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寡母 --第3部-第4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便坐了下来。
刘月对我说:〃今天可是你主动坐这儿的,你要不想和我一起上自习,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听了有些刺耳,但看看刘月,她的神情有些委屈。我便没有说话,也许以前我带给她的伤害太大了。
教室里很安静,我们也不便说话,开始看书。
那时,同学们都在准备四级考试,而我却还在看专业课。我的英语基础还可以,做过几套历年真题后,我对自己充满信心。那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奖学金。在我看来,那已不仅是钱的问题了,更是证明自身价值的最好方式。我每天都坚持去上课,无论自己是否爱听。每堂课下来,笔记都记得满满当当,到了晚上,一遍又一遍的消化。随着平日一点一滴的积累,我觉得学过的法学知识越来越有条理,基础好了,再学新的内容也格外轻松。
当把所有的东西都看完了,我就背法条。一部刑法典,几百个法条,我每天背点儿,每天背点儿,最后竟然全部背了下来。当我炫耀地和吴宇提起此事,他却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
我说:〃你傻看着我干什么?〃
他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知识要越学越活,你别越学越死,而且科技越来越发达,你整天背法条非背成个书呆子。〃
我听了很郁闷,后来就不再背了。但我没想到,就是背了这么一部法典,等到我找工作的时候,我凭借这个优势在上百名面试者中脱颖而出,被单位当即选中。那时,我便越发相信:天道酬勤!机遇总是垂青于有所准备的人。
不过,说着轻松,但在当时,我记得也非常辛苦。
有时背的头都大了,一些拗口的法条会让我记得心烦意乱。痛苦时我会觉得自己特笨,便用拳头使劲儿垂打脑袋。刘月看了,会把耳机摘下来,塞到我耳朵上。最初我很烦,立即摘下来。刘月便固执地再次塞过来。
我说:〃我在背东西。〃
她说:〃你脖子上那是人脑,不是电脑,就是电脑也不能天天开机啊。劳逸结合,注意休息。〃
我便耐着性子听。那时,刘月新买一部超薄随身听,比磁带也大不了多少。我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喜欢听歌,看书时在听,走路时在听,就是吃饭的时候也在听。而且听到高兴处,手舞足蹈,兴奋得像个孩子。
在她的带动下,我竟然也喜欢上了音乐。特别是那首《高山流水》,以它清幽典雅的旋律彻底征服了我。说来也怪,即使再累,只要听上两遍曲子,我的大脑就会神奇般的清醒过来。
开始是刘月强迫我听,到后来就是我主动追着她听了。
和刘月一起上自习很舒服。
她是一个很懂得生活的人,她不但懂得照顾自己,而且也懂得善待自己的朋友。
每到晚上九点,刘月就会叫我到楼道里休息一会儿。
她的书包里除了书本,还会有两个又大又圆的苹果。
她把苹果塞到我手里,说:〃林海,去把苹果洗了。〃
我最初辩解道:〃我不喜欢吃零食。〃
她说:〃我喜欢吃。〃说完,睁大眼睛注视着我。我只好乖乖地跑到水房里去洗苹果。
回来后,我们边吃边聊天。吃完了,二十分钟的时间也过去了。
我们回到教室,继续看书。
那种生活很温馨,也很恬静。我们之间的话不多,上自习的时候,基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也不知什么时候,我们都已慢慢习惯了对方的身影。
《孤儿寡母》第三部048
那时,每天休息的时候,刘月都会准时掏出两个苹果。我曾问她:〃你怎么光吃苹果,也不换换口味?〃
她看看我,说:〃你喜欢吃什么?〃
我说:〃我无所谓,只是觉得你每天都吃一样东西,有点奇怪。〃
她很认真地说:〃我对苹果情有独衷。〃
