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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血色守宫砂-第68部分

小说: 血色守宫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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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丫头。”轻轻摇晃落雪的身子,直到她回过神来才接着说道:“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发现的?”

    无助的摇了摇头:“照他今天写字的样子,该是中毒有三十来天了。”

    “三十来天,如今毒素该已成熟,若不用绳子困住他的手,怕是毒素会更加深重呢!”

    困住他的双手,多么残忍,他的自由,已被人剥夺。

    为了转移落雪低沉的注意力,羽清夜转而问道:“会不会是轻盈呢?”

    不信的摇着头:“不,不可能,轻盈当初为了我才死的,怎么可能会害槢儿?”轻盈,她欠她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傻瓜,她是知道事情终究有败露的一天,这才如此跟你说的。你想想,槢儿如此聪颖,其他人怎么可能可以对他下毒?”

    “可是如今怎么办呢?该如何是好呢?”

    “不怕,丫头不怕,哥哥会帮你找到解药,找到解救槢儿的解药。”双眸间的坚定,仿佛带着几许无奈,仿佛含着几丝不忍,手依旧轻拍着她的肩:“不怕,不怕呵!”

    静静的看着羽清夜,落雪浑身渐渐发冷,感觉整个人就像掉进冰窟窿一般找不到出口,只能慢慢的冰封那颗期许的心。

    因着不知该如何解毒,落雪怕槢儿会不停的写那几个字,便不让槢儿再去学院,并且将书房里的笔墨纸砚一律销毁,只是与槢儿一起拉着他玩闹,即使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亦满足,最起码不会让他的毒素加重。

    但却仍然止不住他用手指在地上写画,不停的写,不停的画,食指画出血来便换中指,而后是无名指、小指、甚至是拇指,每每看到如此的槢儿,落雪那颗斑驳的心便无止尽的痛着。

    即便是如此,仍然不愿意用绳子困住槢儿的自由,只是让溪儿不停的抓着槢儿的手玩着猜中指。

    每日如此,使得极爱玩中指的溪儿都感到厌烦了,却在落雪一次次的要求下,她一次次的参与者。

    正在孩子玩着的落雪,被一脸惨白的冲进来的青衣吓了一跳,当下惊得从椅子上弹跳而起,竟然忘了问所为何事。

    她的生活之舟,已经在狂风暴雨中破败不堪,再也经不起太过的风浪。

    “夫人,皇……皇上……”话还没说完,已是泪流满面:“此……刻应该到了宫门口。”

    而听到消息的落雪,则只是飞快的狂奔出去,脚撞到那红木的椅子,本该轻揉驱痛的,但却因为主人的疏忽,顿时变成一片淤青。

    忘记了自己此刻六个月的身孕,忘记了腹中的胎儿,满心满眼想的皆是那个离去前的身影,那个坚强骄傲的人儿。蔓延的雾水,却始终不敢眨下,害怕那泪珠的滴落,害怕滴落的不是泪,而是他的生命和承诺。

    白色的身影在漫天的雪地里飞奔,穿过花园,留下一串串脚印,只是那滴落在雪地里的热泪,融化成一个一个的小洞,深深的、深深的。

    飘渺的衣袂在湖面飞舞,掠过湖心,绽开一浪浪的涟漪,余下那小小的泪珠,叮咚而落,在湖面激起一朵一朵的浪花,小小的、小小的。

    近了,近了,宫门口皆是跪满一地的背影。

    远远的,众人便见一缕白色的纤影飞来,因着急飞的速度,被风鼓起的水袖和着衣袂向空中飘起,翩翩起舞,仿若九天仙子一般清灵。

    见到是魅夫人时,众人这才跪走开一条道。

    看着躺卧在担架之间的他,落雪顿下身子,缓缓落地站稳,一步一步的朝那个人儿走去。

    轻轻的走了过去,却在看到那一模一样的人儿时,泪水竟然霎时止住,手却狠狠的捶向他的 胸膛:“混蛋,不是说会平安归来么?不是说会一切安好么?”

    顿时,手上沾满了他的鲜血,直到那担架上的人儿睁开双眸,熟悉的双眸。

    看到那双眼眸时,落雪只是伸出手来,食指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心,那个属于他和她的心,抬眸看到他的眼眸,落雪笑了,狠狠的笑了,那种带着泪的笑。

    似乎终于放手了,似乎终于明白了,又似乎终于可以释放了。

    担架上的人儿,头微微的一个侧偏,双眸缓缓的闭上,手轻轻的滑落。

    一人高呼:“皇上驾崩!”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宫门口回荡、回荡。

    霎时间,整个宫门口皆是一片哭声,哀嚎着宿魅的离去,可是真正那般伤心的人又有几个?

