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军师2-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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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然哼了一声,道:“好大的胆子,刚才我就看出不对了,你本事可不小啊,竟能鼓动苏明在我面前说谎,他是会说谎的人吗?他方才那神情焉能骗得过我?”
不等王劲开口,苏明打圆场道:“军师恕罪,嘿嘿,我就知骗不过军师,我一说慌就心慌,何况还是在军师面前,这个怪不得他,他并未鼓动末将,是末将情急之下想出了这么个蠢主意。”
贺然端起茶盏浅浅的啜了一口,然后眉峰微挑,看着他俩道:“内中有什么隐情啊?你们两个谁说。”
二人互望了一眼,苏明低声对王劲道:“早晚瞒不住的,我看还是直说吧。”说着他转向贺然,“禀军师,嗯,王将军甚感那柏姜可怜,所以很想帮她报仇,嗯就是这样。”
贺然脸上露出笑容,用促黠的目光看着王劲道:“果真如此?”
王劲尴尬的点点头,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贺然道:“若只是出于同情嘛,这事就暂且放一放吧,大军征战多时,不宜再多加劳动了,回师之后再从国内另调人马剿灭盗寇才是正理,可若是为兄弟的妻家报仇,那就另当别论了。”
王劲涨红着脸道:“末将未曾犯阵前娶妻之律,这其实。”他难为情的手足失措,可怜巴巴的望向苏明求助。
苏明看他那样子忍不住的想笑,道:“是是是,他不曾违犯军律,这个末将可证实。”
贺然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走过去在王劲胸膛上捶了一拳,道:“面对千军万马犹自不惧,这点小事何至乱了手脚?此乃大喜事啊,你护卫王驾东挡西杀多年,若非如此早该娶妻生子了,王驾亏欠你的也早该补偿,回去之后我与王驾亲自为你主婚。”
王劲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军师这么说末将可承受不起,末将深受先主厚恩,粉身碎骨亦难报全,辅佐王驾乃理所应当之事,军师千万别提什么亏欠。”
贺然笑了笑,道:“不过这事我可得多问一句,是你一厢情愿呢,还是两情相合?咱们可别作趁人之危的事,更何况她父于苏帅还有不小的恩情呢。”他说着斜眼看向苏明。
苏明见军师打趣自己,嘿嘿笑道:“两情相合,两情相合,这个末将能看出来。”
贺然瞪了他一眼,道:“以后再敢跟我耍花枪,看我怎么收拾你!”
“再不敢了。”苏明说完对王劲挤眉弄眼不住用手点指,王劲唯有一个劲的陪笑脸。
贺然对王劲道:“回师途中剿灭盗寇之事就交给你了。”
“遵命!”王劲往常的痛快劲来了,应诺的干脆爽利。
贺然接着对二人道:“我本想从南线折回的,既然北面有未了之事,那回师之路就选北线吧。”他点指了一下王劲,“你领两万人马退守红谷。”说完转向苏明,“你率余下兵马固守白雁口,并与何珙那边保持紧密联系,确保归路畅通。”
二将躬身领命,贺然问道:“白雁口屯粮能支撑多久?”
苏明答道:“够两路大军食用两月有余。”
贺然道:“那你走时再从城内的粮仓多带些过去,我再命云野尽量把曲兰关及育水潭的屯粮多运来些,归途上不能指望别人供给粮草了,回师时你就垫后吧,白雁口作为屯粮之地,万不可失。”
“末将明白!可就这么放过赵慜不追了?”
贺然面现无奈道:“我看是只能如此了,等我见过墨军师再作最后决断吧,记住,就是决定追击了,也不关你们两个的事了,你们只要守好各自的防区就是了,我得跟你们说一声,与墨军师谈崩也不是没可能的事,你们不可懈怠。”
“啊?”二人听之变色,王劲当即道:“末将虽不明就里,但既有此患,回师还是走南线为佳,请军师勿以为柏家复仇为念。”
贺然微微一笑,道:“我这只是确保万全之虑,你们二人心中有个警惕就行了,应该不至到那般地步。你二人谨记,如果见到靖曲城燃起红、黄两柱烽火,红谷出一万精兵赶来增援,白雁口不得出动兵马。”
“末将谨记了!”二人同声回答。
安排完军务,贺然对二人笑道:“好了,征战千里终于汇合了,今日可饮上几樽,不过你们两个只许一个人畅饮,另一个可不能贪杯。”
王劲主动道:“让苏帅陪军师畅饮吧,我担当值守之责。”
贺然点指道:“算你有良心,他为你在我面前说谎,这面子可着实不小。”
苏明起哄道:“军师别以为他是念着这个,他是不愿喝醉,那样就少了几个时辰陪心上人了。”
贺然哈哈大笑,王劲大窘,对着苏明骂道:“不识好人心!回去咱们再算账!”