不知为何,我竟觉得她意有所指。我低头看她,她也正仰着脸看我。我赶紧把头扭向一边,觉得脸有些发烧。刘月咯咯地笑开了。
英语中有那么一句话,大体是每天吃一个苹果就可以长命百岁吧。这条谚语在我身上得到了最好的验证。虽然我是否长命百岁不得而知,但我的口腔溃疡很快就好了。
可是,同样的毛病,弟弟却加重了。看着他吃饭时那痛苦的表情,我真是特别心疼。我知道,得这个毛病就是因为我们平常水果蔬菜吃得太少了。于是便准备把每天刘月送给我的苹果带给弟弟吃。
那只是我自己心中的想法,是绝对不能对刘月说的。打定主意后,我便千方百计地想理由,找借口,目的就是很体面地在刘月面前把苹果留下来。我知道只要我没当着刘月的面把苹果吃掉,那么晚自习结束后,这个苹果就由我随意处置了。
开始,刘月没有在意。加上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还算完美,刘月还就真没发觉有何异常。等我晚上回到寝室,把苹果递给弟弟。弟弟瞪大眼睛,颇感意外。我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说:〃我吃过了,你吃吧。给你留的。〃弟弟便大口吃起来。看着弟弟那贪吃的样子,真是觉得阵阵心酸。
但刘月机敏过人,时间一久,又怎么能埋的住她呢?很快她就明白了我的真实想法。其实我也知道露馅是早晚的事,只是祈求她不要揭穿我。只要她不挑明,我心甘情愿在她面前装糊涂。虽然我那角色颇为尴尬,但只要想想弟弟,我觉得所有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所幸,刘月在我面前一直不露声色。直到有一天,晚自习结束后。我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刘月突然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苹果道:〃这个是给帅弟弟的。〃
我的脸腾就红了,结结巴巴地说:〃有了。我的还没吃,正好回去给他吃。〃
刘月笑着说:〃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我抬头看她,她一脸自然。但我知道她心里什么都明白。我讷讷地说:〃真的不用了。〃
刘月又咯咯笑了,笑得无比纯真,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她说:〃从今天起,我每天都给帅弟弟带一个苹果。〃
我还要说话,她却抢在我前面,斩钉截铁地说:〃我刘月说话向来是算数的。〃然后拉着我向外面走去。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心中是不断涌起的感激之情。我知道,自我进入大学伊始,我便一直接受着刘月的帮助。她每次对我伸出援助之手都是无私的。就像今天,她在帮我的同时还在设身处地的顾及着我的感受。这份情谊足以让我铭记一生啊。
我们走在外面,寒气逼人。而我的心里却燃烧着一团火。
总是吃刘月,我心里很不过意。一天,我决定买点苹果,回请刘月。
那时,学校门口还比较荒凉。像现在的商贸城、农贸市场当时还没建立起来。从正门通往前进大街的马路两侧有很多水果商贩。他们在摊位前搭起帐篷,日夜守在那里。在滴水成冰的夜晚,那些人就靠一只小煤炉取暖,生活的也很辛苦。
上大学一年多,我从未光顾那里。如果不是和刘月一起上自习,吃水果对我来说绝对算是奢侈。
我在那儿转悠半天,终于找到我们平日吃的苹果。
我问:〃多少钱一斤?〃
老板说:〃三块一斤,十块四斤。〃
我的眼睛都大了,我怎么也没想到苹果这么贵。在我们家里,这东西一块一斤都卖不动啊。我禁不住脱口而出道:〃怎么这么贵?〃
老板说:〃关外不产苹果,这都是在山东运来的,当然贵了。〃
我有点迟疑,老板赶紧向我推荐比较便宜的品种,但质量不好。我想:既然请别人,当然要买最好的。于是一咬牙,买下四斤。付过钱,我把苹果拎在手里,觉得轻飘飘的。我看看一共也没几个,心想:这就十块钱啊!
