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张同志(出书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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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没关系,我理解我理解,这是你们的工作职责嘛,没关系。张同志的牙都快咬碎了。真他妈的倒透了霉!
刚出了保卫科小三又开始哭,张同志气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哭!哭死你!再哭!再哭我抽你信不信!
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一个老大娘冲上来护住孩子,指着张同志的鼻子就数落开了,这么乖的孩子你也舍得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动不动就打孩子,瞧你那点出息!
就是,亏他还是个警察呢,真丢脸!一个漂亮小姐翻个白眼丢下一个字,呸,张同志的脸刷地红旗飘飘。
一帮人围上来看热闹,你一言我一语地就扯远了,不知道怎么着就扯到了粗暴执法败坏警察风纪给国徽抹黑……十足十地把张同志说成了混入人民警察内部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大败类。
闭嘴!都给我闭嘴!张同志终于忍无可忍,掏出钱包抽出一张50元的钞票,给你,不准再哭了!
小三张开眼看了一眼,哇地又哭开了,我要四个人头的!
你!你你你!张同志的太阳|穴上青筋爆起,换了一张,给!
小三一抹嘴,破涕为笑,叔叔,你真好!
张同志一把拎起小三的领子,走!
上了火车,张同志松了一口气,小三,你累不累?睡觉吧,睡醒了就到了。
小三站在上铺上翻跟头,不,我要玩。
要玩下来玩,不许在上面玩,小心摔着。
好。小三脆脆地答应一声就往下跳。
喂!不能跳!张同志以饿虎扑食的敏捷动作冲了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孩子,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同时也导致了另一场悲剧的发生——由于冲量过大,张同志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一阵天旋地转,当场昏迷。
……
张同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在众人包围当中,列车长和乘务员关切地看着他,同志,你没事吧?
我……怎么了?张同志还没完全清醒,头疼得厉害。
你的头撞在了暖气片上,造成了短暂昏迷,一个医生模样的年轻人回答,问题不大,轻微脑震荡,不过你下火车以后最好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张同志终于想起来了,孩子,那个孩子呢?和我在一块的那个孩子跑哪里了!
孩子?什么孩子?没看见啊。列车长、乘务员和医生异口同声。
张同志当即就又昏了过去。
好在这一次张同志很快就振作起来,拿出看家本事进行地毯式摸查,一个铺位一个铺位上上下下看了一溜够,忽然心里又是一动……
铃——
谁!李同志的口气很恶劣。
李笑啊?是我,你现在怎么样?别!别挂!我有事要问你,真的!很重要!我问你,你小时候坐火车都喜欢躲在什么地方?还有,你老爸想叫你老实呆着的话都用什么办法?没有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拜托你……不,我求求你告诉我!张同志的声音开始带上了哭腔……
……
张同志挂了电话,目光如炬,列车长,麻烦你给我发个广播……
好好,我马上广播找人!
不用,不是找人,是找书,你给我广播一下,哪位旅客带了全画本的《安徒生童话》,我出10倍的价钱收购!
啊……同志你去哪里?
我,挖地三尺,不把他找出来我不姓张!张同志怒冲冲直奔餐车。
……
小三果然就大摇大摆地坐在餐车,面前是烤鸭排骨卤猪蹄,还有两瓶啤酒。见了张同志嘻嘻一乐,满嘴的油。
张同志一把揪住了服务员,你们怎么给这么小的孩子喝啤酒!
服务员说你动什么手啊有话不会好好说啊!他要买我们就卖喽,谁规定不能向小孩子卖啤酒了?
张同志无话可说,摸摸鼻子,认了。
列车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同志,你要的书,没有安徒生的,《格林童话》行吗?
好,谢谢。小三,来,叔叔给你讲故事。
小三埋着头啃猪蹄,不耐烦地回答,好吧,讲吧。
从前啊,有一个国王……
哪个国家的?
啊,书上没说。这个问题先不管他,咱们接着讲下面的。
小三翻了个李笑式的白眼,什么烂故事!张同志一个哆嗦,书差点掉下去。
……
魔镜说,王后啊……
会说话的镜子?你哄小孩啊!
