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完本-第7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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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书法一道……”
单飞知道在后世人的眼中,钟繇的名气不在于他是司隶校尉、数朝元老,更是因为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钟繇的儿子就是钟会,那个被姜维鼓动取蜀地后造反要自立、反送了性命的倒霉蛋。另外一件事情就是钟繇本是和东晋王羲之并称为“钟王”的书法大家。
据考证,蔡邕、蔡文姬均精书法,而钟繇的书法正是传自蔡邕。
钟繇回忆当年往事,感慨万千道:“老朽对蔡大人知遇之恩实难忘怀,当年董卓身死,王允、吕布占据长安,王允行事益发近于董卓,引发蔡大人感喟。王允那时已听不进人言,以为蔡大人存心嘲讽,遂将蔡大人下狱处死。”
单飞心道,那时候的长安堪比地狱般。可世上如地狱的地方,绝不止长安了。
“老朽无能,不能救出蔡大人,已经深感惭愧。”钟繇伤感道:“后来老朽得知文姬流落草原,更是难过。老朽屡次派人打探文姬的下落,终从一人口中知道她落于匈奴左贤王之手,境况凄凉。”
单飞默然,暗想匈奴的某些风俗很是野蛮,蔡文姬的下场自然苦不堪言。
“老夫知道这消息后,忍不住想请人将文姬带回中原。”钟繇继续道:“可匈奴人却对文姬很是看重,拒绝了老夫的请求。”
赵一羽愤慨道:“蔡文姬是被匈奴人抢走的,是不是?”
“是啊?”钟繇不解道:“怎么?”
赵一羽大声道:“那我们派人去把她抢回来不就好了?我们不理亏的,单老大,你说呢?”
单飞暗想你说的倒简单,钟繇却不会这么做的。钟繇镇守洛阳,安抚关中,如何能公然为蔡文姬挑战匈奴?匈奴若是借口入侵中原,钟繇难以承受此中之痛。
钟繇苦涩道:“我们是不理亏的,可惜的是,这世上并非有理就能走遍天下的。”默然片刻,钟繇又道:“老朽没有死心,知道司空亦因书法一事和蔡邕大人交好,遂将此事话于司空大人。司空大人颇念旧情,当下决定重金将文姬赎回中原,匈奴人几经刁难,司空却是屡加赎金,终于打动了匈奴人。”
众人都是舒了口气,单飞却皱眉道:“那钟大人为何还闷闷不乐?”
钟繇半晌才道:“匈奴人同意将文姬送回中原,但提了个很奇怪的条件。”
“什么条件?”众人齐声问道。
钟繇神色古怪道:“他们说要将传国玉玺连同蔡文姬,一起送回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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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0节 有所求()
听到钟繇说出匈奴人的条件,众人的第一个念头均是匈奴人是不是脑袋进水了?他们为何会在放蔡文姬回转时,又主动送回了传国玉玺?
无论玉玺是死是活,在世人眼中,玉玺都是极为贵重之物,匈奴人逐利而为,这般作为实在有点解释不通。
曹宁儿开口问道:“钟大人,匈奴人无利不起早,主动送回传国玉玺,是不是还有别的条件?”
钟繇赞道:“曹小姐聪颖非常,倒是立即想到这点。老朽和司空听闻匈奴人的条件后,都是异常费解。这世上或有良心发现,可匈奴人这般做,终究还是出乎常理……”
单飞心道,还是你老钟看的明白,你指望一个掳掠妇孺的强盗良心发现,那和信独裁者会民主一样不靠谱。在我们那个年代,就有很多国度霸占着从中原抢走的无数珍宝,炫耀于人前却没有丝毫的羞耻之心,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这种人居然还自认是文明民主?天空没有极限,有些人的不要脸亦是没有极限。
“匈奴使者的确提出了条件。”钟繇又道:“他们的条件是希望司空不加隐瞒的将传国玉玺迎回汉室,安置在宫廷之中。”
“什么叫不加隐瞒?”单飞反问了一句。
钟繇解释道:“他们希望我们隆重的迎回玉玺。”
“这个条件……听起来……倒不苛刻。”赵一羽不由道。
曹宁儿却是微有蹙眉,“但匈奴人肯定有他们的用意?”
