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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白衣泼墨 作者:亦漫天(晋江2012.05.12完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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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翼的黑白双影向来行事诡异,也从不按规矩办事,今天突然上门,也不是没有道理。”千溪倒了一杯茶,轻轻喝了一口,蹙起眉。
  “可是坛主,其中一人明显是男扮女装,而且,他们号称黑白双影,却并没有披着一黑一白的斗篷。”其中一命黑衣人恭声禀报:“他们明显是假冒的,坛主,是否直接处理了?”
  千溪不语。
  “坛主,很有可能是苏繁诗想潜入分坛得到总坛的消息。”另一个黑衣人也恭敬地禀报。
  “慢。”青衣的坛主放下手中的杯子,“那苏繁诗聪明得很,又怎么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很可能不是她。”
  “坛主是说……”
  “黑白双影一向来去如神,出格的事也不是没做过。这么明显的伪装,很可能只是恶作剧。”千溪站了起来,笑得有点疲倦,“带我去见他们。”
  
  黑白双影是兰花门中很神秘的一对人物,深得左翼坛主的信任,来去如风不受管束。他们已经消失了一年,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因此,兰花门徒对他们的了解并不多,就算是堂堂右翼分坛的坛主,对他们的印象也很是模糊。
  阿城就是吃定了这一点,才会决定让他们假扮黑白双影。
  千溪一走进石室,苏繁诗就动了。
  她带着之前就配置的粉末一把撒到了石室上,顿时白雾蔓延开来。
  “黑白双影好兴致。”这雾当然伤不到千溪,可是他仍然有点谨慎地后退了一步,“不过,这里不是左翼分坛,我并不是左翼坛主秦英,你们懂得收敛一点最好。”
  迷雾里,千溪只说不动,以他的眼力,竟然也看不见眼前的人。
  “千溪坛主是在威胁我们么……”苏繁诗用鼻音笑了笑:“我们只是来告诉坛主,你让苏繁诗从你眼皮底下逃走,门主很生气。”
  “我的事还没轮到你们管的时候!”千溪似乎真的动怒了,“再不收手,休怪我手下无情!”
  常年在地下生活,千溪的嗅觉听觉已经变得异常灵敏,白雾可能会让他看不清楚,可是他仍然能够准确无误地出手。
  “我们只是替门主传达口谕的,现在说完了,自然就会离开。”这次是阿城说话,冷静的声音透过迷雾清晰地传到千溪耳边,“只要坛主让我们走。”
  “你如何让我相信你是黑白双影?”千溪不怒反笑,一挥手,随手把剑扔了出去,剑锋凌厉,险险擦过苏繁诗的肩,钉在石门上,“若是擅闯右翼分坛的歹徒,我凭什么放你们离开?”
  “凭我们知道暗语,凭我们知道门中三场两短的暗号,凭我们知道你是两年前成为这里分坛主,凭我们知道这里是分坛的入口之一。”阿城的声音自信得几乎欠扁。
  “口谕已到,坛主要做什么,就请自行斟酌决定。”苏繁诗很自然地接口,“我们黑白双影一向来去自由,坛主就算想留客,呵……也是留不住我们的。”
  他们配合无双,是之前练习了无数遍才做到的。
  千溪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一半,可是仍旧扬声问道:“那两位为何还不以真面示人?”
  “千!溪!你问得有完没完!”苏繁诗突然咬牙切齿。
  “别闹!”阿城呵斥了一声,顿了顿,犹豫了不少时间,才继续说:“坛主怀疑也是无可厚非,其实,不瞒你说,白影妹子一年前遇上了一场意外,毁了她……半边容貌。”
  
  石室里浓浓的白雾还在,可是一切安静了下来。
  “从那以后……她不想再以真面示人,性子也变得有些偏激古怪。”阿城似是叹了一口气,“这一年我们一直在总坛不出来,此次的任务也是不得已。如此揭开她的痛处,实是我不愿,请坛主不要把事情闹大,让我们现在就离开。”
  黑白双影里的白影是出了名的爱美,爱惜自己容貌,若真的毁容,消失一年,弄这种白雾不愿见人……也算是情理之中。
  “多有得罪。”千溪的语气软了下来,把剑轻轻从门上拔下来,让了一条路让他们离开。
  白雾中只看见一个男子扶着女同伴,待白雾散尽,已经不见他们人影。
  
