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永不止息(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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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色的影子流转著,每次回眸都引来更多惊艳、贪婪的目光。
酒客们揽著穿著暴露的妙龄女郎摇摇晃晃地穿过大街,几名腰问藏著致命武
器的男子在暗巷里与流莺嘻笑打骂著;最阴暗的角落是那些年华老去或者美色
不如人的女子所占据的地方,她们怀著高度警戒,脸上有著小丑般的浓妆。
转了几转,高跟鞋踩著轻快的步伐往巷弄深处踏去,扣扣脆响伴随著高唱著
情爱欢歌的声音,越走越深。
高跟鞋也是红色的,妖艳动人的暗红光泽踩在地上的污水洼上激起阵阵涟漪,
她像是勾引著什么,极为挑衅地边走边跳。
想来,是认为对方一定下敢、不肯、不愿意走进这肮脏污秽的地方吧。
大红色的紧身皮衣紧贴著她寸寸肌肤,同样色系的风衣撩起处露出雪白诱人
的玉腿,暗巷深处的男人们看得痴傻了,那样曼妙惹火的身材,那样轻浮挑逗
的微笑,拚死也要搏上一搏。
他们形貌猥琐,那明写著贪婪淫欲的眸子闪闪烁烁,嘻笑的大嘴涎著唾液,
眼巴巴地追在红衣女郎身后,然而他们全都走不到她跟前,那袭蓝影鬼魅般地
欺进、离开,留下男人们翻著白眼昏厥过去的躯体。
巷弄越来越深,终于定到最阴暗的死角,只有远处一盏忽明忽灭的路灯,火
红女回头侧耳倾听著,—脸狐疑的表情,怎么完全没有脚步声?
突然,一阵木香笼罩了她,那像是檀木、像是桧木,又像是松树,隐隐带著
一股清新柠檬气息的熟悉香味将她完全包围,抬起眸子,他那双深邃黑瞳已经
近在眼前。
他的手支在她的头顶,另外一只手支在她的腰侧,看似要预防她逃走的动作
却又格外显得亲昵暧昧,如此大胆的举动前所未有。
“……”
火红女挑衅地瞪著他,那炽热的眸子里写著:你这胆小鬼就算抓住了我,又
能怎么样呢?
他俯下身子,在她反应过来之前重重吻住了她。
这不是过去那种纯洁无害的吻。
强势而粗暴的吻带著野蛮又原始的气息,他握住她小巧的下颚令她往上迎合
自己,硕长的体魄压制著她的娇躯,不让她有任何机会脱逃。
火红女惊愕得瞪大了双眼!这男人……不是木长青;:不是那个从小与她一
起长大那个温文儒雅的木长青?!
他不容分说地索求,濡湿而缠绵的深吻带著难以想像的绮丽色彩,他的大手
突然握住她纤细的蛇腰,将她的身子全然贴住自己。
欲望,像是野火一样熊熊燎原。
她不由自主地迎合著他,完全错乱的大脑已经当机,无数错综复杂的思绪不
断来回撞击,而她却只能无助地发出嘤咛——将她的双手扣在头顶,他粗野却
又温柔地不断轻舐她的肌肤,带来一阵阵酥麻快感。夜风轻抚著她炽热如火的
娇躯,而他的皮肤却依然是冰凉的,她可以听到他擂鼓般的心跳、可以听到他
粗重的喘息,他将她小巧坚挺的臀拉向自己,而他浓密的吻不断向下、向下索
求更多、更多——“不……不要在这里!”粗糙的墙壁磨痛了她的肌肤,但她
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内心深处那股剧烈的疼痛。
她突然抬起头奋力挣扎。“不!放开我!”
“为何不?你是魔,我就陪你变成魔,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他的声音粗
嘎而低沉,就在她的耳畔,他噬咬著她小巧的耳珠,尽管那声音里带著某种沉
重的……悲伤?抑或是欲望?
“你疯了!这不是你!你为何要这样?!”她的挣扎越是用力,他的拥抱越
是强烈。她开始疯狂地扭动身体,不让他更进一步,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到最后
她竟然会无助得落下泪来。
那泪水终于让他停止了动作。木长青抬起脸深深地凝视她。“为什么哭?你
一直要我变成一个魔鬼不是吗?只要我跟你一起变成魔鬼,我们就可以永远在
一起,这不是你的条件吗?”