第七十七章 强作维系(上)()
向北面派出的探报不停的传回消息,赵军向西南撤去了,康军好像正衔尾而击。紧接着,又报大队康军正朝靖曲城而来。不久,墨琚的使臣到了,向贺然禀明了康军扎营之地及兵马数目,依足了盟军会师的礼数。
贺然派出回拜使者,并携酒食、财物犒劳康军,邀墨琚入城一叙。
第二日一早,贺然带了一众僚属出城三十里相迎,墨琚亦带了六七名将官,护卫兵卒却只有二百名。
公开场合不能叙兄弟之礼,二人拱手互拜。
墨琚笑着道:“易军果然威武,终究还是先我们一步进了靖曲。”
贺然谦逊道:“哪里哪里,全赖贵国大军牵住了大半赵军,我们才得以长驱直入。”
说了一阵场面话,众人上马回城,来至府衙,二人手挽手而入,显得异常亲热。
堂上待茶,又是一阵寒暄,墨琚带来的那些将领中有几个是与贺然相识的,此时一口一个军师唤的无比亲切。待茶已毕,贺然吩咐僚属好好招待康国宾客,然后同墨琚转入一旁偏堂。
没了外人,二人以兄弟之礼重新见过,隔案对坐后,贺然嘻嘻哈哈道:“朝都一别,算来差不多有三年了吧,想煞小弟了,兄长一向可好?”
墨琚用亲切的目光看着他道:“还好,愚兄可比不得你呀,短短三年时光,你是灭顺国,定番邦,如今又夺赵国千余里之地,贤弟助易国崛起之速令天下咋舌啊,可谓旷古绝今。”
贺然知道他是把话题引向新政,忙道:“顺国之前就被我们与赵国联手打的元气大伤,在番邦力助之下灭之,算不得什么,至于兄长所言的定番邦,哈哈哈,兄长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出兵帮了点小忙,去草原转了一圈,主要还是番王靠自己之力消除了叛逆,至于伐赵国,小弟更不敢居功了,是兄长与天子出兵引去了大半赵军,我们才拾得了个大便宜,嘿嘿,小弟不敢贪心,赵慜屯聚于此的财物半数封存,敬献兄长。”
墨琚摆手道:“这个倒不必了,你我之间什么都好说,但公事还是公办的好,伐赵你们易国出力非小,尤其是攻陷靖曲使赵军斗志尽失,否则我们还真很难打过来,就按先前约定吧,谁得的算谁的,我们所得也不少了,这个就谢而不受了。”
贺然坚持道:“即便不提你我兄弟之情,康、易两国休戚与共,此番又是你们出力多,我们敬献些礼物也是应当的,兄长不必推辞了,这可是我们大王的一片心意。”
墨琚道:“贤弟既如此说,那我就不敢自专了,上奏太后后再答复贤弟吧。”
“嗨,何必这么麻烦,那我就先替你们看管着,清单已经写好了。”他说着递上一个册子。
墨琚随手翻了翻,不禁动容道:“竟有这么多?”
贺然面露鄙夷道:“搜尽民脂民膏,这样的赵国不亡才怪,就算这些都是父兄当政时搜刮来的,赵慜在国难当头之际也该尽出国库以飨三军、赈灾民,可他却不惜耗费劳力把这么多东西从定阳运过来,可见其与父兄无甚差别,什么明君,狗屁!”
