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纸鸢-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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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点,看得语欢心惊胆战:在语欢看鸣见前,千落必杀鸣见。
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庆寒,长清,鸣见都只是在夺取江山,夺到最后,
顶多江山易主,并无大碍。可千落不同,他的最终目的,是江山无主。
赶到长安的时候,一切一如以往。语欢赶到宫门前,有的人认出他来,自然
放他进去。语欢一颗心挂在喉咙里狂跳,之后的事连想都不敢想。
一路上被拦截数次,到上头申请数次,总算进入乾坤宫。寝宫外站了一排排
小太监小宫女,外有侍卫巡逻。语欢足下一点,跃到寝宫门前,刚有人欲叫有刺
客,小李子就急道:“不是刺客不是刺客,是复大人!”转而对语欢道:“复大
人,皇上说他不见任何人。”
语欢心神恍惚,抬手,敲门,之间隔了老久的功夫。里面久久无声。小李子
冲过来,慌张道:“我的爷,不要进去,皇上,皇上他操劳过度,病,病了~~~ ”
语欢一爪蒙住他的脸,又扣了几下。
里头的人轻声道:“朕说了,不待见。”
就这么几个字,语欢心一下停了跳动,狂喜得几乎舞动双臂。看来复正茂失
算了。
小李子急道:“别惹万岁爷发火啊~~~ 复~~唔唔哇哇~~~ ”语欢盖了他的嘴,
推到一旁,冲过去一脚踹了门。
寝宫通宽,窗明几净。桌上的书乱叠着,椅子歪斜着,还有半杯茶摆着。人
躺在床上,背对大门。床上的人轻举起白皙的手,晃了晃:“都给朕出去,别再
进来。”
语欢慢慢磨到床旁坐下,嘴巴一撇,笑得不冷不热:“当了皇上,脸大了,
给人奉承多了,架子也出来了。”这话一说,万岁爷成土地爷,雕塑一个。
语欢摊开手掌,垂头看了看,又轻轻搓了搓,玩着手指道:“你当皇上辛苦
忙碌,我知道。可怎么说咱们也是一起长大的,我回杭州这么久,你不能来看,
捎个信总成?”
床上的人没说话。
语欢噗嗤笑了一下,俩胳膊肘子搁腿上,下巴撑在掌心里:“你的心给狗叼
了,我的总还在。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你三个字不待见把我打发了。”
没有回话。
语欢脸慢慢滑下,埋掌心里,说话也不大清楚:“你是不是要我回去……继
续打听那些不知真假的民间消息?听你怎么压榨朝臣,怎么当个……好皇帝的?”
依旧没有回话。
语欢顿了良久,笑道:“罢了,瞧你心情差的,连话都懒得说一句。你也不
是小孩了,照顾好自己这种话我不多说。我来这里,就只想看看你。既然你没事,
我回去了。”
刚要站起来,鸣见忽然低声问道:“你成亲了么。”
语欢怔了怔,随即又笑道:“没呢,年纪大了,老光棍一个,哪家姑娘还看
的上呢。不过春二爷死了,他三个媳妇儿守寡期也差不多到了……哎,不说我了。
你呢,没立皇后,总该也有个贵妃嫔妃常在美人什么的。你别说没啊,要没有我
会笑你的。”
鸣见声音有些沙哑:“成过亲。很多年了。”
语欢抬抬眉,轻吁一口气:“不错不错,你的手脚还快些。你也不小了,该
立皇后啦。”
鸣见道:“复语欢,你的记性真有那么差么。”
语欢道:“嗯?”
鸣见道:“我们成亲多少年了?”
“九年。”语欢想了想道,“九年零十一个月,快十年了。”
鸣见又哑巴了。
语欢舒展开眉,手紧握成拳,却笑得挺流氓:“嗯,夫看妾,妾连个正眼都
不给。”
鸣见犹豫片刻,慢慢坐起来。
语欢好容易展开的眉又绞成一团:“怎么变成这样了?”
鸣见唇无血色,一张脸白得吓人,就眸子黑漆漆亮晶晶,嘴巴干得几乎要裂
开:“小病,不碍事。”语欢眉头锁得更紧了:“谁管你身体了?关键是你弄得
这么丑,我以后怎么带出去见人?咱们家门面怎么撑?”
许久,鸣见都没有说话,最后抬眼看着他:“语欢。”
“少说话,真的丑死了。难看死了。我看不下去了!”语欢晃晃脑袋,最后
还捶床以泄鄙视之情。鸣见抿着唇没有说话。床捶到一半,语欢一把搂住鸣见,
声音发抖:“他娘的,心痛死我了!”
