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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中国思想通史 第二卷-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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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袁褧世说新语序中需),为后世所称颂的名士清淡了吧。然而这佯的名士
清淡,却又被同书所载的王眉子所痛骂。王太尉问眉子:“汝叔名士,何从
不相推重?”眉子曰:“何有名士,终日妄藉!”(世说新语轻诋第二十六)
“吏部郎阙,文帝问其人于锺会,会曰:‘裴楷清通,王戎简
要,皆其选也。’于是用裴。”(又一条语同,而事略异,世说新语
赏誉第八上)
“山公举阮咸为吏部郎,目曰:‘清真寡欲,万物不能移也’。”
(世说新语赏誉第八)
“林下诸贤,各有??才,子籍子浑,器量宏旷,康子绍,清远
雅正;涛子简,疏通高素;咸子瞻,虚夷有远志;瞻弟孚,爽朗多
所遗;秀子他悌,并令淑有清流。戎子万子,有大成之风,苗而不
秀。唯伶子无闻。凡此诸子,唯瞻为冠,绍简亦见重当世。”(世歌
新语赏鉴第八下)
“谢幼舆曰:‘友人王眉子清通简赐,嵇延祖弘雅劭长,董仲
道卓荦有致度’。”(同上)
“时人欲题目高坐而未成,桓廷尉以问周侯,周侯曰:‘可谓
卓朗。’桓公曰:‘精神渊箸’。”(同上)
“司马文王问武陔,陈玄伯(陈泰)何如其父司空(陈群),陔曰:
‘通雅博畅,能以天下声教为己任者,不如也;明练简至,立功立
事过之’。”(世说新语品藻第九)
然而,分析人格的内涵,标指真正的品德、性格、识度的,是一回事,但所
用的抽象的题目字眼,又是一回事,这种人格的分裂,在抱朴子卷三十三汉过篇
中,给我们保存了许多材料,比刘劭的人物论更近于历史实际了。今引在下面,
可以窥见当时题目的涯略是怎样:
“历览前载,逮乎近代,道微俗弊,莫剧汉末。??柔媚老受
崇饬之裕,方棱者蒙讪弃之患,养豺狠而歼■虞,殖枳棘而剪椒桂。
于是做兀不检,丸转萍流者,谓之弘伟大量。苛碎峭嶮,怀螫挟毒
者,谓之公正方直。合色警慧,有貌无心者,谓之机神朗徹,利口
小辩,希指巧青者,谓之标领清妍。杂突萍鷽,骄矜轻悦者,谓之
巍峨瑰桀。嗜酒好色,闒茸无凝者,谓之率任不矫。求取不廉,好
夺无足者,谓之淹旷远节。蓬髪亵服,游集非类者,谓之通美汎爱。
反经诡圣,顺非而博者,谓之庄老之容。嘲弄嗤妍,凌尚侮慢者,
调之萧豁雅韵。毁方投圆,面从响应者,谓之绝伦之秀。懀腥ê溃
推货履径者,谓之知变之奇。懒看文书,望空下名者,谓之业大志
高。仰赖强亲,位过其才者,谓之四豪之匹。输货势门,以市名爵
者,谓之轻财贵义。结党合誉,行与口违者,谓之以文会友。左道
那术,假托鬼怪者,谓之通灵神人。卜占小数,诳饰祸福者,谓之
知来之妙。■怒弄稍,一夫之勇者,谓之上将之元。合离道德,偶
俗而言者,谓之英才硕儒。若夫体亮行高,神清量远,不谄笑以取
悦,不曲言以负心,含霜履雪,义不苟合,据道推方,疑然不群,
风虽疾而枝不挠,身虽困而操不改,进则切碎正论,攻过箴阴,退
则端诚杜私,知无不为者,谓之暗ɑ徒苦。夙兴夜寐,退食自公,
忧劳损益,毕力为政者,谓之小器俗吏。”
从这里可以看出人物评价的封建性的“公论”,其概念和实质原来是完
全相反的。
题目的对象,有时关涉人的形容、仪表、举止,这在魏晋以后,尤其讲
究。世说新语中,特列容止一篇,专门辑集这一方面的题目,数量很不少,
这是非常可注意的。贺昌群在所著魏晋清谈思想初论一书中,以为清谈思想
之渊源,马融为一启蒙人物,又说:“汉末魏晋时代之史传,称当时人言论
丰采之美者,以马融传为最早。”(见贺书页十四、十五)贺同志的这一指出,
相当有意义。但我们认为魏晋清谈的所谓“风度”,大抵是就那种纯粹形式
上的秀朗??逸的容止而言的。而这种容止之“美”,是和行为实践的“醜”
在一起的,从社会意义上讲来,是名门豪族在名教札俗和现实社会的生活发
生矛盾以后,取以为精神替代品而象征身份性地主阶叙的高贵地位的形式标
