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兵日记:谁是猎物-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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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的内战。
直到1995年末,形势已经基本倾向于菲罗·泰勒,在欧洲的斡旋下,交战双方即将达成停火,然后定于在1997年进行总统选举。
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抢在停火协议生效前,干掉几个坚决的菲罗·泰勒武装反对者,尽力把菲罗·泰勒恐怖狂人的阴影扩张的整个利比里亚。
目标位于南部的一个小镇,说是小镇,其实只有两条年久失修的街道,全镇的建筑不超过20栋,多是两三层楼的破旧楼房,而且,这里活像是一个刚经历劫难的战后小镇,其实也事实如此,整个利比里亚经历了长达数年的内战,全国除了外国大公司的一些工业设施和权贵们重兵把守的场所外,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失去四肢的黑人,残垣断壁和残败的家园随处可见,全国几乎没有一个家庭是完整的,所有人都受到了伤害。
卫星照片和来自现场内探的消息好像非常精确,甚至连房间内有什么家具都一清二楚。
“这好像很容易,情报这么详细!”我说,我起先还有点紧张,我不知道这些非洲武装分子和车臣武装分子有什么区别。
“就是因为情报太详细了才让人担心!”摩洛哥瘸羊却远不像我那样乐观,非洲就是他的家园,他对这里太熟悉了。
“为什么?”我有些迷惑不解,一边套上黑色长衣,这件衣服连带着一个帽子,穿上它活像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中世纪修道士,其实只不过是要掩盖我们身体的特征,然后又用陆战队士兵常用的伪装涂料把整张脸都涂的乱七八糟,这样就没人能看出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在非洲,一美元能买到一箩筐的情报!”摩洛哥瘸羊冷笑道。他一边慢条斯理地检查枪支一边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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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人人都知道欧洲人在帮助泰勒!”摩洛哥瘸羊说。果然,参加行动的那些驻守在这里多年的人根本没有我这些新人那样认真准备,只是用涂料把他们过于白皙的脸染成了黑色而已。
总共派出了两个排的兵力,我们乘坐在几辆军用卡车上,前面是四辆轻型装甲车。下午4点从军营出发,然后一路向边境疾驰,在越过边境后又转而向沙漠深处快速穿插,这是为了达到战术突然性。我们没有选择更加便捷的北部硬路面,而是选择了通过没人的沙漠,然后,我们会在次日清晨进入攻击阵地,之后等待最后的情报确认和攻击命令。
我们在凌晨4点到达指定阵位,汽车和装甲车停留在小镇外围的树林中,等待战斗打响后再进行支援,每辆车上都有一架班用重机枪和榴弹发射器,装甲车上也配有轻型火炮和重机枪,还有几个
火箭筒。其他人都只携带AK…47和手榴弹。现在我们静静地在茂密的丛林里等待着命令。
前面就是街道的一侧,这边共有三栋三层楼青绿色的建筑,其中一栋的半边已经塌陷,另外半边好像还住着人,窗户上有些衣物等杂物。
很快最后情报显示,一切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目标换成了在中间一栋,这样就显得稍微有点难度,因为两边两侧的建筑里也有武装人员,要想攻击中间的建筑就必须先通过两边的楼,可三栋楼之间是一片平地,除了几棵树和两辆废旧汽车、几个垃圾桶外,什么也没有。情报说一共有20多个武装人员在这三栋楼里,人数虽然不多,但他们都隐藏在楼里,不可能很快清除。
“别他妈卖命,这样的地方看着简单,但不知道究竟情况怎样,这种地方是个好屠宰场!”摩洛哥瘸羊嘱咐道。
尽管我有过实战经验,但多数时候是在高加索山区,对这种城市巷战实际上还没有什么经验,在外籍军团训练中心时教官教授过一些在巷战知识,但那毕竟是在训练场,现在可是真枪实弹。
“你还是觉得情报不那么可靠?”
“也许情报是真的,但非洲人往往喜欢把一份情报卖给十几个人,你知道,这是最简单的经济学道理。”
“你是说,目标也可能知道我们已经来了?”摩洛哥瘸羊的这句话让我一惊。
“也许,谁知道呢!”
