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已逝两千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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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践急驱坐骑,被残余士兵拥着,投会稽山而去。
此时正值五月,大雨滂沱,江水骤涨,山洪暴发,会稽山上又湿又冷,勾践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引颈盼着文仲归来
,士兵们苟延残喘,直恨不得冲下山去和吴兵拼命,横竖都是一死,战死总比淹死冻死饿死来的光荣,然而勾践只是
命令他们等等再等等。士兵们无奈,却也说不得什么,只有唉声叹气坐在山上。
文仲策马一路狂奔,却在一拐弯处猛然和一匹马骑相撞,整个人跌了出去。
“文仲兄?!”迎面而来的坐骑上的人也翻倒在地,却在看清文仲面容之时惊呼出声。
“少伯兄!”文仲闻言,抬头看来人,竟然是少伯!
“文仲兄,主公何在?!”少伯看见文仲满面焦虑,紧蹙眉头,便知事情不利。
“唉,少伯兄,小弟对你不起!”文仲站起,朝文仲走去,躬身道。
少伯赶紧扶起他:“文仲兄,此事不谈了,主公在哪?”
“会稽山!”
“好,我这便去找主公!”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文仲伸手急急拦住。
“为何?”少伯诧异地扬起眉。
“主公知你战前醉倒,夫差又料准我军行动,此时你若突然出现在稽山,主公必以你为背主通敌之辈矣!”
“这……这该如何是好?”
“我看如此,我返回会稽山,烦劳少伯兄前往固陵击退吴兵。”
“如此也好。”少伯说罢便立刻上马,挥起长鞭。
“且慢!”文仲拉住坐骑缰绳,“我返回会稽山,与主公前途未卜,吉凶难料,若实在不敌吴兵,我心中也已有
一计策,只是此计须少伯兄帮忙。”
“文仲兄请讲。”
“此计倒也是夫差帮我想出来的。夫差在与我军交战之时,曾诈称夫人已落入吴国之手,此乃伐我主公之情也,
我们亦可如此。我若去求和不成,倒死不足惜,但若主公被囚禁在吴国,救主公出来的重任便落在你少伯兄的肩上了
!”
“我明白了,你要我使美人计。”
“不错,素闻夫差风流放荡,每晚有不同女子陪伴左右,从来无有重复者,若我与主公身陷吴国,我会尽力劝说
主公暂时屈身吴国,少伯兄便定要挑得一两个倾国倾城又忠义重德的女子献给夫差,叫她们行刺,仅有一晚的机会,
若错过了,我与主公则不得保也。”
“少伯自当尽心竭力!只是文仲兄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呐!”少伯长叹一声。
“我知道,少伯兄,就此告别,保重!”文仲翻身上马,勒起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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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仲兄……”少伯眼看文仲要走,心里又有些不安。
“唉,少伯兄,诚如范伯所言,你处事过于拖泥带水,勿要质疑,请速去!”文仲说着便挥落长鞭,朝来路方向
奔了回去。
少伯看文仲已离开,便也挥鞭,率领士兵到固陵去拦截敌兵。此时大雨倾盆而下,越兵因在生死关头,于是奋力
死战,吴兵见形式艰难,无心恋战,节节败退。少伯见此光景,心中大喜,然而正在这时,一个士兵跌跌撞撞的跑来
:“报!吴兵已攻破越城!”少伯闻言大惊,手中长鞭掉落在地上,溅起一汪泥水。
“主公!吴兵已攻破越城!”文仲返回会稽山后,又去刺探军情回来,此刻一脸沉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什么!这……这……”勾践惊得合不拢嘴,反复搓手,面色苍白。
“大王,杀出去!拼个你死我活!”士兵们群情激昂,谁都不想困死在这会稽山上。
勾践眼神空洞,只是喃喃重复着“如何是好”。
“主公,事到如今,文仲有一计策。”文仲思前想后,如今只有如此了。
“讲!”
“王城已破,为今之计,唯有求和!”
