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特警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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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不少。
接着张海萍命令她的退伍女兵也成拳术队形散开,女兵们威武地正步行进,也
是按“乘二减一”的方法,然后立定站好,张海萍随即发令:“向左——转!”女
兵们一个转身,与男兵站成面对面,两队不同性别的兵,就这样互相凝视着站定了。
张海萍转身看着大队伍道:“这就是我们的告别仪式,我们可能再也没机会摔
打了,今天,男战友们,拿出你们的最高水平。抱摔练习,预备———开始!”
烟尘腾飞,一个个退伍女兵被男兵们狠狠地摔倒,弹起准备,又摔倒,又弹起
准备……
强冠杰刚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队员,罗雁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朱小娟表情依然冷峻。
秋末的太阳在天空朗朗普照,虽不是夏天般的炎热,但从无云的苍字里洒下的
光辉也具有一定的穿透力,随着近似残酷的训练的进行,男女兵的脸上眨眼间已是
汗滴如雨。
踢打练习开始了,女兵们木桩一般半俯着头,双手交抱于小腹,站得纹丝不动,
任王川江的男兵们向她们的肩背一记一记地大脚侧踢,脚步声嘭嘭地回响在训;练
场的草坪上,女兵们满脸潮红,负痛地抽搐着脸颊肌,但仍一声声大喝着,配合着
踢来的腿脚,尖利的喊声响遏行云。
张海萍一声断喝:“停!”严厉地盯着男兵们说道:“你们还没有使出十分的
力气,你们给我使劲踢!”王川江咽了口唾沫道:“不行了,你们平时还没够吗?
我都不忍下脚。”张海萍不知怎地一下动了感情:“九班长,你要看得起我们,你
要把我们当战友,你就命令你的兵狠狠地踢。三年来,你们男兵给我们女兵当配手,
天天是我们踢你们,今天我们要走了,我们没有什么感激你们的,就请你们狠狠地
踢我们,这就是我们送给你们的唯一的告别礼物,踢啊!”张莉跟着大喊:“踢啊!”
全体退伍女兵一齐嘶咧着嗓门般地呼喊:“踢啊!!”
王川江激动得声音都变调了,嘶哑着喊道:“九班,预备——开始!”
男兵们劲腿飞扬,尘土在女兵肩背上爆出一片片白色烟雾。张海萍她们咬牙坚
持,鬓发全部汗湿粘在颊上,身体在男兵们的踢打下,一次次地摇晃着,但一次次
又如水泥桩一样坚韧不动。
强冠杰不露声色地看着。教导员的嘴角抿成一条细细的缝。眼泪在罗雁脸上流,
她咬着牙不让哭声飞出。
飞腿猛踢的男兵们眼中也渗出了眼泪,他们流着泪在狠狠出脚。
从来不动声色的朱小娟的眼睛,也终于有点湿润了,她咬着嘴唇,突然背过了
头。
特殊的告别仪式终于结束了,张海萍带着满身泥汗的女兵,列队整齐,看看全
体列队的战友们,然后朝着强冠杰和教导员方向深情地说:“强队长,过去你训练
我们,那种狠,那种严,那种不近人情的残酷,为此我们女兵都恨你,咒你,想你
哪天脱了鞋子上床睡觉第二天起不来。但我们走之前,我们要向你敬一个军礼,因
为是你的严劲和狠劲,给了我们可以受用一生的财富。全体退伍女兵,向左——转,
向从来不对我们开口笑一笑的强冠杰,敬礼!”
一个个标准的军礼,一张张令人感动的汗湿的脸。
强冠杰刷地举臂,一个标准的回礼。
张海萍向退伍老兵发令:“礼毕。向右——转。”这队气喘吁吁、汗湿衣衫的
女兵们又对准了留队的罗雁和将去毛里求斯的雷燕、刘小鸣了。张海萍道:“当我
们觉得不能坚持下来想要打退堂鼓时,是几位区队长激励我们说:‘当特警队员你
们后悔三年,可不当特警队员,你们会后悔一辈子!’现在我们终于明白了其中的
深刻含义。我们向罗区队长,向将到毛里求斯去的雷区队长和刘区队长,敬礼!”