识,而在内容上是空虚的。
“魏明帝使后弟毛曾,与夏侯玄共坐,时人谓蒹葭倚玉树。”(世
说新语容止第十四)
时人目夏侯太初朗朗如日月之人怀,李安国颓唐如玉山之将
崩。”(同上)
“稀康身是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嗼曰:‘萧萧肃肃,爽
朗清举。’或曰:‘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
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傀俄若玉山之将崩’。”(同上)
“潘安仁夏侯湛并有美容,喜同行,时人谓之连壁。”(同上)
“裴令公目王安丰,眼爛爛如岩下电。”(同上)
“有人语王戎曰:‘嵇延祖卓卓如野鹤之在鶢群。’答曰:‘君
未见其父耳’。”(同上)
“裴令公有??容仪,脱冠冕,麤服乱头皆好,时人以为王人。
见者曰:‘见裴叔则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同上)
“骠骑王武子是卫玠之舅,??爽有风姿,旦玠辄叹曰:‘珠玉
在侧,觉我形穢’。”(同上)
“有人斋王太尉,遇安丰大将军丞相在坐,往别屋,见季胤平
子。还语人曰:‘今日之行,触目见琳琅珠玉’。”(同上)
“王大将军称太尉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同上)
“王右军见杜弘治,叹曰:‘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此神仙中
人’。”(同上)
“时人目王右军,飘如游云,矫若惊龙。”(同上)
“海西时,诸公每朝,朝堂犹暗,惟会稽王来,轩轩如朝霞举。”
(同上)
“谢公云:‘见林公双眼,黯黯明黑’,孙兴公见林公,棱棱
露其爽。”(同上)
“有人叹王恭形茂者云:‘濯濯如春月柳’。”(同上)
题目最奇巧的运用,是对多土山川宫阙的嗼赏。这是可以理解的,这是
名门豪族的人物品题的扩大与延是。① 例证甚多,择举其一:
“桓征西治江陵城甚丽,会宾僚出江津望之,云:‘若能目此
城者有赏。’顾长康时为客,在坐,日曰:‘遥望層城,丹霞如楼。’
桓即赏以二婢。”(世说新话言语第二)
以上我们论述的范围,越出汉末,下侵魏晋,所举例证,也多用于魏晋
回代的。但这是有理由的。第一,品题的风气,虽滥濫于汉代,而盛行则在
魏晋时代,为穷源竟委计,我们需要这样做;第二,品题的风气,其作用与
内容,涉及汉末的材料不太丰富,一些零碎的材料,虽足以表见端绪,仍觉
不够,非由流衍以逆窥本源,不足以获得更圆融完足的比较。
汉末的人物品题,或说是人伦风鉴,其中重要人物是郭泰符融许劭等人,
特别是郭秦最负盛名,这已在第二节太学生的浮华交会中,有了较详细的说
明,此处不再重复。但比郭泰更早,有知人之鉴的,似可以举出荀淑来。在
世说新语德行第一李元礼叹荀淑锺皓条,李说:“荀君清识难尚”(后汉书淑
本传语同),注引先贤行状说,淑所拔韦褐牧之中,执案刀笔之吏,皆为英彦。
后汉书本传载,“州里称其知人”,则所谓清识,实指风鉴而言。本传又说:
“当世名贤李固李膺等皆谰宗之。??卒,李膺时为尚书,自表师丧。”荀
淑当时地位之重要,可以想见。
(三)清议
上面我们已经指明风谣题目(称号)是反宦官的豪族地主阶级集团的封建
性的“公”认的结晶。但这也正是当时之所谓清议。发生于乡党、郡国、以
至京师的,对于个人人格的标榜与品藻,正是中世纪清议的一种结晶方式的
表现。无论是由于“时人之语”,“时人之论”,或由于善风鉴者的一言论
定,风谣与题目,正代表着中世纪名门豪族的一种“公论”。这种“公论”
并没有什么广大的社会性,仅发生于名门宾客之间,郭泰与符融是李膺的宾
客,甘陵南北部党人是周福与房植的宾客,他们都是“公论”的主持者。甘
陵南北部的党人之议,取舍相反,倍谲不同,两方面都以“公论”标榜自己。
推而论之,当时的各种豪族集团,也都自有其宾客,自有其“公论”。这种
宾客,大都是门生故吏之流,因此“公论”的是非代表着豪族地主的阶极性。
这种“公论”只能是一种地望或名望的标志。由豪门世家的两家宾客,互相
