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封信-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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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 您好: 您邮来的信和1000元钱9号下午已收到,莉娟只想和您讲讲病情,没想到您寄了这么多钱。信来到(时)14点半,街道(上)站有很多人,都说:“亲的还没人问问,这老太太怎那么好呢,让我用啥报答您。” 我也没说啥,只有难过,大娘我不知道该说啥好,我只能说来世(再报恩)吧…… 这几天按您说的一定去医院,我把家里安排一下,再把小黑蛋找人看好,大娘放心吧,有您在,我一定会好起来的。做好了手术后我会给您去信的,等好消息。 再见大娘。 张 某 2003年4月10日 术后恢复良好 奶奶: 您好! 奶奶和爷爷的身体还好吗?奶奶我的学习上去了,这次我们期中考试,语文:95,数学:89,英语76。 奶奶您放心吧!我妈妈已开吧(罢)刀了,在县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抽了线回来了,什么都很顺利,很成功。刀口是横着开的,缝了七针。我妈是从淮河医院请来的刀手(医生),我妈又叫医院检查、化验那是什么瘤子,最后化验出是良性肿瘤。从开始到结束一共用了3000元钱,奶奶您放心吧!我妈快好了,谢谢奶奶对我妈的关心和帮助。 再见奶奶。 莉 娟 2003年5月9日 2003年6月23日我们下乡看望艾滋孤儿时,顺便绕到了张家。他三口都在寿衣店里,生活比过去好得多了。我叮嘱小娟好好读书,只要你上学,我就供给你学费。张某高兴地把我们送上了车。  '返回目录'  
1高耀洁:不懈“防艾”路包蹇
《人民日报》2004年4月9日 有“中国民间‘防艾’第一人”之称的高耀洁;3月25日来到上海;到上海大学、复旦大学以及上海市社科院做演讲、交流。 这位年近八旬、身材矮小的老太太;戴着黑边眼镜;一副深沉思考的样子。让人隐约感觉到她的巨大勇气和力量的是:不管是面对官员、记者或者学生;她都直奔主题、畅所欲言;为防治艾滋病大声呼吁。 “和艾滋病打了8年交道” “我是一个妇产科医生;较早接触艾滋病。”高耀洁的演讲没有丝毫的虚言应酬;说的都是大实话。 “我一直在农村里转;和艾滋病打了8年交道。”1996年4月;高耀洁在一次偶然会诊中发现了一名因输血感染艾滋病的妇女;自此开始了她无尽坎坷的“防艾”道路。 “我认为国内艾滋病的特点是‘血’。”她快言快语地说。高耀洁曾经走访过几十个乡镇;几百个村庄。在一个2000多人的村子里;竟有1000多人卖血;800多人感染艾滋病;到现在;留下了80多个艾滋孤儿。 高耀洁说;“艾滋病并不是哪一个省的专利;不少省区都有相似的地区。”迄今为止;高耀洁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9920封信。无数患者向高耀洁求助;使她了解到:许多地方的情况基本一样;往往是因“血”生祸。高耀洁曾调查了很多艾滋病患者的家庭;发现性传播的几率远没有人们想像的那么高。 “我自己生活得很累” “我觉得非常痛苦;常常有不想活下去的念头。”夜去采访高耀洁;忙碌了一天的老人脸上掠过几许疲惫。 直面艾滋病问题的高耀洁;在为防治艾滋病奔走的同时;心里时时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家人都说跟我倒霉;但艾滋病人更无辜;更倒霉”。不久前;由于高耀洁的原因;原本在医院工作的女儿失去了工力;转而又说:“女儿现在一个月拿400元救济;就算是在那儿要饭;也总比艾滋病人好。” 由于在民间防治艾滋病做出贡献;高耀洁近年获得了几项国际性的奖励。这些荣誉和奖金;没有改变老人和她丈夫俭朴的生活。 最近;高耀洁刚从国际上获得了5万美元的奖金;却因此和外孙闹翻。“外孙说要买轿车;我说滚蛋!”说到这里;老人和实在地和记者算账:买车要多少钱;养车又要多少钱;还不如拿这笔钱来印防治艾滋病的宣传材料呢。 