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舍得我的爱流向海-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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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扶我起来,却被我拖着脖子制止了,我在黑暗里摸索到他的上衣拉链,说,抱我好吗?
他愣了下,身体也有些僵直了,片刻之后才轻轻说,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锐?我把头抬起来,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愿意?……那……我去找别人。
见我说着就要站起来,他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上,把身后的门碰地关了,再也忍不住地说,你在说什么?!你把自己当什么了?我撑起身体,茫然地望着他,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表情又怒又痛,说,你把我当什么?替代品吗?他不行了,就在我这里找安慰?他要是好了,你就立马把我一脚踢开?
我定格了似的看着他,突然冷冷地笑了一声,没有起伏地说,……我就是想找安慰,不行吗?
他瞪着眼睛望着我,像在审视一个陌生人,然后突然伸出胳臂想要揽住我,我却一皱眉头将他猛地推开,从地上爬起来说,别碰我。
我怀疑我的大脑和身体严重脱节,已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顾鹏飞也慢慢站起来,对我说,苏锐,你这么下去不行。我不耐烦地别过头,说,我知道……他突然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说,你不知道!
他紧紧抓住我的下巴,说,别再呆在这里,你会发疯的,回去工作吧,听话。
我无动于衷地望着他,似乎根本听不明白他的语言,一番若有似无的眼神对持,他就着这个姿势吻住了我。
我脑海中一片混乱,手指胡乱地攀着他的衣服,他突然将我推倒在后面的床上,说,什么都不要说了,今天我们各取所需,苏锐,我知道你需要我,如果你觉得有压力,那就忘了我是谁。
我逐渐停止了挣扎,深沉的黑暗能把一切都融化,模糊,如他所说,我们之间最好暂时忘记恩怨,忘记过于繁杂的纠缠,不管是为了暂时的寻找发泄,或是安慰,一切从原始单纯的欲望出发,恰恰只因为彼此曾是对方最信任的情人,才能够游戏一般的交付。
因为长久没有碰触对方,熟悉的触感使身体很快兴奋起来,他激动地抚摩我,持续地吮吸着我的舌头,当他的手指触到我的|穴口,我配合地抬高身体,在他耳边说,再用力点……求你,弄痛我……
让我痛死,痛到想不起任何事情。
苏锐……他艰难地拧紧眉头,你觉得我还能够拒绝你吗?我就是犯贱,明知道……自己只是替代品。
我放肆地叫着,根本不管这间屋子是否能够更好地隔音,我已经很久没有让人进入过我的身体,和陈旭阳之间就算再神魂颠倒,每次也都在关键时刻打住,所以身体显然已经无法习惯这样的痛楚,剧烈地抽搐着,血珠几乎随着抽插飞溅出来,疼得我神经几欲断裂,我的手指在他身上来回地又掐又抓,急于疏导体内淤积的痛感。
我像一条被暴露在空气里的鱼,大口地艰难地喘着气,侧头看着静静躺在不远处的陈旭阳,他似乎在做一场美梦,嘴角微微卷曲着。我竟然能够在他的面前这么淫荡地迎合别人的拥抱,而只是因为我对他曾经的暴力行为耿耿于怀,才始终跟个贞洁烈女似的不允许他的碰触,我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容忍力能够达到什么程度,才能由得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在他们之间来回摇摆地撒娇,再在好起来之后将他们远远地抛在脑后,虽然他们在竞争之中都表现得如菩萨般仁慈,可如果他这个时候醒过来,恐怕会被气得再昏过去,在昏过去之前顺带掐死我。
如果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吗,陈旭阳?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压根儿没有处心积虑地情况下变得那么混帐,那么欠揍,我甚至已经不能很清醒地解释我现在的行为。
正想着脸就被顾鹏飞扳了过去,我闻到他手指上Jing液混合着血的腥味,他说,不要想他!至少在这个时候……请你不要想他……
对了,还有顾鹏飞,我因为任性的要求和不自觉的引诱让他抱存着一丁点希望往悬崖下跳,他为我担任了一个尴尬又可怜的角色,为什么会这样,我怎么能这样对他呢?我忘不了他的怀抱,我尚还记得他的怀抱可以带来安心和激动,可是当我和他像现在这样抱在一起的时候,我竟然又在想陈旭阳?