她哭泣著不断摇头,乌黑的发披散在她小巧精致的睑上,遮掩了她的视线。
冷风吹拂过他所亲吻过的每一寸肌肤,那火辣辣的疼痛如此椎心刺骨。
“你要惩罚我到什么时候?你希望我变成什么样子?”木长青叹息了,他抵
著她的额,疲惫地苦笑。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下知道!”她只能哀泣著,紧紧拉住自己
破碎的风衣,遮掩住那雪白裸露的素肌。“但是……不是这样的!我不要你变
成这个样子!我不要!”
“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
他喃喃自语似的凝视著她的眼,那沉重的悲伤终于击垮了她。她摇著头不断
哭泣著投入他的怀抱,她小小的手紧紧地拥抱著木长青宽广的胸膛,听著他狂
乱的心跳,她连哭声都破碎了。
★ 寒寒 ★ 寒寒 ★ 寒寒 ★ 寒寒 ★ 寒寒 ★“任妈妈,请问任大哥在家吗?”
任太太张口欲言,她的表情看起来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后依然只是苦笑著
摇摇头。愿意见她;她不明白为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于是也只能礼
貌性地点点头告辞。
定出任家门前的小径,站在铁栏杆前的小门,她忍不住回头凝视任家二楼的
落地窗,厚重的窗帘遮掩了一切,有那么几秒,她似乎看到窗帘微微晃动了一
下。是幻觉?还是吉弟?他为什么下肯见她呢?
等在外面的樱冢壑见到她满脸失落的表情,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拍
拍她的肩。
“我总觉得……任大哥好像出了什么事。”这几夜的梦都太“诡异”,那些
梦境的内容都是她羞于启齿的内容,光是想起来就教她脸红。
“我知道。”樱冢壑的目光眺望著任家上方那团漆黑阴影,这别墅四周充满
了黑合之气。
“我很担心他。”孟可终于承认,双肩因沮丧而垮下。
“我知道。”
“你只会说这么一句吗?”孟可哭丧著脸嘟喽。
“我还会说很多,但下是现在。”他安慰地捏捏她的手。
“那是什么时候?”
“时候到的时候。”
阳光下,樱冢壑穿著丰仔裤的修长身材明朗又耀眼,他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
这次回来,他似乎有了很大的改变,整个人像是突然有了生气,不再是过去
那个沉默得像是影子一样的少年。
他们并肩漫步在别墅区安静的小路上,樱冢壑的步伐总微微落后她一两步,
孟可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不同。
跟任吉弟走在一起,她多半只能看著他的背影,而跟樱冢壑走在一起,她却
有种奇特的安全感,知道他就在身边,知道他总是离自己一步之距,只要回头,
她就可以看到他。这两者问微妙的不同意味著什么呢?
“前几天任大哥来找我,是吉天大哥喔不是吉弟,他说……吉天大哥说吉弟
入魔很深,他已经无能为力了。”孟可抬起头仰望蓝天。“那个意思是说吉弟
快要变成魔鬼了吗?是那个意思吗?”
“嗯。”
“嗯?”孟可回头望著他。“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唉,我只是个很普通的大
学生而已,为什么我老是会遇到这种事情呢?”
“有些事并不是我们想遇到就能遇到,或者想不遇到就不遇到吧?”
“可是我们遇到的事情都太奇怪了……”孟可回头瞅著他。“说实在的,这
些事情都是遇到你之后才开始的唷。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这都是因为认识了你的
关系。”
“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好像真的应该要负一点责任唷。”他居然微微一
笑这么回答。
孟可惊讶得笑了起来,她绕著樱冢壑转圈子,不时左看右看,那表情既新奇
又有趣。“哇,你看起来的确很像樱冢壑,可是说起话来可就完全不像了。哈
哈!该不会你只是穿著「樱冢壑‘这件衣服的外星人吧?”
“那如果是的话呢?”他侧著头这么问,漆黑星眸闪著温柔的光。
“哈!那我要赶快把你带回家关起来,然后打电话给太空总署或者是神奇马
戏团,再来当然就要开始收门票了。”孟可笑嘻嘻地挽著他的手臂,一蹦一跳
地嘻笑著。“我算算看喔,一张门票收五百,因为外星人是很罕见的咧。哇!
