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荒记-第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简介:这是一个人族统治的大陆,自万年之前,圣皇起于乱世,血战五荒,固人族之根本,建朝于周,后有人效圣皇与东土立朝为唐,建千丈巨壁拱卫之。
153705
第1章 起源()
一座庞大的人类城池坐落在东土平原之上,这便是人类历史上第一座雄城:帝都。
北临天都山脉截北漠之风沙,更有源自天都山主峰山顶冰雪消融汇集而成的千里绿江从帝都的城边沿边而过,不仅滋润着帝都,更养育着东南平原数以千万计的黎民百姓。
东侧的东海之上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阻绝来自浩无边际的大海的大量水汽,使得气候只是较为湿润,而不至于潮湿,蚊虫不得大量的繁殖,庄稼也可以在舒适的环境下增长。
更有流传,三山上有仙人居住,藏有长生不老药。
每年被派出去或者自愿出去寻找不老药的人居然带动了沿海一片城市的兴起。
帝都南方是东土的万里平原,良田耕地数不胜数,南方更是多水泽,号称鱼米之乡,物产丰饶,物阜民丰,为大陆最富庶的地带。
正因此地冬温夏凊,气候宜人,自然聚集了大量的人类来此定居。
起初大陆还不是人类的天下,大陆上任何一块宝地都有妖族聚集,此处更是有大妖盘踞,但是经过一代又一代的人们以鲜血的浇灌,在数千年战争的洗礼下,人类终于掌握了此地的所有权,成立了一个盛极一时的部落。
经过数万年的发展,人类以强大的繁殖能力和出色的天赋坚守住了这片沃土,在这片土地上筑起了城市,形成了当今大陆上最繁荣的都市之一,更是成为了大唐的都城,而大唐则是大陆上唯一一个不是修行者掌权的帝国,拥有大陆上最强大的军队,和最开明的制度。
人族承天眷,在万年之前,大陆上出现了第一个人皇,起于微末之间,力压万族,沐浴着各族强者的鲜血登上了皇位,并且以自己的名字封天,天降甘露哺育大地,万族纷纷朝拜,俯首称臣。
人类也不再四分五裂,各方皆率宾归王。
这是人族第一次站在了大陆的顶端,第一次俯视着万族,成了大陆的一极。
但是人皇并没选择定居在大唐,而是离开了故土,奔着权力的标志去了大陆的最中央,并在那里创立了一个人类的帝国:大周。
因为有人皇的镇守,大周成了所有人族梦想中的神国,纷纷离开了大唐,去向了大周,但是也有些人因为眷念祖地,不肯离开。
缺少人皇这种大陆顶尖战力的镇压,大唐便又成了众矢之的,妖族对于大唐群起而攻之,想要夺回这片大陆上最肥沃的土地,为了防止妖魔的袭击,生活在帝都的先民们建造了大陆上最为人所知的奇迹之一:巨壁。
这是一座以人类的力量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奇迹。
大唐建国之初,数千年的战火不断地撕扯割裂着大唐的疆土,但是帝都却从来没有沦陷过,帝都的城墙从刚刚开始的三丈,变为十丈,再变为百丈,最后定格在了三百丈的高度,高大城墙足以比肩山脉,阻绝了一切来犯之敌进攻的希望。
任何的强敌面对这个高耸入云的巨壁都要望而却步,因为巨壁似乎可以隔断天地,它的存在守住了帝都近千年来的和平。
可是这来自不易的和平仍旧是虚假的和平,古人云:“若无外患之敌,必生内乱之贼。”
再坚固的城墙也无法拦住人们的内心,当安逸成为人们的常态,忘记战争带来的痛苦时,恶终会在人们心里发芽。
帝都的人们将自己的身体躲藏在坚固的巨壁之后,享受着繁荣、秩序、平静的生活。
大唐四海升平,境内风调雨顺,歌舞娼妓便在帝都大肆地发展着,五步一歌台,十步一舞阁,夜夜笙歌变成了帝都的日常,万家通透的灯火点亮着帝都头顶璀璨的星空,如同一个炽烈燃烧的火炬。
可是长久的安宁让帝都的百姓忘记了战争,腐烂,奢靡在城市中不断地蔓延,成为了帝都无法防御的弱点,一场风暴正在帝都内无声的酝酿。
一场毫无征兆的内乱的爆发则打破了帝都千年的和平。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内乱很快被镇压了,快到刚刚民众得到消息便已经结束了,但是帝都却被这场短暂的内乱改变了。
自那场内乱之后,帝都便开始实施宵禁,大陆上夜晚最璀璨的光芒一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闪烁了千年的天空黯淡了下去,压抑、黑暗成了帝都夜晚的主旋律。
