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养关系 by 依依落落-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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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谢谢。”
方恒一把拉过我的手臂,绕到他肩上,“你这个人就是自己折腾自己,人家在的时候要赶人走,不在了又巴巴跑来追。”
我说:“你不懂。”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就你懂?你要懂的话这一辈子会活成这样子?我姐说的,看着都窝囊!”
我说:“你姐嘴里什么时候说过好听的了?”
方恒好像在叹气,我听不清楚,然后他说:“别过了又后悔。你这一辈子尽做这种事情,你不值得同情,就是可怜了柯宇。”
回到家连死死睡一觉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准备上班。
我在想要怎么办。柯宇跟我扛上了,就是不接我电话,不回家。我答应了管玉茹还要照顾他一段时间,总不能就这样不管他了。我每天还要上班,总不能什么都不干的围着柯宇打转,继续这样子耗下去,我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日子也不要过了。
我找过管明,让他帮我在学校看看柯宇有没有乖乖上课。
他说:“你有病啊?”
我愣了,这孩子从来没有这么直接的跟我表达过他对我的看法。
估计他也觉得说错话了,又说了一句:“你又不是人家的爸,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说:“我就是关心他。”
他说:“你这样人家会觉得烦的。”
我想,真会觉得烦吗?以前柯宇好像从来没说过我烦,不过我这个人可能是有点烦,要不管明也不会老是嫌我。
管明不肯甩我,我只有找了个补休的日子亲自去学校找柯宇。
我跑学校去的时候是下午。中学校园里到处都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读书的声音。其实我有些犹豫,我怕柯宇看到我会不高兴,到时候估计事情又会搞砸。
我不知道柯宇教室在哪里,又不敢惊动老师,怕给他老师留下对他不好的印象。只好等下课的时候抓了好几个学生问,总算是让我找到了。
当时,柯宇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午後的阳光金灿灿的投照在他的侧脸上,显出精致漂亮的五官轮廓。
我顿时就觉得“噗噗”心跳。一直觉得自己经常因为一些很小的细节而心跳不已,从小到大这种现象就在柯宇身上出现过,连当年和方婷谈恋爱都没有过。
柯宇个子高,座位在最後一排。我刚好在教室後门的地方可以看到他。几个出入教室的小孩子都斜了眼看我。我随手拉住一个,说:“帮我叫下柯宇。”
那女孩子去了柯宇桌前,推他。柯宇好半天才抬起头来,迷糊著双眼,看她。女孩子指了指我的方向,不知道说什麽。他转头过来看我一眼,然後趴下去继续睡。我刚要发怒。他又抬起头来,看我,猛地站了起来。
我喊了声柯宇。
他似乎有些犹豫,最後还是慢慢走了过来,就是不肯好好看著我,靠在门上问:“什麽事?”
我看著教室里那麽多人往後面看有点不好意思,扯了他出去,站在走廊上说:“我想跟你好好聊聊,行不行?”
柯宇说:“还有什麽好聊的?”
我说:“柯宇,不要这样子。”
柯宇低著头说:“你不要我了。”
我觉得他这句话就像拿了把刀子在我心上一刀一刀地划。我不要他了?我舍得不要他?我每天吃不下睡不著的难过著,看在他眼里只是我不要他?可我看著他那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又很不好受,跟他说:“柯宇,你该懂事了,有什麽话都可以说,你这样躲著不回家也没有作用。”
柯宇说:“什麽叫没有用?你做的事情就是有用的了?你跟我……”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冷汗都差点下来了,我说:“那些就不要说了,我都是为了你考虑。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以後就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他居然踩我的脚。
我痛得跳了起来,他吼我:“什麽是我想要的?你以为我只想跟你……”话说了一半,估计也觉得环境不对,没说出来,“我又不是变态。”
我连忙说:“你怎麽会是变态呢?我才是变态,行了吧?”
他气鼓鼓看著我。
我说:“你不要再在外面野了,回家吧。”
他说:“你不是要我搬走吗?还回什麽家?我没有家了。”
我拉著他的手臂,“让你搬不等於我不关心你,你看,管明还不是没有跟我一起住,我还是很关心他的。我们以後也是这样的。”
他推我,“不需要。你的关心都是假的,我不要!你走!我搬出去了就再也不要见到你!”
