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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夺颜天下-第9部分

小说: 夺颜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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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皇宫之中,也不会有人如此的大胆,除非是这个宫殿的主人。 
而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再怎么样,她都无话可说。 
一路尾随着那宫人,兜兜转转之下,终是到了陌烟阁。 
陌烟阁是琴阁,陌烟阁里面藏了很多琴,多半都是世人想得而得不到的宝物,只是这其中不包括她的离锦。 
天下有四大名琴,离锦,墨鸣,苍鸾,吟殇。 
离锦在她的手中,墨鸣和苍鸾在别国,而陌烟阁里最珍贵的琴便是吟殇。而其余一些,虽不及四大名琴那般的珍贵,但也是难得的好琴。 
吟殇,她也见过一次。 
琴身是月牙白,琴音偏低,比较适合弹奏哀怨之声。 
天下之人,能弹吟殇者不多,能用吟殇弹奏而不会因为内心悲哀而倒地的更少。 
吟殇,吟尽离殇。 
吟殇所奏皆是伤痛之声,能让闻者心酸落泪,任是那驰骋沙场的铁汉,也会不由自主的流下两行清泪。 
这多半只是传说,真正听过吟殇所奏之曲者,又有几人? 
不知何时,宫人已然退下。 
慕流景伸手推开了陌烟阁的门,缓缓的走了进去,沿途的席岸之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琴,皆有着不同的风情。 
她也没有心思多看,只是快步地走了进去。 
走到内屋的时候,靠在软榻之上,那个一脸笑意望着她的人显然不是尊贵的东王殿下,而是曾经纠缠过她的苏云溪。 
慕流景望了苏云溪一眼,眉头微微的敛起,难道那一次她说得还不够明白了,为何眼前的人还要纠缠她?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伪装成那个云淡风轻的景相,她可以对任何人做到毫不在意,唯独她苏云溪就是不行。 
虽不想承认,但终究还是不得不承认,她恨眼前这个女人。 
那个在生死关头,利用她的死来成全自己的生的女人,她的姐姐苏云溪。 
“梦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假传圣谕吗?”眼斜斜地凝着软榻上的人,话里却是全然的讽刺之意,因为怕自己见到她会泄露了什么,这三年来,慕流景已经极力地避开她了,只是到头来终究还是纠缠上了。 
苏云溪不似那一日的咄咄逼人,反而多了一份淡定,她没有在意慕流景话里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笑了开来,带着几分令人猜不透的深思。 
此刻的她,和那一日的她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此刻的她,比较像当初那个耀眼无比的夙沙第一才女。 
只是她到底是变了,还是没变? 
“景相,难道你真的如此讨厌我吗?”苏云溪起身,一个翩然,便已然到了慕流景的身前。 
慕流景终是压抑下了内心的恨意,淡淡的笑道:“本相怎么会讨厌夫人,夫人之于本相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何来讨厌之说?” 
笑,带着几分异样的妖娆,苏云溪伸手勾住了慕流景的身子,“不讨厌的话就是喜欢喽。” 
慕流景的身形消瘦,但身高却教一般女子要高,这也是她女扮男装这么久而不被人看破的重要原因之一。 
手不着痕迹的挥去了缠绕在他身上的手臂,慕流景略带着愠怒道:“夫人如果没事,恕本相不奉陪了。” 
转身的刹那,一双素手牢牢环住了她的腰,一具软玉温香就如此贴上了她的背,阵阵浓郁的香气在她的鼻尖萦绕。 
慕流景的身子猛然一僵,不是因为苏云溪的所作所为,而是因为门口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身影,俨然是一脸笑意的骆宇非。 
她,似乎中了骆宇非的奸计。 
他,是想扳倒她而独霸朝纲吧。 
只是苏云溪竟傻到和他去合作,他日他成功之际,第一个要除去的便是她。 
因为骆宇非绝对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下一刻,慕流景只是淡淡的笑道:“镇国公,好巧。”                  

 正文 第31章 吟殇之音(1)  