除去了刚开始的不适应,帝都人们的生活还如同平常一样,只是到了晚上,那些美丽的华灯,和画舫上花枝招展美丽可人的人儿再也看不到之外,似乎并没有过多的影响着帝都的人民。
甚至帝都夫妻之间争吵的概率都大大的减少了,夜不归宿的概率却迅速的增加,夜晚将一个个房屋分割成了一个个孤独的岛屿。
谁都没有发现帝都宵禁之后出现的一群特殊的人,他们只活动于宵禁之后的夜晚。
大概是从宵禁那天起,繁星再次出现在了帝都的上方,生活在帝都的人们被灿烂的灯光包围着,大约已经忘记了星星的模样,但是宵禁并没有让帝都的人民再次看到头顶的繁星,他们能看到的只是黑乎乎的屋顶。
帝都灯火阑珊的大街却空无一人,已经被磨得光滑的青石地砖上还残余着白日热闹留下的垃圾,小贩的摊位都被撤的一干二净,日的热情在夜的冷漠下也开始慢慢地消退,夜晚帝都的温度较之前骤然下降了许多。
自从武安兵变失败后,宵禁成了帝都的最严苛的法律,时不时街道牌坊上挂着的血肉模糊的脑袋明确的告诉人们晚上外出的后果。
往日夜夜笙歌的帝都只能作为过往存在于人们回忆之中,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是帝都的夜晚的街道上并非真的空无一人,当人们早已躺在家中酣然入睡时,这些特殊的人群便从帝都的地底钻了出来,来到了街道上。
这些人并不是守夜的士兵,也不是帝都的清洁人员,更不是达官贵族,而是武安兵变受到牵连的家属、家丁以及门客。
所幸唐皇是位仁慈贤明的君主,念在慈悲为怀之上这些本该满门抄斩的罪人才得以保住一条性命。
但是既然犯了罪,自然不会什么事也没有,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虽然免去死亡,但是终生都要生活在黑暗之中,不得出现在皇恩笼罩的地方。
自那之后这些人失去了自由的权力,永远生活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之中。
只有宵禁之后才得以有出来的工作,从此武安之乱被平定的那天开始,他们所能想象的阳光便一直是他们一年前见到的模样,他们蜷缩在帝都最阴暗的下水道里,丧失了生活的权力,生存在帝都肮脏的下水道之中专门为这些人准备的生活区之中。
无尽的沉默和黑暗一直折磨着他们,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从一年前的四千囚犯,到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千人,生理上和心里上双重的疾病不断地折磨着他们,自杀早已变成了常态,下水道里还有着漂浮着的到现在还有未清理而腐烂的尸体。
令人作呕的气息充斥着整个下水道,除了守卫们的日常检查之外,谁也不愿意进去。
苏和匍匐在大街上仔细的擦拭着地砖,每个一块地砖都要擦拭不下三遍,虽然他骨瘦如材的身躯十分的瘦小,被宽大而不合尺寸的衣物所包裹着,显得十分的滑稽。
虽然他还是个孩子,但他的任务并没有与其他成人有所区别,这条从头望不到尾的大街便是他每日的任务。
帝都很大,据说帝都的街道比牛身上的毛还要多上三根,具体多少也没有人统计过,就像没有人数过牛身上的毛一样。
虽然大街很多,但是犯人的数量也不少,按常理是不可能让一个尚未发育的孩子做一个成人的工作的,但是苏和有一个特殊的身份。
从一年前开始,他每天的任务便是如此,并且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愿跟他说话,甚至有些厌恶和憎恨,但是他并不在意,他有自己的朋友,他的朋友便是自己每天都要擦拭的青石地砖。
他如今已经把这条街几万块青石地砖都起了个自己喜欢的外号,有的以动物代替,有的则直接用数字称呼,这是他唯一可说话但是却不能说出声来的朋友,因为守夜的官兵说,不喜欢听到犬吠。
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生怕漏过一处脏污。他也暗示着自己,这并不是因为一处脏污便意味着一道鞭子,而是因为,这些地砖都是他的朋友。
虽然是朋友但是总有玩的不好而疏远的时候,而疏忽的教训便是身上那些去不掉的鞭痕。
这夜与往常一样,星空依旧布满了明亮的星星。天上的星星实在太多了,苏和到现在也没有能数的清。即使每天只能看到夜晚,苏和还是好久没有好好看过夜空,只能在工作之余偷偷地瞄上几眼,虽然帝都的星空很美,相比夜晚苏和更想看看太阳。