好在;高耀洁的老伴郭明久对她的“事业”还比较支持——“那可能也是出于无奈吧。”高耀洁说。满布皱纹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我不停地写啊、编啊、印啊、讲啊!”几年来;高耀洁编印了六七十万张防治艾滋病的宣传材料和3万多本书。最近;让高耀洁感到欣慰的是:她已将自己8年来收到的近1万封信汇编起来;这本30万余字的书即将付印。“到时候你们看看这本书;就知道艾滋病问题有多严重。”在这本书里;高耀洁还绘制了一张艾滋病分布情况的示意图;力图说明“各个角落”的问题。 “‘艾滋孤儿’是一个社会问题” “我的时间不多了;最怕别人来浪费我的时间。”高耀洁为此而焦虑。 就在去年;由于高耀洁挺身而出;揭露了一些诈骗艾滋病病人钱财的游医;一句自诩为莫须有的“气味学”创始人、创制了号称“艾滋病病毒杀伤率100%”的“神药”的游医李德敏将她告上法庭。官司虽然了结;法院一审判决原告败诉;但高耀洁在诸多波折中感到了许多无奈和苦涩。 在本该安享天伦之乐的年纪;高耀洁却要直面种种人间惨剧;以巨大的勇气与艾滋病魔以及顽固的保守势力作斗争;其内心承受的压力;常人难以相像。 此外;“艾滋孤儿”的问题也格外让高耀洁心焦。 2001年3月;高耀洁到河南一个艾滋病村;刚进村就碰到一个小男孩。他握着拳头说:“我长大了杀他哩!”高耀洁问他要杀谁;孩子瞪大了眼睛说:“抽我爸爸血的那个人……” 高耀洁深深地感到心疼和忧虑:这些孩子是被艾滋病夺去生命人们的遗孤;他们本身健康无恙;却无法过上正常儿童的生活。 以前;高耀洁认为他们最需要的是钱;便通过各种渠道筹集;给孤儿们寄送了近8万元;但后来发现;这些钱大多被亲戚拿走;根本用不到孩子身上。而集中办孤儿院;不利于他们成长。 于是;高耀洁开始说服自己家乡的亲友里接养艾滋孤儿;让他们在温暖的家庭里健康成长。迄今为止;她一共带出6个孩子到自己的家乡。“孩子们到了那里;都特别勤快、懂事”。不过;这件事在当地已经遇到越来越大的阻力;当地有官员认为;这有损地方形象。 在上海演讲时;邀请方为高耀洁摆了丰盛的饭菜。高耀洁吃得很卖力;胃切除了3/4的她;将一碗面全部吃下。她老实地说;从来没有吃得这么饱过。这是因为吃饭时想起了“艾滋孤儿”;有的孩子连馍都没得吃……  '返回目录'  
2高耀洁:在火山口上呐喊(1)
沈颖 《南方周末》2004年1月1日 2003年;中国政府宣布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人数为84万,发病人数为8万;中国的艾滋病患者人数已跃居亚洲第二;仅次于印度。 2003年9月,卫生部常务副部长高强在出席联合国艾滋病问题特别会议时承认;“艾滋病防治工作仍面临着严峻的形势;艾滋病在中国还没有得到有效遏制。” 中国严峻的艾滋病疫情;曾被国际社会普遍担忧为“坐在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上”。 高耀洁;是坐在火山口上呐喊的人。2003年;是她呐喊的第7年。 “知识是艾滋病的最佳疫苗” 12月25日;小伉伉的父母来到高耀洁家;看到高医生墙上挂着的伉伉照片;夫妻俩又号啕大哭起来。 4岁的伉伉,3年前因输血感染艾滋病,于2003年10月8日死亡。 伉伉的父亲说;给伉伉输血的乡村医生打电话找血头;血头用三轮车拉来一个血型相同的人;当场给伉伉输血;没做任何检测艾滋病的手续。 自从政府打击非法采血后;血头从公开转入地下;改成和医生联系卖血。今年4月20日;伉伉的父亲去找医生打官司时;他还在用类似办法给人输血。 高耀洁送给伉伉的父亲2000册防艾手册去当地农村发放。这是他第三次来取小册子。 “高医生77岁还搞宣传;30岁的我为什么不去宣传?还是那句话,只要有口饭吃,就宣传下去。”伉伉的父亲对自己当年的举动悔恨不已;那次直接输血比购买血库的血便宜很多;他还专门请血头和输血的感染者喝了酒。 更让高耀洁感到可恨的是一个有4个女儿的农民;老婆和一个女儿已确诊感染了艾滋病;但为了生个儿子;他竟然又抱着侥幸心理要孩子。结果生下来的儿子被证实感染上了艾滋病病毒。 “知识是艾滋病的最佳疫苗。”高耀洁说。 她将世界卫生大会的“世界健康与人权奖”和亚洲“拉蒙·麦格塞公共服务奖”的奖金;都用在了印制防艾宣传品上。