大概用不著几个月我就发财了耶。”
“那你要记得分我一点,还有……我每餐都要吃生鱼片跟味噌汤。”他乐意
转移她的注意力,却没有忽略他们身后那股如影随形的阴森气息。
“哈!你不是很讨厌生鱼片吗?天哪!你真的转性了耶。味噌汤我可以考虑,
可是生鱼片的话……门票可能要收一千才够本。”
冬阳暖烘烘地照在别墅区无人的小径上,孟可一路嬉笑着往山下走,暂时忘
掉对吉弟的忧心,浑然不觉他们身后那双阴骛的眸子正深深地凝视著他们——
杀掉他。
有个声音这么轻轻地说著,在他的脑海里、在他的内心深处,那声音如此清
晰。
只有杀掉他,珍珠妃才会回到你身边。
他身旁的古剑不断颤动著,剑身发出银黑色光芒,嗡嗡嗡嗡……
★ 寒寒 ★ 寒寒 ★ 寒寒 ★ 寒寒 ★ 寒寒 ★墨蓝色的夜,树影摇曳,冷似刀锋般刮
得人皮肤生疼,但他却一点也不在意,那双深深的眸静静地凝视著。
孟可的小房间位在孟家最角落,一条墨黑人影从屋顶俏无声息落下,他站在
窗口凝视著屋内晕黄的灯光。
孟可躺在床上睡著,她满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玩偶,怀里紧紧搂著她最喜
欢的大布偶,整个人被布偶们完全包围拥抱著。
可是再多的布偶也不能让她睡得安稳,此时此刻的她眉头深锁,不断辗转,
仿佛连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她的床畔静静坐著一名男子,他像是雕像似的微微俯著身子凝视著她,良久
都没有动作,就这么注视著,传达著。
直到他意识到窗外那名年轻的男子。男人猛然抬头,那双阴骛的眼猛然抬起,
身影刷地窜出窗。
他们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峙著,是千百年来首度会面。
来自冥界的狩魂使,与,杀人如麻的威武王。
“你不该这么做。”樱冢壑轻轻地说著,声音很低很低,却不容置疑。
“而你,无权干涉我跟小可的事,”任言弟凛声警告:“离开她。”
“办不到。”
冷光闪动处,嗜血的古剑已然出手。墨黑色无光的夜,人影飘飘,电光石火
交错的瞬间,他们已经交手无数次。
杀了他!
吉弟脑海里下断回响著这三个字。古剑像是有生命的、贪婪的野兽一般,每
一次出手都是致命杀机。但他不愿意——尊贵而傲慢的他不允许自己因为护恨
而杀人。
他只想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于,就像清除路上恼人的障碍物一样。
他跟孟可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任何碍眼的第三者而有所改变。
他一定可以唤醒孟可对他的爱。而那,不需要藉由杀人来达成。
“离开她。”
屋顶上,任吉弟的长剑笔直指著樱冢壑的胸口,那姿态像是随时都会让他一
剑穿心。但樱冢壑的意志如他一般坚强,他不闪不避,只是冷冷地注视著眼前
的男子。这就是前世的珍珠深切爱过的男人吗?令她即使当一株树也在所不惜
的男人?如此霸道、如此蛮横,为了爱,即使入了魔也在所不惜?
“我绝对不会放弃。”樱冢壑叹息似的声音随著风飘进吉弟的耳朵里。“我
也不会让你唤醒她的记忆,那是下公平的,过去的就该过去。”
“胡说!孟可——珍珠她有权知道!”
“她叫孟可,早就不是珍珠了,你也不再是威武王。醒醒吧,难道你害怕自
己在这一世无法得到她的爱情?你无能到只能藉由过去的爱情来束缚她吗?”
“放屁!”
这两句话令他狂怒!吉弟手上的剑疯狂地劈向樱冢壑。
那绝对不是事实!如果这小子没有出现,他跟小可一定可以跟平凡人一样走
著平凡的道路结婚、生子,过著拥有平淡聿福的日子!都是因为他——杀死他
——“不!”任吉弟突然暴怒地大吼一声,猛然将手中的古剑刷地往下刺。
古剑没入孟家的屋顶,而他咬著牙喘息地怒视著樱冢壑。
“我绝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跟珍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