鸣见抱住语欢的腰,收得很紧:“语欢。”
语欢打断道:“少废话!”
鸣见把头埋在他肩窝:“语欢。”
语欢道:“闭嘴!丑八怪!”
鸣见松开手,轻轻推开他,平平淡淡一笑:“语欢,以后你找几个人都可以。”
语欢道:“什么意思?”
鸣见道:“偶尔来看我一次。”想了想又道:“你要愿意,我来看你也好。”
语欢凑过去想吻他,鸣见却闪开了。语欢道:“喂,让我亲一下都不行?”
鸣见摇摇头:“今天很真实,我怕一惊动就醒了。”语欢下巴咣当一声掉了:
“你,你,你以为你在做梦?”
鸣见轻轻握住他的手,眼睛弯了起来:“让我多看看你就好。”
语欢箍住他,狠狠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醒没?”鸣见睁大眼,握住语欢的
手明显加重了力道。语欢揉了揉眼睛,把鸣见推在床头,嘿嘿一笑:“让我来给
予你更深的刺激,让你知道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吧!”
门口传来小李子的吼声:“万岁爷,使不得啊~~~ 身子没好啊~~~ ”
语欢掌风一打,门合了,刚翻上床,看见鸣见的脸:“算了算了,你这样我
也没兴趣,等你好点再说……诶,你做什么?”鸣见的衣服原就是披着,一扒就
掉下来。扒完了自己的,又去解语欢的裤带。语欢道:“讨厌,你好色哟。”
鸣见却无笑意,相当认真地看着他,在他唇上轻轻碰触。语欢将鸣见推倒,
拿被子将两人裹住:“大夫有没有说过……不能行房事?”说是这么说,已经开
始在他身上上摸下摸,轻轻咬住他胸前的红点。鸣见摇摇头,长呼一口气。
语欢用唾液替他润滑:“别骗我。”鸣见点点头,双臂搂住语欢的脖子,腿
缠上腰,敞开。语欢慢慢往里面推,鸣见立刻搂紧他,疼得直打颤。语欢声音略
有些不稳:“每次都像奔赴刑场,真是……来,放松……”鸣见微张嘴,深呼吸。
语欢掰开他的臀,万里一息,一冲到底。
鸣见张大口,深蹙眉,脚趾紧收,半晌才发出声音。语欢俯身下去紧贴着他,
小声道:“笨蛋,梦醒没有?”鸣见的唇抿成一条缝,却不说话。语欢慢慢晃动
身子,鸣见仿佛惊弓之鸟,一边低声呻吟,一边四处乱抓,语欢握住他的手,放
在自己胸前:“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两人的视线刚一对上,鸣见的眼眶倏地红了。
语欢顶住他的额头,继续深入:“别胡思乱想。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咱们什
么苦没吃过?现在苦尽甘来,还不高兴?”说完揉揉鼻子,“你别哭啊,你要哭
我也想哭了。”
鸣见淡笑:“你以为我像你……”语欢赌气似的一撞,鸣见痛哼一声。接下
来,又是温柔与缠绵。鸣见模模糊糊半睁着眼,像极了一只雪白天鹅,像极了一
只在空中飘摇的纸鸢。无论飞到哪里,都有线牵引着。
完结章重归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逢中秋,月满人团圆。明珠楼上,一张圆桌,几壶芳酒。
分明是个祥和之夜,却大老远地听到赵言之愤怒的声音:“格老子!你这死女人,
还给我!”接下来,便是黏糊糊的声音:“不要嘛,人家看看有什么~~”
语欢包了一桌菜,把能请的人都请到了:庆容,筱莆,嫣烟,淡水,花颜,
言之,春小爷,则宇,赏渊……似乎差了什么人,他未再清点。
语欢往桌上一拍,颇豪气地吼道:“来来,吃东西吃东西,咱们难得聚一回,
语欢爷请客,尽管吃,别客气!”嫣烟弹了弹指甲,冷笑:“你请客,皇上掏腰
包,是么。”
语欢一怔,清了清嗓子,喝一口茶。赏渊道:“哥,别丢人了,这谁不知道
呢。”语欢抖了抖腿,一副猢狲样:“怎么这么慢。”庆容道:“语欢,那茶水
烫,别急着喝。”
语欢冲他抛个媚眼,筱莆立刻用袖子挡住两人的视线相对处。语欢道:“筱
筱,别这么小气么。”庆容浅浅一笑,垂下头不说话。
语欢趴在桌子上,看一眼春小爷:“臭小子,今年挣了多少银子?干脆你买
单。”春小爷横他一眼:“想打我的主意?那你跟我回杭州。”语欢道:“去。
