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情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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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首先我就得发财,没有一点实力是攀不上水家门庭的,况且我也不要一辈子被说成靠老婆发达的驸马爷!”
她无言了,一直知道当年那些流言对他高傲的自尊造成了重大的伤害,只是想不到他会死死记住那件事,矢志不忘。
“真的要这样吗?”其实比起富贵,她更渴望的是温馨平凡的家庭生活。
“我不要人家看不起我。”郝枢启颔首,态度异常地坚定。
他更舍不得她一双纤纤玉手因为辛苦操持家务而粗糙,她是他今生最憧憬的公主,理当受尽千万呵护。
她心里有着难掩的慌张,对于不可掌握的未来顿时产生了惧意,比之当年送他入伍时更不安。
但是望着他坚毅的面庞,再多的拒绝语也蛰伏进腹里了。她爱他,也了解飞黄腾达是他一生的愿望,而身为他的妻,她既已无能助他成功,又怎忍心再牵绊他的展翅高飞?
“好吧!只要你开口,不论什么事我都愿意配合你。”终究是以奉献的方法爱他太久了,明知这法子不对,根深蒂固于体内的因子仍旧使她完全顺从了。
“如新!”他开心地搂紧她,热情的吻烙满她全身,“我一定会成功,你等着,我要让你过最富裕豪华的生活。”
荣华富贵就代表了幸福美满吗?水如新益加迷惘了。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手里摇着刚睡着的小韫礼,水如新不知不觉吟唱出这首“闺怨”。
丈夫郝枢启退伍已近三月,回家吃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并非因为他变心,而是为了早日获得财富,他忙得几乎天天不见人影。
有时,柳亦和柳扬会打电话来要她劝郝枢启别这么拼命,赚再多的钱,有命赚、没命花也是不值。
她曾试着与他沟通,但没用,他听不进去,一意地沉溺于金钱游戏中,随着银行储金簿上的数字往上攀升,他越是疯狂。
听说他已经找到了一条赚钱的捷径——股票、房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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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也想不到,曾经是梦想当实业家的人,竟会被投机事业吸引了全部。
但,不可讳言的,他仍是成功了;他天生就有那种王者的气势,炒作股票、房地产、期货……不管合不合法,只要一经他的手!那价值总要翻上好几倍,他俨然成了新一代的股海奇人。
而他似乎也满足了,决定与人开设贸易公司,那种赚取佣金,不生产任何物品的行业曾经是他最唾弃的,可现在只要能帮他赚钱,他什么也不顾。
商场人士称他为新一代的黑马,有人羡慕、有人唾弃;然而,不管是哪一种流言都无法影响他,他惟一在乎的只有“赚钱”二字!
更可笑的是,她手中所有关于他的消息都是听来的,他已忙到没空与她多说一句话。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富裕真有幸福可言!
此刻她才了解“闺怨”的滋味,虽然他的追逐富贵不是出自她的授意!但他的事业心依然给了她相同的下场——独守空闺。
“嗯!”压着不适的腹部,她放下小韫礼冲进浴室,在马桶边干呕出无数苦水,怅然的花颜又更苍白了。
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不会搞不清楚这样的反胃恶心感代表什么意思,她八成是又怀孕了。绝对是蜜月旅行惹的祸,真是太不小心了!她不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再生第三个孩子会有益处。这娃儿怕是得不到祝福的!她伸手抽了张卫生纸拭去唇边的苦水,不晓得这心里的苦该向谁诉说?
从前,母亲因为父亲的花心与冷落,而日日躲在佛堂里对着佛像掉泪是否就是这种滋味?
水如新此刻忍不住恨起“金钱”。若非这万恶之物,她岂会落到这步田地?她真想抛下这所有的财富,孑然一身独向天涯去……
客厅突地传来一阵开门声,她在浴室里听见了,兴奋难抑地冲了出来。
门口,郝枢启一身酒气冲着她发笑:“老婆!”
好难得,他居然会在凌晨三点前进家门。她跑过去扶住他。
“枢启,你怎么喝成这样!”