    众人皆不约而同的脱去外衣,余留白色的中衣,如此短的时间,因为皇上的驾崩,在这寒冷的冬日哀悼着这位新皇。

    回到暖雪宫,落雪便病倒了,当羽清夜来商量宿魅下葬的日子时,落雪只是淡漠的摇了摇头,离开便是离开。

    只是那日渐消瘦的身子,却真实的让他人知道了她的心伤,知道她的苦痛。

    出殡的那日,落雪静静的躺在榻上,溪儿和槢儿只是静静的守在榻旁,默默的祈祷着娘亲早日康复。

    “娘亲,其他宫里的姨娘说爹爹驾崩了,是真的么?”溪儿一双纯如溪水的眼眸不解的看着落雪。

    苦笑着点了点头:“溪儿想爹爹么?”

    “想,驾崩是什么意思?是死了的意思么?”

    “不,不是死,驾崩就是驾崩。”捂住溪儿的嘴,落雪激动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一旁候着的宫人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说魅夫人冷漠?谁说魅夫人无情?如此真实的事情,却仍然不愿意去相信,她对皇上的痴情又有何人能及?

    “可是姨娘们都说驾崩就是……”溪儿不满的看着娘亲,一双盈盈的眼眸皆是满眼的雾水,想哭又不敢哭、不敢说,只是拉着在地上画着的槢儿高声喊道:“哥哥,不画了,不要画了,爹爹都没了你还画。”

    在听到爹爹都没了的刹那,槢儿双眸停顿了下,却又继续着自己画动着的手指。

    本就心烦意乱的落雪,整个人都快疯了,近段时间太多的事情逼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一见槢儿画得满是鲜血的手指时,不觉大声叫道:“去,拿绳子过来。”

    她的一声怒吼,使得所有人的骇住,毕竟魅夫人自始自终,从来不曾大声说过话,亦不曾动怒,如今却如此失常,果然是伤心欲狂啊。

    而溪儿两兄妹却只是呆呆的望着她,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绳子,落雪二话不说的将槢儿的手反在背后紧紧的困住,让他不得动弹。

    看着一脸痛苦的落雪,槢儿淡淡的说了句:“不痛!”像是在安慰落雪,又像是在让落雪不要心痛。

    可怜兮兮的表情,当下便让落雪失声大哭出来,傻傻的抱着槢儿仰头大叫:“你在哪?在哪里?为什么不管我了?十七好累,好想你,这么多的任务,十七一人担不过来,担不过来啊……”不曾涉世的落雪,何曾受过如此的苦难,往日里的风雨,皆有他为她挡去,留给她的只是阳光灿烂,如今这样的黑暗,让她怎样生活?怎样度过?

    在场之人不无动人,宫女们轻轻擦拭着泪水,缓缓的转身而去。

    缠绵病榻十多日,落雪的身子才渐渐好了起来,只是本就不爱说话的性子,反倒是更加沉默了。

    只是偶尔看到溪儿和槢儿两个孩子时,眼神中才会增添几许暖意。

    羽清夜中间来探望过几次,与她商讨着让槢儿登基为皇的事情,而落雪只是淡淡的,不加以表态。

    皇子,不仅仅只有槢儿一个,还有这宿颜笙,浣尘与宿魅的孩子,但却要求让槢儿登基,很明显是刻意的安排,知道有这么一天,便喂槢儿服下妄心丸,以便他日更好的控制。

    见落雪也不反对,羽清夜只是让宫人好好照顾着她便离开,自行去安排一切了。

    这日,见落雪终于刻意下榻走动了,溪儿阴了好几日的脸终于露出笑容:“娘亲,你终于好了,溪儿好担心。”只是那笑容中的勉强让人一看便知。

    多么贴心的孩子,为着她的低迷,她硬是不敢绽放笑容,如此的懂事,如此的仍人心疼。深吸了一口气,落雪笑道:“不怕,娘亲没事,娘亲还要接着疼爱溪儿和槢儿,不能有事。”是呵!不能有事,她和他都要好好的,面对将要来临的一切暴风雨,揭开所有朦胧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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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娘亲,我们出去玩玩吧?”溪儿轻声的提议,哥哥和娘亲低迷的情绪,让她有些担心。有些害怕。
        
