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军师2-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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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几级台阶的时候,那青年居然停住了。守将用力跺了下脚,嘴里“嘿”了一声,焦急的望向城守,城守只是对他摇摇头什么都没敢说。只见那青年对身后侍卫挥挥手,两名侍卫快步走上城楼,其中一人打开手中捧的绢包,另一人上去后拔下一根旗杆,片刻间两人就张开一面大旗高高擎起。
守将注目看时惊的险些从城楼掉下去,这时才知道,这位爷原来就是军师大人!他急忙躬身施礼,心里暗道,我说这位爷怎么这么稳当呢,真是有眼无珠了,全易国还有谁能面对千军万马这么稳当呢?他的心里也彻底踏实了,军师在这里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这些人不正是奉军师之命来的吗。
淡蓝色军师大旗张起之后,城下将士立时骚乱起来,当见到军师稳步走上城楼负手而立时,下面嘈杂声立止,随即三千人齐齐发出一声呼喝,右手持兵器贴于身侧在马上垂首躬身,行阵前之礼。
那守将未进过正式军营,被眼前这阵势震撼了,脸上激动的都涨红了,觉得站在军师身边的这一刻足够让他吹嘘一辈子了。
贺然也被震撼了,让他感到震撼的自然不是这阵势,比这阵势还大的阵前礼他见多了,他没想到三千人会齐齐致礼,这哪里是叛军所为啊?
他努力平静心情,用手点指着那银甲军官朗声道:“浒鹿!你刚才说是奉我之命去望龙城,这是谁给你下的命令。”
浒鹿翻身下马,垂手道:“禀军师,是石敬石将军!”
贺然点点头,道:“东方鳌何在!”
浒鹿面露慌乱之色,道:“禀军师,东方大人在中军。”
“你可知道他现在已是逃犯!”贺然厉声喝道。
浒鹿脸上的慌乱变成了惊慌,道:“小人知道。”
“既知道你此刻还追随他,难道是要背叛我吗?”贺然冷冷的问,看到军卒的表现他心里有了点底。
身边那守将吓得一哆嗦,这时才明白原来下面这些人是要造反,偷眼看着悠然自若的军师,他真想说:爷,您这胆子也太大了吧,就带这么几个侍卫来挡在大军之前,您凭什么安稳啊?您刚才那一步一步走的,嘿!您就不能给他们点笑脸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也得先稳住他们再说啊。
浒鹿向前走了两步,悲声道:“浒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背叛军师,只是只是东方大人这次真是冤枉啊!我们就是想把东方大人带到军师面前,让军师秉公处置。我们现在不是在追随东方大人,是奉军师之命赶赴望龙城。请军师一定给东方大人一个辩白的机会,我等自知这样做是抗命之举,可实不愿让军师误杀良将,军师问明之后若仍断东方大人有罪,我等甘受责罚。”
贺然微一皱眉,心念一转,道:“既是如此,你派人去传东方鳌速来城前见我,你带手下穿城而过,到南门外三里处布防御之阵,候我军令。”
“领命!”浒鹿说罢转身发令,大军由攻城阵型迅速变为行军队列。
贺然暗自轻轻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三千人先稳住了,他吩咐立即开城并清空城内道路让这三千人迅速穿城而过。”
三千人刚刚走干净,就见远处飞驰来一小队人马,等那些人跑近了些贺然一眼就认出最前面的东方鳌,看样子他是只带侍卫来的。
听了浒鹿的话贺然心里就一直疑窦丛生,他本想把浒鹿叫上城来问几句的,可又怕离了他那三千人生出什么乱子,这个时候是不能让主将离开随便离开军队的,他对浒鹿还是比较信任的。现在看到东方鳌只带亲随而来,他心中疑惑更多了,看样子他绝不是要谋反,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七十六章 妒火焚身 (上)()
东方鳌离城还有数十丈的时候就嘶声喊道:“军师!军师!军师救我!”
贺然皱眉看着他,来到城下时,东方鳌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面嚎啕道:“军师!军师救我啊!”
见此贺然不再犹豫,转身快步走下城楼,来至城外走到东方鳌身前时,东方鳌已经哭得涕泪横流,见军师出来,他跪爬着拉住贺然的衣襟道:“军师,东方鳌冤枉啊,东方鳌从未抗命,押送途中逃脱也是迫不得已,是因有人要加害于我”
贺然闻言心中一震,能加害东方鳌并把他逼到这份上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镇守滚龙河下游的石敬,想到这里,他急忙喝道:“闭嘴!”
