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特警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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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所谓万事俱备,只等签字成功,举市欢庆。
而在休息室旁边那间小屋里,气氛在一瞬间却有了变化,黄太太真佛面前不烧
假香,向朱市长直秉了侄儿黄立伟在与两个女特警冲突中脸上受伤的事情,黄太太
尖酸地说道:“违碍交通,都得惩罚,台湾也一样,这点我可以理解。可令我一介
女流不解的是,何以内侄回来时,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是否贵市的警务人员可以
随意刑讯人犯?”
“黄太太言重了。”朱市长的茶杯凝在空中,尽量随和地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们的执法人员都是依法办事的,决不会无缘无故地动手打人。”黄太太毫不退让
道:“内侄的伤情皆是本妇人今早亲眼所见。”朱市长沉着地道:“大陆是社会主
义法制国家,当然在走向更高级别的法制环境之前,还有些不尽完善的地方,我们
在国内有各种监督措施,也请境外的朋友随时提出建设性意见,只要是善意的批评,
我们都乐意接受。”黄太太看了朱市长一眼道:“这么说,朱市长不愿承认有警务
人员在内侄身上动粗的违法事件? ” 朱市长脸上尽管笑着,但口气已变得坚强:
“请黄太太从大局着眼,风物长宜放眼量嘛。与我们共同的利益和发展相比,有些
事情不就显得十分微不足道了吗?请黄太太冷静地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呀?”黄
太太脸色一冷:“对我来说决非小事,我请求市长先生给我一个说法。”
场面随即冷下来。沉默中,朱市长内心波澜起伏,他觉得一股血流周身涌动,
冲击着他的心脏,他是一个市的行政首脑,尽管为了这个市的发展和建设,他殚精
竭虑,夙兴夜寐,着了多少急,操了多少心,有时也不得不违心地委屈自己,只要
是对这个市的长远有利,对他治下的人民的未来有利。但眼前这个富婆太咄咄逼人
了,太让他的自尊受不了了,他不甘心随她就范,他很想就此拂袖而去。
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他毕竟是在官场中锻炼过来的一级官员,他懂得喜
怒不形于色的道理,也更懂得作为一市之长所要注目的重大事情。一个亿的投资啊,
作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当前要求,他实在不愿意因小失大。这么想着,他让脸上
绽开一抹微笑,向着黄太太温和地道:“那么,此事我一定尽快调查,给黄太太一
个交待。”
“不胜感激。”黄太太一点不笑,仍是冷硬地道:“等市长先生调查清楚以后,
我想亲自看到打人凶手给我侄儿认罪。”
这就使朱市长很踌躇了,他岂能就这个问题表态,何况这涉及到武警,而武警
在稳定市里的治安和处置各种突发事件中立下了多大的功劳,他这个市长心中最有
数。
看着朱市长犹豫,掌握着主动权的黄太太使出了杀手锏,“我并不想让朱市长
为难。”她一字一句地说出了朱市长最不愿意听到的话:“那么,是不是等你手下
的官员自己有了反省、给我的内侄有了表示,并且,一定要在贵市的传媒上公布出
来以后,我们再正式签订合同文本?”
