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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重生之雍正王朝 作者:四贝勒(起点2013-07-01完结)-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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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祥闻言,亦是沉吟有声:“噶礼贪恶,人所共知。这事儿他这么上赶着经心,要么是想率先出首,届时查起案子来也好先避了自家的嫌疑。要么,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此案如若坐实,牵连进来的苏省官员只怕不在少数。再有,固然也是科场案闹的太大,噶礼包不住,这才不得不据实奏闻。”
  胤禛知道,胤祥所指后一宗,便是两江的督抚争伐了,胤祥因病不如朝堂,邸报上知晓之事毕竟有限,他却是深悉其情的。竟月以来,二宪底下官员的互参不断,康熙这头虽偏袒噶礼多些,然总不如在张鹏翮与噶礼间偏颇的厉害,不知是因他本就对张伯行爱重甚深,还是因了捅出南巡亏空后,与噶礼生出薄怨而对张鹏翮师生等优存怜恤,这才有了平衡之道。
  那位张抚台也真是位人物,本同噶礼并无龃龉,只是一道参劾藩库亏空是因南巡积年遗累的折子,用这釜底抽薪的计策救了陈鹏年,才招致噶礼记恨,真格儿的同噶礼认真斗起法来。原是噶礼因为着参罢陈鹏年,很用些手段逼迫张鹏翮,才同这位部堂重臣将梁子结深下的,张鹏翮处事稍欠狠辣,两相对阵起来总占下风,而张伯行却是不同,前后教噶礼挤兑的一腔意气上来,竟是偏要逆着噶礼行事,知他哪块不舒服,偏要去捅上一捅。噶礼狠辣凌厉,参罢了藩司陈鹏年,继而又参起臬司焦映汉擅离汛地省城,逡巡苏州,他亦不输,将噶礼前后举荐的几个亲信人,诸如镇江营参将朱世治等也参了个遍,如今看下来,竟是谁也不知上风上水的是哪位。
  “十三爷……”
  “嗯?”
  “壶底烧干了……”二人说了这些时候儿的话,早不妨吊壶里的茶已是烧干了,深褐色的壶底透了红光出来,苏培盛伺候在一边,喉咙咽了几回,终于怀怯揣惴地唤出这一声来。
  胤祥转过身来,也是惊见着唬了一条,笑骂道:“你这奴才,换了就是,眼睁睁干看着,还不过来!”“奴才不敢扰着主子们。”苏培盛边挂着一脸委屈,边赶过来使个小钳子将吊壶取下,又撤了炉子,打了千方才一捎带出去。胤禛一旁瞧了,不由也是乐道,“倒真难为他,钓鱼时候儿的那股子机灵劲儿。”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多事之秋(七)
更新时间2011…8…28 21:55:51  字数:2202

 开冬十月的江南,已是有了几分寒意深深的意味。一顶八人抬银顶青幔官轿,驻于江宁织造府门前,开道的是四面回避、肃静牌,官轿前后设下八面青旗,另还有些杏伞、扇、旗枪等器物仪仗,除却并没有标兵府卫,余者视本省巡抚舆马规制无异。
  织造府三堂内,紫檀硬木长案上,一份拜折以钟王小楷工整书就,纸面上墨迹犹未未干透:“江宁织造通政使司通政使,臣曹寅谨奏,恭请圣安。今岁江南浙江尽属丰年,大田秋收,新米价值六七钱不等,今年丰收则来年无虞,百姓讴歌太平,优游无事。惟是今年江南文场秀才等甚是不平,皆云,‘皇上洪恩广额,原为振拔孤寒,今中者甚是不公,显有情弊。’因而扬州秀才扰攘成群,将左必蕃祠堂尽行拆去,后传闻是副主考赵晋所为,始暂停息,督抚俱有参章。目下已拿二人,俱是富商之子,传闻榜中不通文理者尚多。所有地方情形,并九月分晴雨录,理合一并奏闻,伏乞睿鉴。”
  一身补服精整的曹寅坐在案前,手中擎着自己的印鉴,又将这份呈折从头到尾再四检阅了一遍,见并无措辞不详、干碍疏漏之处,才钤了小字书写的姓名上头。放了奏折匣中正要上锁,抬头便见家人曹铭站了门口,一副进退不定的样子。“来的正好,”曹寅唤人进来,一面扣了匣盒锁上,外在封条上写下日期,一面又问道,“什么事?”
