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特警队-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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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里,一连串的行动在发生——
铁红向身边的汪鹏一个饿虎扑食般冲过去,两人相抱着滚到地上,汪鹏的手枪
被拧到铁红手里,两人撕扯成一团。
沙学丽右脚向后一个勾踢,被捆的左肘发力向后猛撞,熊祀金的裆和左肋同时
遭到打击,向后便倒,沙学丽转身向他扑去,熊祀金的手枪撞掉了;一面窗户外,
两个特警队员端枪拽绳从天而降;宿舍隔壁的三个特警队员猛地推倒已被切割的墙
壁,持枪冲进宿舍。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一眨眼间,形势便整个变了,眼看特
警队员将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但垂死挣扎的汪鹏用头颅向铁红的下颌一撞,铁红痛
得哎哟一声,汪鹏趁势脱出铁红的钳制,爬起来连滚带爬向离他四五步远的熊祀金
方向跑。
窗口上和破墙里冲来的特警队员欲开枪,但跑动的汪鹏身后都是小孩,使他们
不能贸然扣动扳机;而铁红的手枪虽然也近距离瞄准着汪鹏的后心,但她眼里一瞬
间的犹豫,使她没有狠心向这个同学加昔日的恋人扣下扳机,汪鹏的身影在她的枪
口下翻滚几步,捡起熊祀金的手枪,抵住了沙学丽的脑袋。
汪鹏趴在沙学丽身后,声嘶力竭地喝叫:“都退回去,不然我打死她!”窗台
上和破墙边的特警队员都呆住了。气急败坏的汪鹏接着向铁红狞笑道:“好一个你!
丢下枪!不然我手里这个婊子死定了,丢下!”
手枪从铁红手里颓丧地掉在地上。
临时指挥室里的首长们沉默着,吸烟的雾气缭绕在他们头上,林书记双手按着
桌沿,半晌,回头问笔直地站在屋里的强冠杰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强冠杰
沉着地道:“报告林书记,我们实行第二套方案。”“第二套方案是什么?”“我
们让对方出来,在他们想要登上直升机逃走时实行拦截歼敌。”
林书记的右拳轻轻捶了一下桌子,直视着强冠杰道:“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这是最后一次攻击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并且,不能让一个小孩受伤。”
强冠杰道:“是。”
这时的四楼宿舍里,沙学丽和铁红两人的手腕都被绑在背后,她们背靠背坐在
地板上,熊祀金与汪鹏则紧张地隐身监视着外面,熊祀金大喊道:“直升机,直升
机来没有!老子要开始杀人了!这次老子先杀小孩子,专门杀他妈的独生子女!”
沙学丽悄悄向铁红道:“不能让他们出去坐飞机,那我们两个就太无能了。”
铁红还在为刚才的失误痛悔不已,自己为什么没有开枪?如果开了枪,事情早就结
束了。几十个孩子的生命啊,武警卫士的荣誉啊,为什么都忽略了,为什么会为一
个死心塌地作恶的昔日同学而犹豫,她伤心万般地哽咽了一声道:“都怪我。”
沙学丽不明白铁红的心思,她认为刚才铁红没开枪,是担心伤及在汪鹏身边惊
叫乱跑的孩子,这怎么能怪她自己呢。“你说啥呀,”沙学丽道,“该怪我的手上
绑着绳子,不能一招制服姓熊的,无法支援你。”
铁红呆呆的,不回答这个话题,突然道:“你把我腰带上的信号器拿下来,烧
断我手上的绳子,然后我来烧你的。”沙学而眼睛刷地亮了,说道:“好。”
宿舍楼外面传来公安局副局长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千万不要乱来,
直升机已经升空,五分钟后到达这里!”
强冠杰用对讲机向各隐蔽点的攻击小组发令:“各小组注意,准备实施第二套
方案。”
宿舍楼里,沙学丽利用背靠背的姿势作掩护,将被绑的手伸到铁红腰上,取下
多用信号器,轻轻揿燃,烧着铁红手腕上的绳索。她看不见背后的火舌,铁红也看
不见,火焰不时吮舔着皮肤,像钢牙铁嘴在活生生地噬咬着肉,铁红咬牙坚持着,
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下。
绳子烧断了。
铁红手上满是烧焦的痕迹,她无法顾及,与心灵的剧痛相比,皮肉的疼痛简直
不算什么,她要争回一个武警战士的荣誉,她要用血来洗去自己的耻辱,她颤抖着
手,用同样的方法烧断沙学丽手上的绳子,沙学丽的皮肤也燎起了大泡,沙学丽忍
着,汗珠同样从她的额上滚下。
两人的绳索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解开了,铁红咬着嘴唇,坚定地按了一下信
号发射键。
埋伏点里的强冠杰听到兜里的接收器响起三声规定信号时,开初的感觉是不可
思议,按一般逻辑推理,楼上的两个罪犯没把两个女兵打死就算是好的了,但一定
把她们捆得死死的,她们是怎么做好了再一次攻击的准备的呢?但他来不及细想了,
他一把掏出讯号器,马上向着对讲机发布指示道:“各小组注意,计划改变,准备
向四楼宿舍发起第二次冲击!”
