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无月-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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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向下掉呢。 “两位有没有相熟的姑娘……”我立马一锭银子塞过去,其实我很想塞进她嘴里。不过又怕她嘴唇上的红渍沾到我手上:“闲话少说,要间房,酒菜先摆上来。” 她笑得粉又掉:“知道知道,二位人品不俗,一般姑娘是肯定看不上的。我这就给您叫两个……” 我自动忽略她跟火鸡叫一样的嗓子,拉著姚钧往里走。 房间还不错,就是也有股子异香异气的味儿。酒菜上的很快,这种地方比饭馆效率还高。进来两个女子,穿著暴露——这是相对的。相对于当时的良家妇女来说是很暴露,不过跟现代的豪放程度真是没法儿比。就是领口开大点,裙子纱薄点,别的还真没有什麽看头。穿黄的那个自称叫满娥,穿粉的叫金桂……我的娘咧,这名字真是个……不过也很配她们的形象。很乡土。 金桂给斟上酒,自动自发拉了一张圆凳靠著我坐了。真别说,虽然进这种地方是古往今来破天荒第一次,但是以前的电视电影里见多了,也不觉得有多陌生。姚钧也显得落落大方,我举杯邀饮:“来,姚先生,尝尝这红巷的酒和别处的有什麽不一样!” 姚钧笑了笑,很浅淡从容,和我碰一碰杯,一饮而尽。我也很豪气,相当配合,喝了一大口。咳!一股子辛辣之气从喉咙一直向上窜。怪不得人家说七窍相连,一口酒,我从嘴到鼻到眼到耳,一下子全被热流贯穿一般,眼睛热热的直想流泪,鼻腔里全是酒气,好不难受。姚钧若无其事,一边的两个女子又很机灵把酒给斟上了。金桂说:“我给公子爷唱个曲儿下酒可好?” 我胡乱点点头。那个女子拿出一具琵琶,坐正了些,拨了两拨,柔声唱了起来。还别说,虽然是俚豔俗曲,但是她们这种曲唱的多了,娴熟宛转,还真不算难听。姚钧低声说:“公子要见识红粉滋味,何必来这种地方?等过几日天气晴好了,我带公子去倚南城,那里是有名的粉香脂豔,与这等地方不可同日而语。” 我觉得心里有点闷:“你倒挺熟行情。” 他一笑:“略知一二罢了。公子喝这酒不觉得呛辣?” 辣死了!怎麽不辣!可是,我咬牙也得忍住! 姚钧一笑不再说话,转头看那个叫满娥的取出一把羽扇,搔首弄姿好不难看。纸包原来装在袖中,我伸臂过去,夹了一片凉藕,袖子滑下来一挡,极迅速的把药包抖开洒进他酒杯里。尤大哥果然非寻常人物,那药真是不错,迅速的在酒中溶解化掉,片刻间不见了踪影。我举起杯来:“来来,姚先生,你出去这麽些天,我也算给你接风洗尘了吧。” 他擎起杯来:“公子何必客气。”却没有立即就喝。我心里有些惴惴,尤烈说怕他不上当,我也担著心。他不会看…… 正想著,他举杯就口,一仰而尽。我心里一宽,把自己那杯也喝了下去。 这种场合的确很容易劝酒。我不知道药效什麽时候发作,拼命暗示那两个女子向姚钧敬酒,自然,自己也陪了好几杯。屋里窗户都关著,两杯酒下肚,脸不由自主就热起来。我松松领口儿,对满娥说:“去……倒壶茶来。” 她应了一声,起来出去了。姚钧看我一眼,道:“你酒量这麽浅,还拼命喝酒?” 我模模糊糊唔了一声,心里琢磨著那药到底什麽时候生效。 忽然姚钧以手抚额,上身晃了两晃。我一下子精神起来,眼睛睁大:“你怎麽了?” 他轻声说:“头有些晕。” 我心中大喜!亏尤烈说的那麽吓人!姚钧也不过如此啊! “大概是……酒喝的太急了。”我言不由衷。他扶著桌子站起来:“我……吹吹风,也许便好了。” 我心里一突,让你吹风,说不定清醒过来,那我的药不是白搭了。赶紧凑上前扶住他:“头晕还吹什麽风,躺一躺可能就舒服多了。”一眼看到屏风後红帐低垂。我倒忘了,这种地方肯定是少不了床的。把他半扶半抱的弄到屏风後,轻轻放倒在床上。姚钧的眼睛已经紧紧闭起来了,脸色倒看不出什麽不正常。嗯,如果是贴了人皮面具,那肯定是看不出异常来的。 我放下他,觉得手心里黏黏的全是热汗,在衣服上擦了两把,走过去把门闩上了。到底……姚钧爲什麽要易容呢?他…… 手有点哆嗦,把袖子里另一包药拿了出来 。 