张同志咬咬牙,没理会,继续讲下去。大家把白雪公主头上的梳子拔下来,白雪公主立刻就醒了过来……
这个你都信啊?怪不得那么笨!
棺材摔在了地上,毒苹果从白雪公主的喉咙里磕了出来,白雪公主张开了眼睛,问,我这是在哪儿啊?
小三放下了猪蹄,盯着张同志,一字一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笨,啊?
张同志一把把书砸了过去,忍无可忍一声吼,你给我闭嘴!
……
列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汽笛声中,站台上挤满了人,市局的领导们站在车厢门口热烈迎接凯旋归来的战士,小张,辛苦了!
张同志赶紧伸出手去,不不,不辛苦,这是我应该……
领导已经一把抱过小三重重地亲了一口,哎呀这个就是林林吧,真乖!
张同志的手落在半空,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一群人围上去,我看看我看看!哎呀真是啊,又聪明又漂亮!
张同志被挤了出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
刑警队的小实习把他拉到了一边,你不知道,刚刚得到的消息,这个孩子就是省厅林厅长三年前丢的那个宝贝孙子!
哦怪不得……
一支话筒伸了过来,同志我们是电视台的,请问你对这次行动有什么感想?
张同志强压一口气,没敢说实话,可是心里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终于,憋了一句出来:
那个人贩子关在哪?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说完话推开话筒大步走了出去,刚走到站台口就听见人群里传出了声声惨叫……
张同志一溜烟跑到地道里,捂着肚子闷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
招手叫了出租车直接回家,这才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松了——“好嘛!我宁可对付十个流氓,也不愿再跟那孩子打交道!”张同志瘫在了座位上。
一进门就看见李同志坐在地上,胳膊抱着脑袋埋在曲起的两腿中间,一动不动的。
张同志吓了一跳,赶紧冲过去,“笑,李笑!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说话啊你!”
李同志没抬头也没说话,只是摆摆手。
张同志更着急了,顾不得别的,大手一伸把李笑的脑袋硬抬起来,登时汗就出来了——李同志的脸白里透青青里带黑,眼睛里全是血丝,腮帮子深深地凹陷下去,整个人憔悴得都不像个人样了。
“李笑,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变成这么个鬼样子!”张同志的心一下吊在嗓子眼,脑子里嗖嗖嗖闪过无数个乱七八糟的悲剧镜头。
李同志扑进了他胸口,“叶大姐那孩子……”
“哦对,你不是去给人家看孩子吗?怎么了,孩子没带好生病了?没关系,小孩子有个感冒发烧的很正常,送医院就是了,他父母不会怪你的。”
李同志埋在他的胸口摇头。
“那就是……孩子想他爸爸妈妈不跟你?别着急咱们慢慢来,过几天混熟了就好了。”
李同志埋在他的胸口摇头。
“那该不会是……天啊!你该不会是不小心把孩子丢了吧?走我带你到所上报案去!”张同志的脸也白了。
李同志终于抬起了头,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砸过来一拳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至于那么没用吗!那孩子没病没灾的好着呢,一见我就特亲,缠着我要这个要那个,吃东西玩玩具,离开一会儿都不行!”
张同志纳了闷,“那到底出什么事了?”
李同志一下子瘫倒在爱人的怀里,“没事,我就是累的,小孩子……太可怕了!”
说得一点都没错!张同志脑袋点得都快掉下来了,忽然发现,这还是破天荒地头一次,俩人没有经过抬杠拌嘴就想到一块去了。
这个发现让张同志很兴奋,为了纪念这么一个伟大的发现,张同志使出了最后一把劲,奋力起身,直奔卧室!
“姓张的!你个流氓快把我放下来!”
