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1978-2008私人阅读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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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用受欢ó?的魅力替代;甚至弗洛伊德所谓痛苦的死亡之谜也可以找到技术来替代。
波兹曼将人类文化分成三种类型:一、“工具使用文化”,持续时间是从古代到中世纪,在他心目中,这种文化似乎最令人满意。二、“技术统治文化”,大致从16世纪开始,一直持续到如今,这种文化已经不太好,但还勉强可以接受。而到了“技术垄断文化”,则使他痛心疾首,深恶痛绝了。在“技术垄断文化”中,技术是赢家,文化是输家,所以会出现“文化向技术投降”。
说实话,我虽然早已经不看电视,不看网上新闻——原因可以这么说: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信息不够,而是信息过剩,所以当务之急是寻求合适的信息过滤机制。只看报刊杂志来了解新闻,就是我在无奈之下选择的信息过滤机制,因为纸媒中的垃圾成分比网络上少。但在接触波兹曼的媒介批判思想之前,我并未深入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更未曾将科学技术的发展与现代传播的意义联系起来考虑(至于现代传播使用科学技术手段这类表面上的联系,在这里并无意义)。我觉得,真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无论是从传播学,还是从科学文化、科学哲学、科学史,思考到深处,都会殊途同归,最终都会到达“科学技术是否发展得太快了”这个问题面前。因为这个问题是涉及到某种终极的价值判断的。
许多学工程技术出身的人,一事当前,总是只想到用技术去解决问题,却往往不先思考:这个问题值不值得解决?解决了会不会生出更大的问题?会不会得不偿失?等等。科学只能教人怎样做事,人文才能教人怎样做人。一个人来到社会,要想达到他的理想,成就他的事业,那对他来说,如何做人的学问永远比如何做事的学问更重要。所以,如果你不满足于终身只当一个匠人,而想成为自己的主人,那你就必须要有人文。
《私人阅读史》第三部分 毛尖:从手读本到电子书(2)
毛尖毛尖,浙江宁波人,20世纪70年代生人,现任教于华东师范大学对外汉语系。著有《非常罪非常美——毛尖电影笔记》,《当世界向右的时候》,《慢慢微笑——毛尖自选集》,《没有你不行,有你也不行——毛尖文化生活笔记》等,译有《上海摩登——一种新都市文化在中国1930£?1945》。
1。《我的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连环??),高尔基著,傅骏、王申生、贝家骧绘??,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1
2。《福尔摩斯探案集》,柯南道尔著,群众出版社,1980
3。《简爱》,夏洛蒂?勃朗特著,祝庆英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0
4。《外国现代派作品选》,袁可嘉等选编,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
5。《美的历程》,李泽厚著,文物出版社,1981
6。《世界电影史》,乔治?萨杜尔著,徐昭、胡承伟译,中国电影出版社,1982
7。《荒诞派戏剧选》,萨缪尔?贝克特、尤金?尤涅斯库、让?日奈著,施咸荣、高行健等译,外国文学出版社,1983
8。《麦田里的守望者》,塞林格著,施咸荣译,漓江出版社,1983
9。《百年孤独》,马尔克斯著,黄锦炎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4
10。《沈从文文集》,沈从文著,花城出版社,1984
11。《传奇》、《流言》,张爱玲著,上海书店出版社,1985
12。《朦胧诗选》,阎月君、高岩、梁云、顾芳编选,春风文艺出版社,1985
13。《梦的解析》,弗洛伊德著,赖其万、符传孝译,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6
14。《日瓦戈医生》,帕斯特尔纳克著,力冈、冀刚译,漓江出版社,1986
