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反派一不小心就洗白了-第4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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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
大概就这么个意思吧。
其实,想起来,她当时略蠢。
怎么就那么笃定呢?
大概因为她蠢。
一连说了自己两个蠢字,便知道她有多颓唐。
她目光转移,落在了拦在她面前的素淮衣身上。
她冷笑一声,一身威压释放,那血池里翻滚的是千年万年不散的怨气,在片刻将这天空都染红了。
这样的怨气,纵使是天道之女素淮衣亦不能抵挡。
她唇角微扬,却在看见离天上仙不动声色的一步踏去,挡住了所有威压时凝固。
心中只有一丝凉意慢慢蔓延出。
耳边响起的是那个女人早告诉她的话。
由来旁观者清,她当年却不懂。
那女子说:“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那女子又说:“不必谢,这种话,等你落到和我一样的地步时再说。”
那女子最后说:“总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最爱的人不属于你,那时你就明白我的心情了。”
她君未归一开始极度不以为意,她笃定她的师尊不会这么对待她。
直到看见眼前的人另娶他人,他人还在自己面前秀恩爱,自己却无可奈何。
她才觉得后悔,实在是后悔得很。
啧啧啧。
可是,她未必无可奈何。
反正她来,不是诉说自己有多念旧,也不是说她当年有多爱离天上仙,她可是千里迢迢专程来捅刀的人。
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道:“拔剑。”
“也好,你我之间的确该做一个了断。”
是该了断的,初见她的喜悦过去后,他恢复了理智,不论是再续前缘,还是一刀两断,总该说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他御剑离去,他相信她会跟上。
她的确踏步跟上,轻轻巧巧的落在剑上。
他浑身一僵,寒冽之气不断勃发。
他
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接近一个人了。纵然是素淮衣,也仅仅比别人离他近一点儿,却远远比不上君未归的。
他一时之间竟有些不习惯她的靠近了。
君未归垂下眼眸,心中的狠意又多了一分——这男人还真是喜新厌旧的东西,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不过,她算劳什子旧爱,顶多算是一块儿粘上就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罢了。
噗嗤。
她实在是想笑。
于是,她笑了,她笑着说道:“嘛呀。嘛呀,最后一次了,你可就放心吧。”
他听闻她这熟悉的话语,才确信她的归来,方才放缓身子。
只是,她早就下了狠心,从袖口里摸出一把匕首刺入他死穴。
众生修道,无不是修境界,修法力,法力凝固处,纵然是再尖锐的刀剑法宝也穿不进去,唯有死穴。
第921章 君问归期40()
死穴是会导致一个修道士必死的弱点,她曾为他徒弟,又为他夫人,她如何不知道他死穴,那是他也无法掩盖的缺点。
用他死穴杀死他这件事,她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抱歉。
离天上仙转过身,眼中带着些许不可置信,他从未想过她会杀他,他心思至纯,他不懂他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恨他如此?
君未归才不管那么多。
她将他推下去,足尖略动,银铃声响:“呵,只要你能活下来,我们之前一笔勾销,我想我们以后怕是再也不见了呢。”
瞧瞧,她就是这么的心狠手辣,怎么比得上他现在的素素,天真不识世事艰难,懵懂而无辜,活该她一个人倒霉致死。
可他怎么不想想,她如今这样是谁害的。
嗤。
“咳。”
她一声闷哼,血从口中流出,她用衣袖擦擦,血已经藏在衣袖中,看不出她曾吐过一口血。
这破身体催促着她和本源之血融合呢。
可她偏不,她从不受任何人威胁。
她微微的低下头,掩去无数情感,再抬头,依旧无情。
脚下,离恨宗内,一群人围了上来,而坠落在地的离天上仙一言不发将人隔离开,强打精神用飞剑将她送离,方才晕过去,可随着他的晕厥,镇阙已经落在地上。
那些人便要寻落在那里的君未归,可还未等他们围上来,君未归已经通过血遁之术离去了。
他们找了又找,仍旧没有找到,只能作罢。
事实上,君未归一直在离恨宗里。
她已经奄奄一息,毕竟,她的组成就是血池里的血水融汇而成,血水只能维持一时,她还不肯和本源之血融合,落到这个下场,实在是怪不得谁。
她也是不怪别人的。
她躲在思过崖下面悬崖峭壁上的一个山洞里,浑浑噩噩度日。
她以为自己对生死无所谓,却头一次发现,她大概还是挺有所谓的。
她想活,却不想苟活。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死了的好。
她闭着眼,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耳边有一个人的呼吸声,她费力睁开眼去看,模模糊糊是离天上仙的模样。
她只是再度闭上眼。
管他是幻觉还是别的,都和她没有关系的。
体内一股暖流传来。
她不得不睁开眼,一看,眼前确确实实是离天上仙。
她支着头懒散的笑着:“怎么,你是专门来杀我的。”
“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明明知道我已经活不了了,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此后山高路远,他和她也渐行渐远。
“你不会死的,七百年前你没有死,现在你也不会死。”
“的确,如果我现在想要活下去,的确可以活下去,可是,没有必要吧,我不想要这样的人生。”
她冲他笑了笑,她有许多话想与他说。
比如,师尊,师尊,我惦念了你这么多年,可是,我还是没能忘记你,我为了你承担了另一个人生,为了你骨肉掉落,在血池沉沦,终究保留意志,清醒如故,这一切的一切你都不知道。
如果,君未归不遇见离天上仙,她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同理可得,如果,宋念慈不遇见宋念之,他也会有不一样的人生;离天上仙不遇见君未归,人生轨迹也不会一样。
然而因果纠缠间,竟已无法说起当年谁是谁非,谁错谁对。
离天上仙有很多事不知道。
君未归有很多事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传她仙术,授她衣钵,可她最想要的东西他不愿给,她只想要他情深似海此生不换唯一的爱。
然而这份爱于他却似廉价品,给谁都行。
她愤慨也好,失望也好,一切都过去了。
离天上仙唤她未归。
她眯着一双煞眼道:“别喊我,我承担不起。”
她冷笑着:“我为你曾如蛆虫在地上爬了三百年,我曾为你受每日穿心之苦,我为了你,被抽筋扒皮,只好换一句身体,原本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疤,每一条都拜你所赐,你叫我如何不恨,师尊,我受不起哩!”