晚上,休息时间。我兴高采烈地把苹果拿出来。满以为会给刘月一个惊喜,谁知她的脸当时就沉了下来。
我有点不知所措。
教室里很安静,刘月压低了声音,但很坚决地说:〃我最讨厌别人和我争了,带苹果是我的专利。〃说完,把我的苹果塞过去,把她的苹果拿出来。
我的脸涨得通红,她示意我出去。
在楼道里,刘月重新恢复平静。她像往常一样对我说:〃去洗苹果吧。〃
我没有动。
她看着我说:〃你生气了?〃
我摇摇头。
刘月突然笑了,她说:〃别以为我看不透你的阴谋诡计。你是不是想你带苹果,让我去洗啊?我才不上你的当呢!〃说完,咯咯发笑。
伴着刘月的笑声,我却觉得特别难受。我知道她在以玩笑化解我的尴尬。她生怕伤害我那脆弱的自尊啊。我看看她,她也在顽皮地瞅着我。在那一刻,我完全读懂了她的良苦用心。
我说:〃我去洗苹果。〃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向水房。路上,眼泪竟然在我的眼圈里不住地打转。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心情。
我洗苹果回来。刘月对着我微笑。我的心情也轻松下来。我们趴在窗台前,边吃苹果边看着外面冰天雪地的风景。
刘月突然问我道:〃林海,我每天让你洗苹果,你不会觉得我在使唤你吧。〃
我说:〃当然没有。〃
她哧哧笑道:〃在女孩子面前你要大度一些。要是还觉得是使唤,也要以此为荣。〃
我也跟着她笑了,说:〃还有我能为您效劳的吗?〃
刘月想了想,说:〃目前还没有。〃
我们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赶紧跑回自习室。
刚坐到座位上,刘月立刻发现杯子里没水了。她神采飞扬地对我说:〃林海,快去打水。〃
我差点没晕过去。那时,我们在萃文楼上自习,打水要去外语楼。别看教室里温暖如春,外面可是地冻天寒啊。我刚想求饶,但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拿起杯子,二话没说就跑了出去。
我出了萃文楼,寒风迎面扑来。我的身体一阵痉挛。但在冷风的吹拂下,我的大脑异常清醒。我相信,刘月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打水归来,我哆哆嗦嗦回到教室。刘月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心疼。她接过杯子,轻啜热水,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神情。
《孤儿寡母》第三部049
在迎新晚会的筹备中,邹然也一直和我一起工作。
那时,各个学院的晚会也互相攀比。前几天,我们应邀参加了经济管理学院的迎新晚会,那场面真叫气势恢弘。无论是会场,还是音响和灯光都绝对一流。
等我们回来,学办的老师就对我们说:〃看到没?咱们的晚会绝对不能比经济管理学院的差。〃
我们的主席连连点头。
老师走了,主席又对我们说:〃听到老师说什么了吧,咱们绝对不能比经济管理学院的差。〃
我们也连连点。
说来容易,做起来难。要把晚会办好,最主要的就是钱啊。这台晚会院里一共给了我们三千块钱,而经济管理学院至少花了五千。没有金钱做后盾,什么灯光,什么音响,根本就没有保证。
我们集中一商量,决定组织学生会的全体成员去拉赞助,目标是最少两千块。
那时,我对邹然寄以厚望,邹然也是信心百倍。但一个星期下来,我们才知道,根本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除了几个小商铺同意赞助个三五百块钱外,根本就没有人对我们的晚会感兴趣。
邹然对我说:〃师哥,无商不言利。咱们要从人家口袋里掏钱,不给人家回报是绝对不成的。就咱们这么一台晚会的贯名权,不要说两千,就是五百都不值。〃
我听了,连连点头。
就在我们都近乎绝望之际,竟然还真有人提供赞助,而且开口竟然是五千块。
当时张维这么一说,我们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他很认真地说:〃是真的,黄峰他老爸掌管着一家大酒店,有的是钱,五千块那只能是毛毛雨。〃
我就问:〃黄峰是谁。〃
童林笑着对我说:〃连黄大吹你都不知道是谁?〃
我立刻想到了这个人。说黄峰我没印象,但说到黄大吹那可是如雷贯耳。那小子是长春本地人,长的圆圆胖胖的。据说有两项常人难以企及的特长,一是讲黄段子,一是吹牛皮。听说他无论吹得多么没谱,也都是脸部变色心不跳,特平静,特坦然。开始,他在班里不显山不露水。后来,班里组织活动,他把大家领到他老爸的酒店里,疯狂地玩了一个夜晚,回来他就成了班里的领袖。而后在班委选举中顺利当选班长。
那是一个很喜剧化的人物。不过,说他老爸肯赞助五千块钱我们谁都不感到意外。
黄峰说到办到,雷厉风行。第二天他就把五千块钱交到主席手里,主席接过钱,对他赞赏有加。
有了这五千块钱,我们的资金立刻就充沛起来。从主席到普通的会员,花钱都开始大手大脚起来。无论是灯光还是音响,找的都是最好的。张维开始利用他老爸在长春的关系,给我院联系到一家气派非凡的会场,而且各种物品都有转车运送。我们主席的腰杆立刻就硬朗起来。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邹然又几次让我非常感动。
一次,我们的一个节目的磁带坏了。我让邹然去买盒磁带,谁知这小子竟和同学找来磁带,在阅览室花两块钱录了一盘,给我们省了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