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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人与人以及人与狼的爱恨情仇:雪狼 作者:徐大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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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山造酒株式会社的老板是林田数马的密友,送索菲娅到他那里,既隐蔽又安全。
  “找一个好医生给她治疗。”林田数马吩咐。
  远山早年来关东,很有当地生活经验。见索菲娅冻成这副模样,说出了一个最有效的抢救方法。
  “啊?用人的身体……”林田数马惊诧。
  “这样缓冻僵的人效果最佳,才不伤及脏器。”远山说。
  林田数马迟疑不决,并非不相信这种方法,而是缓冻的细节,需要脱光索菲娅的衣服,另一个人也脱光衣服,将她拥在怀里暖着。叫一个外人肌肤零距离地……这怎行啊?
  远山聪明,他看透了林田数马的心思,说:“你何不自己亲身来。”
  亲身来的建议正中林田数马的下怀,他乐此不疲。只是响当当的宪兵队长,天皇陛下的军人脱光身子去暖一个女人,尊严、面子……
  “我给你安排一间密室。”远山说。
  远山造酒株式会社院子里,有一栋二层小黄楼,十分肃静,没人打扰。
  远山老板也不会让人打扰,他令仆人准备了一个房间。
  去掉包装物的索菲娅,林田数马看傻了眼,躯体僵硬着,他已失控,饿狼捕食一样扑上去……冰美人在他怀里变软,渐渐苏醒过来。但是没彻底苏醒,剩下的事便由医生来做。
  “安排佣人伺候她。”林田数马说。
  远山了解林田数马,这个磁性女人吸引住了他。为他安排一个女人的食宿对于腰缠万贯的远山老板来说,举手之劳。
  “放心吧,我叫玉米来照顾她的起居。”远山老板说。
  “玉米?”林田数马略微诧异。
  “那个给你擦皮靴的女孩。”远山说。
  林田数马穿戴中最讲究的是他的皮靴子,一天几次擦拭,不能有一点污迹。
  “我给你找个女孩……”远山从亮子里镇的街头找来玉米,“她很会擦鞋。”
  第一次给林田数马擦皮靴子,很满意。他是远山造酒株式会社的常客,为取悦林田数马,远山把玉米留在烧锅(酒作坊)里干杂活,林田数马来了就给他擦皮靴子。
  “好好交代她。”林田数马说。
  玉米守在索菲娅身边,她没事就盯着俄罗斯女人的高耸处:高翘的鼻子,高凸的前胸,两只肥白的奶子,比她见过的奶牛的乳房大。
  “男人一定喜欢!”玉米隐秘地想。她正被烧酒小工爱着,他摩挲过她的前胸,抱怨过:“你的……长得大点就好啦。”
  玉米的东西发育很慢,16岁了,还杏儿芽苞似的。所以见了索菲娅的大乳令她羡慕不已。
  索菲娅夜半再次醒来,一睁眼就猛然坐起来,嚷道:“我儿子,我儿子根儿呢?”
  “根儿?”玉米惊讶。
  “我儿子韩根儿,他在哪儿?”索菲娅扬掉被子,才发觉躺倒的地方奇奇怪怪的:“我怎么睡在地上?”
  “夫人,你睡的是炕,地炕。”玉米掀起褥子,说,“呶,榻榻米。”
  “日本人才睡榻榻米。”索菲娅说。
  “这儿就是日本人……”
  索菲娅迷惑,自己怎么睡到日本人的屋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玉米告诉她,宪兵队长将她带到这里……玉米面带羞涩讲了全过程。
  “天呐!”索菲娅无地自容。
  冻僵的自己被宪兵队长的体温暖和过来,什么都让人家看见了,赤身裸体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看见了,看……她猛然想到什么,手下意识地顺着被子摸下去,触动了什么,轻啊了一声。
  “哪儿不舒服啊?”玉米急忙问。
  索菲娅发觉自己在无意识下,遭到了侵略,有时侵略是一种幸福。她对自己被侵犯没什么感觉,心里极矛盾,宪兵队长救了自己的命,他想得到一点什么不应该吗?只是方式不太恰当。
  “他是谁?”
  玉米答:“林田数马。”
  “啊!”
  索菲娅第三次“啊”了。
  玉米怔怔地望着她,她怎么老是啊呀?