环顾屋里,只有酒没……啊,有了,案上有花瓶。我从瓶里倒出些水来,在酒杯里拌那第二种药粉。姚钧……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可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觉得…… 算了,马上就可以看到了,还乱猜什麽。 手有点发颤,脸红耳热。真的是,我也确实喝多了一些。抹一把脸,我走近了床边。姚钧躺在那里,鼻息均匀,显然是已经睡过去了。我拿汗巾沾了药水,往他额上抹去。 抹第一第二下,没有什麽异常。我手上微微用力再抹的时候,却发现一丝不同。心里狂跳,头胀眼晕。他真的是易过容的!发际可以看到一条薄薄的细缝,不用心倒真发觉不了。 我赶紧多沾些药,顺著那线向下擦。那片看似真实的皮子,慢慢浮起了一层来。我指尖抖得厉害,慢慢把那张薄皮揭了下来。 手下面的露出来的那张脸,眉若远山,俊秀清贵。我身上一下子全没了力气,身体不由自主向旁边一侧。 明宇。 怎麽……居然真的是你!手心里全进冷汗,胸口闷得要命喘不上来气。我踉踉跄跄走到桌边,提壶倒了一大杯酒喝了。辛辣的刺激让我眼睛一热,脑筋也清醒了点。 明宇安静的躺在床上,屋里很静。门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公子,公子。我们添酒来了,请开门。” 我烦乱的道:“走开,我要静一静!” 外面传来小声的交谈声,接著脚步细碎,那两个女子走远了。 明宇怎麽会在这里?我以爲,那些都已经过去,往事,被埋在那坍塌的暗道中,再也不见天日。明宇,龙成天,皇宫,那些我以爲已经被埋葬的事情,突然间又从地底跃了出来,错综杂印,乱乱扑上来,一脸一身有些麻热,心口乱跳。 两腿战战发抖,硬撑著走到床边,无力的坐在床沿上。烛台昏黄的光映在他的脸上,眉目分明,有些鲜豔的朦昧,有如美丽的山水。 想起从前他淡然的说,不认识皇帝那样的谎言,心里真是一把火腾腾的烧起来,手滑到他的颈项上,真想就这麽扼下去。 可是,缠绵病中时,他无微不至的照料,後来,找纸找笔找书,讲述历史宫规,掌故熟例——让我从一无所知的茫然,渐渐变成熟悉一切,安然生活的白风。心里莫名的软下来,手脚无力发酸,我靠在床头不停喘气。 明宇,姚钧?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是两个人,还是从一开始姚钧这个人就不曾存在过?可是,姚钧名满天下,明宇却困居深宫,他难道是仙狐妖鬼,分身有术麽? 我觉得头脑昏昏沈沈的,用力掐了一下额角,让自己脑子清明些。明宇,你爲什麽还要出现在这里?我身上,还有什麽对你有用,让你可以图利的吗?还是,你还有什麽我不知道的身份背景,让我再…… 明宇,明宇。你爲什麽还要出现在这里?我的手扭著床巾,抓了放,放了扯,觉得脊骨都被抽去了,怎麽也坐不稳 。 觉得莫名的害怕。过去的一切,黑暗,恐怖,算计,血腥……好象随著那张俊秀的脸庞而一起回来了。 领口又扯底了些,还是喘不上气。身体热的厉害。我不想……再看到他的脸。不想再听到他说话。 不知道那有几许真,几许假…… 我站起来,腿软的象面条一样,刚直起身,又重重的坐了回去。 怎麽回事儿……酒喝多了吗? 我觉得脉息忽快忽慢,心浮气燥。空气里的香气好象更浓了。那种劣质的,古怪的脂粉香气。 我用手抹头抹脸,抹脖颈肩膀,领口扯得更开了,却一点不觉得凉快。目光茫然的四顾,身体又热又胀,似乎所有的血液,都冲个一个地方涌过去了。 明宇安静的躺在那里,脸颊被烛光映得微红粉嫩,像是抹了一层上等胭脂。眉修睫浓,薄唇如花。手像是被无形的线牵著,慢慢抚上了那漂亮的眼眉。浓丽的茸茸的眉,扎著指尖发痒发酥。明宇……好漂亮。 腰像是失去了支架,慢慢伏下身去。指尖沿著他的唇瓣慢慢划,由左到右,在唇峰处接点,划了一个圈…… 明宇…… 全身无一处不热,分外觉得他肌肤上的温凉招人恋眷。 脸贴了上去,和他的肌肤亲密无间,他的温凉,我的燠热。火烫的唇自动的寻觅著清凉的泉源,只想狠狠的索取,攫得。 不知道什麽时候碰到了床帷,红绡纱落下了帘幅,一片紊乱的暗红,一天一地的混沌。 温凉的变热,而原来便热的,越发热起来。