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系列之二爱与婚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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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着,伊凡摇了摇头。不管自己再怎样思念他们,也莫可奈何,他注定是回不了他们身边的罪人被放逐一辈子的罪人。
「大家快来看呀!这是伊凡和业尔老大共同捕杀的老虎喔﹗」才进入镇上,纳希已经迫不及待地大声宣扬着。
「真的假的?两个人合力就能解决一只大老虎啊!」
「哇!好厉害!这么大的一头猛虎,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呢!」
「看样子,这次的狩猎头赏又是伊凡抢到了吧?」
拋下议论纷纷的众人,伊凡默默地把马背上的母鹿与虎尸卸下。镇内少数的几名孩童凑了过来,围着伊凡要摸他的十字弓。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谣传,让这些孩子们深信,只要摸到神射手伊凡的弓,往后他们也可成为神射手。
和往常一样,伊凡没有拒绝这些孩童的要求,他甚至抱起其中一名最小的孩童,让他做头一位的幸运儿。
这时业尔站在广场中心,声如洪钟地说:「待日落后,要举行盛大的庆功宴,
现在你们都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不过庆功宴时敢打瞌睡的人,我要罚他绕着广场跳达达舞一圈,听到了没?」
众人泛起一波波愉快的笑声时,伊凡也从孩童仰慕的目光中解放,朝着自己所住的小屋走去。
「伊凡哥!」
此刻,一声他以为再也不可能听到的呼唤,在他身后响起。
伊凡冻住身体,困惑片刻,旋即转回头以眼睛寻觅着是谁?谁发出了刚刚的那声呼唤?是谁在叫他?那声音听起来好熟悉,好象是……
「伊、凡、哥 」
这回伴着呼唤,大力挥动手腕,并且冲着他跑过来的高大身影,是千真万确、没有错看或幻听,属于乔书亚.罗曼彻斯.奥古史坦的!
「乔……」
伊凡楞在原处,直到整个人都被弟弟给抱个满怀为止,他还是以为自己在作梦,这不可能是真的!
「伊凡哥,我总算找到你了!」
亲吻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的额头,乔哽咽地说:「我找了好几个城镇,以为我永远也找不到你的下落。幸亏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这时候的伊凡还不知道,感人的兄弟相会背后,一场更大的风暴早在私下
形成,将会席卷并毁灭他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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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维克曾经拜访过奥古史坦家一次,当时他对这栋华美但风华不再的堂堂大宅所留下的印象,和今日所见并无多大差别。它依旧是座阴森森、杂生蔓藤密布、到处都留着岁月践踏痕迹的老屋。
而且……
和几年前相较,这屋子的残破一点儿他没好转,宛如病入膏盲的垂死患者般摇摇欲坠,何时倒下都不奇怪。
「伊凡要是知道自己处心积虑、费尽苦心非保不可的『家」,已变成这副德
行,一定会难过的吧?」谢维克踏上大门玄关处的缺角台阶,握住那失去光泽的铜制门把,轻敲两下。
「有人在吗?」
等了等,不见有人响应,他移到另一头的墙面,透过污秽不堪的玻璃窗向
内探看,可也没看到里头有半个人影。
丝毫不像是在末来六天后,即将有娇滴滴的新娘出嫁的地方。
「喂!你是谁啊?鬼鬼祟祟的!」
扛着一根除草用的耙子,蓄着白胡,目光凶悍的老人家由后院冒出来,指着谢维克的鼻子说:「想要偷我们宅子里的东西,先问过我手上的家伙!」
微笑着,谢维克摊开双手说:「老伯,你觉得我看起来像缺钱用的人吗?」
