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云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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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右两手不只招数不同,最厉害的是剑光刚猛,袖发阴柔,两种迎异的内力路数,交互变化,声势陡然大增。
这白石道长数十年来己尽得武当一派心法嫡传,加上最近曾面壁三年,苦参这轻云袖绝艺,不但在手法招数上威力大增,单论那二年面壁,在内力上已极有精选。
这时他施展出一身绝艺,左袖右剑,一轮猛攻,直把那日月双戟俞氏兄弟打得团团转。
又是十余招过去,只见白石道长左手轻云袖已经护身有余,右手长剑上下翻飞,洒出千百道光华,剑剑不离对方身上死穴。
北邙幽灵滕圭面色微变,身子微微一动,却听对面有人大喝道:“滕圭你敢出手的话,莫怪我罗奇插手干涉……”喝声中人影晃闪,眨眼间左侧数尺之处,已多出一个紫面大汉。
北邙幽灵滕圭冷笑一声,道:“本座平生从来不怕与人性命相搏,昆仑绝艺正想见识。”
罗奇双目如电,凝视住对方,却不动手,他目的只想牵掣住对方,好让白石道长得以一心一意报仇雪恨。
眨眼间白石道长又连攻数招,只见他左袖迅疾拂去,带开一支短戟,右手长剑光华一闪,已斫在敌人之一的左肩。这一剑势猛力沉,足足可把敌人劈开。谁知剑身刚刚所在敌人身上,突然觉察对方身上练有极高明的外家功夫,筋骨坚实如钢。因此剑势一滞,竟没有把对方劈开。
白石道长随机应变,迅即掣回长剑,集中全力,向另外那敌人攻去。
那个被长剑所伤的乃是日戟俞华,他虽是仗着一身硬功,不曾被长剑劈开,但负伤不轻,左肩胛上多了一道剑口,深达四寸,此刻血如泉涌,踉跄退开数步,却被北邙幽灵滕圭一把抓住,没有跌倒。
滕圭反手一拍,运指如凤,点住他左肩伤口穴道,以免流血过多而死,一面传声令他速逃,随手一甩,俞华便被他甩出丈许之外。
罗奇洪声喝道:“姓俞的往哪里走?”身形一晃,疾补过去,北邙幽灵滕圭比他早一步挥袖扬手,砰的一声,洒出一片惨绿火光,拦住罗奇去路,罗奇不知道他这一把火有什么玄虚,不敢硬闯,身形才进又退,回到原位。
就这眨眼工夫,白石道长又逞神威,一剑挑开对方短戟,左袖哒的一声击中敌人面门。
那月戟俞辉但觉双眼一点,剧痛攻心。几乎一跤跌倒地上。
白石道长右手长剑圈回来,还未递出,倏地一蓬绿火隔住前路,急忙后退。
这片绿火正是北邙幽灵滕圭所发,他一身鬼火,举手投足即可发出。这种独门鬼火阴毒异常,只要沾附敌人身上,敌人非中毒身亡不可。这北邙幽灵滕圭机智高人一等,明知以白石道长一身武功,这片鬼火定然伤他不着,如果向他身上袭去,说不走反而被对方以身剑合一之势,冲过去刺死俞辉。是以故意袭向两人之间,果然把白石道长惊退。他这里发出逃走暗号,自家也转身疾然奔去,罗奇大喝一声,掣剑急追。
这边的月戟俞辉却仍然站在原地,没有移动。慧师大掣出长剑,展动身形,向罗奇后影赶去。其余凌霄道姑及白石道长则一齐纵到月戟俞辉身侧。放眼一瞥,只见此人双目沁涌出鲜血,视力已失,怪不得没有逃走。
武当白石道长利剑本已举起,可是一见这等景象,他乃是当代高人,虽然有杀徒之恨,却也下不了手。
少林冰峰大师走过来,手中还架着那云光道人,先诵声佛号,接着道:“令徒已经解脱仙逝!”
此时八九条人影迅快奔到,其中一个道人扑上来,白石道长沉声道:“云影,把你师弟尸身抱到那边去。”
云影道人领命抱起云光道人的尸身,悲声道:“师弟可是死在此贼手中?”
白石道长长叹一声,道:“不错,但他目下双眼已瞎,为师不便再下毒手。”
月戟俞辉方自奇诧对方为何不取自己性命,闻言顿时心头大震,一阵激动,举戟猛可砸向天灵盖上,登时头破脑裂,尸横就地。
且说东海门凤雷刀赵岳枫奔下山岗之后,四下搜索,顺便通知了好几个散开的门人弟子,他的搜索圈逐渐放大,见到前面有座峭壁,便寻路上去。
刚刚转到峭壁侧面,倏然一条人影刷地掠到,落在他前面寻丈之处。
风雪刀赵岳枫放目一瞥,只见来人竟是个妙龄女郎,肩插双剑,面色冷如霜雪。他不禁一声冷笑,忖道:“我总算没有白费心思,只要发现有外人,不管是友是敌,总是有所收获。”
那妙龄女郎冷冷道:“来人报上姓名,把身上兵刃丢在地上,静候发落!”