  “老爷,轿子备好了,总督衙门和巡抚衙门都已呈过拜帖,门上请主子的示下……”
  “嗯,知道了。”曹寅点点头,另将封好的奏折匣交给曹铭,吩咐道,“你今日就动身,务要小心着意不得怠误。你是老成人,我也就不多叮嘱了。”曹铭是曹府中的老人,极稳重仔细,颇得曹寅信用,故每赍送奏折的差使,大都也由他来办。“嗻,奴才省得轻重。”曹铭双手接过奏折匣子,恭敬应下家主叮咛,才要退,一想又道,“今早本月邸报到了,方才见老爷沉吟,不敢惊扰。”
  “哦?拿来我看。”曹寅拿过邸报,摆摆手命人退下。展开仅看了数行,不由大惊,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深蹙着眉头将其搁了桌上,上头赫然可见一段康熙的明发上谕,照知各行省三品以上官员:“自古人臣事君,必令民生疾苦具以上闻,劝善惩恶、屏绝私党,以爱民弭盗,革除恶习、敦厚风俗为务。前张伯行奏称务期家给人足,仰报君恩,今未及一年,而遽云家给人足,毋乃文饰太过乎?闻江浙地方盗贼丛集,乡绅兵民甚属不安;又闻今岁钱粮未清,亏欠甚多;又粮船迟误,米色不堪。昔朕南巡时,米价较前甚贱,且并无灾祲,犹虑小民穷苦,屡颁谕旨。今盗贼滋蔓,该抚反称家给人足者,无非掩饰前言耳,未必于小民实有利益也。嗣后毋得如此虚词矜誉。凡事必速行完结,敦风厚俗,弭盗安民,催趱粮船,清理钱粮以图报效。该部其严饬之。”
  这一份上谕申饬,通篇就只一个意思——辜恩溺职,张伯行一介干臣能吏,又很得士林清誉,如今康熙拿这庶务未完的由头来发作,不外就是个敲打他与噶礼互相争阖的意思。曹寅自知,自己面上虽得京省大臣敬重,可内里服膺是并不能比那一干股肱儒臣的,在他们心里,自己只怕就比王鸿绪这样的,也差了不止一点半点。曹、李、孙三家织造,说白了就是天子耳目,大有佞幸之臣的味道,他固是一身刚正脾性不假,亦有对张伯行暗加赞叹之时,然世间事,焉有耳目背主的道理?
  曹寅便就这般满怀忧虑的到了江苏巡抚衙门,他几次得康熙御批奏报两江情事,总不肯为趋奉上意,文过饰非地袒护噶礼再很砸张伯行的不是,偏他又是深悉康熙脾性的人,贸然为张伯行作辩只怕自身也要见罪于上。再来,他深知道,李煦那头一意要显个‘忠恳’,又总不听劝,揣度圣心偏颇的厉害,兀自偏满倒汉一折一递地奏上去,就没有自己,康熙终也要知道两江实闹的不象话,到了如此地步,他总不能再装聋作哑,必是要探清些这位抚臣深浅的。
  曹寅到府,在中厅里候了一时,茶过三味,张伯行才见完属官从前衙下来,一脸的疲色。手里擎着一份邸报,像是才接着,张伯行显然是先得了上谕并吏部咨文,故而见着曹寅各自寒暄礼罢,分宾主落座,将邸报随意搁在手边,饮罢一口茶来张口就是:“棟亭啊,我这降一级留任的处分,忒显着圣恩浩荡了。”
  于督抚疆臣而言,降一级留任并不是多大的处分,尤对老臣信臣,即便真有大过,康熙惯常的处置也不过是轻做拂拭。曹寅听着张伯行这句多少有些意气难平的话,心中微有讶然,能为陈鹏年使出釜底抽薪这一招的,又岂是寻常人物,然曹寅面上只是笑笑,“抚院精心缉治,江苏百姓众官俱都看在眼里,朝廷也是尽悉,焉能以一非概全貌?”
  张伯行哂然,他本心就是想说了心里这些不平与曹寅知道,上达天听也好,换得两江众官知晓他心意也好,都好过一人踽踽独行,却不妨曹寅会错了意,只是打叠起精神再道:“我并不是那等孜孜计较一己得失之人,江南民生富庶不假,然总不免天灾人祸,天心眷顾却惠不及百姓,我等司牧守之职,确当怀愧。皇上斥责于我,真圣明洞鉴也,何能怨怼?”