今日的骆宇非没有穿官服,只着一件浅蓝绕银长袍,手中一把白玉扇,唇微扬,眸含笑,一如往日的儒雅,就如此斜斜的倚靠在门上,眼直直的望着房中的两人,不,抑或者可以说只是望着慕流景,眼中的笑意未变,但那唇角的弧度却不由自主的深了。 
“景相。”淡淡的一声唤,没喜亦没悲,骆宇非对谁都是这副温柔而儒雅的样子,对谁都没有过多的情绪,似乎他的脸上只有这一种表情。 
手不着痕迹的推开了身后的人,慕流景没有一丝的窘迫,她承接着他的眼神,亦回以同样淡柔的微笑,“镇国公如果要找我,也不必如此费力吧。” 
高手过招,谁先显露慌乱便输了一着。 
她慕流景也不是单纯之人,不然当初她何以以一篇文章便荣冠众人,而被夙沙曜赏识,甚至一举成为丞相,不然她何以在官场三年而屹立于不败之地。 
该有的心计,她有。 
该有的谋略,她亦有。 
三年来,她总是避着苏云溪,但并不说明她就任之弃之,苏云溪身边的贴身侍女离儿便是她慕流景的人,所以对于苏云溪和骆宇非一事,她早已知道,只是不动声色,看他们如何而已。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选中宫中。 
让苏云溪勾引她,然后给她冠个和后妃私通之罪,趁机除去她吗? 
如果这样他不是该把王上也找上,然后那这一幕成为罪证? 
只是他似乎并不想这么做,那么他让苏云溪纠缠她又是为了什么? 
对于骆宇非,她也始终没有了解过。 
两人实属两派,明争暗斗,但他却从未对她起过杀意,也没想过除去她,好像只不过是在享受着和她争斗的乐趣。 
只是现在他是终于按捺不住要除去她了,还是另有着什么打算? 
骆宇非手一挥,示意着苏云溪退下。 
待苏云溪退下之后,骆宇非一身闲适的走到窗边的软榻之上,坐了下来,似乎他和她之间是多年的朋友一般,什么都不用在意。 
抬首,他笑着望着慕流景,温和的话自他口中溢出,“景相,何必如此拘谨,坐下来聊聊可好?我和景相同朝为官也有三载,却没机会一同聊聊。” 
只是聊聊的话,又何必费如此大的心思? 
慕流景心底思绪万千,只是表面上却随了他的意,在离他不远处的桌边坐了下来,“镇国公想聊什么?” 
“素闻景相琴艺了得,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一闻。”半眯的眼斜斜的睨了过来,骆宇非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 
只是…… 
她会弹琴之事,知者并不多,而他又何从得知? 
慕流景疑惑的望了他一眼,却见他的眸子里笑意依旧,一副闲散无辜的样子,就如此温和而儒雅的望着她。 
“怕是镇国公听了误传。”笑,淡柔疏离,灿若寒星的眸中一片平静,对慕流景来说,要听她弹奏之人必是她的知音者,骆宇非又算哪种知音? 
所以她并不会沦落成为他奏曲之人。                  

 正文 第32章 吟殇之音(2)  


“是吗?”薄唇之中轻溢出淡淡的疑问,他一脸惋惜的看着慕流景,“可惜了,我还想让景相试试吟殇……” 
一语未尽,颇有几分蕴意。 
初闻吟殇,慕流景是有过弹奏之心,既是爱琴者,又怎么会对那举世闻名的琴无动于衷,只是此刻却并不是时机。 
“那的确是可惜了,看来我让镇国公失望了。”慕流景表面上应承着骆宇非,但心底却忍不住疑问,骆宇非绕了如此大的圈子,难道只是为了和她聊琴吗? 
抬眸觑了一眼软榻上的人,只见他眉宇之间似乎真的有几分惋惜之色,温和之中并不见任何的情绪,令人琢磨不透。 
她为相之时,他早已是镇国公,听闻他对王上有过救命之恩,但是对于他是何人,从何处来,却无人知道,就像她一样,在众人眼中,他亦是一个谜。 
只是他那种气质以及那种博学足以说明他必定不是出生在寻常人家。 
“无妨。”他突然起身,绕到了慕流景的身前,“那我为景相奏上一曲如何?” 
神情有着一刹那的错愕,只不过仅仅只是一刹那。 
下一刻,慕流景已然笑着道:“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看似谈笑,但每一句却似乎都在试探着彼此,看似平静而寻常,其实早已波涛暗涌。 
慕流景清楚的明白,骆宇非这样做,只不过是要她心神不宁而已。 
他知道他此行的目的,而她不知,在这样的散漫的不着边际的对话之中,她显然比较吃亏,心底既要猜他的目的,又要装作毫不在意。 
如此看来,他必定是想让她先沉不住气而问出口,只是越是这样,她便越要撑到最后,让他开始猜测她为何不问,那么那时候,他们才是真正的彼此猜测揣摩,到时候谁胜谁负便不知了。 
骆宇非真的取来了吟殇,那天下四大名琴之一的吟殇。 
月牙白的琴身流溢着光彩,虽说不上流光四溢,却让端坐在那里的慕流景在一时之间恍了神。 
吟殇之声哀恸,而她的离锦,真正见过它形态之人又有几个。 
此刻,离锦便在她身上,那骆宇非又可否知道? 
她的离锦,奇就奇在…… 
思绪未完,琴音已然响起。 
回神之际,骆宇非已经认真的弹奏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拨动浓愁,忧伤而哀恸的琴声悠悠然地响起,如泣如诉,时而低鸣,时而高怅,深深的揪住了慕流景的心。 
吟殇之声,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 
慕流景却没有流泪,明明觉得很揪心,却哭不出来。 
是否她的泪早已流尽? 
骆宇非抬首,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触,彼此的眼中都有着探究,想一窥对方之内心。 
琴音戛然而止,骆宇非起身,走到了慕流景的身边,“都说吟殇之声,闻者流泪。看来景相还真是铁石心肠。” 
起身,迎上了他挑衅的视线,慕流景笑道:“都说要弹奏吟殇者,必定要无心,唯有无心才能不被琴声中的哀恸所打倒,看来镇国公亦是无心之人。” 
两人对峙,谁也不想让。 
气氛异样的静谧,甚至有些淡淡的诡异。                  

