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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中国思想通史 第二卷-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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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中说:“夫君者舟也,民者水也,群臣者乘舟者也,将军兄弟(指梁冀梁不
疑)操楫乾也。若能平志毕力,以度元元,所谓福也,如其怠弛,将沦波涛,
可不慎乎?”这就是有名的“水能载舟,亦能复舟”的理论。(伪孔子家语有
此语)荀悦申鉴也提出了这个理论。同时,太学生刘陶上疏说:“帝非民不立,
戾非帝不宁,??帝之与民,犹首之与足,相须而行,混同一体,自然之势
也。臣窃观之,今玄象错度,日月不明,地裂川溢,妖祥并兴,胤嗣仍绝,
民率流亡,昔夏癸由此而废,商辛以斯而丧,若不悔悟恐惧,将无及矣。”(后
汉纪卷二十一元寿元年纪)他们把人民与政权(君)的关系,比喻作水之与舟,
足之与首,把地下的阶级斗争,从天上的神的谴告取得精神的解嘲,这些都
是从封建制社会君民上下的名分观念和神学的麻醉剂出发,其欺骗性,不足
为训,可是这种对于民变危机的警惕,确反映着对人民力量的一定的认识。
农民起义,用什么方法来解决呢?一派主张发兵去硬打,一派主张用政
治手段去软化。后汉书卷九十六陈蕃传:
“零陵桂阳山贼为害,么卿议遣将讨之。??藩上疏驳之曰:
‘昔高祖创业,万邦息肩,抚养百姓,同之赤子。今二郡之尺,亦
陛下赤子也,致令赤子为害,岂其所在贪虐,使其然乎。宜严敕三
府,隐覆牧守令长,其有在政失和,侵暴百姓者,即便举奏。更选
清贤奉公之人,能班宣法令,情在爱惠者,可不劳王师,而群贼弭
息矣’。”
把民变问题,单纯地了解作官吏贪虐侵暴的结果,轻轻掩蔽了封建制社
会的阶级的基本矛盾以及超经济剥削的罪恶,是没有触摸到问题的核心的,
因此,即令陈蕃的主张竟得实现,问题还是没法解决的。然而在后汉纪中,
却记载了张纲平“贼”的奇迹,作为一切陈蕃式的主张好像取得有效的佐证,
把挽救危机的希望寄托于那种软化的办法了。后汉纪卷十九汉安元年纪:
“广陵贼张婴杀刺史二千石,(梁)冀以纲为广陵太守。??前
太守往,辄多请兵,及纲受拜,诏问当须兵几何,对曰:‘无用兵
为。’遂单车之官,径诣婴垒门。婴大惊,剧走,闭垒。纲又于门
外罢遣吏兵,独留所亲者十余人,以书喻其长老素为婴所信者,请
与相见,问以本变。因示以韶恩,使还婴,婴见纲推诚,即出见纲。
纲延置上坐,问所疾苦。札毕,乃喻之曰:‘前后二千石,多非其
人,杜塞国恩,肆其私求。乡郡远,天子不能朝问之也,故民相聚
以避害也,二千石信有罪矣,为之者,又非义也。忠臣不亏君以求
荣,孝子不捐父以求富。天子仁圣,欲文德以来之,故使太守来,
思以爵禄相荣,不愿以刑罚也。今诚转祸为福。若闻义不服,天子
赫然发怒,大兵云合,岂不危乎。今不料强弱,非明也。弃福取祸,
非智也。去顺效逆,非忠也。身绝无嗣,非孝也。背正从邪,非直
也。见义不为,非勇也。六者,祸祸之机也,宜深计其利害。’婴
闻泣曰:‘荒裔愚臣,不能自通王室,数为二千石所枉,不堪困苦,
故遂相聚偷生,若鱼游釜中,知其不久,可且以喘息须臾耳。明府
仁及草木,乃婴等更生之泽也。愚戆自陷不义,实恐投兵之日,不
免孥戮也。’纲曰:‘岂其然乎?要之以天地,誓之以日月,方当
相显以爵位,何祸戮之有?’婴曰:‘苟赦其罪,得全首领,以就
农亩,则抱戴没齿,爵位非望也。’婴虽为大贼,起于狂暴,自分
必及祸,得纲言,曠若开明。乃辞还营,明日,遂将所部万余人,
与妻子面缚谒纲。纲悉释缚慰纲,单车将婴入营,置酒为乐,大会
月余,抚循以意,莫不委心。谓婴曰:‘卿诸人积年为害,一旦解
