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人生 by 亦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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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次既便应付过了难关,也是元气大伤,无论是金钱、人脉、还是公司形象。
记得在提出培训计划的时候,孙立基就提出过,要是培训后员工跳槽的话,那么些钱全部打水漂了。当时郑真很自信能够留住人,然后就按计划而行。结果,给他致命一击的恰恰是孙立基。
真是太可笑了!原来缺乏识人之明的是他自己。事业稍微顺遂了点,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还当自个儿是天才。好了吧,这次给打回原形了不是?
自嘲的笑了起来,焦头烂额之际,他脑子里想的还是那个人——千帆要是知道了眼下的局面会怎么说?
继而无力的摇摇头,千帆从来不会过问他的事情,平时都是他主动说起自己的事情,努力在千帆心上留下一点痕迹。
手机一响,郑真接起来听到了千帆的声音,微微惊讶。
“喂,今天周末了,要不要过来?”
“你……”从来是自己主动凑上门去,所以对这样的问题,郑真一点应对的准备都没有。
“嗯?你没空的话就直说好了,没关系的。”
“不是、不是、有空、有空!”这瞬间,什么痛苦烦恼都飞跑了,定了定神开口说:“的确是有点事情,不过不会太晚,八点前我肯定到。你要是等得及的话,就等我过来做饭,肚子饿的话先吃点东西垫垫饥。”
“好,我等你过来。那个,我要吃拌豆腐,就是和咸蛋黄和皮蛋一起拌那种。还有冰糖番茄。”
郑真笑了起来:“知道了。”
停了下,千帆开口问道:“是不是孙立基的事情闹得很麻烦?”
“……嗯!呵,你怎么知道?”
叹了口气,千帆回答:“我见过的人不比你少。别看都是搞艺术的,龌龊起来你根本不能想象。像你们这生意场上的事情,就更别提了。”
“也是啊……”郑真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将事情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最后他问:“你说我是不是很蠢?”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的做法没错,而且你一开始丙没有用错人,只是错信了人。有些人只能‘用’,而不能‘信’。如何看人,是门大学问,这次就当缴学费吧。现在不跌跟头,将来迟早也会跌,那还不如乘早,摔不太痛时先摔了。这么想,也未必是件坏事。”
郑真笑了起来,“原本我都有点灰心,觉得撑不下去了。怎么给你这么一说,我立刻干劲满满了。”
“死小子,少不领情!好了,我挂了,有话晚上再说。”
温柔的注视着刚挂断的手机,郑真痴痴的笑了起来。
说不定,这次的风波并不是场灾难,也未必呢。
***
乔丹五点睡醒起来,在屋里巡视了两圈,一边低低的嚎着。等到千帆回来,给它开罐头。吃过晚饭,乔丹悠闲的在客厅一角找地方侧躺了下来,通过肚皮和地板的直接接触来散热。等到千帆打开空调后,它睡得更是香甜。再醒来,是因为感觉有人给它挠下巴,于是乔丹眼睛都懒得睁,直接微抬下巴,以更舒适的角度享受挠挠。
郑真进门不急着做饭,先去给乔丹挠了会下巴。见它一脸的幸福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涌上心头。没一会,千帆嚷着饿死了,冲过来把他一脚踢进了厨房。
大热天进厨房,特别是起了油锅后,简直就像在蒸桑那浴。但因为知道千帆爱吃红烧的,他就忍耐着高温,奋斗在油锅前。
吃完饭,抹抹嘴巴坐定下来,千帆摆开了长谈的架势。
“下来打算怎么办?”
“继续挺下去呗,只要让我熬过了这关,以后别想有人再整到我。”
“哎哟,怎么有点心理受创,转而报复社会的味道?”
郑真无力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有闲心开玩笑。
“好了,别瞪啦。喏,这个给你的。”说着扔过去了一个小本子。
“这是……存折?”打开后,郑真被上面的数字吓了跳,“给我这个干嘛?”
“我这叫做投资潜力股,孙立基那笨蛋白白放着发财机会不要,那我就不客气了。现在我乘你危难关头伸把援手,那我哪天落魄了也不愁了。”
郑真低头默默看着存折,半天蹦出一句:“你……这不会是高利贷吧?”