满心愤怒的朱市长愣在了原地。
这件非同小可的大事的波澜终于在下午四点波及到了特警队营区,强冠杰和教
导员在会议室里接待了四个人,一个是常与武警打交道的市公安局的姚处长,两个
是西装革履的政府人员,其中一个是市府办公室主任江天,另一个是接待处处长。
剩下的佩戴上校衔的军官,是武警总队纪检部门的一位负责人。
气氛很严肃,在严肃的气氛中市府的江主任大略讲了此时的发端和现状,最后
道:“朱市长指示,在调查的基础上,尽快妥善解决。”接待处长接嘴道:“所以
请强队长你们多配合。”
强冠杰鼻子出着粗气道:“市里的意思,是一定要让我的两个兵承认她们做错
了?”姚处长赶紧道:“我对这种做法也感到非常不理解,但是老强,没有法子哟。”
江主任道:“经济建设是大头,是大局,小局服从大局,再过一百年都是这个
理。所以,强队长你看……”
强冠杰看着武警上校,上校不吱声,只狠狠地一口接一口地吸烟。“不行,”
强冠杰断然拒绝道:“我的兵,做了好事,应该受到表扬,电视台采访,报纸记者
写文章,而不是流着眼泪反而向一个小流氓低头认错。”
江主任有些急了:“强队长,你这种态度是要……是要叫市政府吃不了兜着走
的!”教导员微笑着,尽量想缓解空气,但口气却是向着自己的部队道:“怎么会
呢?她来自发达地区,发达的地方更讲法制,未必到了大陆就会无法无天了?”江
主任苦口婆心地开导道:“不是这个意思,有时候我们在工作中也要受些委屈,但
与我们将获得的更大的利益相比,它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这样想问题,好些事情就
能迎刃而解了。并且朱市长也不是一味退让,他正在想办法,决不会叫我们的人随
便吃亏的。”
强冠杰横着眉头,根本不理江主任的用心道:“我不会用我的兵的荣誉做交换,
不管它能不能带来什么今后的利益。”
空气僵持住,江主任只得将救援的目光转向武警总队的上校。上校在抽烟,仿
佛与香烟有仇,一口一口吸得凶狠无比,见江主任盯他,咬了咬嘴唇,一下将烟蒂
丢到地下,用脚狠狠地揿了几下,“强冠杰你就不要说了,”他不忍看强冠杰愤怒
的眼睛,看着天花板说道:“宁愿我们吃点亏,也不要让市里吃亏。政治部首长也
是这个意思。服从命令吧。”
送走客人后不过三分钟,沙学丽和铁红被通讯员叫到队长室,听完强冠杰要她
们办的事情,两个女兵早已五雷轰顶一般呆在原地。还是沙学丽先开口,不相信似
地轻轻问道:“要我们……向那个小流氓,认错?”强冠杰绷着脸,像刚才那个武
警上校不忍看他一样也不忍看沙学丽那张苍白的脸,说道:“本来,你为的是制止
违章闹事,你的动机是对的,可你出手打了人,而且打的是——”他不愿意说了,
挤出一句:“你就,该认错。”
铁红茫然地看看这个人,看看那个人,不知事情何以会成了这样。
教导员轻言道:“就这样吧,先回班里等着,静下来想一想,随时等候通知。”
沙学而突然猛地跳起来尖叫道:“不!你们听我说!”强冠杰霍地立起,比她声音
更大,仿佛在跟谁生气,打雷一样吼道:“这是命令!!”
吃晚饭时,事情已经在特警队营区传开,虽是部队,但某些姑娘的小心眼绝不
会绝迹,沙学丽睁着失神的大眼刚走出食堂,就隐隐听到别班几个女兵从她背后走
过,传来她们的议论声。
“是不是她?”“怎么不是,一班的沙学丽,听说强队长都为她挨了上级刮鼻
子。”“哇,连强队长都挨批了?”“是嘛,只图自己出风头,把我们队的形象也
弄得说不清了。”
沙学丽横眉立目一回头,她要打人,要与随便哪个兵大吵一通,但那几个女兵
没了声息,嘻嘻笑着,走远了。
沙学丽埋着头,愤怒使得她的胸腔憋不住要爆炸,她抑制住想要毁灭什么的欲
望,闷头向训练场跑去。
心眼颇多的铁红却没闲着,正拉着教导员在绿化地散步,她做出老老实实的样
子向教导员汇报道:“其实我当时根本没有动手,都是沙学丽,我说到我家里去见
我妈妈,然后就回队里,不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闲事,可她偏不听,这下惹出祸来
了。这也是我的不对,我对战友要求不严,有了事故苗头没有及时制止,我请求教
导员严厉批评我。”
教导员抬头打量她,语含深意地道:“我们对每个战友的关心,不是在他们一
帆风顺之时,更重要的是在他们遇到特殊困难的时候。你记住我的话。”铁红疑惑
地盯着教导员,嘴里应着“是”,心里却没弄明白教导员是什么意思。
沙学丽在爬着一根攀登训练用的立柱,立柱光滑直立,她爬到一半就滑了下来,
不知已爬了多少次,汗水打湿了她的全身。月亮已悄然升起在营房东边的房檐上,
她忘记了时间,她只把立柱当成敌人,一次次地爬上,一次次地滑下,她大叫着:
“啊!!”退后几步,向立柱冲去,又一次向上爬。当她腿没夹紧重重地摔下来时,
一双手托住了她,她回头一看,是教导员。
教导员把她拉到草坪上坐下,娓娓地说道:“有的苦,不是要我们牺牲生命,
我相信若要我们牺牲生命,你会很爽快地说:‘拿去’。但若要你拿出自己的自尊,
你会拼死不从。但有时候,一方的牺牲和屈辱,能换来另一方的利益和前进,到了
我们强大了,我们不再仰人鼻息了,我们的屈辱和不得不丢面子的苦难也就走到了
尽头。这是一个过程,我们不要与过程抵触,因为那样的话,个人是太渺小了,也
不值得。”
沙学丽痴痴地看着地下,看着一个小小的蚂蚁咬着一个大大的死蝇,在夜色中
寻着路,要拼着全力翻过面前的一道小石坎。
“我的话你听到了吗?”教导员问。沙学丽看着月亮说:“听到了。”“能想
通了?”“我可以服从命令,”沙学丽倔强地咬着牙说道,“但一辈子都不会想通。”
教导员宽宏地笑道:“不要说得那么绝对。好,早点休息。下个星期进行战术科目
测验,在那上面争取好成绩,叫别人看看,你沙学丽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兵!”