从1996年自费编印第一批防艾资料至今;宣传册已经印了17期;总印数达到67万份。 “惟一的办法;只有预防;必须把‘防艾’知识交给群众;让广大群众拿起‘防艾’武器;才能控制艾滋病的流行与蔓延。” 全国各地都有人来信索取防治艾滋病的书籍和资料。在她收到的近万封来信中;70%以上是此类信件。 她还把书委托有关机构发放;去年8月的一次发放记录显示:省卫生防疫站21000本;省教育厅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3150本;省图书馆5075本。她最大的担心是这些书被堆在仓库里或被当废品卖掉。 高耀洁是第一个广泛宣传“在中国;血液是艾滋病最大的传播途径”的人。 一位权威的艾滋病流行行为专家称:中国的艾滋病患者和病毒感染者以上是通过吸毒(共用针头)造成的;经采血(血浆)途径感染人数占。还有某专家在发言中再三强调,中国的艾滋病70%~90%是通过Se情行业传播的。 高耀洁不赞同这种观点。 “据近万封群众来信尤其是乡村医生的反映显示;国内艾滋病绝大多数都是血传播。少数是母婴传播;而且在农村呈局灶性发病。在当年血浆经济越火爆的村庄;艾滋病发病率越高。” 近千封“骗子信” “我和骗子进行较量是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的;现在我实在太疲惫了。我不想再让媒体报道我;引来更多的骗子利用我的声望来骗艾滋病病人。” 用高耀洁的话说;她收到的近万封群众来信中;有1/10是“骗子信”。 她辨认骗子信的标准有三: (1)自制药品(没有国家药字批号)专治艾滋病者; (2)自称艾滋病最好治,自制的药物有100%疗效,治好了若干艾滋病病人者; (3)祖传秘方专治艾滋病;其中疗效得到了名人的肯定、签名、题词甚至获奖等。 以上三项;符合任一项的信件;高耀洁均不予理睬。 但写信的人得不到答复就干脆直奔她家;找她合作研制治疗艾滋病的中药。坐下寒暄几句便试投敲门砖——“事成后如何分红”等。还有的想请她当“艾滋病专科医院”院长或名誉院长。 文楼村艾滋病患者程某告诉高耀洁;有不少人打着“送药”的旗号;将一些粗制滥造的伪药、劣药吹嘘为“神药”。有的拿着“药粉”让病人用鼻子吸;说是新发明的“气味学”、“气味疗法”;用鼻子一闻就好了。该村不少艾滋病患者深受其害。 睢县的艾滋病病毒携带者刘某在电话中告诉高耀洁:“有人告诉我北京有一种机器;艾滋病病人坐上摇几次病就好了……” 高耀洁提起这些就胸口发闷;她心脏不好;但她还是忍不住一次次替艾滋病病人悲伤—— “我救助一个艾滋病病人几千块;不到一周就被骗子们的‘神药’骗走了。” 艾滋孤儿危机 “有人问现在‘防艾’工作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关键是孤儿;中心是孤儿;孤儿第一,其他问题次之!否则;会埋下民族的灾难。” 在河南的上蔡、新蔡、拓城、睢县等艾滋病感染者较多的地方;有些艾滋病感染者或他们的亲属开办了“孤儿院”、“关爱之家”等;高耀洁对之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及警惕。  '返回目录'   txt小说上传分享
2高耀洁:在火山口上呐喊(2)
在她看来,有着利用孤儿名义为自己赚钱的嫌疑。 “他们家里都盖起了小楼;来找我时;手里提着笔记本电脑……钱没花到孩子身上;孩子该受罪不是还受罪吗?” 高耀活也不赞同采取孤儿院模式救助艾滋孤儿。 “孩子过早地遭遇了不幸;他们有相同的经历;聚集在一起;容易产生不正常的心理;结拜义兄弟弊端更大。集中办孤儿院还牵扯到经济问题;如租房、工资、生活用品等等,加重了社会的负担。”国际上也并不推崇孤儿院这种形式;因为孤儿院会令儿童被社会看成另外一个群体。美国现在有一种方式:找两个人分别担任父母角色;抚养一个孩子;孩子生活上得到的关怀跟正常人一样;因此他的人格是健全的。 高耀洁能想出“分散抚养”模式;完全出自一颗母亲的心。“孩子们有个新家就好了。”她一直关心的6个孤儿在她的努力下;被山东曹县的农户们收养了。 呐喊的回声 “真正的英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