        了然的摸了摸她的头,落雪笑着说:“好,我们出去走走。” 说着便解开槢儿手间的绳索,牵着兄妹两的手走了出去。
 
         知道落雪这些日子的烦心,若槢反倒乖乖的不再闹腾,看到这一幕,落雪心下稍稍宽慰了些许。
  
        看着两个孩子如此懂事,落雪只是淡淡的笑着,那笑里面带着几许的苦涩,为了孩子的懂事而安心。却不得不在这个空隙里为着心上人而忧心。

        一行人走到湖边,早早的便有人在凉亭里备好了新鲜的瓜果点心,凉凉的石椅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羽绒。

        三人缓缓的坐落,两个孩子互相说笑,准确的来说是溪儿说笑,槢儿点头或者摇头,偶尔给予一句回话,不久便打乱了先前的不开心,满庭子里都是溪儿爽朗的笑声。

        不一会儿,两人便开始玩翻绳子,与他人不一样的是,人家玩的时候,也就那么几个花样,都是有规律的。而这两个孩子,确实很随意的在玩,并没有规律,翻出来一个什么形状,对方便根据翻出来的形状再翻。

        虽然没有玩,胆小的时候也经常跟轻盈玩过,很容易的便可以看出,若槢处处在让着溪儿,而傻傻的溪儿不自知,反倒是处处翻着怪异的形状来为难槢。

         每次若槢在思索的时候,溪儿便会得意的大笑,若槢便会因为溪儿的大笑而宠溺的捏一捏她的小鼻子,整个动作,让人很难看出是五岁的孩童该有的成熟,这份机械的宠溺让人感到淡淡的心酸,因为以前的这个动作,是带着宠溺的,而如今,却是以木然的形式表达出来。

         “哟!这两兄妹倒还玩得很得意。”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很突兀的打断了兄妹俩的快乐。

         转头看去,原来是阿心末儿领着一行人刚好路过,远远的听到凉亭里招摇的笑声,便转身朝这里走来。
         
        只是微微的一个皱眉,兄妹俩又继续着手上的游戏,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走到凉亭,阿心末儿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便离去:“如今我算是掌管整个后宫,怎地就没有一点礼貌?” 脸上带着几分不悦。 
   
         叹了口气,无奈的问了声:“姨娘是要让我们行礼么?”  溪儿满口的不耐烦, 毕竟还没有谁敢如此跟她说话。
    
        “难不成不应该么?本宫可是你们的长辈。”
  
        “自己生几个孩子不就是长辈么?我们的长辈就只要父皇和娘亲。”并没有抬头,若槢只是看着溪儿手上绳子的形状,微皱着的眉头似乎在想着该如何解开。

        冷冷的语调,带着几分宿魅的味道,落雪当先欣喜,难不成他没有中毒么?但在低头的一刻,看到槢儿那蠢蠢欲动的手指,兴奋的神情随之落下。

       正待发怒,却看到槢儿的手指,而后掠至他腕间的勒痕,转而平息下来:“哟!我就纳闷这假魅夫人怎么会善待太子呢!瞧瞧这淤青,可怜的孩子,你是被血砂宫的人给骗的着魔了。” 说话间伸出手来察看槢儿手间的伤势。

       槢儿正要拒绝,却在阿心末儿一个冷冽的眸光下失去动作,只得任她察看着。
 
        这短暂的一切,看在落雪眼里,自是万分惊讶,阿心末儿怎会知道槢儿中毒?而槢儿维护适才还好好的,在在阿心末儿来了以后,手指又开始画着?妄心丸是不受中毒之人的控制的,而槢儿却能自己控制。想想平日的一切,似乎只要雨清夜或是众人在场的情况下,槢儿的毒症便会发作得比较厉害,难不成槢儿并没中毒?

        想到这里,落雪不觉转头看着槢儿的行为举止,一丁点的小动作都不敢过。

        听闻阿心末儿的话,溪儿可受不了了:“ 你这种没有孩子的女人,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暖榻的罢了,有何资格说话?”
   
        这话出口,不仅仅阿心末儿,甚至是落雪都感到震撼。

        脸上自然挂不住,阿心末儿高声叫道:“这孩子怎地如此无礼?是谁教你的?”
  
        “爹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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