她故意这么说,她仗着他不知道血池里的景象,她说这些谎话,就是存心叫他难受。
离天上仙面无表情,唯有叩住她手腕的手却在颤动不已,证明了他并非表面上那么平静。
君未归微微一笑,接着吐出来的话却如同地狱里攀爬出的恶鬼吐出的诅咒:“我的孩子,你任凭他离去,不管不顾,沉迷于温柔乡。我的儿子在外四海为家,我的女儿懦弱无能,我儿女曾多么可爱,而他们现在呢,师尊,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她慢悠悠道:“我高兴的很啦。”
她嗤笑着:“比起来,你大概最不耐听我这般叫你,可我偏要如此,师尊师尊。”
离天上仙其实很喜欢她叫他师尊时候的模样,脸上笑着,温柔又轻佻的喊出,极是可爱。
他从来不曾忘记。
然而,他无法说出口,好像这天地间有什么阻止着他说出去一样。
君未归却不管这么多,兀自说着:“我恨你,恨得想要吃你肉,但是我不能,算了。”
她眯着细长的眼道:“算了,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纠葛,我想你也是这么想的,我满足你,师尊,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娶你的美娇妻,我过我的奈何桥,你我再无相干,可好?可随了你心意?”
“不。”
“不?那你想要怎么?”
“你是我夫人,我会为你守墓。”他喉结动了动道,“来世,我引你为仙。”
这话,他说第三次了。
然而,前两次他没有成功,第三次,他也不会成功的。
“不要哩。”她苦苦的笑着,“师尊,你从不给我半点儿机会,所以我也不要给你哩。”
“不用啦。”她又重复了一遍,“不用拜祭,我不用任何人拜祭,没有人记得才好。也不用引我为仙,若有来世,并不想为仙,仙是你的追求,却不是我的。”
的确如此,她要的,由始至终都只有世俗的平安幸福。
这是不论在世间几次轮转,她都永远不会改变的一个念头。
第922章 君问归期完()
而离天上仙却不懂,他只问:“你就这么恨我。”
她苦笑着摇头:“不恨。”
她是真不恨的。
她在出十万大山那刻就想明白了——万事转头成空。
可她不介意补一刀。
她说:“恨人需要力气呢,我哪儿还有力气。”
她目光尖锐,语言辛辣:“不值得我恨。”
她说罢,缓缓闭上眼睛,灰飞烟灭。
此后九天十地,天宫地府都再也寻不到她。
他跪坐在地,看着眼前的尸骨,似乎没明白,她怎么就能走得这么轻易?难道这天底下没有能留住她的东西?
枉他以为,万事不牵挂的是他,没想到万事不放心头的是她。
是不是最多情的往往最无情。
他默默的看着她。
一个人从外面闯进来,他看着离天上仙,却问道:“我娘呢?”
他顺着离天上仙的视线看去,只看见离天上仙怀里的女子坍塌崩坏,如血水融在了地上的尘土里。
她这下是只剩了个骨架。
她本来就剩了个骨架,全靠血池的本源之血才得以暂居人间,因为她一直的不合作,本源之血选择放弃了这么不乖巧的宿主。
如果,她在之前离天上仙给她渡法力时同意和本源之血融合,也不会死去,甚至可能一跃成为比离天上仙更为强大的存在。
可她不啊,她倔。
所以只剩一把骨头了。
离天上仙万万没想到她会成眼前的这个样子,他难以置信的伸出手,刹那间,骨头变成了一把灰。
浮白睚眦欲裂。
当年,他娘消失了,现在回来了,却又死在他眼前。
要不是道心顽强,不仅会生心魔,还得疯。
他凶狠的盯着自己的“爹”一眼,于虚空中抓了一把灰,然后离开了离恨宗。
离恨宗。
远离爱恨,无忧无怖。
却不知为何,从离恨宗离开的人都如此的憎恨着离恨宗的人。
他沉默的坐在那里,不曾离开。
就算后来素淮衣找到他,他也不曾搭理过她。
他错了。
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可他想知道,如果他承认自己的错误,她会不会回来。
大概
是回不来了吧。
他如此清晰的明白这一点。
然而,却无法阻碍自己沉入幻梦里。
他冷眼旁观,眼见自己越陷越深,不得解脱。
强极则辱,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万事太极致总是不好的。
当年,他师尊为他算的三场情劫。
他一场都过不去。
他第一场情劫中为宋念慈,负了宋念之,便在反反复复中,不得解脱。
若非他师尊给他的绝情丹,他过不去。
第二场情劫中为离天上仙,负了君未归。
这一次,他没有师尊,亦不得解脱。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纵使身为天道宠儿,也不过是在情海挣扎的可怜虫。
能看透,能看破,却不肯走出,于是,沉沦苦海,不得解脱。
以身殉道,不过如此。
她便是他的道。
他不曾说,便以为她懂,后来发现,他想多了。
他此生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对得起师尊与同门子弟,唯独只对不起君未归。
千百年前,他有记忆时,也是这么说的。
他说,他那时候还是宋念慈。
他说:“他此生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对得起父母兄弟,更对得起师尊与同门子弟,倘若说,他有什么对不起人的,那便只对不起宋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