讥揣而构成的甘陵南北部党人之议,是名门豪族的宾客的公论的最标本的例
子。
把这样身份性地主阶级的狭义的“公论”称为清议,是当时名门豪族的
宾客高自位置的一种虚矫表现。实际上,这种清议,清到什么程度,是很可
憐的。葛洪抱朴子外篇卷二十名宾篇说:“汉末之世,灵献之时,品藻乖滥。”
又卷十五审举篇引汉末时人之语,“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
素清白濁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则清议之为清,也还是其濁如泥的。抱
朴子所说的,虽指灵献之时,但即在灵献以前,也并无二致。
风谣的题目是清议的结晶表现。把议论意见结晶于极简约经济的几个字
之中,实为一种特殊的表现方式。但在政治斗争,面对面作战的场合,要驳
倒论敌,取得胜利,仍需要长篇大论的议论。因此,我们有再研究一下当时
政论的实际内容的必要。这种政论,主要的是一些奏疏与牋记。我们认为这
种政论,才是清议最主要的部分。如果不把这种政论作为清议来看,我们便
无法了解所谓清议的真实意义与作用究竟怎样,清议将成为完全悬空的玩意
儿了。
汉末的政论,其是非标准,并不是无政府状态的。这就是说,论客之立
场,尽管不同,而政论的理论依据仍有其共同性。那末什么是当时政论的普
遍的理论依据呢?
综合当时的政论,我们可以说,他们的理论依据是纲常名教,或者说是
宗教,风教。纲常名教以及宗教的理论渊源是白虎通义一书,这是杂揉了儒
学法术阴阳方士之说于一炉而加以冶铸的一部中世纪经典,自汉章帝以后,
一直统治着东汉人的头脑。白虎通义的著作,其用意表面上是决五经同异,
是正经义,实际上是要使庞杂的东汉论壇得到统一,使汉法度的森严在理论
上获得坚强的统一的基础。要知道东汉人的“是非不谬于圣人”的圣人,是
怎样的一位圣人呢?那就是令“太常将大夫博士议郎郎官及诸生诸儒会于白
虎观讲议五经同异”而“亲称制临决”的东汉孝章皇帝。白虎通义,便在他
的直接指挥下面,由班固等偏写成功的。从此,解经决事,便一准此书。
了解了这一点,我们对汉末纷纭的论壇,才能把握其基本的特色,而理
出一个清晰的条理来。
汉末的论壇所讨论的问题,最主要的有四个:第一,是农民起义问题:
第二,是征讨羌人问题:第三,是经济破产问题,第四,是外戚宦官干政问
题。这四个问题,充分地反映出东汉王朝至深且重的复亡危机。
农民起义问题。东汉末年频发的农民暴动,是东汉王朝致命的打击。在
中世纪农民的愚昧状态下,农民起义是用巫教的迷信力量团结起来的。给予
东汉王朝以最后的毁灭性的打击的黄巾,其“苍天当死,黄天当立”的口号
是当时最有力的号召。他们是以太平清领道作为思想行动上的指挥的。后汉
书卷六十下襄楷传:“初顺帝时,瑯琊诣阙上其师于吉于曲阳泉水上所得神
书百七十卷,皆缥白素朱介,青首朱目,号太平清领书,其言以阴阳五行为
家,而多巫覡杂语。有司奏祟所上妖妄不经,乃收藏之。后张角颇有其书焉。”
楷传又载,桓帝延熹九年,楷自家诣阙上疏说,“臣前上瑯琊宫崇受于吉神
书,不合明听。”注:“于,姓;吉,名也。神书即今道家太平经也。其经
以甲乙景丁戊己庚辛壬癸为部,每部一十七卷也。”楷又说:“天子事天不
孝,则日食星斗。比年日食于正朔,三光不明,五纬错戾。前者宫崇所献神
书,专以奉天地,顺五行为本,亦有兴国广嗣之术。其文易晓,参同经典,
而顺帝不行,故国胤不兴,孝冲孝质,频世短祚。”可知黄巾的渊源是很早
的。太平清领书虽由御用的方士宫祟襄楷之流,极力推荐,而一度走上了朝
廷,但终于成为禁书。可是农民生活的贫困是严重的事实,巫教既未被方士
所出卖成功,则其在农民中的作用自然大大地发挥起来。张角利用了太平清
领道的力量,发展了三十六方的农民组织,这就是黄巾的基本队伍。
东汉的政论,对于农民起义的力量是非常害怕的。东汉名将皇甫规在对
策中说:“夫君者舟也,民者水也,群臣者乘舟者也,将军兄弟(指梁冀梁不
疑)操楫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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