老人家认真地由他的头顶看到脚下,研究着。
还真是个不懂笑话与融通的顽固老头子,谢维克叹息地说:「我是来拜访你们家小姐的。以前我与伊凡、渥夫是同窗友人,这次收到娜塔莎的婚宴喜帖,想在婚宴前亲自向她道贺一声……」
老人家这才放下手中的「武器」,陪上笑脸说:「噢,您是大公阁下的朋友,
来找小姐的?暧暧,老奴真是失礼,因为近来有很多偷儿看上这儿,动不动就搬走屋子里的东西……啊,我叫萧曼,以前是这儿的老园丁,现在住在附近,偶尔来帮院子除除草而已。」
会看上这儿的小偷,眼睛都长哪里去了?谢维克好奇地扬起眉。「我方才敲过门,屋里好象没人在?」
「是啊,您不晓得吗?您晚了一步,娜塔莎小姐和渥夫大公订下婚约后,就被他接到城内的一座豪宅去住了,那儿可是大公阁下特地为娜塔莎小姐安排的屋子呢!大公真是体贴,知道这边实在不能再住人了,尤其这半年,屋顶破了个大洞,漏雨、漏水又发霉的,夜晚的寒风一吹,娜塔莎小姐弱不禁风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了。」
提到这个,谢维克乘机追问。「渥夫经常来看她吗?」
「暧暧,那位爷儿真是个大好人啊!那死杂种害得奥古史坦家的名誉跌入谷
底,众人避之唯恐不及,家中的仆佣也是走得走、跑得跑,没一个留下。全亏大公阁下的仁慈援助,娜塔莎小姐和乔书亚少爷才得以过着象样的日子。」
拄着耙,口沫横飞的老人忿忿地说:「当初老爷要收养那小子时,受了多少人的反对,可老爷硬是不听,还让他和少爷、小姐们平起平坐。想不到他竟还恩将仇报,跑去暗杀大公阁下,大不讳的行径将整个家拖下水,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
这就是世人对伊凡的评价呃﹗
谢维克无意反驳,对于不知道内幕的人,说破嘴他们也不会相信。事实上,没有伊凡的牺牲,这个家早就不存在了。
「总之,谢天谢地,大公阁下爱上娜塔莎小姐,并且愿意娶她为妻。这么一来,往后奥古史坦家也不会再受人歧视,应该能恢复往日的繁华了。」
老人家仰望着宅子说:「我多希望在小的死之前,还能再看一次这宅子门前人来人往,气派风光的模样。」
打断老人家的感慨,谢维克知道多留无益。「你晓得娜塔莎住的那栋屋子,是在哪儿吗?」
「晓得,靠阿姆多利庄园的附近,三层的华丽洋房,很显眼,一找就能看
到。」
「谢谢你,打扰了。」
对着谢维克转身要走的背影,老人家开心地挥着手。倘使他知道谢维克真正的目的,并非向娜塔莎道贺,而是要劝说娜塔莎打消嫁给渥夫的主意,八成会气得吐他口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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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老人家所言,很快地找上娜塔莎新居的谢维克,这回总算在象样的女仆带领下,见到了坐在炉火边,敞着一木小书,优雅地阅读着的苍白美少女。
娜塔莎束成长辫的金发,在火光辉映下,熠熠生泽。白晢透明的皮肤像是要融化在空气中般,给人无限脆弱虚幻的感受。她一听到谢维克自我介绍是伊凡的同窗好友后,立即睁大一双浅色的蓝睁,眼角蓄着水气。
「查尔斯敦子爵阁下,您太客气了;如果家兄知道您的到访,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说着些许言不由衷的话语,女孩低垂下头,颤抖的语音越缩越小,仿佛恐惧着什么似的。
普通男子看到这样小鸟依人的姑娘,没有不心软,也没有不感到怜爱的。甚至还会当场打消主意,不会把心中原想传述的残酷言语一一道出吧!
谢维克也是普通男人,也有侧隐之心,也会不忍……
「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娜塔莎小姐。」
然而真正的残忍是:空有同情却什么也不去做,明知悲剧即将上演,还坐在台底下观望,视若无睹的行为。
「我希望你不要嫁给渥夫,你应该不会不明白理由何在吧?」
真是陈腐的对话,谢维克在心中自嘲一笑。要是有外人在,听见这段对话,搞不好会以为自己是登门恐吓单纯无辜情敌的妒「妇」呢!