突然,另一侧枪声骤起,非常密集,都是AK…47的声音,偶尔有枪榴弹和手榴弹的爆炸声,那是负责包围另一侧的一个排发起了攻击。他们负责首先向目标外围的建筑发起攻击,目的是打草惊蛇,受到攻击的目标必然抵抗不了整整一个排的火力攻击,然后雇佣兵们要杀掉的真正目标就会向另一侧逃跑,这样就正好撞到我们这个排的枪口上。
“赶鸭子上架?”我嘀咕道。
“什么?”
“他们为什么还不出来?”我忘了自己刚才说的是中文。
“老把戏了,这些家伙根本不会上当!”
“放烟幕弹!”这时排长下了命令,那意味着要强攻了。
十几个烟幕弹发射出去,前面顿时一片烟幕重重,没有风,这样烟幕可以维持相当长时间,足够冲过前面那200米长的开阔地。
但就在我们这一排人起身向前冲的时候,三栋建筑物内同时开始向烟幕区进行盲目阻击射击,有三名队员立刻中弹倒地,负责救护的士兵开始冒着枪林弹雨把他们拖回树林。
我和其他士兵则成功通过那片开阔地,然后开始向建筑物底层的窗户内投掷手榴弹,紧接着开始向建筑物内射击,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一样打在墙壁上。
似乎开始还算顺利,我们在左侧的一栋建筑物内干掉了两名目标,我的身边有14个手持冲锋枪的人,而且每个房间内几乎都布置了几名武装人员。建筑物内房间不算太多,但他们显然作了准备,几乎每个人都躲藏在一个射击死角里,大多数只能靠夺取另外的射击角才能干掉,或者干脆就同时投掷2、3枚手榴弹,把整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炸成碎片。
我紧跟着摩洛哥瘸羊和另外四名士兵,当我们冲进一个房间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被前面的队员清理过了,房间的四壁上到处都溅满了模糊的血迹,墙角下堆积着一堆滑腻的小肠,一颗头颅连带着半截气管、食管被爆炸的气浪推到墙边的翻倒的桌子底下,整个身躯都没有了,有些碎肠和内脏还沾在墙壁上,一条大腿还连带着已经折断了的脚踝横放在靠门的一边。
“不不不,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投……”
“哒哒哒!”
我听到隔壁有人在用一种听不懂的混合非洲土语和法语大叫,但紧接着就听到冲锋枪的声音把这哀求的声音淹没了。
“这就是不会说法语的教训!”摩洛哥瘸羊似乎根本没有在乎这声音,反而像是教训小学生一样对我说,他在嘲弄我的法语。我的法语至今还不太流利,我来法国的时间不长,其实雇佣兵里很多人并不会法语,但显然说英语在法国吃不开。
“他们大概有200人,根本不是20多人!妈的!可恶的非洲人!”这时排长大叫道,他在通过无线电请求树林后面的装甲车和汽车上的其他人赶紧过来支援。
现在,我们发现,除了占领了左边的建筑物外,其他的建筑物都没有被占领。东侧的另一个排好像也在请求支援,他们比我们这个排更惨,已经伤亡了十几个人,因为他们面前的开阔地有足足500米,而且显然对手已经在这里安放了地雷。
“怪不得他们根本没出来!”
“当然,非洲人现在早已被西方人训练成了游击战士!”