  一个天灾人祸不免,令曹寅闻言不由沉吟了一时,方接道,“邸报我也见了,平心而论,盗患并漕粮转运之事,并非朝夕之功……”张伯行知晓曹寅要说什么,抬手打断了道:“棟亭你是知道的,打去岁至今两年间,江南都雨季不定,旱涝蝗害绵多,漕粮转运上确是有艰难处,可这固是上天下赐,然我等既食君禄,便当为君分忧,办好朝廷交待的差事,方是人臣之道。”见曹寅颔首,张伯行话锋一转,似有深意的看着曹寅,“可是朝廷不知道,两江人祸更甚!我江苏巡抚衙门下藩司参罢、粮道参罢、臬司革职待勘,就真个如皇上所责的,清理钱粮、催趱粮船、弭盗安民才是要务,我一个空壳子巡抚,又能怎么办,且勉力为之罢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多事之秋(八)
更新时间2011…9…4 21:11:55  字数:2088

 曹寅面上虽不动声色,内里也是暗自唏嘘。这方足可想见张伯行满面疲色的后头,每日所承的庶务繁重并朝中非议,倒也能理解他为何要耿着心性同噶礼争斗到底。想来这番言语是张伯行刻意说给自己听的,只自己说穿了不过是个康熙在江南的“耳报神”,这话也不便深谈下去。曹寅默了一小刻,想了想,因着来意里的另一桩事,终究还是扯开话题,斟酌着言辞问起道:“今年江南文场之事,当真牵扯出什么情弊?”
  “扬州的秀才们闹腾的这一桩事,天下皆知,棟亭如此说话还真是与他们留着体面。”张伯行冷笑一声应道。他这几日便也是为了此事忙乱,虽说学政之事并不是他主管,可他是一省父母,此事又闹的太大,牵涉太广,他与噶礼两人都不得不身介此中,亲问明细,否则来日朝廷那边,头一个便是无法交代。
  曹寅问起此事时,他面上疲色更重,拨着茶盖的手也住了,沉声道,“棟亭说是情弊,实实嘴上留了情的,这哪里是什么情弊,根本是丢尽朝廷的脸面,见笑于天下读书人!棟亭应有所闻,榜中所取中士子多是些文理半点不通之人。前说是左必蕃,后又说是赵晋私下卖举。此事闹得甚嚣尘上,我已然递过参章了。哦,今日刚拿了两个举子,审下来果然是富商之子,只怕于地方大员还有牵涉,我却是不合再详细问了。”
  曹寅很是清楚张伯行的处事格调,向来果敢坚决的,倒不由为他生出几分忧虑来:“这几个尚有功名在身,朝廷究竟没有明旨。循例,便会有兴革,也需提学道会督、抚二宪而后行之,孝先这里直接拿人是不是……”
  谁想提及噶礼,张伯行便无一分好颜色,气性上来,将茶杯往桌面上狠狠一掼,愤然道:“他噶礼那一副吊民伐罪的嘴脸,我张某人由来便是见不惯!凡事总有个义理纲常罢,我辈数十载授学自孔孟,立身惟正,张伯行自忖行事措置也还不愧头上这顶子,便教他去参好了!”
  张伯行目光扫着邸报,犹自皱着眉头,见曹寅只是默然,良久,约是觉得自己适才说的过了,才摇摇头道,似是解释一般道:“其实,这都是些明摆着的事,你我心知,两江三省人人心知。我也知道行事如此难免不合规矩,可若不拿人,怎么弹压士子,平息物议?江南文场,向是圣心首重之地,真要再闹出些什么不合体的事情来,皇上面前我哪还经得起人再诟病?旁人便是说,也无非论我一个意气之争也罢。然在这等大事上头,我终是省得轻重,也心怀畏惧的。唉……。”
  说话间虽已近晌午,然曹寅此来却有实是存了公事往来的味道,也不合在张伯行处用饭,婉言拒了留宴便从巡抚衙门辞出,一路便径直去了督府,路上再少许耽搁些,也正好避开了时辰,恰巧免去了两处尴尬。
  对于曹寅到府,噶礼迎的极是热切,同张伯行暗藏的心思不同,他这份亲近热络是写在脸上的,又很是拉了一番勋戚故人的闲篇儿,更显得有些刻意。待到入了正题,也不待曹寅发问,这一来二去间,噶礼就将目下科场案中查出的关节,乃至他本人的猜度,都全数说了曹寅知道。
  论公,平素织造府同督抚两宪的往来并不很多,况曹寅此来,一非学督正管,二无钦命访查,这身份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微妙,噶礼并没有必要将个中详细悉数说与他知道。若是论私,曹寅赋性与此二人并不相同,更无什么私交情谊,然今日这督抚二人仿若商量好了一般,在他面前都是一篇“推心置腹”的文章做下来。各人自有各盘算,三人又都皆是心知肚明的,想及此节,曹寅也只能是皮里阳秋,做心中一叹。
  “事到如今,好些事我也不须瞒你。不肃国法纲纪,宽纵了这等妄意行事的人不参,回头主子怪罪下来,怕不是要先断我个无能?”噶礼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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