衣衫纷纷落地,象四月里的桃花,纷纷乱坠,委迤於地。肌肤相触的感觉让人满足的想叹息哭泣。 不是没有清明的时候。但那样的时刻太短暂,比昙花一现还要易逝而难以捕捉。明宇的唇里带著淡薄的酒香,颈项修颀,肩颈精致。 两朵薄薄的淡然的晕红,浮在他雪白的胸前,我著魔一样把唇贴了上去,膜拜流连,再也不能抽身。 纠缠,反复,亲吻,抚摸…… 力道由轻到重,由小心翼翼到直行前进。 我喘息著,身体象著了火,急切要找一个渲泄的出口。胡乱扯散他的下裳,他的双腿修长紧致,却无力合拢。擡高他的腰肢,手指探进他的体内。虽然是没有做过的事情,但是这时候欲火中烧,焦急万分,手指尽情的开拓侵犯他的身体。他秀长的眉毛皱了起来,口中有模糊的呻吟。但却并没有醒来。 蠢动的欲望,终於埋入了他的身体。一瞬间,从未有过的巨大快感夹杂著疼痛,还有,茫然的心悸,一起袭来。明宇和龙成天在一起过麽……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什麽样的情形?这个念头象条机警的毒蛇一样,时时的探头出来,冷不防咬我一口,伤口细碎而不明显,却痛彻心肺。身体根本象不是自己的一样,明明知道他肯定痛苦,却怎麽也停不下来。身体的热,头脑的热,眼圈酸涩,心中发苦。明宇。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辗转缱绻。有痛,有酸苦,也有快感。不知道爲什麽,明明被紧紧包束,可还是觉得此身非我所有,不知道今夕何夕,今世何世。明明是第一次,却像是已经在幻想中发生过无数次。 爲什麽,第一次被龙成天占有,那样空虚迷茫失落痛苦。明宇,你到底是谁?龙成天到底又是谁? 我,又是谁?明宇的身体软的如一摊水,却又热得似一盆炭火。交合中的身体,发出让人脸红耳热的声音,黏腻的,缠绵的,情Se横溢的声音……他呼吸破碎,全身都泛起潮红,似盛春豔花。他的身体很热,很紧,让我茫然,也让我迷醉。龙成天……也曾经做过同样的事情吗?紧紧的吻上他的双唇,把他的喘息低吟全吞下去。 明宇。你知道我听到龙成天脱口喊出你的名字那一刻,心中的滋味吗?那真是天崩地裂不足以尽述道明。那一刻我突然知道了自己从不知道的事,也明了……一直都回避的,自己的心事。明宇,我喜欢你。那句话,你听到了吗?我一直告诉自己,那是患难之谊,那是袍泽相知,那是兄弟之情。可是到了临死的一瞬间,我知道,不是。一直知道不是。但是知道那些心事最初生於忧患,最终会归於虚无,所以,从不去正视。明宇,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到了要一直欺骗自己的地步。 更多的快感涌上来,一个浪头接著一个浪头打来,把理智和往事,都击得粉碎,如一把齑粉,从眼前一一飘闪而过。 我在他的身体中释放出来。明宇,我这是……第一次。如果你是醒著的,你要对我说些什麽呢? 等你醒来之後,又会对我说什麽呢? 汗如雨下,滴滴落在明宇的身上。我慢慢伏下身,将他紧紧抱住,向旁边翻转,不至於让他承受太多重负。外面的对烛结了烛花,爆了一声响。我让外面的人打进水来,拧了手巾替明宇净身。在这种地方,倒是有钱一切好办事。 仔细的用热水替他洗净,然後用乾净的布巾擦干,替他把内衣中衣一件件穿回去。这些事以前作惯,他重病之时,我就曾经如此服侍过他。只是不知道……他那时的重病,究竟是所爲何来。 明宇脸上还有未褪尽的残红,刚才的迷乱……我看看桌上的酒壶。真是学不乖。这种地方的酒,不可能没有花巧。我头一次就吃了这个亏,这次居然还…… 不过,这一次,吃亏的不是我就是了。 回头看著床上,明宇静静卧著。尤烈的迷|药好生厉害……以後要多防著他点儿。我托著腮想了想……我要不要去给尽欢提个醒儿,千万别吃那个尤师爷给他的茶水食物?忽然身後轻轻一响,我一下子回过头来,明宇身体动了一动,眉头一紧,睫毛颤动著。我忽然害怕起来,明宇他,明宇他,他…… 他的眼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我心里莫名发虚,身子一矮,从床边滑下来,坐在了脚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