“应酬。”他笑呵呵的显然心情大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谈成了一笔大生意,若顺利,年底我们就可以换大屋了。”
他心里还是只有钱。可惜,再多的钱也填不满她心底的空虚。
“枢启,我有事跟你商量。”
“有事明天再说好吗?我好累了。”他打了个酒嗝,颠颠倒倒往卧室里走。
“不行啊!这事情好重要的。”抚着微凸的腹部,她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明天再说,我困了。”他的身子才沾上枕被,便沉沉睡去了。
“枢启!”不甘心受此冷落,她用力摇晃着他的身子,“你起来,我有要紧事跟你说啊!”
“别吵……”他抬手挥开她,压根儿没有清醒的打算。
“枢启!”愤怒地捶了他一拳,却只得到一个酒嗝做回应。
他说明天再听她说,他明天有时间留给她吗?他的行程表向来紧凑到空不下一分钟在维系家庭情缘上。心凉了、也伤了,她不懂,富贵到底有什么好?这样的富贵她宁可不要!
郝枢启到底算不算一个好丈夫?
问问社交圈里的女人,她们会说他是最佳的“蓝服绅土”,每一个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年轻、英俊、多金。
但对水如新,他的正牌夫人而言呢?
她—个人躺在病床上,刚生下一子,布置豪华的偌大病房更衬出这对无人陪伴的母子的悲凉。
她生下孩子的消息,只怕他还不知道吧!也难怪,他那么忙,一年的时间让他从一个刚退伍、一无所有的年轻小伙子,转变成一个身价与日俱增的百万富翁。
所有人都看好他!认为他成为千万富豪的日子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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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她,望着身边的三子,他长得是那么可爱逗人,她却没心情抱他,更有甚者,她觉得自己不该生下他,因为她已经不可能给他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了。
为了怕日后有更多的错误来报到,她狠下心做了结扎手术,一切到此为止。
“妈咪对不起你,孩子。”
小婴儿依旧无知无觉地睡得香甜,更增添了她心里的歉疚。
“铃——”床头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难道是枢启?她兴奋地坐直了身子,冰凉的心又起了希望,水如新缓缓接起电话。
“如新。”果然是郝枢启。
“枢启……”哽咽的声音泄漏出了她心底的哀伤,他总算没有忘记她。
“我听说你生了。”他声音里有些兴奋。
听说!多可恶的字眼?她委实笑不出来: “枢启,你在哪里?”
“机场。”他提高了声音,“如新,我现在要到香港谈生意,要一个礼拜才能回来,我回来后会马上去看你,孩子就麻烦你了,我爱你。”
“可是……孩子的名字呢?”她慌张地想要留下他。
“你起吧!我相信你的品味。”对着话筒,郝枢启噘下一吻, “记得我爱你喔,我会带礼物回来给你的,拜拜!”他说完便挂了电话。
“枢启!”她对着话筒哀嚎。我爱你,那三个字他说得何等顺口?但只是说,行动呢?没有! “王八蛋,你去死好了——”
为什么男人总是如此自以为是?她要他带回来的礼物做什么?身为一个妻子,她真正需要的是在辛苦地怀孕产子后,有他陪伴在身旁啊!
“呜呜呜……”泪水再也按捺不住地夺眶而出,水如新伏在被窝里哭出了潜藏在心底良久,那山高海深的悲意。
郝枢启益加志得意满了,仅仅一年多的时间,他变成了人人欣羡的百万富翁。
终于,他也有能力住别墅了,虽然才三十多坪,不过这只是一个开端,未来,他会拥有一座超级豪宅,他将与水如新在豪宅里举行一场世纪婚礼,让全世界都能瞧见他们的幸福美满。
相较于一屋子的喜悦,只有水如新脸上的笑容显得牵强;在这场三子郝韫霆的满月酒兼乔迁喜宴上,她承受着众人的恭喜,每位客人都赞她嫁了个好丈夫,因为郝枢启将他半数以上的财产都登记在她名下,在世人眼里这就代表幸福了。
但事实呢?她是一个一天见不到丈夫一小时、寂寞而孤独的女人。
好不容易捱到太阳落了西,客人终于散尽,她迫不及待将自己关进卧房里,外头那以金钱造起来的虚伪幸福她再也不想看、不想听了。
“夫人呢?”意气风发的郝枢启直到夜过大半,才发现娇妻失了踪影,忙捉住一个新请来的佣人问道。
“夫人?不是在房里吗?”佣人回道。
“是吗?”将三个幼子交给佣人,“你带少爷们去睡觉,我去看看夫人。”他上楼进了房。
水如新呆坐在梳妆台前,明媚秋瞳里溢着两汪被层层浓雾所围绕的清湛湖水,因为模糊而看不真切。
“如新,你怎么了?”他突然觉得她离他好远,那窈窕的身影像要消失似的,吓得他慌忙抱紧她,“不喜欢这房子吗?没关系,等过年后,我收到新的款子再买一栋给你。或者你不习惯宴会?那我们以后……”
“为什么什么事情你都要预设答案?”清扬的嗓音一出口,她蓦地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懂他的心。
郝枢启有一瞬间的茫然:“那是因为……谁叫你什么话都不说,我只好自己猜啦!”