  千溪回到书房,就磨墨写信。
  他自认生活了大半已经不怕什么,不过唯独兰花门门主,他还是有点顾忌的。
  ——毕竟,若门主当真得到了苏繁诗的麒麟血,他或许就能也分到一份。
  得到了麒麟血,然后他要救活她……那个沉睡在远方的她。
  五年前他不叫千溪,五年前他还不知道兰花门,五年前他还没变成一个藏在阴暗角落的杀手,可他如今什么都不在乎,连自己曾经是谁都忘了,就只在乎她。
  藏在他心里,藏了五年的她。
  
  他写完,封好信,对身边的人说:“传魏言。”
  不一会儿,黑衣的少年就走了进来,恭敬地低头:“门主。”
  “这封信,你送去总坛。”千溪站了起来,把信递了过去,“送到门主手里。”
  “是。”
  “一定快马加鞭,记住最好别让任何人看见。”千溪吩咐道。
  “是。”
  然而,那苏繁诗和阿城伪装得太好,魏言翻身上马的时候,根本没看到跟着他的那两个动作轻巧的布衣人。
  
  
  
  二十四、一场豪赌
  “哼!诗诗一定不会来的,你们看着好了!”容庭与还在不厌其烦地叫嚣:“你们要用我引她来,没门儿!”
  看守地牢的人被他叫得头都疼了,无奈地扶额,“你小子消停点行不行啊?”
  也算是他倒霉,摊上这么个犯人,每天虽然只吃那小小一盘饭菜,却仍是中气十足,吵得他耳朵疼。
  这位看守大叔看守地牢已经好几年了,什么把戏没见过,装病骗钥匙,假死出逃……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能被关进兰花门地牢里的人大多是武林里的大人物,心机很深很重,不过几年来还从没人能从他眼皮底下逃出去的。
  对各种心机手段,大叔已经可以说是烂熟于心,应付自如,谁知这次竟然碰上这么个极品,直闹得他头疼。
  “我就是要让你们听到!”容庭与颇为得意地冷哼一声,“你去告诉莫风好了,他下错赌注了。诗诗不但不会来,我容庭与这几天内也能离开这里!”
  “你就吹吧你。”看守大叔不屑一顾。
  “用膳时间到——”有人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看守大叔的菜当然比犯人的丰富,容庭与吃着自己的饭,一边眼红地看向看守大叔盘子里的东西,当大叔看过来的时候,容庭与又若无其事地哼一声继续吃饭。
  其实他很饿。这里的饭菜当然比不上在容府的时候,可是对他一个正当少年的男子来说,的确少了一点。
  然而,他看苏繁诗一天没来,就高兴一天。
  诗诗,你绝不能因为我而上当。
  
  “喂,小子,你刚才说莫风?”看守大叔似乎吃着吃着有点无聊了,竟然和容庭与聊了起来,“什么叫……下错赌注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容庭与正大口大口地吃着,声音模糊地反问。
  大叔“嘿嘿”笑了下:“就凭我能让你在这里的日子很难受。”
  容庭与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不理他,继续用手扒饭吃。肚子饿了什么都好吃,什么事情等填饱肚子后再说。本来他是不介意和看守大叔说说话打发一下寂寞的,不过,他容庭与又何曾是受威胁的人?
  正派世家,加上他又骄傲,这点骨气是绝不能没有的。
  “啧啧,看,我和你待了这几天,我也和你变成一个思想层次了。”看守大叔似乎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笑了几声:“好,我不威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样吧,今天我盘里鱼肉有点多,你把事和我说了,我就给你小子留一点。”
  容庭与抬起头,看了看大叔的盘子,心想,这个交易……倒不赖嘛。
  “你先把这些盘子里的饭菜递过来。”言下之意,就是答应了。
  大叔大方地把还没怎么动过的一盘菜全推到地牢里。
  “就是之前,莫风背叛了苏家,我们逃了,他只抓到我没抓到诗诗。他以为我在这里诗诗就会跟着来,那样他就可以交差了。不过诗诗那么聪明一定一下就看穿了他的把戏,一定不会来的。”容庭与边吃边解释。
  大叔侧了侧头,皱起了眉,若有所思,“莫风这人很少失算的。”
  “大叔你认识他?哼,那一天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容庭与说得极其咬牙切齿,“那混账莫风伤诗诗那么深,我一定要替诗诗讨回公道!”
  “他到底做了什么?”大叔挑眉看向他,“弄得你这么愤恨。”
  容庭与打量了这位看守大叔一眼,觉得这人似乎还不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他从诗诗十一岁就借保护她之名,到她身边去做卧底。我早就警告过她不能相信那家伙,可是她对他这么信任,可想而知不久之前莫风就背叛了苏家,杀了诗诗的爹,还差点要了我们的性命。我好不容易带着诗诗逃走的。”
  “所以他就做完任务回来了?”
  “他抓不到诗诗的,所以没法完成任务。”容庭与突然想起他这是在兰花门的地牢,而眼前这人也是兰花门的人,这样谈论兰花门的种种,着实奇怪。
  “别担心,我在这里久了,啥没见过,地牢里也没人进来的,你说什么不需要顾忌。”大叔又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耸耸肩摊摊手,“反正我是不会欺负你这样的小朋友的,多失身份。”
  “你……”
  “不过,我必须指出,在这件事上你说错了。”还没等容庭与说话,看守大叔就打断他说了下去:“若情形真如你所说,莫风并没有失算。”
  
