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珍行-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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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走,笑容可掬的秦昕公子,燕昔忍住一掌打在那可恶笑脸之上。
最后,金家家主金勤毓,花家花奎易,芜山派大弟子一组,向右走。颖岭派长门陆焘,天河帮副帮主林玥,蛇影帮中人成另一组,往中间而去,至于左面……秋枫堡堡主秋暝夜与秦亲王世子秦昕为此次双方的关键人物,自需一道。燕昔神医在世人眼里无帮无派,没有偏颇,就被与二人塞作堆,以防有变。铭烟非跟着暝夜不可,于是左面岔口便由秋暝夜、秦昕、燕昔、郑铭烟四人同行。这儿如何?各式房阁一间接一间,玉雕石砌,富丽堂皇,真是好一座地下宫殿阿!燕昔叹息一声,微微摇了摇头。“神医不喜欢此地?”“非也,在下正是太喜欢这儿,才觉如此佳境将不久于世,实是令人感慨。”燕昔笑的有几分神秘。秦昕灰褐色的眸瞳闪过一丝困惑,不久于世?他做了什么?何事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不可能!他的言行自己应皆晓方对……“呵呵……”正在思疑,却闻燕昔轻笑出声,“何事这么有趣,让神医发笑,可能告知秦昕?”
“没什么。”燕昔摆摆手,忽的挨近他,眸光似温润如玉,又若宝石炫彩,就这样一眨不眨地望着对方。秦昕不由也定定看着她,看着那双澈亮眸瞳中映出清晰的人影,似乎二十一年来,第一次能将自己看得如此清明,没带面具,无需伪装,更不用掩饰,单单纯纯的只一个自己。
“我在想啊,秦昕公子适才问我可喜欢这儿,这话好似主人询问客人一般。”燕昔戏问道:“呵,秦世子觉得可是?”“敝人本就是这儿的主人啊。”秦昕亦凑近一点,神情露邪,语调带魅,“此处即在豫庄之下,自然也是属于亲秦王府的不是吗?”“燕昔。”未及答其言,铭烟佳人娇声一呼,燕神医便即丢下秦昕世子,上至前方。
秦昕掠过抹不悦,眸一转,微笑走至秋暝夜旁,道:“秋堡主,郑姑娘与燕神医相交甚密阿。”
“嗯。”秋暝夜以其贯有风格作答。“秋堡主和燕神医交情也好得很啊。” 幽魄亦无法得其初识之由,燕昔…他的一切都像是谜……“还好。”依然简洁之极。秦昕挑眉,隐隐便有些怒气。“噗嗤。”燕昔瞧见了,却颇觉莞尔,一早就发现暝夜的个性好玩得很,此刻愈觉可爱了。
真心无伪的灿笑,全无往日面对自己的心机做作,令秦昕一怔,缓过神来,却是眸光愈沉。
“秦世子,秋堡主。”秦昕好像真得动怒了?哇!暝夜好本事,悄然无声的就能激怒这个深不可测之人,不过别挑这时候阿!燕昔对铭烟交待几句,便至二人中间,“秋堡主,铭烟找你。”
秋暝夜点首致意,走到铭烟佳人身旁。秦昕顺着燕昔的目光看向二人,“秋堡主与郑姑娘这么看,倒颇为相配。”
“嗯,是呢。”燕昔笑着点头,回眸敛了表情,道:“秦世子,铭烟已觉出前面或有机关阵法,世子当须提神啊。”又来了!只要对上自个儿,他立刻一副戒备虚伪模样,可…心中暗笑,难道自己不是他该防备之人吗?又何时开始自己在意起他人的态度来了?“多谢神医提醒,秦昕知晓。前路坎坷神医亦多多小心。”两人相视而笑,礼让着共赴前途。
谁为刀俎谁鱼肉
“这绕了那么久,几间破房怎么老也走不完?” 右边岔道中,芜山派大弟子挠头不解道。
这里房屋摆设每间一样,搞得又像迷宫似的,上面悬着的水晶灯,初瞧挺美的,这会儿再看看就只觉头晕目眩。“我们怕是掉进人家布的阵里了。” 花奎易毕竟见多识广,虽非精通易理数术,总能看出点儿端倪。“什么?”“啊?!”众人听后,皆惊疑不定。“金家主,你看?”“唉,花兄怕是料对了,这儿……”金勤毓话才到半,一阵阴风忽过,骤然灯俱灭,刹时昏天墨地,漆黑一团。
“这是怎么了?”“咋回事?” 惊呼骇叫声此起彼伏; 这突来的变故,使众人不禁乱了方寸,手足无措起来。“别慌!站在原地不要妄动。” 花奎易略略镇定了心神,提了真气叫道。