东方鳌情急之下脑子已经乱了,一时未明白贺然的心意,凄声道:“求军师让我辩解几句,我”
贺然瞪了他一眼,低声道:“闭嘴!糊涂!”然后对周围的人一挥手,道:“都退到十丈以外!”
东方鳌猛然醒悟,同时也知道了军师一定会给他辩解的机会,忙起身擦干泪水。
等众人都退去了,贺然眼光虚无的望向远方,平静道:“说吧。”
东方鳌稳住情绪,压低声音道:“禀军师,小人当日奉军师之令夜渡滚龙河,当晚攻克沿岸城防,第二天一早兵抵洗瓶山,顺军守卒不战而逃,小人把大军驻扎在洗瓶山上,带了三千人近逼聚仙山,那时小人绝没想去打聚仙山,见其防御松懈也只是命人扫荡了一下山脚关口,小人这么做一来尊军师之命把声势做大些,二来顺便是获取些军资。”
贺然目光依然望着远方,轻轻点点头,道:“作到这里你没有错,后来呢。”
东方鳌神色激动起来,道:“后来小人也是按军师之意,让水师往复于大河之上,作增兵架势,可可那水师在三天后竟不见了踪影,小人又足足等了四天,仍不见对岸传来丝毫讯息,此时大军所携粮草将尽,小人又恐附近顺军赶来增援截断我们的归路,无奈之下只得去打聚仙山,以求占据险要以自保。小人时刻记着军师临行前嘱托,自知身肩重任,每日都在掰着手指算日子,心急如焚的等水师接我们回去,可可”说到这里他喉头哽咽说不下去了。
贺然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望向远方,口中道:“你可派人渡河去询问石敬了?”
东方鳌压抑着内心的激愤,道:“不见了水师的第二天小人就命人扎筏渡河去问了,数日来派了不下十拨,可一个都没回来。滚龙河水宽浪急加之担心顺军水师会随时来袭,小人不敢让大军靠扎木筏过河,请军师明鉴。”
贺然轻轻“嗯”了一声,道:“这是对的,接着往下讲。”
“后来水师终于来了,回来之后小人立即去找石敬质问为何这么迟才接我们渡河,石敬言道,有顺军水师巡河,不敢派船出去,又说其后有雾弥江无法行船。军师,我派人日夜在河边值守,从未见过一艘顺军战船由此经过,有几日虽有薄雾但绝没到无法行船的地步,小人与他理论,他就就传了军师之命,解除了小人职务,把我把我押起来了。”说到这里东方鳌满腹委屈,虎目中又闪出泪光。
贺然收回目光,盯着他道:“你在路上逃脱是怎么回事?”
东方鳌咬了下牙,硬收回了泪水,面带恨意道:“小人的几个亲随见我突然被押起来,猜到其间有蹊跷,就暗中跟着押送人员在路上保护小人,他们夜晚偷听到押送人员要在半路杀害我的密谋,遂动手杀了他们,把小人劫了出来,小人本想立刻跑去平城见军师的,可想到这一带都是石敬辖区,小人又是待罪之身,恐走不多远就会遭擒,思来想去唯有冒险回自己军营或许能够保命,那些弟兄都知我是受冤枉的,幸亏他们庇护小人今日才才能得见军师。”
贺然听罢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轻轻的呼了口气,看着他道:“现在谁掌中军?”
“左塘!”
“带我去见他。”贺然边着唤钟峆牵来自己战马。
“传他来见军师就是,军师何必还亲去呢。”东方鳌劝道。
贺然看着他道:“局势紧急,不能耽搁,白河湾已落入顺军之手,这边不容再出什么乱子。”
“什么?!白河湾失守了?”东方鳌闻言大惊,同时心里也清楚,军师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自己,那就是相信自己刚说的话了,“请军师下令,小人这就率部去复夺白河湾!”