千帆吸了口气,平了平气笑起来:“想得美你!我这钱不是借给你个人,而是投资整个公司,你要是接受的话,明天我们就去签合同。总之,我就等你把公司做大了,跟着发财。”
郑真鼻子一酸,虽然千帆口上说得十二分的势利,但他再清楚不过千帆面冷心热的个性了。就连自己都对未来没有信心的此刻,他却不问缘由拿出全副身家财产来与他共渡难关。
咬了咬唇,“谢谢……”
“我不是要你的谢,是要你杀回去,帮我赚大钱。”
“嗯……”郑真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只是低着头用手托着腮,“你啊……对我这么好,会让我误以为自己有机会。”
“我喜欢你。”
“啊?”
乍闻此言,郑真惊讶的猛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望着千帆。而对方一脸平静,微微笑了下说:“你是个好孩子,心水很清,所以我才会和你相交这么久。今天就算是普通朋友,我也会出手帮忙。我帮人,只帮自己看得上眼的。所以不用谢我的好心,而是因为你值得。”
听到这令人失望的告白,郑真用力闭了闭眼,无奈的苦笑:“好孩子……嘿!你还真是懂得如何成功的打击到我。”
“好啦!别扣字眼了。你明白我意思就好。”千帆抄起存折,打了下他的脑袋。
“嗯!我会努力的。”现在是不努力都不行了,连千帆的身家性命都一并压在肩上。
“对了对了,你哪来这么多钱?你又不是画家,可以卖画赚钱。难道上个月那家被抢的银行……哇!”
千帆恶狠狠的揪起他领子凶到:“你知道我是谁不?我出马接一趟私活的身价,你好好去打听下!光是有钱还未必请得动我!”
“啊咧?原来你这么有名?”郑真惊讶道,四顾打量着这栋房子,心想要是千帆这点年纪就独立买下来的话,那还真不是吹的。
猜出他在想什么,千帆垂下了眼:“这房子,是某个人留下的,原来打算两人一起努力工作供这个家。结果,没等到那么一天来临。幸好我还算有本事,独自供完了这房子。”
第一次,千帆在他面前,主动提起了深藏在心底的那个人。
“你很……喜欢他?”
“我不是喜欢他,是很爱他。”
抬起的眼眸中,是至死不悔的深情眷恋,不见悲伤与懊悔。刹那间,郑真忘了呼吸,一瞬不瞬的与千帆对视着。泪水,突然扑簌簌从那圆睁的双眼中掉落,千帆依然没有动作。
抓抓头,挫败的扑灭心中小小的酸涩,探身上前,取下了千帆的眼镜。郑真展开双臂,将千帆拥入怀中,让他的头轻靠在胸前。感觉衬衫被濡湿的那刻,心随之抽痛。
千帆双手揪着郑真的衣衫两侧,将脸埋在在他胸口。良久,感觉那温柔拍抚着背的手掌,突然破涕为笑。诶……好像自己才是年幼的那方。
“不哭了?”
怀中的人点了点头,然后拉起郑真的衬衫下摆,将一脸的鼻涕眼泪仔仔细细擦干净。郑真看着自己全毁的衬衫,嘴角抽了抽,忍住了没说什么。
千帆戴好眼镜,抬头笑看着郑真,“其实,我一直让你留在身边,还有一个理由。”
大约猜到他要说什么,郑真不动声色的等下文。
“你和的外形轮廓和欧阳很像,尤其是背影。”
郑真苦笑了下,难怪他特别喜欢抱着自己后背睡觉。
“替代品吗?”
“或许有点吧……”千帆带些歉意的微微点头,“喂,你没生气吧?”
“这倒还不至于,心爱的人坦白告诉我只是替代品,就自尊心而言,的确是有点受伤;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得庆幸一下,要不是这样的话,你大概早就把我甩了。”说完微笑着望着他。
郑真这番话,根本就是大胆的表白,听得千帆有些微赧。于是摆摆手,“好啦,我知道了……”
接住他的手,捂在心口,郑真不放过的继续追击:“我知道自己太年轻,让你无法信任。但年纪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我的错误。能遇上你,我就很满足了。”
“喂喂,少肉麻了!”千帆终于红了脸,努力的想把手抽回来。
郑真使出怪力,哪里容他收手,“答应我,就算你不爱我,也请留在我身边。我是个正常男人,想独占喜欢的人再正常不过了。和我在一起吧!好吗?”