始终低垂着头的少女,一语不发。
「恕我冒昧,这桩婚约是出于你的自由意志吗?难道你不是受了……什么胁
迫,不得不答应的吗?」
推论后得到唯一合理的解释,让谢维克放胆直言。其间他一双紫瞳锐利地盯着娜塔莎的脸庞,看到那白得如同纸般的脸色一转为泛青,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疑问。
「真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伊凡是我非常要好的友人,友人的家族有难,伸出援手是理所当然的。虽然我不是卫罗斯人,但在卫国的宫廷也小有影响力,我可以帮助你走出困境。」
闻言,娜塔莎抬起头,惊惧如小鸟般的蓝眸在谢维克脸上梭巡,欲言又止。
「你可以放心地说,没关系。」温柔坚定地,谢维克靠向前去。
轻摇了下头,她闭上眼睛。「不……没有人逼迫我什么……我很乐意嫁给渥夫大公。他待我极好,很好,他是个好人……」
「但他不可能爱你。」
冷酷地,谢维克剖开保护壳,直捣痛处地说:「这点我敢断言。那男人没有半点坠入爱河的模样,我昨日和他见面,他甚至……未曾停止荒唐的行径。你要这样一桩没有爱的婚姻,理由何在?」
娜塔莎抖着唇,怯怯地扬眸说:「不为爱而结婚的上流社会夫妻,您也见多了吧?我尊敬大公阁下,也将在上帝的面前誓言永远对他忠诚、爱他,这样不行吗?」
万万没料到这怯生生的姑娘有反驳之力的谢维克,一时间楞住了。
您若真是伊凡哥的友人,请不要再反对,请给我们祝福。我与大公之间有着深切的联系,那不是您这样的人会懂得的。您很好心,这样地关心陌不相识的我,但我是认真的,大公也是,我们都期待着这场婚礼的举行。」
咬着唇,思考半晌,谢维克叹息了。
「那家伙渥夫.拉沃尔是个多大的混帐,你一点儿都不知道!他对……算了,我不想做个在背后批评他人的无耻小人。」以一手覆在额头上,闭上绝望的眼,谢维克仰靠在沙发背上。
「……知道……」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娜塔莎模糊地说。
谢维克吃惊地挺直背坐正。「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知道伊凡哥与大公阁下……之间……的关系……」强忍着泪水,娜塔莎绷着下巴,双唇侈嗦个不停地说:「我全部都知道。」
「那……这样你还要嫁给他?﹗」假设她从头到尾都知道,那她更不可能不知道,这婚礼是陷阱,是报复的手段,绝对是拿来折腾伊凡用的啊!
无法再回话的她,仅是点头示意。
剎那间,谢维克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他以为这是渥夫单方面的谋划,可是,很显然对一切知情的娜塔莎也参与其中。为什么伊凡的妹妹会帮助渥夫实行这桩复仇计划,谢维克也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照这情况推演,自己这趟注定是要无功而返了。
「你满意了没?」
谢维克霍地回头,起居室的门边不知何时站立着的颀长人影,正以双手环胸的悠哉姿态,观望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精悍的身躯包裹在完美无瑕的奢华绒袍下,轻巧地移动到娜塔莎身边。专人细心打点的发型不再紊乱,洁净的下颚不再有颓废的痕迹。从指甲到鞋跟无一处不是翩翩上流绅士模样的男子,和昨天谢维克所看到的,判若两人。
「亲爱的,我来看你了。」执起少女纤细的小手,印上一吻,渥夫优雅地行完礼之后,瞥视谢维克说:「希望我这位好管闲事的朋友,没太费你的精力,太让你劳累。」
娜塔莎摇晃了下小脑袋,又恢复成原先那文静的、内向而怕生的模样。
这两个人的哪一点、哪一处,像是一对快要成婚的夫妻?﹗谢维克见他们不只是「相敬如宾」,根本是「相近如冰」!
然而,眼尖的谢维克也嗅到了飘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