贺然摇摇头,道:“你得跟我先去见石敬。”
东方鳌脸上闪过一丝悲伤,垂首道:“是,小人愿去跟他对质。”
贺然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是不信你的话,一来这事太重大,必须当面对质清楚,二来,沿途守将都知道你在逃的事了,我又下令各处关隘缉捕你,就算我即刻取消先前之令,军令也传不了那么快,所以你现在无法带兵。”
东方鳌一直处于激动状态,听军师这么说才明白过来,道:“小人真是糊涂了,唉,小人现在这脑子也真是不适合统兵了。”
来至中军驻扎之地,左塘等将领上前参拜,贺然对左塘道:“领兵速速赶往望龙城听候变帅苏明调遣,我会派人在前面为你们开路知会各地关口放行。”然后目光扫过众人,用手点了两个忠厚将领,“你们俩随我走。”
处置了这里的事情,贺然毫不耽搁带着那三百军卒直奔石敬所在的双峡城而去。他现在知道苏明那天要说的是什么了,苏明当时肯定就已经怀疑到东方鳌攻打聚仙山与石敬有关,他们都曾经在共国公帐下为将,二人彼此都很了解,苏明是个谨慎的人,虽猜到了事情多半和石敬有关,可没有真凭实据他不愿多说什么,只是提醒自己一定要给东方鳌辩解的机会。
第七十七章 妒火焚身 (中)()
贺然能体谅苏明,除了他谨慎的性情以外,这事情也的确太重大了,石敬与他地位相当都是边关统帅,所负值责关系国家安危,他不能随便向军师提出对石敬的猜疑。
在众将中,贺然与石敬的交往算是比较少的,因为这人不善言谈又极爱脸面,别人对他言语稍有不敬就脸红脖子粗的瞪眼,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之所以委以重任一则是他是共国公帐下得力战将,以前功绩犹在苏明之上,统兵打仗很有一套拿手本领。二则是从侧面了解他的为人还不错,并无什么劣迹,虽与人偶有口角,但事后都能化解开不是衔仇记恨之人。
他这次为什么要刁难东方鳌以致误了这么大的事呢?难道东方鳌言语得罪了他?就算是这样他也应知道轻重不该用这种危及国家安危的事作为报复手段,那就是他真听闻了顺军水师巡河的消息以致不敢派船出去,可那也该给东方鳌送个信啊,东方鳌派了那么多人过河去催,他没有理由置之不理。如果说他被顺人收买了,就更说不过去了,这无法解释他后来为什么又把东方鳌接了回来。
单独问过被他叫来随行的两个忠厚将领后,可以确认东方鳌说的句句属实,那问题只能是出在石敬身上了。贺然左思右想猜不透石敬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心里倒有些生苏明的气了,他要是说出一些猜疑自己就不会这么着急了。
贺然真的很着急,如果说孤身去阻挡那八千人的大军时他心里还有几分把握的话,那面对双峡城的石敬他可真没什么把握,那里的许多将领都是石敬的人。石敬如果为乱那可比东方鳌为乱的危害大多了,如果把他逼急了,一旦他投靠顺国,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想到这一点,贺然途中几次欲勒住马转回去,他想到了一条缓军之计,可以先把东方鳌拘押起来,稳住石敬的心,等时郎大军回来了,再传唤石敬问责此事。可这样做必定会引起东方鳌麾下那些将士的不满,他们可都是和东方鳌一样满腹怨气等着自己还他们一个公道呢。再者,这样能稳住石敬吗?他如果真做了亏心事,又不见立即处决东方鳌,那他会不会。
贺然反复权衡,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这条缓军之计,因为万一弄得不好可就鸡飞蛋打了,不但稳不住石敬还增加了东方鳌麾下那些将士的怨气。那就看看石敬到底有多大胆子吧,危难关头自己也只能搏一搏了。该来的总会来的,石敬要是真有叛反的胆子,就算时郎大军回来了,他一样可以投靠顺国,仅仅一河之隔不管是纳敌入关还是过河归降都再容易不过了。
但愿事情的缘由是石敬误信虚报因害怕遭遇顺军巡河水师而没有派出船只接应,同时东方鳌又言语得罪了他,以致他故意不给东方鳌回信借以报复吧。想着这个美好的心愿,贺然暗自叹了口气,这真是货真价实的自欺欺人啊。
两日后的黄昏,远远已能望见双峡城了,离城十里贺然命军队扎营,他叫过随行传令官吩咐道:“进城传我军令,命石敬来此见我。”
等传令官去后,他又唤过钟峆与另两名侍卫,低声嘱咐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