漫长的黑夜对于苏和来说并不怎么充裕,只有在五更前打扫完着条大街,苏和才能无恙的度过这一天,这便是苏和如今唯一的盼头,但是难过的是又得被迫和自己的朋友们分开。
“就当要回家睡觉了吧。”苏和自我安慰道,苏和的内心很强大,也可能是这么小的孩子如果没有人教导的话,应该还不知道恨是什么东西吧。
苏和趴在地上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挪动着,因为之前有官兵恶狠狠地对着苏和说过,不喜欢趴着的狗站起来,之后苏和擦地砖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敢站起来过。
突然青色的地板上出现了一双布鞋,一双黑色的布鞋,苏和并没有听到行走的声音,看到这双鞋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这并不是守夜官兵的鞋,守夜官兵的鞋是靴子,这只是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像是苏和自己穿的布鞋一样普通。
但是苏和不敢向上看,顿了下来不敢动弹,因为苏和知道穿鞋子的人必然不普通,现在可是宵禁时间。
“你是苏和?”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了,很是温和,像是散发着淡淡体温的暖玉,但是被提到名字使得苏和很恐慌,以以往的种种经历,多半是没有好事的。
苏和还是抬起了头,因为不理会的下场可能会更惨,一个身穿白色衣服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映入了苏和的眼眶,这是个相貌很普通的中年人,像是一个进京赶考的读书人,虽然年纪大了些,而且并不高大,并不是苏和影像中达官贵人脑满肠肥的模样。
“我是,大人”苏和恭敬的回答道,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再去看中年人,苏和曾经看过有的人因为多看了几眼,眼珠子被硬生生地挖了出来,那个场面足足让苏和几天没能好好地睡上一觉,苏和很喜欢自己的眼睛,所以再也没看过自己工作外的任何东西。
“跟我走吧。”中年男子的声音十分温和,但是却让苏和感到十分的恐慌。
苏和愣了愣没说话,想了想自己没有犯过什么错,但是也不敢轻易地跟他走,因为他见过许多人被带了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苏和也曾幻想过他们都被放了出去,直到在下水道中看到他们已经腐烂的浮尸,上面蠕动的蛆虫让苏和做了接连几天的噩梦。
苏和的小眼目光呆滞地看向中年人,希望能够得到回应,或者提示,起码让苏和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
“我叫赵景,是你父亲的朋友,跟我走吧。”赵景不由分说地牵起苏和的小手,转身就向着城门方向走去,苏择先是愣了神,心中涌现了莫名的情绪,喜悦?恐惧?抑或是对外面世界的渴望,甚至有着告别自己朋友的不舍。
苏和小心翼翼的跟随在他的身后,其他囚徒正在打扫的囚徒麻木地看着苏和,这种事情每个月都要发生不少次,这种细皮嫩肉小孩子听说可讨那些达官贵人喜欢了,即便是双眼望着,手下的活也不敢停下来片刻。
守夜的官兵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个人,刚想要上前盘问,但是却发现双腿向灌了铅一般,情不自禁地居然跪了下去,口中想要发出声音求救,但是声音到了嗓子却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最后只想要抬头看一下这么大胆的人长什么样子,却发现自己连抬起头都做不到,甚至连眼珠都转动不了。
苏和一直跟随他沿着大街缓缓地一直走,仿佛并不是在这重兵把手的帝都行走,而是在自家的花园散步,就这么一直走到走到城门处赵景才停住了脚步。
苏和随着赵景停住了脚步,抬头随着赵景目光所视望去,城门处站着一个人,虽然黑黝黝的城门地带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