赵岳枫心想这就奇了,我又不是半夜闯人香闺之内,这芒山僻岭之地,谁都可以走得,怎地倒像是犯了大罪一般,听候发落?再说这女郎凭什么施令?
他不禁微微一笑,道:“区区姓赵名岳枫,远道而来,却不知道此地有这种规矩……”
他笑时露出一口齐整雪白的牙齿,加上面如冠玉,显得甚是俊逸潇洒,那妙龄女郎看得呆了一呆。
赵岳枫接着又道:“姑娘准知道来人都会服从你的命令么?”
那女郎举步上前,走到五步之内,才道:“这话问得好,不管你愿不愿意,也得服从,不然的话,哼……”哼声中双手一起,已掣出双剑,光华闪闪。她接着加上一句:“不然就格杀勿论!”
只见她双剑一送,到尖已指住赵岳枫上中两盘大穴,窝他的肌肤只差半尺,便陡然停住。
赵岳枫两道剑眉一耸,神色丝毫不变,朗朗道:“姑娘好大的口气,但你要知道,我辈武林中人,讲究的是人死留名,豹死留皮,焉能屈服于姑娘霜锋之下?”他的语气挺硬,但却没有动手试图取出兵器。
那妙龄女郎眸子连转,似是没有想到这个夜行人有此一着,因而难以决定是否立刻推剑刺敌。要是他干脆掣刀动手,或者说话软些,似乎都简单易办。
这时双方迫得更近,因此面貌看得越发清楚。赵岳枫的英俊挺拔不必多说,那位女郎却也是玉面朱唇,姿容不俗,只看得赵岳枫修眉又是一皱,心中连叫可惜。
原来风雷刀赵岳枫出道数年以来,已经见识过不少黑道高手,他天性嫉恶如仇,凡是值得他出手一管之事,对方几乎都被他杀死。此刻他凭经验已感觉到此女来路不正,假使她当真推出双剑,便可证明她心肠冷酷,以前定然有不少人丧生在她剑下。因此他必须出手把她除去,然而以她这种姿容不俗的姑娘,正值青春年少,竟然丧生荒山之中,岂不可惜?
他们僵持了一下,那女郎冷冷喝道:“倒下……”双剑迅疾地摊出。
赵岳枫心头一凛,敢情对方双剑未到,剑气先发,一阵寒意,砭肤刺骨,仅此就可以测知对方剑上功力实在甚是高明!
他不敢大意,急忙吸气缩胸,头颅向后一仰,脚下未动,却已腾出大半尺空间,接着旋闪开去,右手一伸,向她玉腕拿扣。
那位女郎武功奇奥,此刻竟不缩手,玉腕一圈,剑柄竖起来反向赵岳枫掌指撞去。
赵岳枫又是一凛,连忙缩手,右掌却迅快拍出,发出一股强劲内力,呼一声向她劈去。
女郎面上也自掠过讶骇之色,挽剑急舞,剑势一发,登时破解了赵岳枫的强劲内家真力。
赵岳枫朗喝一声,大踏步抢过去,双手齐发,左掌忽拍忽扫,右手疾擒巧拿。
女郎急急后退,却被对方如影随形般紧紧跟住,眼看即将落败,却见她忽地一剑斜斜挑戳,剑尖威胁对方胸口大穴,锋利的剑刃则扫削敌人掌指。这一招神奇毒辣,兼而有之,迫得风雷刀赵岳枫身形微停,女郎已如惊鸿般掠开寻丈。
赵岳枫剑眉一耸,暗想自己身为东海一派的代表,乃是要与盖世老魔武阳公决一死战的人,谁知目下连一个女子也制服不了,若然被其余几位高手知道,当真羞也羞死了。是以忿然作色,再度疾扑上去。
这一回那女郎似乎已有戒心,不等他迫近,便施展开一路剑法,但见两道剑光盘旋飞舞,严密精奇。赵岳枫一连攻了七八招,都攻不入剑圈之内。
女郎一面全力抵御,一面发出三下尖锐的啸声,赵岳枫仍然寻暇抵隙连续进攻,心中却寻思道:“此女发出暗号无疑召唤援兵,只不知来援之人是谁?”