15。《探索小说集》,程德培、吴亮选评,上海文艺出版社,1986
16。《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米兰?昆德à?著,韩少功、韩刚译,作家出版社,1987
17。《北方的河》,张承志著,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87
18。《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马克斯?韦伯著,于晓等译,三联书店,1987
19。《一九八四》,奥威尔著,??乐山译,花城出版社,1988
20。《包法利夫人》,福楼拜著,###吾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
21。《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本雅明著,张旭东、魏文生译,三联书店,1989
22。《父与子》(连环漫??),埃?奥?卜劳恩著,江苏人民出版社,1989
23。《挪威的é?林》,村上春树著,林少华译,漓江出版社,1989
24。《追忆似水年华》,马塞尔?普鲁斯特著,桂裕芳、周克希等译,译林出版社,1990
25。《反抗绝望》,汪晖著,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
26。《潜流与漩涡》,王晓明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
27。《王朔文集》,王朔著,华艺出版社,1991
28。《恶之花,巴黎的忧郁》,波德莱尔著,钱春琦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29。《金庸全集》,金庸著,三联书店,1994
30。《神圣回忆》,蔡翔著,东方出版中心,1998
我是1970年出生的,可能是年龄的原因,一些非经典的普罗读物在我的阅读经历里占很大份量,例如小人书,像《保密局的枪声》,把电影??面剪??下来的小人书,我特别喜欢看,这也培养了我们后来爱看电影的习惯。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成长过程中,小人书扮演了家长缺席时的一种启蒙读物。
印象特别深的是《红楼梦》,还有高尔基的《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三部曲,另外是《西游记》和《三国演义》。直到现在,我家里还留着《三国演义》的小人书。
《私人阅读史》第三部分 毛尖:从手读本到电子书(3)
从“手读本”开始的阅读史
第一次看长篇小说,是从一本缺头缺尾缺页的手读本开始的。那是上世纪80年代初,小学三四年级时候。和我同桌的是个留级生,因为每次考试需要我的D?助,所以总会千方百计地搞一些稀罕的东西来贿赂我。那一次,他把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递给我,用颤抖又得意的语气说:“手3?本。”那是本地地道道的手3?本,已经被太多的人看过,我至今不知道它的标题是什么,但天然地意识到那是本“黄色读物”。多年以后,我在书店里看到被印刷得很精美的我们那一代的手3?本,比如《第二次握手》,根本无法重历当年的激烈心跳,那实在是一些平常小说。
然而,在我们的少年时代,光是“抚摸”这样一个词,就足以让我们呼吸急促。《简?爱》能在上世纪80年代如此风靡,和小说题目中的那个“爱”字是大有关系的,那时候,“爱”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书籍的匮乏让我们对所有能到手的读物都非常珍惜,我还记得,上世纪70年代初,凭票供应《基督山伯爵》,爸爸的一个朋友从北京来,带了一套给我们,那套礼物之贵重,可以从我们当晚的伙食看出来:杀了一只老母鸡,买了一条大黄鱼。
《基督山伯爵》后来成了我们家的“钻石”,很多人来借,白天刚还来,晚上又出门了。那时外国文学刚开始公开发行,书一上架,就卖完了。当时的阵势只有后来我们上中学时,读金庸和梁羽生的日子才重新出现过。
那时文史哲总是“三位一体”
上世纪80年代“读书热”。我还在宁波读小学、中学,我姐那时读大学,我也跟风去买一些书,包括《诗意的栖居》、《存在与虚无》、《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等等,但是基本不看,就是看大概也看不懂。不过很奇怪,虽然从来没看过,却也觉得好像理解了似的,那些名词,存在、虚无、诗意、栖居,总觉得特别对胃口,那个年代的氛围就是这样。