“不妥吧,他们怎肯答应?”勾践闻言,只是摆手。
“我们奉送珍奇古玩,对吴称臣,躬作使令之役,甘为洒扫之徒,以求吴不灭越,再作计较。”
“混帐话!我宁死,也不如此苟全性命!”勾践想到自己将尊严扫地,便勃然大怒,背过身去不理会文仲。
“主公息怒,主公可以不考虑自己的性命,然而越国当如何?越国全城的百姓当如何?我们所有将领战士的性命
又当如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文仲说到此处,眼眶湿润,恳切道,“万望主公三思
!”
勾践身子一僵,半晌不语。
夜晚,他一个人来回踱步,看月落参横,但惆怅而已。他细想以前自己向来任性,不懂瞻前顾后,然而此刻几乎
国破家亡,让自己怎能不检讨不思考。这样踱步一晚,他叫醒文仲,轻声道:“就依你吧。”
少伯赶到会稽山之时,才知晓主公已经入吴,不禁仰天长啸。他终于感到自己肩上任务之艰巨。国色天香却又忠
勇重德的女子,上哪里去找呢?
忽然,他想到了她。可是,她,正当妙龄,若此举失败,岂不送了性命?然而,这件事情关乎越国存亡,应不应
该让她去呢?
不如,还是先回去看看吧。
思及此,少伯浓重叹了一声,转身上马,勒紧缰绳之时,不禁又是一声长叹。
“分别多年,却不想我们将要因为此事而见面。”少伯摇了摇头,喝了一声“驾”,驱马奔驰而去。
第二十三章 知己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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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里几条摇头摆尾的鲤鱼,飞檐上几盏散漫松灯,琴声仄仄,舞影掠梁,水袖搭着丝竹声,偶有泉水叮咚,随
即融进迤逦黄昏。
刘禅唇边一抹浅笑,看施茜随着宫女起舞,轻鬟动影,娇俏玲珑,他不禁咂着茶,心中暗自叫好。
一曲终,施茜停了下来,看着刘禅,道:“怎么样,还满意吗?”
“呵呵。”刘禅拍掌,“你简直是天生的祸水。”
“谢谢夸奖。”施茜听了并不生气,眼角一挑,嘻嘻笑道。
“你可懂音律?”刘禅见她擅舞,不禁好奇她是否能歌。
“当然!”一听到音乐,施茜可就来劲了。记得妈妈从小就教她琴棋书画,总说她注定要做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
,自然少不得这些。当时她不懂,现在,她明白了,原来自己的身份,注定了许多。小时候为了学琵琶古筝还曾和妈
妈哭闹,没想到后来自己也渐渐爱上了这些东西,诗词曲联,琴棋书画,都能让人安静,心无杂念,拨弄起弦子的时
候,仿佛可以看见一把春露,两槛梨花,寒水依痕,雨燕双飞,于是就此沉醉。
“哦?”刘禅见她自信满满,不禁挑衅道,“我不信。”
“不信?那我唱给你听。”明明知道刘禅是激将,施茜倒也乐得被激将,反正是展示才华,又何乐而不为呢。
她走到琴筝前,素手一挑,乐声响起,旋律清丽怡人,似揽入一袖菊香,花瓣涉水而来。和着乐声,她浅吟低唱
。
“萧萧五株门外柳。屈指重阳又。霜清紫蟹肥。露冷黄花瘦。白衣不来琴当酒。”
余音未去之际,她轻捻琴弦,淡淡唱出最后一个字,凝望远处,眼波盈盈。
刘禅被她的清冷声线触动,看她肃然坐在琴瑟边只是不语,便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由衷道:“唱的好!弹的
好!实在是好!”
施茜这才抬起头,笑笑:“呵呵,可惜,没有机会给丞相弹一曲。”
“哪里,丞相已经见识过了。”
“啊?他见识过了?”
刘禅惊觉自己嘴快,赶紧转换话题:“啊,呵呵,你觉得我这个花园好玩不好玩啊?”
施茜知道这样问他他也不会说,便顺着他的话道:“好玩。我刚才跳舞唱歌你可满意?”
“满意!十分满意!”
“我们有约在先,你不会反悔吧?”施茜眨眨眼,示意他该回答她的问题了。
刘禅却是一副茫然状,道:“约?什么约?”