顷刻之后,山石后突然传来细碎步声,接着两团淡红色的火光冉冉飞出来。
赵岳枫储眼一瞥,只见那两团火光敢情是两盏宫灯,淡红光辉之下,但见各有一个小髻,分别挑住宫灯,出现之后,便高高举起。
赵岳枫大感惊讶,忍不住收手退开数尺,瞧瞧到底有什么人出现。
那女郎也不进攻,掣回双剑,转身向那两盏宫灯中间行了一礼,道:“婢子无能,尚乞恕罪。”
她没有提及对方是老爷抑或是少爷小姐,因此赵岳枫听不出一点头绪,再者那两盏宫灯之间,却是一块山石,后面就算藏有六七个人,也瞧不见。
静寂中只有风吹树叶之声,赵岳枫赶快运功查听,果然好像听到山石之后有人以内家千里传音之法在说话。可惜相隔稍为远了一些,是以不但查听不出内容,连对方是男是女也听不出来。
那女郎突然转头向他道:“喂,走过来一点。”
赵岳枫从容上前,一直走到那对宫灯中间才停步。心中部暗自忖道:“这山石后之人武功定然极为高强,否则怎能调教出这等出色的侍婢?今晚我必须查出此人来历,如果正是武阳公手下凶徒,决不轻易放过——”
山石后隐约露出一对眼睛,把他看了一阵,然后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东海门新出高手风雷刀赵岳枫,怪不得豪气迫人,胆勇出众……”这几句话不但连捧带赞,而且莺声呖呖,娇软动人。
赵岳枫怔了一下。暗忖平生未曾和女人打过交道,但这山石后的神秘女子似乎对他的来历甚是清楚。
那阵娇声又响起来,道:“只不知赵君背上余伤,至今已经完全复原也未?”
赵岳枫心中一阵惘然,暗想她认得出自己,已经大奇,怎地连一年前所遭遇之事也晓得?
山石后面再次飘送出娇柔话声道:“赵君你是贵人多忘事,无足为怪,不须胡乱猜测。
我只想请间一句,你本在东南沿海一带走动,何以会到达此地?”
但他尽力隐藏起心中的惊讶,晒然一笑,道:“姑娘连芳容都不肯赐示,却要区区回答心中的秘密,也不觉得有点不公平么?”
山石后传出格格娇笑之声,宛如银铃轻震,极是悦耳。
随着笑声,一条人影缓缓从山石后走出来,灯光照处,只见一个年华双十的宫装少女姗姗现身。
这个宫装少女长得好生俏丽,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可惜玉面上缺乏血色,略嫌苍白一些。
赵岳枫瞪大一双虎目,看完又看,仍然找不出一点印象,最后才断定自己此生实在没有见过她。
那宫装少女道:“现在你可肯说了?”
赵岳枫微笑道:“姑娘高姓芳名,还未示知!”
她唇角泛起一点笑意,道:“这是我的秘密,恕我不能奉告。我在最近三年内走遍天下,但世上之人正式见到我的面目的人,恐怕只有赵君昵!”
赵岳枫道:“这样说来,区区辱蒙眷顾,示以玉容,实在荣幸得很,遗撼的是区区此行的原因也不能向姑娘奉告!”
那宫装少女两道修长的翠眉轻轻一耸,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出几成!不过这样一来,我却迫得要跟你动手了。”
风雷刀赵岳枫仰天大笑,豪气迫人,道:“提起动手相搏,区区从不退缩,如果姑娘要赐教的话,区区就以一双肉掌,向姑娘领教几招!”
宫装少女面色一沉,道:“你那几手风雷刀法找还对付得了,尽管取出兵器。今晚我看在熟人份上,特许你战败时逃走,但下一回见面时再次动手的话,我就不能留情啦……”
她的口气虽是狂得惊人,可是由于她态度严肃森冷,教人不得不信她的话乃是出自真心。
赵岳枫双肩一耸,硬是咽回那几句冲到唇边的讥讽之言,举手掣出肩上银鳞刀,灯光之下,闪耀出于百点灿烂银光。
那宫装少女更不说话,头上插着的金步摇轻轻一颤,人已欺列赵岳枫身前,玉手起处,分心拍到。
赵岳枫见她没有取出兵器,他身为东海门高手,自然不肯占这便宜,急急后退,正想开口要她撤出兵刃,谁知她这一掌不但快极,而且掌心欲吐未吐之际,又有一般极为阴毒的潜力袭到胸前。这一来迫得他一面后退,一面挥刀劈去。
那宫装美女占了先机,掌势微变,扫敌臂点胸穴,硬是迫得赵岳枫刀势使不出来,赵岳枫大喝一声,左手捏拳猛然劈出。那宫装美女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