金勤毓听骚动声低了下来,知情势稍定,打铁成热,亦提口气道:“大伙谁随身带了火折子的,快拿出点燃起来!”立时有数人应声道:“正是,正是!”怎的如此糊涂?不就是灯熄了嘛,何至于大惊小怪成这样,一时慌张竟连再点上火把也没想到。熟料几支火把才刚点亮,只听几声惨叫,又灭了去,火把掉落尘埃,透着几星未灭尽的萤火,骇然隐见原持火把的几人都被人削去了脑袋,血从断胫处不断涌出!有内贼!一个念头同时冒出,不由都各退几步与他人拉开距离。谁?究竟是谁?!若在往日,检查兵器刀刃有无沾血即可,可如今灯火俱灭,暗而无光,平日里嫌隙早生,此刻谁也信不了谁,只觉越思越想,猜疑越重。“花兄,你这次带来的人都靠得住吗?” 金勤毓向花奎易问道。“金家主,你这是啥意思?!说我花家人靠不住?我看你别贼喊捉贼,有问题的就是你们金家!”花家立即有人反驳怒斥。“大家都别吵,这时不能乱阿。”有人好心相劝,可惜这时,纵是在有理的话亦无人明辨。
哀嚎声再次响彻,凄厉长嘶。有人又被杀了?生死一瞬,人人自危,手颤颤紧握刀剑,地上点点星光终亦泯灭。“啊!啊……”不知谁先长叫一声,恐惧袭来,杀意顺起,兵刃碰撞,狂呼惨叫之声大作,黑暗中哪还分辨得出对方是谁,一心唯有杀了他人,保全自己!真是腥风血雨平地起,自相残杀不足惜!* * * * * * * * * * * *“燕神医好气派,竟能随身携带如此光芒璀璨之明珠。”秦昕目睹灯熄火灭后,燕昔不慌不忙,神色自若地从怀中摸出一颗滚圆硕大,明光锃亮的冰晶石夜明珠,不由赞叹道。
冰蓝幽光烁烁,照耀燕昔绝尘俊容,洒笑明媚,“秦世子缪赞,在下素不喜暗夜行事,难与世子相较,来远光之地,特备此珠方觉安心。”“暝夜!”此时铭烟大声惊叫,一手持着火把,另一手中粉绫立时挥出,快似电,劲如风,紧紧圈于秋暝夜腰际,阻其摔入突裂开的陷阱之中。燕昔旋身而至,右手握住秋暝夜左肩,左手一按壁石,借势而上,回地稳住身形。
“呼。”铭烟轻吐口气,松了手中绫缎,着急拉住秋暝夜双臂道:“暝夜,你没事吧?”
“自然没事。”燕昔亦松了口气,皱眉道:“你们怎么回事?铭烟不是告诉了你此处所布阵式该以何步法而行,为何还是触动了机关?”铭烟佳人俏脸在火光下映得通红,暝夜也抿紧了唇不做声,这两人……燕昔无奈一叹,“如今阵法已动,我们只得破阵而出。”“破阵而出?燕神医还懂五行之术?真是博学啊。”果然这人在船舫中,一举一动全是伪装,呵,真不知当初带着面具的究竟是谁?燕昔对着秦昕无辜的眨眨眼,谦逊道:“在下只是略通一二,不过世子这话倒是使燕昔忆起昕公子布阵精妙,该极通八卦五行才是。”昕公子?外人一般不是称呼自己为秦世子,便是秦昕公子之类,‘昕公子’这个称谓还真没人叫过。燕昔随口而出,听在秦昕耳里,却似带着点与众不同的意味,心情不自觉地好了起来。
“燕昔那我们现在?”铭烟走近燕昔身边轻问道。是错觉吗?秦昕对燕昔似乎不只是敌手这么简单……“暝夜不通阴阳五行;你牢牢牵着他便行。”燕昔半认真,半揶揄道。铭烟佳人偷偷啐她一口,却依言慢移莲步到暝夜身旁,将绕在臂上粉色丝帛的一头绑于秋暝夜之手,对其疑问目光,脸带三分羞意道:“燕昔让我这么做的,以策安全。”这个女人……燕昔翻翻眼,倍感委屈。察觉秦昕的双眼一直盯着自己,未有稍离,心中忽然有些烦躁起来,此事须尽早了结!燕昔慢慢走至秦昕身侧,迎视他道:“秦世子,这阵一经启动要破就难了,稍有差池便是性命之忧。”“可不破你我皆要困于此地。”秦昕悠笑道。“不错,所以燕昔想有劳世子助我一臂之力。”“破此阵?”燕昔唇角微翘,“是毁此阵。”他竟有能毁此阵么?秦昕暗惊,此阵是那人设的,常人过之尚且不易,如欲破之,已需仗三分运气,而他竟要毁全阵?竟能毁全阵么?燕昔却未曾在意秦昕的惊讶,铭烟、暝夜的不解,径自再仔细打量了下四周。暝夜触动了机关,阵形显得愈加清楚,与自己所想一样,这果是……那夕影门,或说是秦昕真与那人有关么?怎会……
“此阵名为‘水中火’,逆水火不容之理,使五行中火隐于水存,水附火显威,因此……”
“因此水火同时尽除,方可毁此阵。”秦昕接下燕昔之言。两人对视,非心意相通,偏生同念:他果知此阵!那他与那人究竟有何关联?