于是我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思考,紧紧抱着他,说,对不起……
顾鹏飞,陈旭阳,请你们原谅我。
完事之后,我僵硬地蜷缩在床上,他穿好衣服,在卫生间洗了条热毛巾想帮我擦干净,我紧紧拉住被子裹着自己的身体,他轻轻抓住我的脚踝往下拉试图让我伸展开来,我却使劲儿缩得更紧,跟个受了刺激的贝壳似的,仿佛再被他碰触就会酿成更严重的后果。
他放弃般的叹口气,一屁股坐在床边,慢慢说,我不是说过吗,我们只不过各取所需而已,你根本不用背什么包袱。
我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后小声说,你先回去好吗,顾鹏飞……他沉默一下,走到门口将散落在地上的水果拣起来,堆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摸摸我的头发,认真说,你一个人没问题吧?见我点头,他说,……锐,我明白你的心情,可等在这里没有意义,你最好尽快回公司里去……
我知道!我声音提高了一些,打断了这些十分不顺耳的话,他见我不耐烦也就把后面话的咽了下去,一言不发地收拾完房间就走了。
我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他的意思我何尝不明白,现在旭升里虽然有二把手暂时顶替陈旭阳的位置继续扶持着,可是很多项目和合同都是他亲自打理,现在他出了事,尚还在进展中的业务全部都已经搁浅,新的负责人不了解情况又很难和甲方沟通,公司的运作已经遇到了瓶颈,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很难突破。
而唯一跟在他身边跑业务,了解每个项目的方案和进度的人,只有我而已。
但是,公司现在人心涣散,缺乏一个有经验更有魄力的领导者,我只不过是一个年轻的技术人员,谁会理我呢?他现在成这个样子,安危祸福都没有定数,叫我怎么安心走开,我没有勇气,也根本不可能有代替他的位置,应该说,没有人可以代替他。
我忍着疼痛亦步亦趋地爬下床,跪在他的身边,用手拂开他额头上的发丝,静静地端详他的脸。
趁一切还能够挽回的时候,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仔细地对他说,仿佛他也在侧耳倾听,陈旭阳,你还要我等多久?我告诉你,我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
总有一天我会累,会放弃希望,然后走得远远的,去跟别人好,或许还是顾鹏飞,或许是个陌生人,你也不希望我一辈子守着一个活死人过日子吧?那样会幸福吗?……我说,你不如干脆死了算了,让我也死了这条心,我们就算一了百了,怎么样?
……混蛋,你说话啊!我捏住他的鼻子,吼着。
流氓!痞子!谁叫你玩儿了我又不负责任!拍拍屁股就睡觉去了!你他妈怎么不去死!你想甩掉我吗?我知道你听得见!你刚才都看见了是不是!你很不甘心吗?那就起来抽我啊!我告诉你,我还会跟他做!在你的面前做,你要能忍算你狠!你要不怕戴绿帽子我们就一直做,做到你忍不了为止!
晚上的医院很僻静,因此我的独角戏显得尤其诡异,我骂累了停下来喘口气,看着他麻木的五官,又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喂,起来啊。
喂……起来啊!
起来!
我的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扭曲,穿过墙壁在空阔的走廊上鬼哭狼嚎般地回荡。
最后已经成不了句子,变成破破碎碎的抽泣,更是把方圆十米之内的走廊衬托得有如墓地,连偶尔过路的护士的脚步声都明显出现紊乱。
我将他的手指放在嘴里,牙齿紧紧地咬着,眼泪流了进来,他的手指变成了腌香肠。
……请你现在就起来,我愿意陪你到天涯海角。
57
过了一天的下午,顾鹏飞又来了,手里还提着公文包,似乎是直接从公司赶过来的。他一言不发地推门进来,发现趴在床边奄奄一息,眼睛已经差不多快要熬成国宝的我,说,今天晚上我来守他,你还是睡一会儿吧,说完不由分说地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推到一边的床上,还不忘问,吃饭了吗?我摇摇头,不想吃,他把我脱了鞋子按到床上,又说,医院的东西不好吃,我下去帮你端碗牛肉面,你好好躺着。
噼里啪啦地交代完后他几步走出了屋子,轻轻地将门掩上了,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很口渴,想要起来倒水,背部却像给胶水粘在了床上,连身都翻不了,很快连眼皮子也沉得撑不住了。
半夜的时候惊醒过来,不知道是几点,屋子里没有开灯,我嗓子燥得慌,不觉哼出了声,手上立刻一热,手指被紧紧握在熟悉的掌心中,顾鹏飞的声音蒙蒙胧胧地传来,苏锐,怎么了?我艰难地吞了下口水,喉咙被鱼刺狠狠哽了似的疼,迷迷糊糊地开口就问,……他……醒了吗?