沙学丽低着头,没有动静。
回到班里,屋里空荡荡的,战友们都去电视室看电视了,只有朱小娟一人在里
面,似乎是在等她,见沙学丽回来,她破天荒地过来抚着她的肩,动作是从来未有
过的温柔,小声说道:“如果想哭就使劲哭一回吧。记住,这次哭完,以后就不准
再哭,哭吧。”
一股又酸又涩的液体冲上沙学丽的鼻腔,她就要放声大哭了,通讯员的脑袋恰
在此时出现在门口,喊道:“一班长。”朱小娟向沙学丽道:“停。”然后向门口
道:“什么事?”“队长叫你带沙学丽去电视室。”
这是一个意想不到,谁都知道强冠杰看电视只喜欢看足球赛,这是什么时候啊,
还有心让一个受委屈的女兵去“陪杀场”。
朱小娟拉着步履沉重的沙学丽走进电视室,里面果真在实况转播意大利甲级联
赛尤文图斯对国际米兰的一场赛事,坐在里面的男兵们在忘怀地大呼小叫,强冠杰
坐在正中间他的老位置上,摩拳擦掌,脚下跟着电视里运动员的跑动,天真得像个
小孩子似地不断地踢腾,朱小娟和沙学丽进来时,跟着男兵一起欢呼着进球的他根
本没有看见。
通讯员跑到强冠杰旁边耳语时,强冠杰眼盯着屏幕把他一推说:“去去去!”
可他突然醒过神来,向门口一看,立刻站起身。
“全体男兵都有,”强冠杰命令:“起立!”男兵齐刷刷地原地站起。强冠杰
又道:“都到后排去,快。”然后向女兵:“你们,全部坐在前面。”他自己也向
着后排走,专门又叮嘱道:“我的那个位置,沙学丽上去坐。”
女兵们向座位走去,许多人没精打采,沙学丽仇恨地故意向强冠杰的方向打个
大大的呵欠。但她们刚一坐好,站在后排的强冠杰就发出新的命令:“通讯员,换
频道。”“哪个频道?”“哪个频道有歌舞、有时装、有卡拉OK都行,或者问沙学
丽,只要她喜欢。”
全体女兵都盯着强冠杰,屋子里很静。
这时,响起铁红颤颤的问话:“队长,那你的足球?”强冠杰飞快地瞟了沙学
丽一眼,脸上仍是一贯的冷硬,缓缓说道:“我今天不喜欢看足球了,我就喜欢听
歌。”
不知谁带头,女兵们鼓起掌来,掌声响成一片。
霎时间,沙学丽明白了强冠杰的用意,不觉五内俱沸,心都紧紧缩了起来,万
没想到,强队长会这样不显山不露水地来安慰她,这是对她的肯定和褒扬啊,自己
不敢说不敢想的话都被他说了出来,那股因朱小娟破天荒的关怀而引起的酸涩的泪
水此时再也忍不住,畅快地涌出眼眶,如若不是在电视室里,她早就放声嚎陶了。
这就是又狠又凶的强队长!这就是从来都不对部下露出笑脸的强冠杰啊!可在这个
千难万难的日子,他却用他粗矿中的细腻,想方设法地要给他的凄苦的女兵带来天
大地大般的包容和温情。
强冠杰没看见沙学丽眼里汹涌流淌的泪水,他正在对通讯员嘀咕道:“你去把
我抽屉里的小收音机拿来。”通讯员恍然大悟道:“对呀,那里面肯定也在转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