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系列之二爱与婚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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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沉默片刻,最后叹息地说:「我也爱你,以一名哥哥能爱弟弟的所有的爱在爱着你。可是这样对你不够,不是吗?」
「为什么……我就……不行?」
倘若当初父亲没有收养伊凡,而伊凡和自己以不同的方式相遇,那么他会有机会吗?乔不敢这么问,他晓得在伊凡心中,最珍贵的回忆,便是父亲收养他的那段日子。
任何人都不能碰触那块回忆的圣地。
从地上爬起来,伊凡甩开沾在身上的雪,说:「就快天亮了,回屋里去吧,会着凉的。」
「伊凡哥……」乔哀求地一喊。至少给他一个能死心的借口吧!
背对着他的伊凡停下脚,没回头地说:「不是你不行,乔,而是我……是我不正常。在我知道爱是什么之前,便先知道了骯脏的欲望。不只是渥夫,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男人,都抱过这具身体,他们都是满口的爱,可一旦下床就忘得一乾二净。那种廉价空洞的东西,谁能相信?而不相信的东西,又怎么会存在?」
他平铺直述着,没有喜怒哀乐的口吻,在提及「养父」时,一转为柔和。
「我唯一相信的爱是养父给我的,因为他对我无所求,只是包容我、接纳我,所以我也爱他、爱你、爱娜娜,爱着我们的『家族』。除此以外,我没有第二种爱可以给你,就像你不可能跟一无所有的乞丐索讨金币,因为他给不起。」
稍稍回眸,伊凡苦笑地对他说:「我很抱歉,乔,你是挑错对象谈情说爱了。」
不待乔的回答,毅然地离开。
为什么要道歉?
明明是我不好,是我勾起了你不堪的痛楚,是我……都是我……
乔看着伊凡进了帐篷,自己仍待在雪地中。他冷得直发抖,可是他将这份寒意视为对自己的惩戒与反省。他实在是太愚蠢了,一年前的失败不知检讨,至今还是失败连连,总是因为自己的鲁莽而……
「和我猜的一样嘛!那家伙果然有过经验了。早知道就探探他,说不定我们会一拍即合呢!反正我也不介意什么爱不爱的玩意儿。」
乔猛地抬头四望。「是谁?」
「这边、这边!小少爷。」由树枝上挥挥手,咚地一大摊雪堆落下,从密密麻麻的针叶缝内,探出一颗头颅,业尔咧嘴笑说:「失礼了!请你让开一下,我好跳下去。」
想不到自己和伊凡哥在……时,竟有第三人在场?!
矫健的身手轻易地由数丈高的枝头上跃下,拍拂着落叶,业尔冲着乔一笑。
「别误会,不是我要故意躲在上头偷听,是你和伊凡先闯到我的地盘的。今晚轮到我守夜,本想监视四周的动静,没想到却变成监视你们的……呵呵……你真是热情啊!小伙子。」
乔恼火地回道:「你起码出个声警告,那才叫礼貌吧!」
「你说这话可就强人所难了。」枢着下颚,业尔无赖地笑道:「有人不请自来地上演亲热好戏,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会放过大饱眼福的机会,做出打草惊蛇的举动例?」
一手握成拳头状,乔愤怒地跨步上前。「你这家伙!」
轻松地歪着脑袋闪过乔的拳头,业尔没有离开自己所站的地方,便轻易地拐倒了乔,让乔跌趴在雪地上。「放弃吧,少爷。你那点花拳绣腿,在我眼中跟小猫打架一样,一点看头都没有。」
「听你在放……屁!」不死心的乔,由地上迅速翻腾跃起,连气都不喘地,又扑向业尔。
和刚刚那次差不多,业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游刃有余地再次扳倒了乔。
这回,他还故意用脚踩住了乔的背,令他动弹不得。
「干么这么激动呢?到最后我不是什么也没看到吗?噢,我知道了,你这叫恼羞成怒!被我撞见求爱不成的场面,很糗是吧?好啊,我来传授你几招秘技,包管再冷的冰山都会融化!」
真是见鬼了!乔不懂,这家伙看来没耍什么特殊伎俩,为什么自己就是构不到他的衣袖,还连连被整倒?!好歹自己也是个职业军官,竟会打不过一介草莽佣兵?