钟繇缓缓道:“尘世本无事,俗人自扰之。世人的悲哀莫过于虽是一心向好,却被世俗的艰难改变的顾虑重重、彼此提防,平添了无数风波。”
曹宁儿感觉钟繇是在开解他们,不由分辨道:“钟大人,我们不想惹事的,一羽他们也是兢兢业业的做事,只想为父老乡亲求好,可我们不惹别人,别人却总是找我们的麻烦!”
钟繇轻声道:“曹小姐所为已是极为难得,单统领身怀大能,却能克制谦让,亦是老夫近年来少见的人物。可惜的是……如单统领这般的人实在过于少见。”他神色感慨,望向单飞道:“老朽虽是渴望天下百姓再无苦厄、人人并无芥蒂,可这些年来多见世上的丑恶,亦难免坠入俗套,因此对匈奴人的用意多加揣摩。直到今日听单统领解释玉玺一事,老朽更确定其中真的包藏祸心。”
赵一羽暗想钟繇实在过于谨慎,玉玺再是神奇,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单飞却已明白钟繇的未言之意匈奴人要将玉玺还给汉室,这听起来像是好事,可在钟繇看来,匈奴人恐怕是有挑拨之意。
如今这天下大半是曹操平定的,可匈奴人这种时候却要将玉玺大张旗鼓的归于汉室,世上难免会有舆论,认为这是什么天命所归、汉室再兴。当今天子刘协一直是个傀儡皇帝,并无实权,若是有人借此生事,鼓动刘协向曹操索要实权,只怕天下大乱又起。
单飞没什么腐朽的忠君思想,认为天下归谁掌管其实无所谓,只要你能真正为天下百姓考虑就好。可悲的是,太多权术者打着为百姓考虑的旗号却不改权术内斗的劣根,最终苦的还是卑微的百姓。
根据史载,当初在李傕胁迫献帝时,钟繇曾和曹操有过联系,之后又策划汉献帝东逃,在汉献帝衣食无忧后,钟繇开始专注安抚关中、河东、洛阳等地,给地方百姓一个太平。这样的一个人,最关注的应是天下的稳定,亦不会拘泥的认为天下必须归于某人之手才可。
看着钟繇眼角的皱纹、鬓角的华发,单飞带着尊敬道:“钟大人找我交谈的用意,我隐约知晓……”
赵一羽、曹宁儿相顾愕然,还真不知道钟繇的用心。
单飞继续道:“钟大人可是想让我去查探玉玺的玄秘?”
钟繇目露赞许道:“难得单统领一点就明,老夫正是这般想法。想当年曹棺统领曾多经手玄奇要事,本是最好的人选。如今曹棺不在,幸得单统领前来,因此老夫不揣冒昧,想请单统领去迎玉玺回归……”
单飞沉吟不语。
曹宁儿一旁突然问道:“单大哥,三爷他眼下如何了?听石来说,你和三爷一块消失在楼兰城,你可有三爷的消息吗?”
单飞默然片刻道:“三爷他得偿所愿,死而无憾!”
曹宁儿娇躯微颤,吃惊道:“三爷故去了?”见单飞点头,曹宁儿虽已预料到这个结局,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楚,泪水流淌而下。
赵一羽、孙轻等人均是黯然。他们得到了摸金校尉极大的帮助,饮水思源,伤感难免。
钟繇亦是神色感慨,半晌才叹道:“不想曹棺居然去了。”他默然片刻,终于又道:“老朽曾听曹棺言及人终有一死,若能无憾,亦是幸事。曹棺既然得偿所愿,曹小姐也莫要太过伤感了。”
曹宁儿“嗯”了声,泪水仍是难止。
单飞看着那泪水点滴的打湿了裙摆,却无法宽慰,回到正题道:“钟大人,我不想去迎玉玺。”
钟繇微有愕然,半晌才道:“单统领若有要事,老朽倒是不好强求。”他说出此事,本有相求之意,暗想能为蛇头那些地痞讨得点儿好处的单飞,应该知道玉玺之事关系重大。单飞岂是坐视祸乱袖手旁观之人?既然如此,单飞的拒绝倒让钟繇很有意外。
“我的确有要事要做。”单飞解释道:“我亦明白钟大人的用意,临渴掘井不如治乱未成,我等若能趁匈奴人谋划未成时加以破解,对天下本是幸事。”
钟繇略扬眉头道:“单统领高见。”他看单飞知晓轻重,不死心道:“司空虽派夏侯渊将军和荀氏处置此事,可在老朽看来,为求玉玺稳妥的回转汉室,亦让玉玺不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唯有单统领这般人才能将此事处置得稳妥周到。”
“玉玺一定会被送到许都!”单飞沉声道。
钟繇讶然,暗想这件事所关非轻,我都不敢这般担保,你单飞为何会这般肯定?
