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注定的空间-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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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那道光芒将我周身包围起来,随后听到一阵蛙鸣声。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同样的景色,我却早已没有闻香看花的心情。
我必须要尽快找到毓湘,向她询问真相。
我踏上洛水桥头,夕阳正缓缓沉向西山,老街上依然人影如织,倚栏遥望,御剑门的旗帜还在迎风飘扬。
当我走上街头的时候,看到人们脸上惊骇的表情和闪躲的身影,仿佛我是刚从地狱归来的厉鬼。
其中还有几张熟悉的脸,他们是御剑门的弟子。
御剑门的大门敞开着,守卫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大门上原本髹得鲜亮的颜彩,已被风雨侵剥得陈旧不堪。
我步入中庭,牡丹盛开如霞,这时我听到了毓湘的声音。
“阿虎,阿豹,不要跑远了!”随着喊声,一对顽皮的小童从曲廊那边跑了过来,随后,我看到毓湘的身影。
啪嗒!一幅刺绣落在了地上。毓湘看到我时,整个人僵立在那里,脸上闪过一道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在笑,努力地对着她笑着,就像在洛水河边,她挥拳打来时我的笑容一样。
“爹爹!”那对孩童娇笑着扑入一个人的怀中。
那个人,是南林彻。
当他看到我时,脸上是一副错愕的表情,随后他将孩童放到身后。待他站起身形时,手上已多了一把晶莹闪亮的长剑。
脚步杂沓,顷刻间弟子们已从各个角落围了上来,他们原本是在这里埋伏好了的,手里拿着武器一步步地紧逼过来。
“淳浩天,不管你是人是鬼,你休想再在御剑门为非作恶。”南林彻喝道。
那一干弟子也在这一声大喝中壮了胆色,迅速移动脚步冲上来。
“是啊,这个窃剑杀人的叛徒失踪了5年,居然还敢踏入御剑门。”弟子们一边攻上来,一边嘈乱地呼喝着。
5年?难道我在灵中界那一天,竟是世上的5年时光么?
而毓湘已嫁给了大师兄,还生下了一对儿女。
人影逼近了,我感觉得到他们胆怯闪缩的眼神。
我无意躲避,也无意反抗。我本是门内最差的弟子,武功低微得连仆人都瞧不起。
我实在不值得他们这样明火执仗,如临大敌地埋伏围袭的。
那柄上古神兵新罗剑仍然悬在腰间,我的手指甚至连动都没有动它一下。
我只是将目光定定地望着毓湘,轻轻地问一句:“为什么?”
声音很小很低,但我相信她能够听见。
当绳索捆在身上时,我没有一丝的慌乱;当拳脚相加时,我没有感到一丝的疼痛。
当我被摘走了新罗剑拖向后院时,眼睛仍然紧紧盯着毓湘,看着她微微颤动的、有些青紫的双唇。
地牢里黑得不见五指,我早就听说门里有这样一个关押死囚的地方。
在黑暗中飘荡着腐朽的味道,间杂着轻微的喘息声。那绝不是我的喘息,难道,这里还关着别人?
正纳闷时,不远处传来几声轻咳。
“谁?”我问道。
咳声停止了,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在我脸上摩挲着。
“你好啊,孩子!”黑暗中那人说道,“也是被南林天那老贼害的吗?”
“你是谁?”我继续问道。
“听说过玄剑门吗?”那个老人问道。
玄剑门?我知道是四大剑门之一。四大剑门是武林中的顶尖剑派,其中灵剑门已于十多年前绝迹江湖,传闻说有人于一夜之间将灵剑门血洗,其门人便再也没有在世上出现过。而现在,我便是灵剑门的唯一传人。
天剑门以悬壶济世为主旨,对于武功之道并不看重。
玄剑门秉承老子学说,将玄之又玄的法门融于剑术之中,因此世人有玄剑门剑术不着尘烟之说。但是这个门派淡泊名利,已很少在武林中走动了。
而论势力、威望则以我们御剑门为最,它在师父南林天的率领下日益壮大,5年一次的名剑大会上,其他的剑门都唯南林天马首是瞻。
“我是玄剑门的古千秋。”那人说道。
我心中一震,古千秋不是玄剑门的老掌门吗?剑术超群的他恐怕师父也难以比及,如何会被拘禁此地?
