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永不止息(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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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会问:哪里美?蜘蛛网就是蜘蛛网,冰就是冰,两个合在一起也只不过是被
冰冻的蜘蛛网而已啊。
孟可用手指轻轻地晃动超精致的冰网,感觉手上传来沁凉的感觉,可是她的
身体好暖,感受著樱冢壑的体温跟手上的沁凉……
幸福,好像就是这种感觉吧。
她轻轻喟叹一声,往后靠著他的胸膛,这才发现自己的头顶正好抵住他的肩
膀,哇!他们的高度怎么好像突然拉开距离了?
樱冢壑好像在短短几个月内突然长高了,原本清瘦的少年如今不但长得比她
还高,而且连过去瘦削的肩膀也长出了厚实的肌肉,现在她大概背不动他了吧?
不能再像去年在北京时一样轻易地背著他到处逃命。
她还能保护他吗?为什么现在他们的角色好像反过来了呢?
“吼……你好像偷偷的长高了喔。”孟可仰著脖子,有点不满意地瞪他。
“这样不公平。是回日本的时候偷偷吃了什么吗?”
樱冢壑只是微笑,用自己的额抵著她的。“你的脖子,不酸吗?”
这姿态不知为什么感觉好熟悉,两个人的眼睛如此靠近,她却还是可以看见
他眸里的温柔。
孟可的唇角甜甜地勾起了一抹笑,摇摇头。“不酸。”
虽然她说不酸,但他的手却依然轻轻搂著她纤细的颈项,手劲轻柔地帮她按
摩,那感觉既亲昵又甜蜜。
总觉得樱冢壑这次从日本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孟可有些害羞地凝视他深
情的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咦!”
“我总觉得你变了好多……以前的你总有一点……距离感?还是虚幻感?我
也不大会形容,总之是跟现在很不一样。你在日本发生了什么事吗?”
事实上以前的樱冢壑是下真实的,好像只是存在,却没有自己的性格,连身
体都格外单薄,似乎并不是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一年过去,他却从一个没什
么生命力的泥娃娃变成了有血有肉的年轻男人。
他有了心跳、有了呼吸,甚至真正有了感情。
他不说话,只是目下转睛地凝视著她。
这样是否不公平呢?当他踏进人间与冥界的交界处,那电光石火的瞬间,他
已然完全明白自己与孟可、孟可与威武王的前世纠葛。
他忆起了一切;原本对孟可的爱意混杂了对珍珠的感情,其实他也跟任吉弟
一样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爱珍珠多一点?还是爱孟可多一点?光是这样静静
看著她,他已经感觉心在胀痛!因为他已经有千百年没有爱过,因为满溢的爱,
因为这难得的机缘,光是这样看著她啊。
“痛不痛?”孟可踮起脚尖轻轻触碰他脸上的伤口,美眸圆睁,充满了好奇。
“嘻嘻,你到底是怎么摔的啊?从床上摔下来会这么严重吗?而且……脸部著
地这种动作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吧?”
樱冢壑笑了笑,竟然朝她扮个鬼脸。“其实我是想试试看我的脸上功夫有没
有进步。”
孟可瞪大了双眼,躲在大衣里的她又叫又眺,惊奇得下得了。“哇!你会开
玩笑耶!我真不敢相信!小壑竟然会开玩笑!”
“哈。”他爱怜地拥紧她。“傻瓜,只要能让你开心,我可以变成任何样子。”
“我不要。”
“咦!”
孟可的额头抵住他的肩膀轻轻开口:“我下要你变成任何样子,我只要你原
来的样子……我只需要你原来的样子就好了。”
“就像我也只希望你能维持现在的样子,永远只要当孟可,永远永远都只要
当一个快快乐乐、天真活泼的小孟可那也就够了。”
他们彼此凝视著,大衣外的世界突然完全消失了,他们眼中只剩下彼此——
“咳!”从后面的木屋传来长谷川假咳的声音。“咳咳。”
孟可羞红了睑,试图挣脱樱冢壑的怀抱,他却牢牢紧抱著她不放,于是她只
好将自己燥红的脸藏进他胸前——其实她也不想离开他的怀抱,如此如此温暖,
如此如此甜美幸福。
“咳。”
“你咳什么啊?!”柠檬也跟著走出木屋,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咳咳咳
咳个没完,是感冒了唷!”