顾鹏飞愣了一下,然后说,不,没有。看我在喘气,他又说,你肚子饿吗,吃点东西再睡吧,我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那碗面,它完好无损地冷掉了,于是微微摇摇头,竟然觉得床像给翻了过来,整个世界都在转,我皱紧眉头,觉得肺快被揉挤成一团,呻吟着说,好热……他一听稍微拉开被子,试了试我额头上的温度,立刻跑出去大叫大嚷。
被打扰了睡眠的护士报复性地往我屁股上扎了一针青霉素,不到两秒钟的推送速度使我的屁股瞬间又青又肿,只能跟只烤焦了的咸鱼似的趴在床上动弹不得,不过也亏了这一针的威力,天色刚刚返青的时候烧就退了,只是喉咙还难受得难以吞咽,医生说我是空调吹久了,又不休息又不吃东西,这样还不生病那还对得起医院吗,还顺便对我进行一番思想教育,说一个病人就够头痛了,现在还赔上一个,这简直存心阻挠他们进救死扶伤的义务,我捣蒜似的一个劲儿点头,一句嘴也没回,医生看我挺听话的,也就没再嘀咕。倒是姓顾的不依了,坚持要让我回去,说我再这么下去非死在这里不可,我怕他唠叨,嘴里乖乖答应着,然后把他那几句话放在角落里发霉。
不知道是因为感冒把我给烧傻了,还是因为执念太深导致的神经短路,我的症状开始比以前更严重,我甚至经常能看见他的手指在动,或是眼睛在眨,以为他一定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太虚弱了没办法回应我,每次我都不厌其烦地叫护士来看,不过狼来了的故事他们也都听过,没有谁会想再理会我发疯。
隔了几天顾鹏飞来看我,进了屋还没回过神来,我就冲过去一把抓住他,说,他醒了!他真的醒了!我看见的!顾鹏飞,你叫医生过来……!他往病床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住我的肩膀说,别闹了,苏锐,你又做梦了。我狠狠瞪着他摇头,说,我没做梦!是真的!他们都不相信我,你一定相信我的!你马上就去叫医生过来好不好?
他皱紧眉头看着我的眼睛,突然将头埋下来,紧紧吻住我的嘴唇,我拼命一挣,将他推了个踉跄。
他扶住墙壁稍微站稳,没有抬头,似乎在等我发火,我喘着气站在原地,肩膀微微起伏着,脑袋像是被那个吻给吸空了一样,什么都没有,我俩保持各自的姿势对持了好一会儿,最后我安静下来,慢慢说,你坐吧,我出去买包烟。
我走过他的身边,他的眼神呆呆的,很漠然,说,苏锐,我快不认识你了。
我跑到外面围着医院走了几圈,靠在花园的栏杆上抽了根烟,看着白色的烟雾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心突然平静得没有一点波纹,像被绳索使劲儿拉得平平整整的,可胸腔却有一瞬间的窒息,害我连呛了几口。
慢慢走回楼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并且尽量让脸上的表情不要像个死人那样,我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想要跟顾鹏飞好好谈一谈,可是我却看见他背对着我站在陈旭阳的床边,手放在旁边那台供氧的机器上,摸索着那个切断电源的按钮。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也不敢去细想他想要干什么,只知道我发疯地冲进去,拉住他的衣服拼命将他往外拖,还抄起桌子上一切可以扔的东西朝他丢过去,像遇到瘟神,他说了什么我没听到,我也不记得我朝他吼了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仅存的宝贝将被他全部地夺去,等到护士赶过来的时候,我的周围已经没有可以扔的东西,于是他们看到这个平日不怎么说话,又经常莫名其妙骚扰他们合法休息的男孩子死死抱着床上的病人,拼命地哭。
顾鹏飞僵硬地站在门口的一片狼籍中,无辜的苹果还在脚边滚来滚去。
他们问我怎么了,我已经被刺激得说不出话来,脸紧紧贴着陈旭阳的胸口,仿佛只要一放松,他微弱的心跳就会立刻消失。
护士见劝我放手没有任何用处,也就暂时没有管我,顾鹏飞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不知道,他似乎想跟我说什么,可他一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