  老天这是开的什么玩笑,她发誓要报复的仇人,竟救了自己的命,还侵略了自己。
  “林田数马很爱你。”玉米说。
  索菲娅很迷惘。
  48
  襁褓中的韩根儿被抛出去,落到离母亲很远的地方,那是一个雪瓮子,厚厚的积雪缓冲了他落地的力量,凑巧地上有一堆谷莠草,又搪了一下,韩根儿毫毛未损。
  韩根儿后来就睡着了,躺在雪窠里和躺在母亲怀里没什么不同,只要是温暖不饿就无忧无虑地睡去。
  林田数马找到索菲娅,却没发现韩根儿。
  狼王后杏仁眼在傍晚嗅到韩根儿的气味儿,那时它正在雪原上捕食,路经事发现场,风中夹杂着动物气息,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白狼群离开香洼山快两年了,起初,它也随着狼王蹓蹄公狼下山。行走十分吃力,它怀着独眼老狼的遗腹子,决心把崽儿生下来。
  蹓蹄公狼为照料王后落在队伍的后边,狼群按照狼王划定的路线有秩序地前行。
  突然,狼群停下来。
  蹓蹄公狼意识到前边出现了情况,它撇下杏仁眼,跑向前面。
  狼群遇到了狩猎队布设的陷阱。这些陷阱两种用途,一方面防止别的猎人进入他们的场子;另一个用途,阻拦狼群离开场子。
  身先士卒是蹓蹄公狼的天职,它是族群的“排雷手”,致命的机关都由它来排除。
  韩把头在狼道上布了一道“雷区”:狼笼。
  狼笼的设计猎人费尽心机,几经改进达到了完美,一般智商的狼逃不过去劫难。叫狼笼,并不是笼子形状。而是在地上挖个洞,再盖上伪装,上面放上诱饵。
  猎人的全部智慧都体现在诱饵上,一块驴肝,割驴肝要用骨头刀,不可沾一点金属气味。就连挖掘陷阱的铁锹上都要涂上驴血,甚至送诱饵都要骑毛驴来,人的手绝对不能接触诱饵。
  天衣无缝的陷阱,还是让狡猾的狼王蹓蹄公狼识破,它嘲笑猎人太蹩脚。领着族群绕过陷阱,顺利通过“雷区”。最后一只狼走出“雷区”,狼王抬起后腿,向诱饵浇了轻蔑的一泡尿。
  香洼山远远抛在后面,蹓蹄公狼才想起杏仁眼来,找遍狼群也不见它的影子。
  “亲爱的,你在哪里?”蹓蹄公狼用狼语大声呼唤。
  空荡荡的茫茫雪原没有回声,它想回去找杏仁眼,族群迁徙之责任,不容它顾私情。
  “走!”蹓蹄公狼狠跺下爪,毅然决然走了。
  杏仁眼是在蹓蹄公狼“排雷”时,悄然离开群体。它的选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一种难舍难分,见到独眼老狼白骨,它很伤感,怀念起老狼王来。
  遗腹子蠕动,即要做母亲了,更坚定它把崽儿生在香洼山的决心。它要守望领地,守望独眼老狼的坟茔。
  杏仁眼采取不辞而别,是对蹓蹄公狼还有些感情,离开它不能快刀斩乱麻,情丝一下难抖断。
  香洼山人去楼空,偌大的领地只剩下杏仁眼,它并未觉得孤独,至少心里不孤独,有未出生的崽作伴儿,还有老狼独眼的魂灵作伴啊!
  雪下高山,香洼山是爱音格尔荒原最早落雪的地方。雪给大山戴上白色的帽子,关东的冬天飘然到来。
  一只小狼随雪来到世间,眼睛还没睁开,母亲硕大的乳房蓄满奶汁,它怎么吃也吃不完,常常自动流出。独生子女的缘故,小狼到了能咬动碎肉的时候还没断奶,用人类的话说是“恋怀”。
  人类对待“恋怀”的孩子,采用强制的措施断奶。狼这一点和人类相同,方法大同小异。
  杏仁眼没给小狼断奶是因为奶水泉似的不断,乳房鼓胀得难受,小狼啯吮倒很舒服。
  香洼山出现一只青狼,是一只公狼,什么原因变成孤狼的?每一只狼就是一个故事,或悲或喜或惊天动地或平平淡淡……青狼像个过客,在杏仁眼巢穴旁边找个空洞住下来,瞻望杏仁眼母子的洞口。
  杏仁眼早早就发现了青狼,并没理它,出出进进的旁若无它。
  这样日子过了几个月,青狼还没走的日子。它注视的洞口几天不见杏仁眼进出。
  “它怎么啦?”青狼心想。
  青狼大着胆子走到洞口前,侧耳听里边的动静。没有动静,气息还有,它便爬进去。
  杏仁眼病了,而且很重。
  女狼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青狼关照它,回报是留它在洞里,一个同族但不同毛色的爱情故事,在那个夜晚发生了。