退伍女兵们整齐地敬礼。
留队女兵和罗雁、雷燕等人突然向退伍女兵冲上去,顷刻间女兵们抱成一团,
互相敬礼,边敬边哇哇大哭,其情其景,动人心魄。
只有朱小娟默默站在一旁,她一时脑里很空,她的个性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的
儿女情长,但此情此景,也不由得心潮澎湃。没容她想出所以然,张海萍已挣开拥
挤的人群挤到她面前。“一班长,”张海萍道,“我们两个在班里从来都是一个钉
子一个眼,你硬,你冷,我觉得你不像女人,你觉得我太女人气。为此我恨你,但
我佩服你。来,握个手。”
两人看着,既往的小矛盾、小冲突,此时都化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两人
突然同时一扑,紧紧地抱在一起,张海萍边哭边捶打着朱小娟的肩背道:“要走了
……妈的,再也见不着你姐们儿了,呜……”
但她的这句话没有应验,就在欢送会开过的当天傍晚,女子特警队接到了总队
胡副参谋长通过电话传来的紧急指示:“强冠杰,马上到总队来,接受紧急任务。”
在特警队勤务值班室接电话的强冠杰一脸坚硬:“是,马上就到!”然后一搁电话,
向门外大吼:“通讯员,叫小邓备车!通知全队验枪、检查装具,等待命令。”
三分钟后,一辆涂着迷彩保护色的越野吉普呼啸而出,穿过特警队冷严的大铁
门,向城内方向奔去。在宿舍里和绿地中仍旧三三两两倾诉衷肠互相话别的女特警
队员一齐目送着汽车和副驾驶座上嘴唇紧闭的强队长,按照平时的经验,这是有情
况的征兆。武警部队与公安系统的最大区别在于,对于一个案件来说,公安要介入
其侦破的全过程,而作为武警来说,则只担任处置突发事件的任务,往往是一个大
案进行到收口阶段,或者突然发生了非动用内卫部队不可的意外之事,武警部队才
受上级之命“上一线”、“打头阵”,也就是说,硬仗险仗突然之仗都是武警部队
责无旁贷的专利,因此,女子特警队既然是武警队部的一个单位,那么处置突发事
件也是她们的任务之一。而在女特警队员们的经验中,只要是强队长坐着越野吉普
发疯一样开出大门,十之八九都是有战斗任务。
张海萍一直目送着越野吉普扬起的灰尘消失,才刷地一转头问身边的战友道:
“强队长是到总队去吗?”没人答话,而一旁的朱小娟眼里,已燃起一束幽幽的火
焰。
随着尖厉的哨音,响起了值班军官宏大的口令:“各班点名,马上检查武器装
备!”
张海萍和朱小娟同时对视一眼,张海萍右拳猛地击在左掌心里,兴奋地张口道:
“老朱——”她话未落音,宿舍区各处已响起此起彼伏的集合声。
武警总队机关在市中心黄金地段,其前身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驻该市警备司令部。
总队大院里绿化很好,司、政、后各幢办公大楼间,到处摇曳着鲜花绿草的倩影,
一个新建不久的喷水池在中央大操场内飞珠溅玉,向人们宣示着一派祥和景象。但
这只是表面文章,其实这里是全省武装警戒和处置突发事件的指挥枢纽,从最繁华
的大城市到最偏远的县城,到处都有总队属下的武装警察部队,这里作战室的一个
指令发出去,立即就能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形成坚强有力的战斗部署。
此时是傍晚五点零三分,在一号楼的作战指挥室内,总队张副司令员与司令部
几位作战首长坐在上首,一圈武警军官围坐在会议桌旁,女子特警队长强冠杰也置
身其中。
张副司令员戴着眼镜,与其说是个叱咤风云的战将,不如说更像一位满腹经纶
的教授。“我的开场白就讲到这里,”他说道,“大家都是老武警了,响鼓不用重
锤。”然后向身边一位穿着公安警服的干部示意,“现在请市公安局的马局长介绍
情况。”市公安局马局长向大家礼貌地点头致意,接着道:“这是一个由抢劫、盗
窃刑事犯罪发展到反革命杀人的犯罪团伙,其骨干共十八人,主犯刘子青、华大龙
7月初开始聚集、 谋取凶器,准备伺机抢劫枪支,行凶报复。25号和27号杀人劫枪
得逞,有两名公安干警和一名工厂保卫干部被他们杀害,抢走五四式手枪两支,子
弹32发,五六式冲锋枪一支,子弹一千余发。29号他们聚集在13号地区,”他离座
起身,走向西墙上挂的大幅市区地图,接过一位司令部参谋递来的金属小棍,在地
图上指点道,“策划成立反革命组织‘团结幸福党’,妄图每人搞到一支枪,而后
抢劫银行,扩大组织。现在,根据省厅和我们市局掌握的情报,这个团伙的首要分
子、 组织成员、出没地点以及罪恶目的均已准确查明,罪犯在本市的13号、3号、
22号、14号、27号地区共有十四个黑窝点,一网打尽的时机已经成熟。”张副司令
员接过话头道:“都听清楚了吗?根据省市联合指挥部的部署,我们武警的任务是,
配合省厅和市局的公安力量,分兵六路,重点突袭搜捕其中的六个黑窝点,对其余
窝点则进行监视布控。怎么样同志们,特别是机动支队和女子特警队的主官们,光
荣的任务来了,而我们能不能让这光荣成为事实,为我们武警的战旗再次争光添彩,
就看在座的诸位和你们手下的精兵强将了。”他向着司令部的胡副参谋长道:“你
来布置任务。”胡副参谋长站起身,响亮地吐出一句话:“我命令!”