“我……”千帆直觉的想拒绝一切束缚的关系,但对上那真诚的视线,话变得难以开口。
“我不要求其他,只是想和你正式的在一起。你不爱我,没关系;我双倍的爱你就好了。如果哪天你讨厌我,不想再看到我这个人,我保证,马上答应分手,不会纠缠不休。”
这家伙,认真起来还真是叫人无法抵挡,千帆心中满是甜蜜的无奈——“唉……好吧,先试用段时间,要是不合格,随时让你下岗。”
“哦也!”听到千帆终于松口,某上岗试用人员兴奋的欢呼起来,“哇哈哈,终于骗到手了!”
“什么?”千帆耳尖的听到个“骗”字,顿时发作起来:“前言收回!你慢慢竞争上岗去吧!”
郑真嬉皮笑脸的蹭了过来,“哎呀,别这么顶真嘛!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我们就做一整晚吧来庆贺吧!”
千帆差点气翻过去,什么做一整晚,是不是想整死他这把老骨头啊!伸手挤捏将那凑过来的猪脸,可是郑真即便脸被挤得变形,仍不忘歪着嘴口齿不清的发表感想:“看来我应该感谢孙立基才对,要不是他,哪能这么顺利呐!”
“是是是,你说是就是!拜你托少说多做吧!”千帆懒得抗辩,抬臂勾下郑真的脖子,赌上了那张聒噪的嘴。
第七章
——“你确定要去?如果是你决定的事,那我一定支持到底。我会等你。”
——“谢谢……我……”
自从千帆点头答应、幸福得差点晕倒的那天之后,郑真紧接着就坠入了地狱。没办法,现在他可是将千帆的家当也都背在了身上,非拼尽全力不可。没多久就听到人传说,他郑真是因为朋友背叛受了刺激,所以摇身变成工作狂。
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千帆终于给了他一把大门钥匙。好容易被“扶正”了,他却忙得没什么机会行使权利。千帆睡眠本来不好,有时他加班晚了,怕吵到他不敢过去,还是回自己家。难得几次和父母照上面,言语间他们都以为他平日是去女友那里。郑真不否认的笑笑,虽然他和千帆的事情并不怕让人知道了,但非常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去吧。他已经打定主意,等和千帆的关系稳定下来后,开诚布公的跟父母谈一下。虽然预料将掀起一场家庭风波,不过,早革命、早新生嘛。
然后,在冬天第一波寒流到来的那天,郑真依然身陷加班地狱,和制作网站的网络公司在电话里“交流”得万分火热。
“好了,你们马上过来一个人,在这里、当着我的面修改!对,就是现在!我不管几点了,总之今天一定要给我弄好!”火爆得砸下电话机,没隔两秒铃声又叫了起来。
“喂!”
“……哇,你也太不温柔了吧,当心吓跑客人。”给他吓了一大跳,千帆在电话那头抚着脆弱的心脏。
听到千帆声音,郑真的气立马消了大半。一个多星期没见面,别说电话,连短讯都是他发过去三条,千帆最多回个一条。明知他素来冷情,多少还是有些受伤。今天千帆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这足以让他的心情小小的雀跃一番了。
“你怎么不打我手机?”
“打了啊,告诉我关机!”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是没电了!”
“你什么时候有空?”
“呃……你有什么事?”
“干嘛?我还非得有事才能预约不成?”千帆的语气明显不爽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晚上或者周末都有空,你说吧,什么事。”反正没空,也得变有空,千年难得的主动邀约啊,郑真现在心情乱激动一把。
“那就星期六吧,我们吃过午饭出去逛逛。”
太过激动而脑子有点迟钝的郑真,再度问了个白痴问题:“逛?逛什么?”
千帆牙痒痒,这个白痴……“你不愿和我出门就算了!”
话筒中传来某人亡羊补牢的叫声“我要!我要!我——”通话已然被掐断。
气鼓鼓的瞪了会电话,千帆“嘿嘿嘿”的笑了出来。这小子逗起来,还真是好玩啊。
“乔丹你说是不是?”双手穿过黑猫的腋下,将它抱起放在膝上轻挠着下巴。
一人一猫的空间,突然觉得有点寂寥。这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