天空中传来马达轰鸣,由远而近,一错眼之间,一架直升机裹着打雷一般的响
声飞到幼儿园上空。
平房指挥室里的林书记一把抓起对讲机喊道:“强队长。”对讲机里即刻传来
强冠杰的回答:“我是强冠杰。”林书记道:“你听着,北京在看着你们,全市的
老百姓在看着你们,门外的家长更是在现场等着你们报捷的消息!”话机里传来强
冠杰坚定万分的声音:“首长放心,我们这次会做到万无一失,决不辜负上级和人
民的要求!”
天空上,直升机钢铁的身影悬停在四楼幼儿宿舍上空,慢慢降低着高度。
四楼宿舍里,两个罪犯既兴奋又紧张,熊祀金哺哺道:“好,他妈的终于来了
……把那两个女兵弄来,我们准备到楼顶上去!”汪鹏道:“好。”
直升机旋翼刮起的狂风从窗子吹进来,两个罪犯的头发像风中的茅草一样胡乱
飘摇,他们一前一后地向两个女兵坐着的地方弓腰跑来。
沙学丽和铁红沉着地背靠背坐着,互相使个眼色,眼光里既有临战时的紧张,
又充溢着必胜的信念。就在跑在前面的熊祀金刚接近她们的身边时,铁红第二次掼
了发射器。
强冠杰在埋伏点向对讲机大喝一声:“攻击!”
各路特警队员像划过长空的闪电,从隐蔽点跃出,通过窗户、破墙等地重新突
入四楼幼儿宿舍。
宿舍里,沙学丽早已跳起大喝一声,飞起脚踢中熊祀金的手腕,手枪飞到空中,
铁红也向惊呆了的汪鹏扑去,把他压在身下。
只见那只空中的手枪悠悠下落,沙学丽和熊祀金同时跃上空中去抓枪,沙学丽
在空中踢动长腿,熊祀金惨叫着倒栽地下,沙学丽的右手牢牢捉住手枪的枪柄,双
脚轻盈地落地。
冲进宿舍的特警队员分工明确,耿菊花、罗雁和另一个女队员马上去保护小孩,
将他们围在教室一角,枪口虎视着外圈。王川江和罗小烈等四个男兵则成同心圆把
守着教室中间,看沙学丽和铁红收拾两个落水狗一样的罪犯。
铁红一拳打倒汪鹏,汪鹏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饶命啊,”他向铁红鼻涕眼
泪齐流着呼叫道:“看在过去相好的份上,你饶了我呀……”
铁红的手枪指着汪鹏,胸脯急剧地起伏,大声喝道:“爬起来!”
旁边,沙学丽一拳一拳揍向熊祀金,熊祀金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另一端墙角,谁
料他裤腰里还有一支枪,他刷地一下妄想拔枪在手时,只听沙学丽庄严地大喝一声:
“这是为了我们的老班长!”
沙学丽的枪口和几个特警队员的冲锋枪同时吐出火舌,熊祀金怪声嚎叫着,百
孔千疮地挣扎着向沙学丽方向走了两步,砰地一下倒在汪鹏身边死去。
跪在地上的汪鹏吓呆了,他突然疯了一样跃起身扑向铁红,同时疯子一样嚎叫
道:“老子也不活了啊!”
铁红后退着,枪口瞄着汪鹏:“站住!你站住!”
汪鹏充血的眼睛里只有疯狂的光芒,“哈哈,”他狞笑道,“你打呀,你只要
敢下手!你不认你的老公了?”铁红咬着牙,脸色苍白道:“汪鹏,你给我闭嘴!”
她往上走,想要去绑住他。
就在这瞬间,只见汪鹏急转身,向另一边墙角的幼儿们冲去,他还想抢到一个
人质,他明白警察们不敢向小孩子开枪。
铁红的脸更加白得像雪,她颤声大喝道:“汪鹏站住!”