我被他推得往後退了好几步,我想说不要这样子,可他根本就不肯理我。
周围好多学生跑出来看热闹,我觉得怪不好的,跟他说:“好,我走,我等你放学好不好?”
他说:“你走,永远不要出现!”
我叹气,转身要走,突然听到管明的声音:“爸?”
我顿住脚步,抬起头去看,柯宇刚好在我腰上推了一下,我又後退一步,居然一脚踏空!
我第一反应就是:靠!楼梯?然後就咕噜咕噜滚下去了。最後听到的声音是“爸!”和“喂!”
我想柯宇你不叫我一声叔,好歹像以前一样叫医生啊,然後就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躺医院里,方恒坐一边削苹果。
我叫他。
他看我一眼,“醒啦?”
我说:“我是谁啊?”
他说:“你是我儿子。”
然後我们都笑了,方恒说:“亏你还记得老游戏啊!”
我问:“柯宇呢?”
他“喀嚓”咬苹果。
我说:“我以为你给我削的。”
他说:“让你误会了真不好意思。”然後又说,“柯宇被管明揍了,还是我把他们拉开的。”
我问:“他没事吧?”
方恒说:“哪个?管明跟我姐回家了,柯宇不知道跑哪个角落伤心去了。”
我坐起来,除了觉得头还有点晕,也没什麽了。
方恒看了看表,说:“医生让你留院观察一个晚上,我先回去了,你自己能行吧?”
我说:“你走吧。”
他於是摆摆手走了。
我一个人安静的坐著。两人的病房还空了一张床出来,显得特别安静。
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了。
柯宇走进来,然後关上房门,站在床前看著我。
我把被子揭开半边,拍拍床边,他就脱了鞋子坐上来,靠在我身边。我用被子把他一起裹住,发现他身上凉凉的。
他把冰凉的双手伸到我腋下,我冷得一颤,然後给他夹紧了。
我问:“怎麽那麽冷?”
他摇摇头。
我说:“吓到了吧?没事,小时候我从二楼跳下来都没事。”
他说:“你干嘛要从二楼跳下来?”
我说:“因为有人叫我出去玩,我爸又把我锁家里了,然後他们就叫我跳,所以我就跳了。”
他说:“人家叫你跳你就跳啊?有病!”
我抱住他的脸看,“听说管明打你了?”
他“嗯”了一声,“他说我推你下去的。”
“你可以解释啊。”我告诉他。
他低著头,“怎麽解释?再说,本来就是我推你的。”
“傻瓜,”我看他这样子难过得要死,“说了没事的。”
他将头埋在我的肩膀上,然後说:“我真不知道要怎麽做了。怎麽做都不对,怎麽做都不行,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连跟我上床都只是为了哄我。就我一个人还在那里傻乎乎的想我们的将来,还在想要把你养起来,养成猪。”
我摸著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并不像看上去那麽伏贴,硬硬的扎手。我说:“柯宇,你太小了,现实往往不是理想中那麽简单。”
“不是,”他说,“是你的现实太复杂,明明可以简单的,真的可以的。”
我问:“如果有一天,你妈和你爸回来了要带你走,你要怎麽办?”
他坚决地看著我,“我不会走的。”
我说:“你才17,高中都没毕业,你还要读大学,还有大把的人生要过,你确定可以永远守著我这个越来越没用的老头子?”
他说:“你现在就很蠢很没用,我还是喜欢你,从来没有怀疑过。”
我说:“你才蠢!还有,我没钱供你读大学的,你要怎麽办?”
他看著我,一脸怀疑,“我妈不是给了你二十万?你不要说不够我读大学?”
我脸红了一下,“那不是只负责到高中毕业吗?”
他很气愤,“你怎麽这样啊?”
我说:“我一直就是这样啊!看吧看吧,现在就不耐烦了吧?”
他转身就要跳下床。
我连忙拦腰把他抱住,“好啦,乖嘛,跟你开玩笑的。”
他打我的手,“你不是要我走吗?我觉得现在就走,你高兴啦?”
“不高兴不高兴,”我把他往怀里拖,“你现在跑哪儿去?”