墨琚微微一笑,道:“他有千错万错都不打紧,最要命的错处是自以为看透了你,让金统领守定阳是最大的败招。”
贺然摇头道:“兄长说错了,他不是看错了我而是看错了金统领,他没想到金统领最后会不奉宣召撤军,更没想到他会自尽。”
“哦?原来其中还有这般隐情,是我所知不详了,不过听闻金统领殉国后,我就知赵慜时日不长了。”
贺然仰天叹息一声,神情哀婉道:“我这义兄是为民而死,他自知已成为了我下决心伐赵的壁障,所以为了百姓能早日得享福泽,毅然舍生,令我唉”
墨琚嘴唇动了动,道:“金统领的慈悲心怀着实令人钦佩,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悲伤了。”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明白,贺然这是在堵自己的口,讲明了金典是为让百姓能得新政福泽而死,令自己无法开口劝说他收回新政。
贺然盯着他道:“为报义兄之仇,我想在探查明白赵慜去向后加以追击,兄长可能助我一臂之力?”
墨琚皱眉道:“你我两军都征战千余里了,皆已疲敝,以愚兄之见还是暂作休养为上,赵慜只剩一隅之地,还能逃到哪去?我想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好,那边已近留国与西屏边境,至少要确认了这两国不会出兵搅扰后才可追击。
“兄长说的是,我是报仇心切了,好吧,我这就派使臣前往留国与西屏,探听一下这两边的口风。”
墨琚点头道:“愚兄也派使臣去游说一下,得防着点留国,他们与赵国世代盟好。”
“有樵亥力谏,应该不会出什么麻烦。”
“嗯,”墨琚探身压低了声音道:“你最近就哪也不要去了,太后可能要来。”
“她还真过来呀?”贺然的心怦然而动。
“出征时太后特意叮嘱过我,攻下靖曲城时要立即报捷,她要亲来与你们重定疆界,协商联手削平天下大计。原话如此,你自己思量吧。”
贺然眨着眼道:“她要这么说,那我是不是还得请我们大王过来?”
墨琚嘴角含笑道:“我这可不算代太后传话哦,只算兄弟间泄密,你最好不要多事,请不请易王来此会晤,不该你自作主张,太后若有此意必定会派使臣去鸣钟城相邀。”
“是是是,兄长说的是,我有点犯糊涂了。”
“你不犯糊涂才怪,招惹了那么多事,还公私不分,你这样的臣子绝无仅有。”
贺然嘿嘿而笑,墨琚正色道:“划定疆界之事需要我们作下属的先有了商议。”
贺然大大咧咧道:“全凭兄长吩咐,小弟绝无二言。”
“还是互相商量一下的好,各自占据的无需多言,那些我们双方都未涉足的地域着实不少,依各得一半的原则,咱们斟酌着划分一下,该调配的调配一下,免得以后他们纠缠生事。”
墨琚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各自的属国,一下得了这么多土地,两国都难以尽吞,扶植建立属国是通常作法,一来,可以迅速稳定局势,二来,这也符合古代先贤传下来的规矩:“奉诏伐罪而不取其地”,彰显自己是仁义之师,如今“不取其地”是不可能的了,这规矩早就破了,但象征性的给对方留一点国土,作作样子还是有必要的,易国灭顺没尽占其地就是这个道理。
第七十八章 强作维系(下)()
话题转到属国上面,贺然可就有话可说了。
他先露出了一个心烦的表情,然后道:“我正为扶立属国之事发愁呢,天子不允李平立国,我王派使臣前往恳请到现在也没有个答复,实在不行我只能亲自去一趟了,反正这里离朝都也不远了。”
“你想兵逼朝都胁迫天子?”墨琚挑了下眉峰问。
贺然轻哼了一声,道:“向西扫荡赵境,然后驻兵边界,到时就看天子给不给我易国颜面了。”
墨琚嘴角带着微笑悠闲的品了一口茶,似乎根本没把他要兵犯朝都的话当回事,或说是根本就不信他会那么做。
贺然也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翻眼瞥着墨琚道:“说到这儿,我得问兄长一句,这里面没有你的事吧?我至今想不通天子为何在李平这里一反常态。”
墨琚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问,放下茶盏,神色如常的答道:“有我的事。”
贺然见他坦承,皱起眉头道:“兄长是说”
墨琚点点头,道:“是。”
贺然立作气恼状,随即满腹委屈万般无奈的哭丧着脸责问道:“兄长这是为何呀?兄长该知是我在扶植李平呀,你怎么跟自己兄弟过不去呀!”
墨琚看着他那样子,淡淡而笑,道:“既是自己兄弟,就用不着做戏了,以你的聪慧,该是早想到这里面有我的事了,不但如此,还该想到了我为何这样作,难道还要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