长谷川脚底一滑,险些摔下楼梯。他似笑非笑,又护又羡地望著木屋底下的
两个人。“天气太冷了嘛,咳咳。柠檬你冷不冷?我也有穿大衣喔。”
“……”柠檬终于搞清楚他在说什么,忍不住也羞红了脸瞪他。“你有没有
穿大衣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你的事啊。如果你也很冷的话,我可以去把大衣穿起来,然后跟包
春卷一样把你包起来。”
樱冢壑怀里的孟可开始闷笑。
“……包春卷?”柠檬忍下住咬牙,她很用力很用力地翻著白眼。“为什么
什么事情到了你嘴巴里就会变得这么不浪漫?我真的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
我就要被‘包春卷’呢?!吼!”
“咦!咦!我又说错了吗?不然包饺子?”长谷川这次没躲掉,柠檬一巴掌
使劲从他后面用力一推,他整个人便从木屋的阶梯上跌了下去。“哇!痛耶!”
“哼!”柠檬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迅速跳下木屋阶梯。“什么嘛!一太早
说什么春卷、饺子,害人家肚子好饿喔,我们去吃早点吧。”
“现在还没有早点耶,不如我们先去散步?”孟可红通通的脸蛋终于从樱冢
壑怀里钻了出来。
“可是我很既耶,真的不能先吃早饭嚼?”
“早饭六点才有,现在才五点,我们先去散步吧,散完步回来就有早餐吃了。”
孟可像只小兔子一样从樱冢壑怀里跳出来,挽著柠檬的手笑嘻嘻地住森林里跑
去。“快点唷!要是雾气散掉可能就没这么美了。”
“唉……”长谷川揉著屁股苦著张脸起身。“我真不懂,明明我才是你的老
师,为什么我讲什么都不对?而你却什么都不用讲?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樱冢壑只是闲闲地看了他一眼。“中国人说‘言多必失’?”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啊?我竟然被自己的学生教训了……”长谷川呻吟著跟
上他们的步伐。
★ 寒寒 ★ 寒寒 ★ 寒寒 ★ 寒寒 ★ 寒寒 ★这个世界其实远比我们眼睛所看得到的
要复杂得多。科学家常说我们只看到这世界的百分之三十,事实上,如果把眼
睛也看不见的综合进去,那么我们所看到的大概只有这个世界的百分之一吧。
假如用具体的盒子来形容,这个世界的最上方是天界,是神只们所居住的地
方;最下方则是冥界,是所有生物死后将要前往的地方;而人类就居住在这个
世界的中心点,或者该说以我们眼光来看的中心点,但这个盒子的中间部分并
非只有人类,还有草木植物、生物动物以及……魔物。
被假想所切割开来的六个世界彼此之间互相各有通道,用道路来形容的话,
有些是单行道,有些则是双向道;天界以及冥界是其中道路最多的,可以由这
两个世界通往其它任何一个世界,但草木、畜生、人界、修罗魔界当中也隐藏
著许多可以通往其它世界的道路,只不过我们通常看不到也找不到。
看不到、听不到的是否就不存在呢?
我们到底该相信世界是形而上?还是形而下?
自古以来,这样的问题在人类世界里被不断争论,每个枝微末节都被细细的
检视过。如果人类只是像动物—样单纯的存在,这样的问题或许就不再有讨论
的价值,而这世界也再没有前进的动力,因为原始的存在是最单纯的存在。
然而人类终究是这世界中最具有想像力、也最富有好奇心的种族。我们永远
不会知道狮子是否会因为某个地方的风景特别好,所以千里迢迢跑到另外一片
草原定居,但我们知道人类会;人类会因为许许多多在动物、草木眼中看来荒
谬无稽的理由而做出匪夷所思的行为。
所以当木长青为了保护火红女而挺身挡剑之时,连天地都为之动容。
因为就算是原始的野兽也不会为了保护自己心爱之物而付出生命,这种行为
只有人类才会做得如此堂而皇之。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轮回了千百年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这世界背
后所谓的“命运”到底是什么样的运作机制?如果真的有命运之神的话,弛难
道不懂得慈悲?难道不懂得……爱吗?