为什么?
……等等!我干么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
乔举起手说:「我知道,我不再揍你就是,麻烦把腿从我的背上移开。」
「对,这才是听话的好『弟弟』」业尔笑笑地高抬起「贵」脚,立刻跳开。「哇!干什么?不是说不打我了吗?」
作势要踹他的乔,边从地上狠狠地爬起,边说:「呿,怪异的家伙!你打哪儿学来那么快的身手?」
「天天跟西伯纳的老虎们搏斗,动作不快还能活到现在吗?」
这次确定乔已经打消攻击自己的主意,业尔才以双手交叉盘在胸口说:「少
爷,我看你也满苦命的,谁不好去爱,偏爱上那种压抑、内向、没长嘴巴的冷漠家伙,自找苦吃嘛!」
白他一眼,乔不情愿地说:「你了解伊凡哥什么?少啰唆!」
「了解?嗯……这几个月来,我和他可是同个佣兵团的好伙伴,多少也摸清了那家伙的脾气,我不觉得自己的看法错误。我是吗?」
「伊凡哥一点儿也不冷漠,他只是……受了太多常人不该受的磨难。」
业尔一笑。「好象有挺多内幕的,干脆我来烧壶热茶,咱们哈根烟,谈谈
吧!」
「谈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乔掉头想走。
「这是交换条件,我对伊凡的过去很好奇,你则不晓得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咱们就交流一下嘛﹗你不会有损失,而我可以打发一点巡逻的无聊,如何?」
乔觉得这家伙很欠揍,不用去理他,让他碰一鼻子的灰……
「喂,我煮的茶可是天下一品哟!」
……乔书亚!你这意志不坚定的大笨蛋!为什么双腿会不听使唤地跟着那家伙走?﹗
二十几天前,乔书亚好不容易找到伊凡所居住的镇落。
伊凡的吃惊自然不在话下,可是更吃惊的是乔此趟前来的目的。他递给伊凡两封信,一封是女王的亲笔信函,另一封则是一张素雅的请帖。请帖外的封蜡已经被人拆开过了,乔解释里面的喜函是先由女王看过,才交给他的。
两封信函并非毫无关联的。
伊凡先看了那张喜帖,龙飞凤舞的字沾着金漆,宣告着渥夫.拉沃尔.布里司基阁下将于一个月后的某良辰迎娶娜塔莎.罗曼彻斯.奥古史坦。刺目的两个名字在伊凡的心湖中投入重石,掀起漫天涟漪之际……
一行潦草的小字,吸引住伊凡的日光
放逐的日予你感到愉快吗?
自愿替你赎罪的可爱小鸟儿,可怜的她还不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没有署名,可是从那一个个字母中渗出的敌意,让伊凡拿着信函的双手颤抖了
起来。这段话是谁写的,他们都心知肚明,而伊凡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来,渥夫没有半点放过他的意思!
他和娜塔莎结婚的理由,只有一个为了看伊凡痛苦!
多么狠毒的方式,多么有效的法子。伊凡光是想象娜娜被渥夫强迫站上婚坛的模样,胸口的血便淤积成块,几欲吐出。他怎么能忍受如天使般纯洁、如玻璃般脆弱、如婴儿般无辜的娜娜,像是献给恶魔的羔羊般,被渥夫活生生地糟榻!
乔喃喃地道歉,解释自己也企图阻止娜塔莎允婚,但娜娜就是不肯听他的,顽固地说要嫁给渥夫。
「我想娜娜一定是被那家伙给威胁了,这是那家伙一贯的伎俩!」沮丧于自己的无能为力,乔咬牙切齿地说。
伊凡遂想到当年自己接受渥夫的利诱与威胁,现今的娜娜宛如自己的翻版……
你还在执迷不悟吗?
渥夫。
我以为那一刀刺入你的腹中,已经让你受够了教训,可是你还要坚持以自己的权位势力玩弄他人的命运吗?
