右突,加上龙鹰令人畜均避的火索,片刻后已冲破障碍,朝营地奔去。
更多人从营账扑出来,但已无法组织有效的拦截,因为整个外围全是狼奔鼠窜的发狂骆驼和战马。
在骆驼的巨躯掩护下,龙鹰消失了,再没有人弄得清楚他的位置。
龙鹰一不做、二不休,趁乱冲进营账聚集处,见营便烧,见人便杀。
蹄声轰鸣,号角声远有远响,近有近响,一如龙鹰预料,在其他东、南、西三个方向的敌人,均以为他们四人从北边的封锁线突围,遂全体冲进迷宫,往迷宫北边杀来。
当龙鹰落荒逃去,以百计的营账陷入一片火海之内,还不知烧掉他们多少粮货物资。
敌人必不肯罢休,你追我逃的危险游戏只是刚开始。
龙鹰仰天怪叫,尽泄心中郁闷之气。
龙鹰骑着雪儿,冒着太阳的热毒,在蜂窝状的库姆塔格沙漠狂奔。没有人力可以抗拒的日光统治了一切,沙浪沙土变成眩目的白光,腾蒸热力,人马就像给一个无边无际的火海烤灼着。雪儿不听他指挥的依循牠认定的方向全速飞驰,履松软的沙子如平地,龙鹰唯一可做的事,就是坐稳马背,将消耗至所余无几的魔气送入牠马体去。
前方出现沙丘起伏的危险地带,雪儿驮着他毫不犹豫的直奔第一个丘脊,速度不减反增,没由来的忽然狂风刮起,阵阵沙子迎头照面,又从任何角度打来,以龙鹰之能,亦没法不闭上眼睛。沙子无孔不入的钻进耳内、鼻内和衣服里去,那种难受怎都没法说出来,使人晓得主宰这可怕地域的,是烈日和沙粒。
三天前他成功杀出重围,在天亮前抵达大幽灵的美丽湖泊,大半夜的折腾后,人马均疲不能兴,遂到湖水里享受险死还生后的欢愉,到天亮之时,他和雪儿仍浸泡在冰凉的水里。
龙鹰的唯一愿望,是泡在这沙漠乐土直至太阳下山,才继续赶路。
就在此时,荒漠地平处尘头卷天而起,龙鹰偕雪儿依依不舍的离湖登岸,在树荫下观察来敌。
第一百五十三章 神驹救主()
足起足落的骆驼蹄声逐渐清晰,不久变成闷雷般的轰鸣,大地也似被摇晃着,在炎阳的照射下,像在实质和影子间来回幻化的大批骑着骆驼的敌人,幽灵般进入视线内。文學馆
龙鹰看得心叫救命,终领教到胆怯的骆驼称雄大漠的超凡能耐。牠们根本不是在奔跑,而是在跳跃,更似是舞蹈,毫不费力的不住接近。
直到看得更清楚,方知来敌足有千骑之众,记起林壮说过,骆驼可不眠不休,滴水不喝的在沙涛上连赶十多天路,龙鹰的心凉了半截。
雪儿踏蹄低嘶,还以马头来碰他肩膀,催他逃亡。
龙鹰没有选择,登上马背,往北逃去。
敌人看准马儿耐力远及不上骆驼的情况,锲而不舍的追来。若龙鹰骑的是一般凡马,恐怕捱不到一个白昼,便要在热毒的折腾下力尽而亡,幸好雪儿是得天独厚的神骥,疾走三个昼夜后仍未露出疲态,且不肯停下来,龙鹰也清楚,停下来时死期即至,只好听天由命,任雪儿走个不休。
骆驼追来的声音时近时远,有如厉鬼附身。
上丘下丘,龙鹰头昏脑胀,那晚杀出重围的耗泄尚未补充回来,又要不住以魔气支持雪儿,勉力边走边将整壶水喂雪儿喝个一滴不剩后,抛掉水壶,伏在雪儿身上,陷入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态,直至失去意识。
龙鹰惊醒过来,体力尽复,魔气充盈。
雪儿停了下来,不寻常地伫立不动。
龙鹰心中涌起极不祥的可怕感觉,睁目一看,眼前再不是沙漠令人绝望的景象。而是半荒漠地带,且是身处一片胡杨树的疏林区。
慌忙跃下马来,一股脑儿卸下马鞍,取了另一个装满水的羊皮袋,移到雪儿前方,一手按马头,另一手喂牠喝水。
雪儿闭着眼睛,怎也不肯张开马口,硬将袋口塞进牠嘴里。牠也将水吐出来。
龙鹰按着马头的手颤震起来,热泪不受控制的涌出,雪儿生机殆尽,再不接受他的魔气,只是牠与生俱来的骄傲。令牠不肯在呼出最后一口气前,这么轻易倒下去。
龙鹰脑子一片空白,伤心欲绝里再难以做正常的思考。自离开荒谷小屋后,他一直顺风顺水,现在终于尝到生离死别的苦痛。就在此时,脑子忽现灵光,忙到马鞍处搜寻。找到巴达的回礼,那袋巴达说可救马儿一命的盐,幸好没有失掉。
龙鹰掏了一把盐,塞进雪儿口里去。岂知牠不肯吃下去,还辛苦的吐出来。
龙鹰忍不住哭出来,在无计可施里,心中一动。在掌心放了少许盐,又取水倒在掌心处。让水和盐拌和,托起马头,将盐水灌入牠咽喉里。
今次雪儿听话了,照单全收,将盐水吞掉。龙鹰喜出望外,改变方法,将盐塞进羊皮水袋去,摇匀灌雪儿喝。
雪儿大口大口的让他喂喝,还张开眼睛,明显回复了少许生机。
龙鹰再喂牠一袋盐水后,搂着牠马颈,将魔气缓缓注进马体去。
龙鹰跌坐地上,满脸泪水,不过今次流的是喜泪。
雪儿回复常态,不住踏蹄,还趋前探下马头,与他亲热。
龙鹰搂着马颈,心中激动,今次全赖爱马竭尽所能,救他一命,如果雪儿真的死掉,自己以后也快乐不起来,想着生和死两个极端的情况,令他心生寒意,更庆幸情况并没有向最不幸的一端发展。
太阳下山了。
雪儿又催促他上路。
龙鹰还怎肯让雪儿辛苦,自己驮起马鞍和仅余的一袋水,展开脚法,让心爱的马儿追在身后,朝西掠去。
目的地是这一带最兴旺之处,于阗国的首都于阗城。
马不停蹄的急赶十六天后,终抵达于阗所在的大绿洲。
经历过沙漠的艰苦和危险后,尤觉眼前的大草原娇艳无伦。左方的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