古千秋似乎知道我的疑问,说道:“都是南林天那个恶贼,在5年前的名剑大会上对我下了酥筋腐骨膏,才让我落到如今的境地。”
听他口口声声地骂师父为恶贼,心中有些不快,我不相信一向光明磊落的师父会做出那等行径来。但听他在这昏无天日的地牢中度过5年时光,想也是行将就木的一副躯壳了,便忍住不和他辩驳。
“我是御剑门下的最末名弟子。”我对他说道,言下的意思是不让他再出诋毁之词,并将我5年前的遭遇对他讲述了一遍。当然灵中界的事情不是他能够理解的,那致命的一剑也只是说被师妹刺伤而已。
古千秋静静地听我诉说这一切,说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们父子本就是一丘之貉,以阴柔的毒辣手段置人于死地。当初如若没有你和司徒毓湘的卿卿我我海誓山盟,我想他还不至要栽赃杀你。他要杀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得到司徒毓湘。”
听着古前辈的剖析,我心底一沉,他的分析好像很有道理。
第六部 剑神传说剑神传说(4)
“只是司徒姑娘那一剑却很不好解释。”古千秋道。
我的语调有些凝噎:“所以,我才回来问她。”
“好!”古千秋击节赞道:“大丈夫就应该有光明磊落的作风,面对真相的勇气。”
“在我心里,总觉得那一剑虽是她刺出的,但并非发自本心。”我的眼光望向黑暗的另一端说道,“所以我必须从这地牢中出去,亲口问个明白。”
古千秋噫了一声,道:“没想到你小子竟痴情若此,不如我帮你出去吧。”
“你?既然如此,前辈为何不早些离去?”
“我的双腿和右臂已被那老贼斩去,再也无法行走了,不想会在今天遇见有缘人。”老人长叹了一声,说着他那只大手已拍在了我的膻中大穴。
他的掌心有一股微热的气流如泉水般灌注进来,在他意念的引导下,在奇经八脉中流淌不息。不久,我的肢体不断地运动起来,犹若一具木偶般受他摆布。
双手前探,掌心朝天,上托至胸前分旋于双耳,然后沉肩垂肘,双手由上而下回归原位。
这一式看似简单无奇,却有着无尽的气血往来。当双臂提举时,足三阴经的真气灌注于小腹丹田,使督脉元气自闾尾升至头顶。吸气时,手三阴真气由胸行手;呼气时,手三阳真气在头顶与督脉相汇,相交于阴脉之海——任脉,然后沿着任脉流回丹田。
“这一招叫做一气三清。”古千秋说道。“它可以引导你身上的经气流注在玉清泥丸宫、上清绛宫和太清下丹田,有以后天气补先天气的妙用。下一招叫希夷卧睡。”
于是我按着老人的引导侧身如卧,单腿踢空,一副枕山卧睡的样子。
希夷是指五代宋初的西岳华山陈抟老祖,人称希夷先生,他以睡功著世,也有睡仙的美名。
在老人的引导下将这一式缓缓演来,只觉真的进入轻柔松缓的睡境,身中的游气皆归玄窍,一呼一吸全任自然,其中深有“横卧白云山做枕,神仙无榻亦清凉”的意境。
老人继续讲解道:“这一招的心法是颠倒坎离,逆运精神。在道教的丹法之中,认为腹中有坎水离火,元精元神,坎水性沉,使之上行泥丸;离火性浮,使之下降于坤炉,如此坎离颠倒才可练成还虚的真气。”他一边说着,手上的气流愈加强劲起来,我骤觉体内气机奔突,折回冲荡,千肢百骸都盈注了真气,仿佛要从胸臆间奔涌出来。
古千秋正将自身的功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我的体内,我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我和他算不上什么深交,甚至连他的颜容也无法看到,却承受他这等重恩厚礼。
“气息平和,绵绵若存,似守非守,用心养相。”老人轻轻念道。
想是他已知道我心念杂乱,才让我停止思绪用心地调理真气吧。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正襟危坐的我觉得胸口的气流渐渐弱了下去。
古千秋的手慢慢地从胸口滑下去,再没有半点的力道。当我握住那只手时,只觉得绵软冰冷。
“小子,你的身上已有了我70年的功力,现在就凭御剑门的人,嘿,谁也伤不了你了。”古千秋气息微弱地说道。
握着他的手,可以想象他慈祥的面容,那亲切和蔼的语调让我内心澎湃不休。
“前辈为何要对晚辈如此?”我凝噎着说道。
“白发如新,倾盖如故。”老人说道,“有的人认识了一生,仍然形同陌路,有的人交谈顷刻,却已如同相知一世。小子,你就是我的投缘人。”
“晚辈如能破牢而出,定会替前辈讨个公道。”说到这里,我想起他在名剑大会上遭人暗算的事情。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么,一向受人尊敬的师父岂非也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于是我问道:“前辈曾说为南林天所害,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古千秋道:“御剑门的势力日益坐大,南林天已俨然武林盟主的地位,但他心里终归还是怕其他门派壮大起来,或是串连起来另成派系,便假借5年一度的名剑大会来探察动静,借机削弱其他门派的实力。他要软禁我,一方面是要让玄剑门群龙无首,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要找到一张神符。”
“神符?”