说什么你爱我,到头来你只是喜爱折腾我罢了。
爱,再一次地证明它是个可笑的、不值一提的假玩意儿。
「伊凡哥,现在只有你才能阻止这桩婚姻了。」乔说。
「我?」
冷瞥他一眼,伊凡自嘲地说:「一个流放的罪人,能阻止这桩婚姻?靠什么?
我不认为堂堂的渥夫大公会听我的。以前他从不听,现在更没道理听。他巴不得我去求他,好满足他的变态复仇之心。」
嘴巴这么说,伊凡却很明白,如果下跪请求渥夫放过娜娜,便能解决问题,他还是会朝渥夫下跪吧!
「我不是要你去说服那家伙,而是希望你能劝住娜娜。你认为娜娜为什么会答应这婚姻呢?为了咱们奥古史坦家吗?不,她一定是为了你,伊凡哥!你出马所说的话,娜娜绝对会听的!」
乔的话不无道理,伊凡思索片刻后,迟疑地说:「但是重返斯科城,我在踏入城门的那一刻,必定会遭到逮捕的。」
「这就不需要担心了,你看!」拿起另一封女王的信,乔欣喜地说:「陛下同样反对这桩婚事,但又找不到能阻止那家伙的法子。她召我到宫内,给我这封密函,要我转达她的旨意。只要你能中止这场婚礼,女王愿意收回成命,特赦你自由!」
「陛下她?」
事情顺利得令人有点难以置信。不惜派出暗杀者,也要致他于死地的女王,会轻易地做出这种让步?伊凡打开信函,仔细地览阅一遍。
诚如乔所言,女王在信上详述一名作母亲的悲哀,对于自己亲生子忤逆不孝,决意迎娶身有残疾的娜娜为妻一事深感痛心。为了阻止儿子铸下大错,女王在信上纤悔着自己对伊凡过厉的惩处,并有意弥补前提是,伊凡得帮助她度过这一关。
信末甚至写着:奥古史坦向来是朕忠心的家臣,朕过去没有好好地珍惜,是朕的不对。如果爱臣能替朕解除这桩婚姻,朕将重审过往对奥古史坦家冷漠的态度。朕的希望皆放在你身上了,伊凡吾臣。
「这信诚恳得太恶心了,我嗅到奸诈的气味。」
后来伊凡找业尔商谈离开镇上,回到斯科城一事时,业尔叨着烟屁股,摇头晃脑地说:「我要是女王陛下,斩草除根才是断绝后患无穷的最佳方法。她如果要阻止这婚礼,派人把新娘子暗杀了,不是更快?」
「就是暗杀不了啊!」乔解释道:「渥夫大公也不笨,他知道女王反对后,便找人守着娜娜了。」
以鼻子哼了声气,业尔挑高眉头发出第二个疑问。「那你们有什么根据,相信女王陛下会履约呢?如果伊凡阻止了婚礼,还是一样被踢回西伯纳流放,也没人可以反抗吧?」
「这……」乔皱起眉头。「应该不会的,君命如山……」
「君也有昏君、庸君、暴君及食言而肥的贼君。天下最难相信的,莫过于手握生杀大权的君主,谁叫他们最大呢?」
「我要去。」伊凡中断他们的争论,淡淡地说。
业尔咋舌说:「那你是做好觉悟了吧?」
「不是因为女王允诺我自由,所以我才要回斯科城的。我想回去和娜娜谈一谈……既然有女王的许可,起码这趟入城没问题。」
有必要的话,他也会顺遂渥夫的心意,向他哀求、向他下跪。为了报答养父的恩情,伊凡永远无法弃娜娜和乔于不顾。
「谢谢你,伊凡哥!」
「两个天真的傻子。好吧,既然这样,我也陪你们一趟,去斯科城晃晃。」把交枕在脑后的双手,移到桌面上,业尔敲打着木桌说:「至于用什么名义呢……啊,就说我是你伊凡大臣的助手好了。」
「这趟不是去游玩的。」伊凡冷道。
「你真不识趣,大爷我是跟去保护你的啦!」把脸凑近伊凡,业尔猛地笑着,
耳语道:「另一个可能性,我还没说呢!女王也可能在你达成任务后,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