“如此有劳世子破水位。”“呵,那火位便交于燕神医。”音落,两条身影同时飞身跃起,分往东西而去。铭烟担忧抬首仰望,可四周幽暗,唯借火石之光,实难看清。暝夜见其焦急万状,伸出被丝帛缠绕之手,握住有些抖动的纤手。铭烟微愣下,心中一暖,便即反握住。* * * * * * * * * * * *秦昕双手攀于东边石顶上,思绪繁多。燕昔竟要与自己联手,呵,他几时这般信得过自个儿了?‘水、火’需同灭,若自己动些手脚,他与那两个极珍视的友伴,可还出得去?
燕昔贴身附于西边岩壁上,暗自沉吟,逼于无奈,不得不为。有秦昕在,自己若离之破阵,则恐暝夜,铭烟安危有失。况真有心施暗手,何时皆可。与其如此,倒不如拖他下‘水’,呵呵,敢暗做手脚,就需掂量掂量‘水火’共存同灭,自己后发制人亦非不可。怪不得他不破阵,而要毁阵,原来是为借此牵制自己。秦昕切齿又赞赏,好个燕昔!一不留神就又输一招!呵,不过这回自己的目的亦将完成,放过个秋暝夜也无不可,只当成全了对鸳鸯。
燕昔不知,她虽料得准,谋得精,但若不是秦昕看出她有意撮合秋暝夜与郑铭烟二人,依他几日前的心性是定难饶过这次的。便连秦昕也未必觉出,自己放过秋暝夜与那声‘昕公子’难脱干系。多年后,二人重忆此事,千言万语亦只化为一笑一叹。“秦世子,火位已寻至。”燕昔提气朗声道。“水位亦已获。”秦昕传音,宏亮而不显尖锐。“既如此你我休错良机。”清朗悦耳,可定人心。“正是,半刻后良机即至。”绚幻魅惑,诱人屈从。半刻后,西边火光刹起,照亮白色身影,衣袂飞扬,玉笛扫处,岩裂石碎,尘雾弥漫。东边水声狂作,似有巨浪欲吞噬一切,涛声滚滚,忽高忽低,有时气吞山川,有时又似被人乘风破浪。
又一刻后,声息如潮退,秦昕缓缓步出,湿透了衣袍拖于地上,披散墨发沾着水珠,直直垂落,嘴角嗪着绝美璨笑,似是兴意未退。火亦如星灭,燕昔悠悠行来,热气熏红了双颊,烟灰沾上了雪衣,却现莲之清濯,透菊之安雅。“燕昔,你还好吧?”铭烟急道。秋暝夜则在侧,不断上下细审,瞧其应无恙,唇微扬,只是弧度未及之微笑,便又平回一线。燕昔瞥了眼她与暝夜交握的手,自己劳神费力之时,他们倒是郎情妹意,如胶似漆起来了,辛酸骤升,这世道,唉……秦昕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幕,只觉自己因毁阵而引的杀兴灭致都淡了下去,却无昔日闲时的百般无聊,充满着说不清什么滋味,有点暖暖的,又有点不甘,似放松,又似烦躁……
“走吧。”别了眼,秦昕道:“阵毁后,无需多时,当可达内室。”“秦世子了解的,可真清楚呢。”燕昔说着提步,依旧和他并肩而行,铭烟、暝夜跟与其后。
未如往常般还语,半晌,秦昕只道了一句,“还是叫我昕公子吧。”便不再开言,静静前行。
燕昔难得有些呆呆的,‘昕公子’?啥意思?晃晃脑袋,拒绝考虑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此局尚未到终时,大意不得啊。* * * * * * * * * * * *横斜交错的枝条,层层叠叠的绿叶,覆着厚厚青苔的山岩,任谁也想不到劈开这树枝,拨开这树叶,轻按青苔后隐秘的某处,以为山崩地裂亦不会稍动的拔地巨岩,竟转开让出条道来。
“确实巧妙啊。”铁卫队队长阜秉叹道,“晔公子,这儿便是……”“嗯,这就是通往豫庄暗宫的另一入口。”秦晔透着两分精锐道。父王如此心血岂能交于秦昕这等败家子?回身望了眼,对阜秉道:“夕影门的人都处理好了么?”“晔公子放心。”阜秉谄谀道:“早按公子吩咐,几个时辰前,他们一解决守在豫庄上面入口处的那些什么名门弟子,咱铁卫便乘其不备将他们都料理了。此刻守在两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