……
一觉睡醒张同志终于清醒了一点,看看躺在床上脸蛋红扑扑睡得跟个孩子似的那一位,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有一点点想念那个小三……
翻过身望着天花板,不经意地就叹了一口气:“唉,我不该对他那么凶的,他只是个小孩子,和你又那么像……”
“其实,再可怕的小孩子,总有一天,也会变得很可爱的。”张同志又翻了个身,抱住身边的那个人,睡起了回笼觉。
李同志挣了挣没挣开,认命地放弃了挣扎,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谁说的?你不就一直都是个下流坯子?从来都没有可爱过……”后面的话越来越模糊,渐渐地没了声。
……
天冷了,回头得记得把电热毯找出来,还有,检修一下暖气管道,去年给李笑买的大衣好象在靠墙的柜子里,李笑爱吃涮羊肉……张同志迷迷瞪瞪地胡思乱想,抱得更紧了。
……
李笑,睡着了吗?
睡着了……
哦,睡吧。
烦人。
笑……
嗯?
我爱你。
嗯,我也是……
什么?你再说一遍。
别吵,让我睡觉。
……
这也是一种幸福吧,是不是?
我爱你,没有孩子也都认了,没有什么也都认了!
《警察张同志的冬天》
警察张同志已经连着睡了一个星期的地板了。
似乎我们在每一章里都会提到天气,这一章自然不能免俗——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天气,小编李同志盖着狗皮褥子铺着电热毯,胸前抱着暖水袋背后靠着暖气片,睡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警察张同志抱着大腿缩在地板上,冻得牙齿格格格地打架。
警察张同志跟地板的缘分委实不浅,小编李同志的脾气不太好——当然了这是仅指人民内部矛盾而言的,李同志在外人面前人缘好得没话说,全面贯彻认真落实深刻领会坚持方向,活脱脱就是一个‘纯粹的人、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有益于社会和人民的人’……
小编李同志的脾气不太好,所以动不动就不太高兴——他一不太高兴,就只一句话:你,今天晚上……睡地板去!
从语法的角度讲,这句话应该算是祈使句,不过……从语气语调等多种角度考虑,我们不妨把他称为:命令句。
说起来咱人民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张同志也不是没试过看能不能打打折扣什么的,偏偏小编李同志那张嘴不是一般地厉害,做报告似的给他那么一掰活,三下五除二就把张同志收拾得伏伏帖帖,甚至于不用李同志把话说完,张同志已经在地板上睡着了。
所以警察张同志三天两头地就睡地板——这是指晚上,白天和他做伴的那个东西叫搓衣板,那是另一章的内容了,这里咱就不罗嗦了。
其实小编李同志这两年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对警察张同志犯下的大大小小的错误基本上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能抬抬手就抬抬手,毕竟真把人冻出点毛病来也不是好玩的是不是?
所以,像什么饭烧糊了菜炒咸了衣服洗缩水了这些个事情,李同志基本上也能克制住不发火了,甚至有一次警察张同志上了厕所忘记冲,李同志也只是皱皱眉头替他拉了水阀——顺便把张同志的内衣内裤撕吧撕吧一块扔了进去。
可是,这一次,情况有点特殊……
话说一个星期前的那一天,正好是冬至,北风起,透骨寒,吃顿羊肉好过年。张同志买了一大堆的好东西,架起高炉涮上了羊肉片——李笑是见了羊肉不要命的。
那天晚上的气氛很好,窗外白雪低回窗内红烛高烧,两个人围在桌前流着哈喇子——张同志对着李同志,李同志对着羊肉片。
张同志特意开了一瓶800多大洋的马爹利——这个……俗话说得好,酒是色媒人……
李笑喝一口酒吃一口肉,冲张同志笑一笑,再喝一口酒吃一口肉,再冲张同志笑一笑——笑着笑着就有点把持不住了,脸红扑扑的,醉眼朦胧,身子一歪一歪地靠过来呀靠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门铃响了,一个怯怯的声音,有人在吗?我是片区联警,查户口。
李同志把张同志一把推开,坐得要多正经有多正经。
张同志咬牙切齿地开了门。
门外站着朵警花,看样子刚参加工作不久,一身新警服还没下过水,两只手紧紧地抱着资料夹,眼睛死死地盯着脚尖。门开了也不抬头,背书一样地自报家门:您好对不起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