施茜一听这话便急了:“刘禅!你不是吧,还自称是君子,根本是无赖!你……”
“哎哎——”刘禅赶紧抢道,“别急啊,玩笑都开不起?我知道,不就是回答你的问题吗?你问吧。”
“好,我问你,丞相怎么知道我姓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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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刘禅耸肩。
“你说过回答我的啊!”
“我回答了啊,我说我不知道啊。丞相怎么知道的你应该去问丞相。”刘禅抿嘴一笑,溜到回廊上观看池塘中的
红鲤鱼。
“好!”施茜跟着跳上回廊,咬牙吞下刚才的话题,“那我再问你,你刚才为什么说丞相已经见识过了?”
“不记得了。”刘禅依旧是耸肩。
“你!”施茜攥起拳头,恶狠狠的瞪着他。
“干什么?我真的不记得了,你问的问题我可都据实回答了。”刘禅看着她的拳头,心中好笑,脸上却还是一副
肃穆状。
“那好,我再问你,这次你要是再糊弄我,我立马就走人!你告诉我,你在文武百官面前,是个什么形象?”施
茜已经龇牙咧嘴了。
“皇帝啊。”
“废话!是什么样的皇帝?”
“是个……年轻的皇帝。”
施茜忽而笑开了,点点头,一挑黛眉,道:“很好,我很满意你的回答。现在我们两清了,我走人了。”说着便
转身走开。
“哎——哎——”刘禅赶紧一把拉住她,“别别,我一个人闷死了,我好好回答你就是了。我在他们心中,是个
没用的皇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并无半点尴尬神色。
“这是为什么?我看你肚子里挺多东西的。”
“呵呵,如果我告诉你,真正聪明的人是麻木的,你怎么想?”
施茜一愣,反复咀嚼起他这句话来。真正聪明的人是麻木的?莫非就是诸葛亮说的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辨若
讷?她紧紧盯着刘禅的眼睛,道:“那照你看来,丞相是聪明还是不聪明?”
“丞相懂得聪明之道,只是他不愿意走这条道而已。”刘禅看着水中的鲤鱼,面色淡定道。
“我有点懂你的意思了。我做个猜测,你听听看我说的对不对。你更注重绝对的安定和平,而不是相对的霸业雄
图,你更注重结果,而不是过程,即使是背负骂名也无所谓。你看破了厮杀,也不关心是如何一统的,是谁一统的。
改朝换代对于你而言,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只要天下少点纷争,早点安定,就足够了,是不是这样?”
刘禅浑身一颤,先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渐渐面目舒展,呵呵笑了起来:“随你怎么想吧,其实你这么聪明,有的
疑团你大可不必问我,你早就猜到了吧。”
“是有猜测,但是太过离奇,不敢去想。”
“比如,乔夫人,嗯?”刘禅斜睨着她。
()
这回轮到施茜浑身一颤:“这你也知道?刘禅,你真的让人捉摸不透,比诸葛亮还像个谜。”
“不不,相父懂得的东西,实在超过我,只是人生观不一样罢了。他愿意给自己施加压力,而我不愿意。他要报
答先父的知遇之恩,而我不用。他身负匡国大任,而我只希望……”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一顿,若有所思的看着施
茜,道,“不用我继续说了吧?”
“呵呵,是不是快要说到我刚才说的那番话上面去了?”施茜心领神会,“只是我不明白,你若有这样的想法,
怎么还会……”
“怎么还会坐在皇帝的宝座上是不是?”
“呃……是。”
“实不相瞒,我曾想过禅位给相父,只是相父为人刚正不阿,觉得这样对不起先帝,是大逆不道,所以不肯。”
“呵呵,也只有你会不顾忌这么多,只求清心寡欲。”
“哈哈哈!若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此生也算无憾了。”刘禅笑着摇了摇头,迈步走到亭子里坐下,“只是,你
是要走的。”
“哦?走去哪里?”
“呃,这个么……祁山啊。你人在宫苑,心在祁山。你是一个很奇特的女子,你想帮助他,却又无意扭转乾坤,
呵呵。”他似乎有所顾虑,迟疑了一下才说,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哦?是么。”施茜闻言吃了一惊,这些事情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