当时,文学作品其实承担了文史哲的综合功能。比如说我们看《荒诞派戏剧选》,把荒诞派挂在嘴上,觉得其中特别有人生哲学,所以好像也是真的,并不是非要把《存在和虚无》打开来看啊。
我现在仍然非常喜欢看的一个类别,就是侦探小说和间谍小说。记得上世纪80年代我特别喜欢看《福尔摩斯探案集》,直到现在还保留着,电视上播放“福尔摩斯”也总是百看不厌。还有一个“手3?本”,叫《一只绣花鞋》,也是这一大类里的作品,我都很喜欢。直到现在,我还保留着看间谍小说的习惯,这都是从上世纪80年代养成的阅读习惯。包括带有一点好莱坞倾向的,像西德尼?谢尔顿的《假如明天来临》,那时可是相当风靡。记得我已经初中了,一边看西德尼?谢尔顿,一边看福尔摩斯。侦探小说这一路偏欧陆,《假如明天来临》偏美国,一个贵族一点,一个普罗一点,两种风格我都喜欢,对我们这一代人的影响也非常深广。
很多人可能都会提到港台小说,金庸、梁羽生、古龙,包括琼瑶、三毛、倪匡、??桥。那时金庸的书还没正式引进内地,我们读大量的盗版金庸,纸质也很差,但是非常喜欢看。《萍踪侠影》、《射雕英雄传》、《冰川天女传》、《笑傲江湖》、《天龙八部》????这些武侠小说全面取代了书包中的教科书,我们为这些武侠小说包上封面,题上“语文练习三百题”。
《私人阅读史》第三部分 吴晓波:书单决定了我们的过去,同时也指向未…
《大众电影》和《读者文摘》
《理想的冲突》风靡校园标志着少年时代的结束,我们开始对西方思想和哲学感到很大的兴趣,“走向未来丛书”应运而生,但凡自己觉得有点深度的人,一定是看过这套丛书的。后来和一些朋友谈起来,都说谈恋爱的时候,谈谈“走向未来丛书”,那事情基本上就成了。
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我进了大学,回忆起来,《挪威的é?林》这一系列书的风靡,似乎是在为“日流”和“韩流”做一个准备工作。
潮流中的书其实最能代表阅读史。就像《挪威的é?林》,20年前它可以影响你,却影响不了你的现在,它只是你生命时光中的一个点。而托尔斯泰却可以一直陪伴你,不会说只是在你20岁的时候格外击中你,30岁的时候它依然会击中你,甚至到了40岁时还可以反复击中你。如果说陪伴你一生的书,我可能会选一本托尔斯泰的书,但是要说阅读史的话,我可能会举这些潮流中的书。就算青春无悔吧,我也不能说我没看过琼瑶。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总会有一些这样的东西出现,然后你抛弃它。这很正常。
对我们这代人来说,还有一个类别是漫??。印象特别深的是《父与子》,作者是德国的埃?奥?卜劳恩,特别特别喜欢,包括《丁丁历险记》、《史努比》。从我们这代开始,漫??越来越多。因为上世纪80年代开始有电视了,于是卡通就进来了,“日流”中半壁江山都是卡通拿下来了,卡通片跟我们这代人的关系其实蛮深的。
在我的个人阅读史中,比较有影响的还有《恶之花》、《麦田里的守望者》、《嚎叫》等。我后来兴趣转向电影了,比较认真看过的是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的《世界电影史》,作者是乔治?萨杜尔。想起上世纪###十年代,对电影的爱好很大一部分是靠《大众电影》普及的。那时候,《大众电影》有几百万的发行量,对全国人民影响都很大,看《大众电影》的封面和彩页就是一种很大的享受。
除了《大众电影》,对普罗大众影响极大的杂志还有《读者文摘》(现改名为《读者》了)。我一直觉得,在中国尤其是乡村社会,《读者文摘》起到的道德教育力量是极大的,不可以看不起《读者文摘》。虽然我现在不看这本杂志了,但是每每回想起来,我情感中许多正面的东西,可能还都是来源于它。
“王朔”和“张承志”在内心交战
上世纪90年代初,我同时读着两个人的作品,王朔和张承志。他们对我的影响一直持续到现在。我们心中还有非常庄严的、“重”的东西,一方面是来自文化传统,一方面就来自张承志。直到今天,王朔和张承志还在我们内心交战,从来没有??战胜过??。
这种倾向,在我们这代人身上非常有代表性。在我们内心被打败的时候,我们就会用王朔的语言说话;但是当我们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时候,整个语言就换成张承志那一套了,这两种情感从来也没有抵消过。王蒙写过一篇《躲避崇高》,我们平时虽然经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