我媳妇儿在这,谁跟你走。”春小爷不屑道:“你这吃软饭的。”语欢拿起筷子
:“少废话,当心我戳死你。”
春小爷不言,言之倒慌忙坐在语欢身边,不再执着于自己的亵服一角。语欢
疑道:“怎么了?”言之低声道:“皇上来了。哎。”语欢抬头,瞧见迎面走来
的鸣见,眼珠子瞪得滚圆。
鸣见穿了件素雅的白衣,几点墨梅,衬着白生生的脸,水杏似的眼,少了几
分龙姿,多了几分凤采。语欢立刻站起来,哗啦一下,桌上的茶差点泼在身上。
大家掉转脑袋,不忍看下去。好在赏渊反应快,伸手接好茶杯放下。嫣烟皮笑肉
不笑,淡水轻吐一口气。
花颜颇乖巧地奔到鸣见面前,行了个礼,笑道:“皇上吉祥。”鸣见道:
“今天就别这么生分,大家都一样。”此言一出,准备起身的都坐下了。嘘寒问
暖过后,言之也松一口气。
语欢小声道:“你还真怕他呢?”言之道:“而公懒得和你说。”语欢正想
逗他几句,桌子底下却有人轻轻握住自己的手,雷打般一颤,看着坐在自己左边
的鸣见,拿了筷子指菜:“吃饭吃饭,不用客气,不用给我面子啊。”
鸣见给语欢夹了一块葫芦鸡,自己埋头默默吃。
赏渊弯眼一笑,更像只雪狐狸:“别人正主儿都没说什么,哥就好好吃吧。”
语欢当耳边风:“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嫣烟只手撑着下颚,狐疑道:“你们
是不是吵架了?”
鸣见笑着摇摇头。语欢看看鸣见,笑道:“没啊,为何有此一问?”嫣烟道
:“你们俩真的很含蓄。”语欢道:“是嘛?哈哈。”鸣见又扔了一块锅子进语
欢的碗,当没听到,继续吃。语欢把鱼块吃进去,笑道:“这月亮真圆。”赏渊
道:“哥,我们这看不到月亮。”
语欢紧握住鸣见的手,一口咬下锅子。
不一会儿,语欢告假出恭。刚出酒楼,就看到一条白光闪过。语欢心下一紧,
跃上楼房。看见一人正站在离他极远的地方,仿佛从云间落下。
孤月下,那人身形极美,回眸一瞬,倾倒众生:“今天是中秋。”语欢微微
一愣,问道:“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那人没有说话。语欢道:“为什么不
杀鸣见?”
乌云挡住了皎月,那人白衣如同暮春的流云,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夜空:“复
语欢,你只是你。”语欢完全没弄懂他的意思,往前迈一步,却听那人道:“不
要过来。”语欢站住:“我们何时能再见面?下个月,城隍庙?”
许久,那人才慢慢走到房檐,声音仿佛化不开的冰雪:“以后我再不会去那
里。”
语欢笑道:“那有时间的时候,总该一聚。”
那人轻轻抬首,看着云间月色:“蹙入青绮门,当歌共衔杯。衔杯映歌扇,
似月云中见……”话到此处,回头道:“就此别过。”
语欢曾形容千落乃是天上神仙,他朝将乘风踏月,飘然而去。
神仙到底是神仙,离场方式都不同。他空手而来,再空手而去,没留下什么,
更没带走什么。语欢摇摇脑袋,跃下房门,回了明珠楼。大家聊聊耍耍,直至深
夜方散。
语欢玩得兴奋,醉得不省人事,还靠在鸣见身上哼道:“鸣见,鸣见……鸣
见不要走……”鸣见抱住他,轻声道:“没走呢。”语欢道:“蹙入青绮门,当
歌共衔杯。衔杯映歌扇,似月云中见……这后面的内容,你知道吗?”鸣见沉吟
片刻,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这首诗我曾经很喜欢。不过,我不告诉你。”
鸣见的随从远得几乎看不到,两人歪歪扭扭倒在路边,衣服头发缠在一处。
语欢轻轻靠在他身上,含含糊糊道:“鸣见,好多年以前我就一直在想,一
直在想啊,人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读书,出仕,娶妻,生子,养子,人老,养
老,老死,入土……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一辈子完了,还是什么也没带来,什么
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