  青狼成为杏仁眼的情人。
  平常都是青狼外出捕食,杏仁眼留在家里照顾小崽。这一天,杏仁眼留下青狼,自己下山去捕食。
  杏仁眼没见到惊马,走到惊马制造的现场纯属偶然。
  恰恰是这个偶然,世间出现了奇绝的“人狼”或称“狼人”的故事。
  杏仁眼面对雪窠里的韩根儿,观察些许时候,短暂的观察,穿越了物种的鸿沟。它对人类的襁褓没感觉,狼族从来不使用襁褓,繁殖期选择关东天气温暖的季节,狼崽出生后不久便长出茸毛可以御寒,狼族的历史上还从未没发生过冻死幼崽的事件。
  襁褓里的生命杏仁眼感到亲切,是什么原因使它对韩根儿没一点敌意,至今是个谜。
  杏仁眼下到雪窠里,叼起韩根儿,跑向香洼山。
  那么,杏仁眼叼走韩根儿是作为食物,还是当成幼崽奶养起来,这个故事正在进行时。
  
  卷十三 狼无狈不行
  
  狼无狈不行,虎无伥不噬。——汉族谚语
  49
  韩把头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拉爬犁的马受惊后,赶车的老仝摔死,索菲娅抱着根儿掉下去,掉下去的过程中,母子分开。后来,索菲娅被人救走,韩根儿却让狼叼走。
  韩把头带人跟踪马蹄印,一直跟到亮子里镇,查找了一整天,没人知道索菲娅,也没听说什么人救回个俄罗斯女人。
  另一路人马跟踪狼足迹,跟踪比较艰难。开始,它沿着狼道走,狼走路一般不走生路,多是走熟悉的路,正所谓狼有狼道,蛇有蛇道,许多动物为了安全都走自己的道。
  杏仁眼叼着韩根儿沿狼道走了相当远的路,到了香洼山脚下,它甩掉狼道,钻入茂密的榛树丛,目的狩猎队员看出来了:
  “它很聪明,甩掉我们。”
  狩猎队明明知道狼耍的把戏,也无可奈何,榛树棵缠绊马脚,无法前行。
  “狼肯定进了香洼山,我们回去吧。”
  韩把头遭到重大打击,忽然间,女人下落不明,儿子被狼叼走,凶多吉少。
  小松原见这番情形,也不提什么白狼皮了,骑上骡子下山去。
  “太君,如果有我女人的消息……”韩把头请求小松原帮忙寻找索菲娅。
  小松原答应了他。
  小松原下山,一路山上寻思如何向队长林田数马讲这件事,白狼皮没到手,任务没完成啊!
  他没见过韩把头的女人,也没见过他说的儿子韩根儿。韩把头猜测的他们母子的命运,小松原认为也就是猜测。
  在小松原看来,也许他们现在好好地活在世上,子乌虚有的索菲娅被人救起,救她的人见她姿色不凡而弄走她;韩根儿被狼叼走更是耸人听闻。
  “板上钉钉。”韩把头说得十分肯定。
  “没有确切的消息嘛。”小松原说,“再找找看。”
  “还找什么,他们娘俩的命真苦……都入了狼口。”韩把头忧心如焚,喃喃地说。
  小松原在半路上遇到林田数马,他带着数名士兵顺着陈旧的爬犁辙印,一路向玻璃山找来。
  “队长。”小松原打招呼。
  “你从山上下来?”林田数马林问。
  “是。”小松原规规矩矩的。
  “见到一个孩子没?”林田数马比划包裹韩根儿的襁褓形状,说,“小小的男孩。”
  “报告队长,没有。”小松原说。
  “没有?”林田数马沉吟片刻,下令:“回去!”
  宪兵队员随着田数马林赶回亮子里的队部。
  “你过来。”林田数马叫小松原到自己的办公室。
  小松原笔直地站着。
  “坐下。”林田数马指了下椅子。
  小松原坐下来。
  “怎么样,白狼皮搞到没有?”林田数马问。
  “报告队长,韩把头……”小松原一五一十地讲了韩把头的女人出事的经过。
  林田数马愣怔。
  “队长,过几天我再上山……”
  “不用啦,夫人短时期内来不了。”林田数马打断他的话,“嗯,你说韩把头的女人乘坐爬犁下山?”
  “是,队长。”
  “下落不明?”林田数马问。
  “是,队长。”
  “她的女人还抱着一个男孩?”
  “是,队长。”
  林田数马平视小松原。
  小松原感觉队长两只眼睛望自己的差异,左眼很正常,那只右眼望向自己的腿部,他心里发颤。韩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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