  
  灰蒙蒙的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搭在听风小筑的屋檐上,打出一拍一拍的节奏。
  黑衣女子刚到,莫风就感觉到了,转过身来。
  “昨天守得很紧,今天才出得去。”兮篱额身上还滴着雨水,“我给奶奶祭了一束花。”
  莫风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就被兮篱打断:“道谢不必。”
  听风小筑外雨下大了,雨水淹没了两人对望呼吸的声音。
  “对了。”兮篱似乎想起什么,眼中浮现了一丝担忧,“已经三天了,苏繁诗还没来。我派了几个人出去,都没有探到她的消息。”
  莫风抬起头,那一瞬间他下意识流露出的表情,让兮篱僵住了。
  从小,他沉沉的脸上很少有什么表情,就算有表情,也只是在一闪而过间。但刚才在那一瞬间,兮篱清晰地看见他如释重负的神色。
  
  杀手营中,他们两人一身血杀了出来。自那以后,兰花门里,唯有她和他最知心。
  所以,兮篱可以从莫风的一个表情中,读懂很多东西。
  “你从不曾想苏繁诗来总坛,是不是?”
  莫风没有否认。
  “你赌的就是苏繁诗聪明,不会因为容庭与而来总坛自投罗网,对不对?”兮篱厉声问道。
  黑衣少年只是抿起唇。
  “你本来就没想留住性命对不对!”兮篱咬牙说完,一转身,在那一瞬间,她很自己竟然那么了解他。
  
  所有人都以为,莫风只带回容庭与却如此信心满满,是因为他赌苏繁诗和容庭与情深,绝不会放下容庭与不管,是因为他赌苏繁诗聪明,一定能猜到容庭与被关在兰花门总坛,并一路追到这里。
  门主已经发话,若苏繁诗七天内不来,莫风没完成任务,将承受严重惩罚。
  在兰花门,所谓的严重惩罚,就不止是死那么简单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压上了性命作为赌注,是因为他了解苏繁诗,了解她一定会忍不住赶来。
  容庭与也这么以为,所以心心念念诗诗不能来,不能落入莫风的陷阱。
  但是他们都错了,其实莫风赌的正好相反。
  
  莫风赌的是苏繁诗没那么喜欢容庭与,他赌她聪明,一定不会因为容庭与而亲自送上门来,这样她就不会有危险。尽管,若她不出现,他便会受罚。他相信苏繁诗不会来,所以当他回到兰花门总坛的时候,也就没准备活着走出去了。
  他赢了,他就会死。可是,他赢了,就证明苏繁诗聪明,证明苏繁诗没那么喜欢容庭与,证明苏繁诗安全了。
  他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安然无恙。连性命都不要,下注这一场豪赌。
  
  六天,总坛外仍旧没有苏繁诗的踪影。
  莫风很少失算,而眼见,他就要赢了。
  
  
  苏繁诗和阿城走散了。
  他们本来跟在魏言的后面,还算顺利。而魏言一路向北,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后面跟着的两个人。连续三天,魏言住客栈,他们就在贿赂掌柜的偷偷租一间房;魏言在野外住宿,他们就在离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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