汪鹏没有理她,铁红愤怒得变形的脸上飘过一瞬间的迷惘,然而这只是一瞬间,
只见她伸平了手臂,食指坚决地压下手枪扳机,枪口窜出一股火,汪鹏像被一个重
物在空中击了一下,张开双臂,飘忽地倒在地上。
铁红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死在身前的昔日的恋人。
武警总队大礼堂里,直升机的轰鸣变成了雷鸣般的鼓掌,主席台上方拉着横标:
“胜利处置11·28事件庆功表彰大会”,台上坐满了武警总队首长和省、市领导。
这是距“11·28”事件一个多星期以后。
会议进行到颁布立功人员名单时,整个上千人的礼堂里鸦雀无声,只见总队司
令员打开眼镜盒,戴上他那只闪着银光的眼镜,清了一下喉咙,然后朗声道:“我
代表总队党委宣布,特决定,给11·28事件中表现突出、勇敢打入罪犯心脏、击毙
贩毒集团头目的沙学丽荣记一等功!”
掌声响得像六月的疾风暴雨,女子特警队的方阵坐在礼堂前排正中,沙学丽感
到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她,所有的手都在向她拍,她的脸像喝了酒一样通红通红,镇
定着砰砰激跳的心脏,啪地向司令员敬了个庄严的军礼。
司令员含笑还礼,接着又朗声念道:“特决定,给11·28事件中表现突出、勇
敢打入罪犯心脏、击毙贩毒集团罪犯的铁红,荣记一等功!”
铁红蒙了,能立个三等功她就知足了,立个二等功更是奢望,然而竟是一等功!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台的,她想笑,更想哭,她说不清自己是一种怎样复杂的
心情,她一个普通的姑娘,在特警队里流汗挨骂地干了三年,临到服役期将满,却
得到了这么大的荣誉,那么说,自己的三年人生真的没有白过,自己真的变成了另
一个新人?
她从司令员手里接过立功状,她感到另一位穿西装的首长也握住了她的手,那
首长向她介绍说:“祝贺你小战士,人民会感谢你,党和国家会感谢你。”只听见
有人向她介绍道:“快说谢谢,这是省里的林书记。”铁红不知自己是怎么向林书
记道谢的,也没弄清楚自己说了几句什么话,她又懵懵地走下台,直到坐到座位上,
徐文雅、耿菊花等战友都在用拳头擂她向她道喜,她的感觉才回到现实世界。
哦,我成了英雄、成了名人了。
铁红被父母送出小巷深处的家,初冬的阳光给她脸上涂抹着洋溢不尽的暖色,
这个星期天,她专程请假回来,为的是将立功受奖的喜讯告诉双亲,尽管父母早已
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了众多有关她的报道,但是亲自与女儿共话光荣,不啻是人伦
亲情间莫大的喜事。
父亲脸上的酒意兀自放着红光,说话舌头仍旧有些大,“红儿,你……你为我
们露了脸,”他脚步略微有些摇晃,可还是尽量把胸膛挺得很高,唠唠叨叨地说道,
“你你……将来会有大出息了,连将军都给你挂奖章,那些街上的小痞子,再也不
……不敢到我的小铺子里来作孽了。”
“爸爸你说什么呀,”受多了夸奖的铁红这几天已经平静下来,再说当兵三年,
境界大大提高,父亲那种小市民的口吻已不能引起她的共鸣,她委婉地劝父亲道,
“那是整个特警队的光荣,我一个人不算什么,爸呀,你不要再每天当着任何人都
说这事了,妈妈说,你对来买酱油醋的顾客都要唠叨这件事,多不好意思哟。”
“就是,”妈妈虽是埋怨的样子,可口气倒像是称赞,“老头子一灌点马尿就
胡乱说。”父亲道:“我胡乱说?三年前我支持红儿当兵,就知道部……部队里会
调教人,她会当大军官。”铁红赶紧道:“好了好了,爸爸妈妈请回吧,我要超时
了。”
“哟哟哟哟,”父亲弹着响舌道,“当了大英雄还不准多耍一耍呀。”铁红越
发作出成熟女战士的样子,没有了过去的沾沾自喜和张狂:“我只是一个小战士。
我们过去的老班长朱小娟,才是永远的大英雄。爸妈再见了。”
走进繁华的大街,沐着阵阵微风,铁红向公共汽车站走去,在一棵梧桐树边差
点与一个人撞着,她一抬头,双方立刻愣住,原来这妇女是汪鹏的妈妈。铁红与汪
鹏同学时,没少到汪家去玩儿,可如今的情势下,铁红与汪妈妈相见,要多尴尬有
多尴尬,但她抑制住心里的不安,还是主动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