单飞想的却是若这是女修的计划,有吴信那帮人的策划,无论如何,玉玺都会被送到许都,不然这出戏怎么唱下去?如果此事和女修无关,曹操既然敢接玉玺,如何会不考虑接下来的祸患?
“该来的一定会来。”单飞言有暗指道:“司空若不是知道这点,恐怕亦不会听从匈奴人的安排。”
钟繇心中微凛。他一心天下的安定,不想因玉玺一事让天下另起波澜,是以采用“不治已乱,治未乱”的手段,可听单飞这般说,显然是说曹操要借此试探下民意……如果真的这样,他钟繇如何能妄自决断?
“不知玉玺何时会到许都?”单飞问道。
钟繇回道:“如今玉玺已至关中,若无意外,只怕半月的功夫,会被送至许都。”
“好。”单飞长身而起道:“我会在玉玺到达许都后,查个究竟。钟大人,大小姐,我还有事情要做,就此别过,许都再见。”
众人不想单飞说走就走,都是意外,不过看单飞行色匆匆似有要事,众人倒也不好拦阻。眼看单飞就要走出院门处,曹宁儿不由唤道:“单大哥……”
单飞止步回望,“大小姐……”
曹宁儿凝望单飞半晌,这才道:“你一路小心。我们在许都等你。”
单飞想要说些什么,见众人均是望过来,随即笑道:“多谢大小姐提醒。”
院门合,单飞消失不见。
曹宁儿怔怔的望着单飞离去的方向,泪水不由再次涌上了眼眶。
赵一羽等人望见曹宁儿这般模样,虽想安慰,却是不能上前,只是低声念道:“钟大人,单老大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不知道有什么急事要办呢?他这么匆忙,也不多和……故人谈谈?”
钟繇端着酒樽,望着那凭风而立的落寞倩影,缓缓走过去道:“大小姐,记得洛阳白马寺重建后,老朽曾看到大小姐前去许愿。”
曹宁儿并不回头,只怕让钟繇看到眼中的泪水。泪光中,她依稀看到那满是虔诚的女子跪在佛前,真心的祷告佛主,曹宁儿不敢奢望太多,只求能让单大哥平安回转。如果单大哥安然无恙,曹宁儿虽死无憾!
“老夫曾询问大小姐许了什么心愿?”钟繇缓缓道:“那时大小姐虽是羞涩,但还是告诉了老夫,说希望单统领能平安回转。大小姐虽未明言,但老夫隐约猜到大小姐对老夫提及心愿的用意,大小姐认为多一个人的助力,说不定就能多一分找到单统领的希望。”
看着强抑泪水的玉人,钟繇感喟道:“佛经有言,有求皆苦。有求虽苦,但有求如能有所应,还是让人感觉欣慰的事情,毕竟很多时候,很多……因缘,始终强求不来。”
曹宁儿扭头望向了钟繇,强笑道:“多谢钟大人,宁儿明白。”她知道钟繇的劝告之意,亦明白自己不应再求许多,可是心酸始终难奈。
螓首垂,泪水亦垂,轻轻的跌入了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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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1节 倾诉()
夕阳霞映,黄河苍莽。
单飞临黄河岸边,看西斜的残阳照得桃花妩媚依旧,良久后纵身跃入黄河之中。他急于离开洛阳,一方面是知道时日紧迫,传国玉玺到达许都之日,只怕又是风云再起之时,另一方面,他却无法抚平曹宁儿的伤感。
他不想时至今日的曹宁儿仍是有所期待。哪怕他生死未卜、哪怕匆匆数载,时光或许能冲淡了世事的色彩,却也能添浓了痴情的等待。
他无法给曹宁儿任何承诺,只能离开。
桃花盛开,春风暖,河水微寒。
当年为从漩涡水道中带着晨雨安全离开,单飞没少下苦功。他那时经历了难数的磨砺,确信能将晨雨安然带出绝境后,这才付之行动。他有时候看起来很是冲动,但大多时候,还是会耐心的准备。
他那时候没有想到还会回到这个鬼地方,但当年的准备让如今的他记忆犹新。暗道长、湍流急、环境复杂,对如今的他却不能造成太大的障碍。
水中流劲,他“虚”字诀出,整个人就如融入水中般,“潜”字诀用出后,他更如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