“是的,一张符。”古千秋的喘息渐渐浓重起来,想是方才损耗了太多的真气。“那是一张上古传下来的神符,南林天千方百计地要找到。可惜,他一生也难如愿了,哈哈。”
我不解地望向黑暗中的老人,道:“那神符到底有什么用处?值得南林天这样处心积虑地对付前辈?”
“这符……”老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有着深深的顾虑,“它可以用来封神。”
“封神?”我惊奇地问道:“我听说过姜子牙和封神榜的故事,它和这个故事有关联吗?”
“呵。”老人轻笑了一声,道:“姜子牙虽是元始天尊的得意门生,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糊涂老儿。姜妻马氏原是失德之妇,有何功绩,却被他封了个扫帚星;云宵、碧宵和琼宵三仙姑因为削去他的顶上三花并丧失了胸中五气的道行,便被他封为粪坑之神,心胸何其狭隘,用心何其恶毒?那纣王天子生前暴虐无道,死后却被他封了个天喜星,人间有此暴君,天上又何喜之有?”
“前辈所言甚是,可这一张符真的可以用来封神?”
“寻常的符不过是用来驱鬼镇妖,这张符却是可以用来封神的,只是这个封神并不是让人位列仙班,而是杀神。”
“杀神?”
“是的,当初西王母派九天玄女下凡传给黄帝‘剑’‘印’‘符’‘石’4件宝物,其中一件便是这玄冰符。如若黄帝在战场上不利,可以用此符将魔神蚩尤封杀掉。只是这张符始终没有派上用场,蚩尤最后为轩辕剑所杀,而玄冰符则在玄剑门中世代相传。”
原来如此,我不明白南林天要这么一张神符会有什么用,难道他一个凡人还要杀什么神祗不成?
练功倾谈,在这昏黑的地牢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我绝没想到在这死地绝境,竟会相识这样一位真诚可敬、和蔼可亲的老者。
白发如新,倾盖如故。果真如老者所说,人之间的交情原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
与南林彻相交十多年,看来亲如兄弟,其人内心却毒若蛇蝎。而与这个老者倾谈片刻,他便可以传功输脉,不计分毫。
因此,我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决定:一定要活下去,并将古千秋从这黑暗的大牢里救出去。我知道,以我目前一甲子以上的功力,是完全可以破牢而出的。
但是,古千秋似乎对目前的状况没什么不满意,他已习惯了这里的黑暗、这里的生活。用他的话来说:“与其寻找光明,不如坦然面对黑暗!”
玄剑门的思想和理念并非是所有人都可以了解的,老子的清静无为也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然而古千秋已真的放下是非,忘却荣辱,看破生死。
面对黑暗,需要多少勇气?对于我这样一个血性少年来说,实在少有这份耐心和豁达,因此我决定运功打开前面的牢笼,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
一道幽绿的光芒刺入我的双眼,将这方圆不大的地牢蒙上一层青碧。随后我看到一点烛光缓缓靠近,后面是那张熟悉的脸。
“毓湘?”我绝没想到她会在此刻出现在面前。
她的脸上表情复杂,似喜似忧,若哀若愁。她手上的烛火残弱地燃烧着,光芒反而不及胸前的玉佩,整座地牢都在这玉佩发出的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