这样一来,前面的战斗出现了短暂的僵局,雇佣兵们没有再冒然发动攻击,我们只好在原地等待装甲车和汽车上的
火箭弹手的支援。
很快,四辆装甲车出现在街道上,雇佣兵们也立刻展开了强攻。装甲车上的火炮发挥了威力,连续几发炮弹将中间的那栋建筑差不多彻底摧毁了。看来对手没有料到来了这么多装甲车,他们也没有什么反坦克武器,根本无法阻止装甲车的攻击,看来法国人此前对他们的武器封锁还是奏效了,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出现能穿透轻型装甲车的火箭弹。
对手好像出现了一些慌乱,显然这是因为中间的那栋建筑被摧毁后群龙无首,他们开始寻找能逃出去的所有路口,活像是一群努力撕破渔网的鱼。
接下来就是汽车顶上的班用重机枪和装甲车上面的重机枪发挥威力的时候了,然而这些重机枪手似乎根本没有区别因为慌乱夺路而逃的平民和武装分子,他们只是竭力将每一个在街道上奔跑的人杀死。这情景简直就象是一场蓄意的屠杀,几乎每一个机枪手都在这么做,这看起来应该是得到了长官的命令,至少是默许。这让我惊呆了,尽管我也见过一些种族屠杀,甚至血洗整个村庄,但那是独立与反独立的战争,而现在仅仅是为了一场总统选举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屠杀。
“他们是泰勒的人。”摩洛哥瘸羊此时竟然拿出一支烟叼到嘴上,悠闲地看着楼下遍地的死尸,仿佛只是在欣赏一部美国大片的拍摄现场。
“谁?谁是泰勒的人?”我一时没弄明白摩洛哥瘸羊在说什么。
“欧洲人不会那么傻,不会让自己的部队干这种屠杀的事。”摩洛哥瘸羊吐出了一团烟雾后指着不远处一个汽车顶上的重机枪手说,“瞧,那个家伙的脸不是伪装涂料,看见他的手臂了吗?黑色的!”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个家伙的整张脸都是黑色的,手臂也是,还有那脸谱,是纯正的土著黑人面孔。
“我没注意到我们的车上还有泰勒的部队!”
“一半是泰勒的人,一半是我们的人,他们在另外几辆车上,所有的机枪手都是泰勒的人,还有装甲车也是,那本来就是要卖给泰勒的,算是他在验货吧。”
“这是个什么世界啊!”我不由得惊叹道,楼下已经屠杀了接近200多人,其中只有十几个是持枪的武装人员,其他都是居住在镇上的土著居民,他们就是这样在睡梦中被包围、被屠杀,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见不到醒来的阳光了。
“这样的噩梦在非洲每天都上演。”摩洛哥瘸羊不以为然地说。
“上帝呢?真主呢?”我不由得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上帝住在纽约,真主生活在麦加。”摩洛哥瘸羊不屑一顾地说。
“好了,该我们了!”这时排长向士兵们下令道,“所有的人,向那两个建筑物冲击,杀掉里面任何一个人!”
现在只剩下这两个已经倒塌了半边的建筑物内还有些武装人员。
战斗很快结束了,一个俘虏也没有,因为泰勒的人根本就不接受投降,他们要的就是这些人的武器和性命,他们需要把这个小镇建成一个恐怖的典范,这样才能有更多人投泰勒一票,原来非洲的民主选举是这样进行的。
菲罗·泰勒当然是民选总统,我几年之后才从报纸上知道,泰勒在1997年的选举中以75%的支持率成功获得了总统,但利比里亚并没有由此获得和平和繁荣,因为大量资源被泰勒出卖了,只有少数几个精英获得了巨额财富,绝大多数人仍然生活在恐怖、屠杀、抢劫、强奸中。
“好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目标一个也没有漏网。”排长最后检查了战场,简单做了战地纪录后说。
“他们为什么不逃呢?既然他们已经事先得到了情报。”我问。
“第一,谁也不知道情报到底准不准;第二,他们根本无处可去。”摩洛哥瘸羊说。
“轰!”
就在排长刚刚集合完所有队员正准备登上卡车的时候,一枚火箭弹从残垣断壁中射出,一辆装甲车立刻被掀翻,车身一侧被炸出个大洞,装甲车里的六个土著黑人士兵无一幸免。
全队立刻又急忙展开战斗队形,向这个建筑物发起攻击。
一阵猛烈的射击后,这个建筑物却始终再也没有射出一粒子弹。当我和其他人小心翼翼地缓慢接近这栋建筑物时,终于在一片坍塌的瓦砾中看到一个已经断了一条腿的小男孩。他的头显得很大,四肢很细,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见,腹部却高高地肿大着。他的旁边是一个脸朝下的黑人士兵,看起来这枚
火箭弹是这个士兵的。
“是你发射了这个?”一个泰勒的士兵指着还在冒出轻烟的火箭筒用非洲土语问这个小男孩。
小男孩瞪着大眼睛,气喘吁吁地点了点头,仿佛根本就不知道死神正在等着他,他的眼睛中完全看不到那种杀人的仇恨,而是不谙世事的单纯。
“你怎么会使用这个?你为什么要杀死我们?”
“我父亲教的,因为你们杀死了我的父母。”小男孩现在好像才感到有点恐惧,但语气仍然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