散,方垂荡然,当条名上,必受封赏。’婴曰:‘乞归故业,不愿
复从秽名汗明时也。’纲以其至诚,乃各从其意,亲悉为安处居宅,
子弟欲为吏者听之,不欲不强。为吏则随才任职,为民则劝以农桑,
四业并兴,南州晏然。论纲功当封,为(梁)冀所遏绝,故不侯。天
子美其功,征用之,疾病卒官,时年四十六。朝廷甚惜,婴等三百
余人,皆衰杖送丧,同哀考妣。”
这是统治阶级所排演的富有戏剧性的一幕,是封建政治下的一个奇幻的
插曲。不论张婴的投降是由于什么一种动机,照理来推,事情的解决,不可
能采取这样一个轻松的结局的。这无非夸饰一下陈蕃式的主张,好像是有实
现可能的,显示出在他们的主观上,有那么辉煌的幻想而已。
陈蕃解决民变问题的主张,是两汉时代一种颇为流行的主张,依照汉宣
帝的说法,我们可以称之为“政平吏良”的宁民政治主张,就是开明的封建
专制下的官僚政治主张。这种主张在阳嘉元年地主阶级的温和的反对派左雄
的上疏中,更有一套完密的理论。后汉纪卷十八,左雄上疏说:
“臣闻柔远能迩,莫大宁民,宁民之务,莫重用贤。是以皇繇
对禹,贵在知人。安人则惠,黎民怀之。昔三代垂统,封建侯伯,
世位亲亲,民用和睦,宗周既灭。六国并秦,坑儒泯典,革除五等,
郡县设令,封豕黎民。大汉受命,蠲其苛政,宽以三章,抚以因循,
至于文景,天下康复,诚由玄靖渊嘿,使万民不扰也。宣帝兴于侧
陋,知世所疾,综名核实,赏罚必行。刺史守相初拜,辄亲见问之,
观其所由,退而考察,以质其言。常叹曰:‘民所以安而无愁者,
政平吏良也。与我共此者,共唯良二千石乎!’以为吏数变易,则
下不安业,民知不久,划诈以求过。故二千石有治能者,辄以玺书
勉励,增秩赐金,爵至封侯,公卿时缺,则以次用之。是以吏称其
职,民安其业。故能降来仪之瑞,建中兴之功。汉元至今,三百余
载,俗浸凋敝,巧伪滋萌,下饰其诈,上肆共残。列城百里,转动
烦救,以杀害为贤,以循理为劣,从聚敛为办,以修己为弱。髡钳
之戮,生于睚眦:复尸之祸,成于喜怒。视民如寇,税之如狼。监
司相望,旦非不举。观政于亭传,责成于耳目,言善不称德,论功
不核实。虚诞者获祐,束修者见黜,或因罪而致高,或处危以成名。
所以天灾屡降,治道未宁。皆由于此也。臣愚从为长吏理续有显效
者,可就增秩,勿使移徙,非父母丧,不得去官。其不从王制,锢
之终身,虽赦令不在齿列。必竞修善政,亲抚百姓,率土之民,各
宁其所。追配文宣中兴之轨,流光垂祚,永世不刊。”
在东汉末年,张纲陈蕃等的“政平吏良”的宁民政治主张,是有其历史现实
的意义的,因为在宦官乱政的局面下,唯有这种开明的官僚政治主张,才对官僚
群的强宗豪族最有利,才是排除宦官势力、保持本身地位的好办法。然而新兴的
阉寺群是不答应的,他们要用大兵去剿。不过要了解,无论两者的主张有怎样的
不同,在基本的要求上还是一致的,就是都要求把农民弄得服服贴贴,把所谓“叛
变”平掉。
征讨羌人问题。对羌人的征讨,是东汉王朝极力从事的对外战争。当时
的论壇,对这种对外战争,也有两种相反的意见,一种是反对打的,主张恩
抚,另一种是赞成打的,主张歼灭。前者是官僚群的主张,以自附于党锢的
张奂为代表,后者是阉寺群的主张,以结托宦官的段熲为代表。后汉书卷九
十五张奂传及段熲传,对这问题有颇为扼要的叙述:
“永寿元年,(张奂)迁安定属国都尉。初到职,而南匈奴左薁
鞬台蓍、且渠伯德等七千余人寇美稷,东羌复举种应之。而奂壁唯
有二百许人,闻即勒兵而出。军吏以为力不敌,叩头争止之。奂不
听,遂进屯长城,收集兵士,遣将王卫,招诱东羌。因据龟兹,使
南匈奴不得交通。东羌诸豪,遂相率与奂和亲,共击薁鞬等,连战
破之。伯德惶恐,将其众降,郡界以宁。羌豪帅感负恩德,上马二
十匹,先零酋长,又遗金鐻八枚,奂并受之,而召主簿于诸羌前,
以酒酹地曰:‘使马如羊,不以人厩,使金如粟,不以入怀’,悉
以金马还之。羌性贪而贵吏清,前有八都尉,率好财货,为所患苦。
及奂正身吉己,威化大行。??(延熹)九年秋,鲜卑复率八九千骑