 正文 第33章 吟殇之音(3)  


骆宇非突然俯首,探到慕流景的耳边,“景相,知道吗?我很想看平淡无波的你如果被激怒,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低声一阵轻笑,温热的气息再度袭上她的耳畔,“而我也看见了,景相情绪波动的脸还真是格外的生动。” 
身子猛然一震,脑中自是一片清明,他的目的原来竟是在这样…… 
他让苏云溪不断的纠缠她,然后在暗里仔细的观察,观察她那几乎可以说转眼即逝的情绪变化。 
这么说,她的一切已然落入了他那双始终含笑的双眸中。 
骆宇非温和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在她的耳畔响起,他的眼微微的合着,令人看不透他眼中的情绪,“景相,能引起你感情波动的人,必定是和你休戚相关的人吧……不知景相为官前又到底是怎样的人?” 
慕流景的手紧紧的握紧,甚至连指关节处都微微泛白,然后又释然的放开,抬首之际,嘴角微微上扬,眸光如水,“镇国公,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慕流景的一句话,用轻的几乎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传入了骆宇非的耳畔。 
骆宇非含笑而向上弯的眸子在那一刻猛然睁大,里面终究有了几分起伏,只是下一刻,他却依然还是那个笑意满面,让人猜不透情绪的镇国公。 
“景相,我们还是没有分出胜负。”笑声轻扬,淡淡的流溢在斗室之中。 
阳光从南边的小窗中射入,洒落了点点金光,在他们的四周氤氲着一阵淡淡的光晕,似乎连慕流景那清冷无波的眸中也闪烁着令人看不真切的流光溢彩。 
“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话落之际,她亦迈开了步伐,朝门口走去,只是在经过骆宇非身边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他握住,他猛地一拉,慕流景就如此落在了他的怀中。 
暧昧,缠绕。 
慕流景还未来得及反应,本来紧闭的门在那一刹那敞开,一身紫色华服的夙沙曜出现在了门口,未出口的话扼在了喉中,脸上的笑容亦如此的僵住。 
这,又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三人就如此呆立着,似乎外界的一切都已然入不了他们的眼,只是骆宇非含笑的眸中闪过了一缕快得几乎无法捕捉的得意。 
“你们在干什么?”怒吼响起,惊扰了停在树上的鸟,亦喝醒了僵立在骆宇非怀中的慕流景。 
慕流景猛然推开了依然是一脸笑意的骆宇非,有些艰难的开口,“王上,我们……” 
这是巧合吗? 
还是骆宇非刻意的安排。 
他,到底在计划着些什么? 
一眼,仅仅只是一眼,但这一眼中却包含着万千复杂的情感,让慕流景无法看清。 
夙沙曜只是望了慕流景一眼,就突然转身离开,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紫色的衣角在风中翻滚,然后消失在了转角处,只余下一室的寂静,还有两个站在原地的人,一个依然笑意如昨,一个却眉头微敛。 
慕流景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往门口走去。 
身后,依然是那道温和的声音,幽然响起,“王上他远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 
慕流景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住脚步,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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