“我说你会听吗?”为了体贴他,很多的不舒服她都放在心里一肩承担,曾经以为这就是爱情的极至表现了,现在才晓得有话不说是扼杀婚姻的最佳捷径。
“你说,我听就是。”他也发觉了他们夫妻间的沟通不良,终于愿意拨出空来与她共商心事。
“我怀念以前与你一起挤小公寓的日子……”
“什么?”她还没说完,就叫他一脸惊愕地截了话题,“那我究竟为了什么在拼命?原来想让你们母子过好日子就是我最大的错?”
“你听我说完。”她不禁拉高了嗓门,“我不是否定你的努力,而是……比起富裕的生活,我更渴望你的陪伴,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忙到儿子都快因为长年不见你而认不得你了?”
“这只是过渡期啊!”他用力扳住她的肩,“只要再过个三、五年,我工作稳定了,自然会有很多时间陪伴你们,你们就不能多忍忍吗?”
“孩子的成长期只有一次,你以为错过了还能重来?”
“我知道,但孩子的人生也同样无法更新,你想想,我们有三个孩子,他们的未来就全部依靠在我们手上,未来要读书、求学、工作,我不想他们像我们年轻时一样,由一无所有开始打拼,那有多辛苦你自己尝过的,你忍心再叫孩子受一遍?”
她登时无言,她确实不要孩子像她以前那样辛苦,可是……
“如新,你相信我,只要再三、五年,我们的生活就会稳定,到时再采培养我们的家庭亲情还来得及,你给我时间好不好?”他搂着她切切地说着。
在他的拥吻中,她暂时用情感麻痹越来越痛的心。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已无法去分辨。
爱他是必然的,却越爱越苦,他说三、五年后自会改善,也就是说她还得再熬一段时间才能雨过天晴,但……熬得过吗?
“如新,我爱你。”他说,依然是如此深情。
她闭上了眼,同时也阖上心门。或许吧?她只能等了,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第八章
郝枢启一直是个重承诺的男子,所以,五年后,他真的给他最心爱的女人一场超级盛大的世纪婚礼了。
水如新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这五年来,他们夫妻聚少离多,他在世界各地奔波,赚进了千万家财,而她则在家里守候,日夜企盼终于盼到了他功成名就。
穿上白纱,这才是她今生第一次步上礼堂;上回那叫私奔。
呵!难得的是,她的父母都莅临参加了,还说她有眼光,挑了个好丈夫。人心哪……真是愚蠢到了极点!现在,她有一些能够了解他为什么非成功不可了!
“好女婿。”水父涎着一张笑脸。
水如新这才发觉父亲有多现实。
“岳父大人。”郝枢启却笑得别有用心, “你放心吧!那笔款子会如期汇进您的账户的,我不会对公司的事袖手旁观的。”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水父笑得合不拢嘴。
水如新挑高了柳眉:“爸,那边还有客人,我们得过去招呼一下,待会儿再跟你聊。”她拖走了丈夫。
“你怎么了?”墙角落,郝枢启不知道她突然变脸所为何来。
“你干么汇钱给爸爸?”她语气不善。要是他们敢私下商讨她的聘金、嫁妆什么的,把她当货物买卖,瞧她饶不饶得了他们?
“我买下‘水氏’一半的股份,当然要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