他坐回我旁边,不说话了。
我说:“柯宇,我真的是在给你机会。我是想要你搬走,因为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你对我的依赖也许并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感情,分开一段时间可能你就想通了,就觉得原来没有我也是一样的。”
他突然问:“那你呢?”
我一愣,“我什麽?”
他说:“你和我上床只是为了满足我,然後好远远的赶走我?”
我说:“当然不是。”
“那是什麽?”他非要我说清楚。
我沈默了一会儿,然後告诉他:“柯宇。我来找你的时候,是因为我突然发现原来你在我心中已经那麽重要,重要到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控制。我不喜欢那种感觉,因为我年纪不小了,与其被这种感觉束缚著直到你离开我,不如我自己先离开你。”
柯宇说:“这是你的心里话?”
我说:“是的。我很认真的想过,既然你总不会是属於我的,还不如早点放手,可能会好过一点。你一直以为我跟你发生关系只是为了最後哄你一次,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那是我希望最後哄自己一次,然後彻底放手。”
他伸手摸我的脸,然後捏紧了一扭,“为什麽?为什麽不可以对我有一点信心?不会是那样的,不会的!”
“痛痛痛!”我把他的手打开,“我和方婷十多年还不是散了,方恒当年要死要活地跟著那个男人跑,现在还不是一脸轻松的跑回来说结束了,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你不知道感情的脆弱!”
“脆弱?”他狠狠盯著我,“不要拿你们的感情和我的相提并论。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我只爱过你一个人,我知道,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我想说话,他突然捂住我的嘴,“你听我说,你没有资格猜测或者左右我的感情,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让我一辈子在你身边,要不一辈子不要见到我,你选!”
我看著他,点头。
他放开手,然後又突然说:“等等!”扑上来吻住我的嘴,用力咬了咬才说:“你想好了,没有第二次机会给你选了,我不会再傻傻等你了。”
我抱著他,发现他全身都在微微发颤,手捏的死紧,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睁大了看著我,一眨不眨,好像害怕错过什麽东西。
有时候会想,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为什麽会那麽执著呢?不像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就会放弃,有时候过於执著只是在折磨自己。所以我总是很小心翼翼的,去选择什麽是该要的,什麽是不该要的就要马上放弃奢望。可是柯宇不一样,他虽然在害怕,他也同样不确定,可是他就算颤抖著也要跟我赌上一回,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拿到!
是不是说,我也应该陪他赌上一回呢?一个人坚持著的柯宇,太孤单,我看著心疼。与其折磨他,不如等到有一天他真的觉得不需要我了,我再离开。到时候无非就是继续那打了好几年的光棍,反正也习惯了。
我叹口气。
柯宇猛地推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想要离开。
我连忙扯住他,“怎麽啦?不是让我选吗?一辈子就那麽短啊?”
柯宇坐在床边,转过脸看我,然後猛地把我往後一推,扑过来压住我。
我的头在床边撞得痛死了,一阵晕眩,想这回不会真的脑震荡了吧?
然後就感觉到柯宇趴在我肩上哭了,我抱住他,摸摸他的头。
我们这样在病床上躺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管明就跑过来了。
我早醒了,看柯宇睡得正香,舍不得吵他,就卷他头发玩。
结果管明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
我看他脸色不太好看,忙推醒柯宇。柯宇一贯的早上刚醒来搞不清楚状况,我说:“你先去洗脸吧。”
他“喔”了一声就出去了。
我问管明:“怎麽那麽早就来了?”
他说他妈叫他来的,待会儿他们也会来。
我说:“哦。”
他问:“那个柯宇搞什麽啊?居然推你下楼!”
我说:“不关他的事。”
管明一脸不高兴,“那什麽事啊?奇奇怪怪的。”
我转移话题,“你那么早跑过来,吃早饭了没有?”
他说吃了。
然后柯宇就回来了。
管明瞪了一眼柯宇,柯宇转过头不看他。
我们三个不太找得到话说,直到方婷两口子跑来了,方恒也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被他姐扯来。
方婷见到我就问:“管玉龙你脑袋烧坏了跑你儿子学校滚什么楼梯啊?”
对付这个女人的最好办法就是不理她。
我问:“你们一大早的跑来干什么?”
“探病啊!”方婷一边说,周文海一边往我床头柜放水果篮。
我说:“不用了,估计今天就可以出院。”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