全体军官刷地起立。
领受了作战任务的强冠杰从总队一回到女子特警队营区,立刻就被以张海萍为
首的退伍女兵围住了,他在队长室里往腰带上披挂手枪和对讲机,而那伙女兵就粘
糖人似地死死地纠缠着他。从敞开的门窗看出去,操场上已集合好了的队伍全副武
装地站在那里,人人表情严肃。
“队长,”似乎一经宣布复员,这些过去的兵们全都有点不怕他了,张海萍嬉
皮笑脸地仰着脸看他,“我们练那么多本领,自己觉得正到了炉火纯青呢,可说离
队就离队了。哎哎队长,你经常说我们特警队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练的功夫,
这一次又正好用上呀!”强冠杰不看她们,一门心思收拾着自己的披挂:“你们复
员了,这次捕歼行动不能参加。”话刚落音,复员女兵早就商量好了似地一起叫道:
“队长你不同意,我们就不离开你的办公室,你不信我们试一试。”张海萍刚入伍
时是新兵里有名的娇小姐,三年的摔打,付出的最多,而如果这种付出就这么无声
无息地结束,并不符合她的心愿,她要的就是叫强队长等人刮目相看,要的就是让
朱小娟等总是嫌她有骄娇二气的“假男人”在最后一天真正对她心说诚服。她是女
特警,她现在真正觉得要对得起这个即将离她而去的警种番号。于是,张海萍追捉
着强冠杰的眼光里,是一种少有的成熟的刚毅,“强队长,”她道,“你真的希望
你手下的兵,学了你教的一身硬功夫,还没用上几次,就蔫不拉唧地还给你,无声
无息地离开了?你真的心甘情愿吗?”强冠杰眯缝着眼,盯着天花板。按条令,一
经宣布复员,再你是什么样的兵,都已经成为老百姓,是不能参加部队的任何行动
的。可这是张海萍啊,为了将她锻铸成合格的战士,平时不知流了多少泪多少汗,
包括流了多少血。强冠杰的颊肌咬了咬,忽然问道:“能一切行动听指挥吗?”张
海萍兴奋地看着他道: “能! ”“好,马上着装。”退伍女兵们刷地跳了起来:
“呜哇——”人人欢呼,人人在张海萍带领下像疯子一样冲出了队长室。
部队开向目标地域时,夜幕已经悄悄笼罩了这座都市,城中心东一团西一团的
红绿光芒晕染着夜空,那是一个个商业区的霓虹灯群在闪烁。根据部队部署,女子
特警队兵分三路,强冠杰和教导员各带一队人马,配合公安方面,突袭抓捕估计有
罪犯藏身的两个窝点。而九班长王川江与一班长朱小娟带的第三小分队奔赴的只是
嫌疑犯们的备用窝点,估计不会有情况。
朱小娟他们乘着一辆公安的面包车,车厢里,除了全副武装的她与张海萍、王
川江以及另两个武警男战士外,还有两名带队的男公安,年长的那位是太平路派出
所于所长,另一名自然是于所长的部下。
车一抖,九班的农村兵陈顺娃的微型冲锋枪口不小心碰着了张海萍。张海萍夸
张地叫道:“哎哎,还没到该我光荣的地方。”憨厚的陈顺娃头一缩,舌一伸,赶
忙调整枪姿,又像知道什么秘密似地张口道:“其实,第一线轮不到你和朱班长哩。”
王川江立刻打趣地帮腔:“就是,打起来,凡是独女都往后靠!”张海萍不满意地
说:“你得意个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