入塞,诱引东羌,与共盟诅。于是上郡、沈氏、安定、先零诸种,
共寇武威强掖,缘边大被其毒,朝廷以为忧。复复奂为护匈奴中郎
将,以九卿秩督幽并凉三州,及度辽乌桓二营,兼察刺史二千石能
否,赏赐甚厚。匈奴乌桓闻奂至,相率还降,凡二十万口。奂但殊
其首恶,余皆慰纳之,唯鲜卑出塞去。”
张奂的恩抚主张,段熲却认为不对,他主张徹底殄灭。熲传述两人主张
相异,真是针锋相对。其时,东羌已破,余众四千落,悉散入山谷,张奂上
言:“东羌虽破,余种难尽,熲性轻果,虑负败难常。宜且以恩降,可无后
悔。”诏书下熲,熲复上言:“臣本知东羌虽众,而软弱易制,所以比陈愚
虑,恩为永宁之算。而中郎将张奂,说虏强难破,宜用招降。圣朝明监,信
纳瞽言,故臣谋得行,奂计不用。事势相反,遂怀猜恨,信叛羌之诉,饰润
辞意,云臣兵累见折衄。又言羌一气所生,不可诛尽;山谷广大,不可空静;
血流汗野,伤和致灾。臣伏念周秦之陈,戎狄为害。中兴以来,羌寇最甚,
殊之不尽,虽降复叛。今先零杂种,累以反复,攻没县邑,剽赂人物,发冡
露尸,祸及生死,上天震怒,假手行诛。昔邢为无道,卫国伐之,师兴而雨。
臣动兵涉夏,连获甘澍,岁时丰稔,人无疵疫。上占天心,不为灾伤,下察
人事,众和师克。自桥门以西,落川从东,故宫县邑,更相通属,非为深险
绝域之地,车骑安行,无虑折衄。案奂为汉吏,身当武职,驻军二年,不能
平寇,虚欲修文戢戈,招降犷敌。诞辞空说,僭而无征。何以言之?昔先零
作寇,赵充国徒令居内,煎当乱边,马援迁之三辅。始服终叛,至今为鲠。
故远识之士,以为深忧。今傍郡户口单少,数为羌所创毒,而欲令降徒与之
杂居,是犹种枳棘于良田,养虺蛇于室内也。故臣奉大汉之威,建是久之策,
欲绝其本根,不使能殖。本规三岁之费,用五十四亿,今适期年,所耗未半,
而余寇残儡,将向诊灭。臣每奉诏书,军不内御,愿卒斯言,一以任臣,临
时量宜,不失权便。”
张段二人,不但主张相异,仕途的显晦,也复很不相同。张奂破羌之后,
“三州清定,论功当封,奂不事宦官,故赏遂不行,唯赐钱二十万,除家一
人为郎。并辞不受”。后又以党罪禁锢归田里。段熲却“曲意宦官,故得保
其富贵,遂党中常侍王甫”。张段二人虽同关陇,同隶行伍,同讨羌戎,而
主张行径,完全异趣,互相谤议疑危,无所不至,这在张奂写给段熲的一封
信里,表现得很明白。奂传载:
“奂前为度辽将军,与段熲争击羌,不相平。及熲为司隶校尉(按
在案锢党发后),欲逐奂归敦煌,将害之,奂忧惧,奏记谢熲曰:‘小
人不明,得过州将,千里委命,以情相归。足下仁笃,照其辛苦,
使人未反,复获邮书。恩诏分明,前以写白,而州期切促,郡县惶
惧,屏营延企,侧待归命。父母朽骨,孤魂相托。若蒙矜憐,壹惠
咳唾,则泽流黄泉,施及冥寞,非奂生死,所能报塞。夫无毛发之
劳,而欲求人丘山之用,此淳于髡所以拍髀仰天而笑者也。诚知言
必见讥,然犹未能无望。何者?朽骨无益于人,而文王葬之,死马
无所复用,而燕昭宝之。傥同文昭之德,岂不大哉!凡人之情,冤
则呼天,穷则叩心,今呼天不闻,叩心无益,诚自伤痛。俱生圣世,
独为匪人。孤微之人,无所告诉,如不哀憐,便为鱼肉。企心东望,
无所复言’。”
结果虽然段熲没有害他,但这里的忧危之情,却是极为可憐的。
与张奂同一主张,对羌人采用恩抚策略的,是皇甫规。在乞自效疏中,
他认为,“夫羌戎溃叛,不由承平,皆因边将失于绥御。乘常守安,则加侵
暴,苟竞小利,则致大害。微胜则虚张首级,军败则隐匿不言。军士劳怨,
困于猾吏,进不得快战以缴功,退不得温饱以全命,饿死沟渠,暴骨中原。
徒见王师之出,不闻振旅之声。酋豪泣血,惊惧生变,是以安不能久,败则
经年。”所以“愿假臣两营二郡(注两营指马贤及赵冲等,二郡安定陇西也),
屯列坐食之兵五千,出其不意,与护羌校尉赵冲共相首尾。土地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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