“木大哥!”
刚从无尽深渊爬出来的孟可跌跌撞撞地街上前,她的双手拚命地颤抖著,不
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鲜血泊泊地从木长青跟火红女身上蔓延出来,满是枯叶
的地面很快开了朵刺目的大红花。
“不……不要这样……”孟可慌张地哭了起来,她伸手想阻止那些鲜血,却
不知该从何下手。泪水模糊了她的眼,于是她只能抬起头来悲愤地朝著任吉弟
大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这么残忍啊!”
“任何想伤害你的人都不能被原谅。”
“你疯了……她才没有想伤害我!她只是想逼木大哥离开他!她想让木大哥
认为她没救了!她想死在木大哥手上!”
任吉弟面无表情,他上前想拔出古剑,却被孟可狠狠地推开。“不准你再拿
这个可恶的东西!”
“……”
“只有它才能让我有能力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去你的保护!你已经保护我那么多年了,难道还不累
吗?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自己!我讨厌你这个样子!讨厌讨厌!”
吉弟愣住了,他怔怔地望著哭得声嘶力竭的孟可,突然沮丧地垂下双肩。
“你……讨厌我?”
“对!我希望你消失!我希望永远不要再看见你了!”在孟可能够阻止之前,
她已经无法控制地喊出这些情绪化的字眼。然而也在这些字句出现的瞬间,她
的双眼因为惊愕而不断放大——老天!她说了什么?!她竟然对保护自己一辈
子的吉弟说出这种话!
“吉弟……”
任吉弟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只是深深地、深深地望著孟可;他的身躯摇摇晃
晃地往后倒,那像是支持不住,又像是一切已经绝望,他的身体缓缓地往后躺,
躺进身后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
“任大哥……吉弟!”孟可尖叫著扑上去,但已经来不及了,任吉弟的身影
很快就被黑暗吞没,他消失了。
“吉弟!”
第十六章“好痛!”
印象中她飞身扑向吉弟,但却是什么也没拉到,反而连自己都跌了下去。但
她最后记得有人拉住了她的手——那是小壑吧?是小壑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
将她牢牢拥抱在胸前——说起来他们这群好像全都是些笨蛋?笨得会以身挡剑
的木大哥;笨得以为只要自己继续使坏,木大哥就会离弃她的火红女;笨得以
为她真的希望他消失的吉弟……还有,笨得以为自己可以阻止吉弟往下跳的自
己;还有跟著自己跳下来的笨小壑。
还真是一群无可救药的笨蛋。
“小壑?”
摔下来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而已,那小壑呢?
孟可揉著腰起身,抬头往上看,上方一片灰,连洞口都看不见了。从那么高
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摔死实在是奇迹,但是她的腰跟背都痛死了。
“这是什么地方?”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灰蒙蒙的,除了知道脚下踩著的是碎石子地之外,她看
不到天空、看不到远处近处,那并不是因为雾气,事实上她的视线好得很,只
是四周辽阔得完全没地方可以对焦,净是全然的灰。
“喂!有人吗?吉弟?小壑?”
声音传出去好远好远,却没有半点回音。
孟可不由得有些慌张。她在原地打转好几圈,像狗儿追逐自己的尾巴似的,
直到晕头转向之后才漫无目的地开始四下乱走。
“吉弟!小壑!”
她不断呼唤著,但四周空荡荡一片,什么回应也没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
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这样的地方跟迷宫一样糟糕,唯一不同
的是迷宫可以看到摸到定到错综复杂的道路,但这里却是一片碎石子沙漠——
对了,就像是荒漠一样的地方,每个地方都长得一模一样。
既然每个地方都一模一样,那么她为何越来越心慌?记忆中某种呼之欲出的
印象让她停住了脚步。
她不敢再往前走了,就像在北京时一样,前方有什么事物正在等待著她。
隐隐约约地,她似乎可以听到歌声,那是一名女子在湖中央摇著小船,她唱
著一首诗,一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