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无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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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宇,我不会因爲这个位置而改变自己。你也不要改变……”我固执的说,执起他手:“就算我们保持遥远的距离,难道以前发生过的事,就不会被人翻找出来当做话柄了?”
他的皱眉只维持了短短的时间,便笑了出来。
“对。反正已经是有污迹的了,不在乎再多些?”
小陈把我的鞋子袍子捧出来,我一边穿鞋一边披衣:“进来坐会儿,我有好些话和你说。”
明宇笑一笑,忽然擡头:“只怕不成,下次吧。”
我不解,不过下一刻就知道他说的话是什麽意思。
茫茫飞雪中,一顶黄绫顶盖缓缓的移来。
皇帝……回来了。
回来的真是时候!
明宇说道:“以後再说,有事的话给我传一声过来。”
他拢一拢斗篷,转身踏进雪中。
我站在廊下,看著他从角门出去。
同一时间,皇帝从正门进来。
我仰起头,纷纷细雪洒在身上发上脸上。
我一定要活下去,离开这个地方,去寻找一片自由的,无忧的天空。
远远已经看到皇帝在步辇上端坐。好麽,这麽冷的天,他也不换暖轿。
不知道是忙忘了还是内府的人都在偷懒,明天一定得交待一下,皇帝要是病了,打个喷嚏只怕这三宫六院要一起跟著哆嗦。
一队人脚踏的雪咯吱咯吱响,皇帝没下地已经皱起眉头:“做什麽穿这麽少站外头──宫例也没说皇後得迎出滴水檐,快进去。”
我抿嘴笑笑,也没解释说我不是来迎他,而是来送人。
皇帝看看一院的雪白,说道:“雪也没清……下面的人都在偷懒吧?”
我这次是真的笑了:“皇上和我都没正经干活,下面的人偷偷懒有什麽关系?再说,我也喜欢这雪景,不扫还好。”
晚膳多是热汤热菜,我觉得一道蘑菇肉汤很是鲜美,多喝了几口,皇帝干脆让人把整个汤盆端到我面前来。
我品了品:“嗯,是干蘑菇泡的水吧?可惜,要是鲜的,更爽口香滑。”
皇帝挑挑眉毛:“这会儿的天,哪里有鲜的蘑菇?”
我含含糊糊说:“怎麽没有?弄点木头自己养呗。”
皇帝手里的汤勺当一声砸进碗里。
我看看他,又看看的勺。
啊,好象又说了……让皇帝接受不了的话了。
於是,当晚的话题,变成了如何人工养殖珍菌和蘑菇……
这个,这个,我在现代可不是学农业培育的啊!连说带比划,把脑子里的基本常识都掏光光,一面说一面腹诽……难道皇帝钻进钱眼儿里了?居然对养殖蘑菇这麽感兴趣,难道他想当蘑菇养殖专业户啊?
晚上换池子沐浴,一大池的热水,不知道是怎麽烧了灌进来的,这种细枝末节我没精力再问,痛痛快快泡一回,皇帝後来也下池子里来,在水烟嫋嫋里看他,觉得这皇帝长的是真不错,当然,皇帝的妈,太後大人就是个美女,虽然现在已经变成徐娘,但还是有美女的轮廓影子在,堪称美徐娘。想必皇帝他死了老爹长的也不错。
皇帝一定也经常练武强身,身上肌理分明。
咳,玉面肌肉男。
看看自己,胳臂腿都偏细一些,肤色也有点苍白。
估计是老窝在屋子里的关系。
本来觉得皇帝早出晚归,一定也挺累。
结果他居然还有精力……咳,向我展示他身上某个很象蘑菇的部位。
嗯嗯,也许皇帝对冬天养殖蘑菇有兴趣……自来有因……
唔,热……
也许冬天,这个研究培育蘑菇的事情有,有助取暖……
昏昏沈沈的时候我想到,皇帝还算不错。虽然一面顾著自己行事,一面也没忘照顾我的……
皇帝……好象很久没去其他女人那里了吧……
那天偶尔翻到内房局子的记档本,这麽久以来要麽是独寝,要麽就是小注的字样“宣德”。
我长相只是平平,这个我有自知之明……再说,无论皇帝怎麽卖力,我也不可能生出孩子来……
难道朝上的御史什麽的人都不说话的吗……
皇帝这样可不利於血脉延续……
他的动作重重一顿,我叫出声来:“唔……皇上……”
他说:“叫我名字。”
“龙……唔,轻一点……”
我承认,追求快感是每个人的本能。
忘记抗拒和矜持,皇帝把我的腿抬起来的时候,我的腰沈了一下,他低下头,轻声问:“还怕麽?”
我眨眨眼,放松了身体。
还是有不能忽略的涨痛感。
我努力吸气,扩展放松身体,试图将他纳入的更多。
几次不算愉快的经验告诉我,这个时候却僵硬紧绷,越是不舒服。後来他让我这麽做,我跟著照办,果然好受很多。
皇帝温柔的亲我一下,笑语:“孺子可教。”
唔,我不知道旁人在……这个的时候,是不是也有细细碎碎的交谈,和言语。
也许旁人这个时候只顾著唉唉叫。
皇帝明显是很游刃有余的,速度力道控制的一等一的准。我
当然……他有这麽多老婆,怎麽也练出来了。
唔……想不了其他太多了,血液都朝某个部位涌去,可供思考的能力……变弱,变小……变不见……
云正浓,雨方展。
时间过的飞快,小时候写作文爱用一句开篇,学期总结学年总结都爱用:光阴似箭,日用如梭。
一转眼,我满月了……
咳,说错话了。
是我当皇後已经满一月了。
太後不在,後宫我最大,不用再给任何人点头哈腰──当然龙成天除外。
本月大事记,人事问题,我做小处,龙成天做大处,基本整顿完毕。
本月小事记,龙成天还是没去过别人那里过夜。从一方面说,我觉得这样也不错,起码保证了这个……这个,安全性。谁知道这时代有没花柳病?
我们的……某方面的交流,不算频繁……扳手指算算,大约一周两三次,比较符合健康养生标准。
从另一方面说,後宫里那些女人都成了乌眼鸡,恨不能把我咬碎吃了。
皇子生病两次,皇女泼茶烫伤|乳母一次,砸坏瓷器古玩数件,把猫儿丢进结了冰的湖里,还踢伤了狗,但反被狗追了好半天,从东梁宫一直追到前六宫。
这些看似小事的事导致了一个後果,就是龙成天把这个令後宫所有教养女官头痛的小妖女,塞到了我的手里来,说我办法多多,劝教她听话一定不是问题。
我看看那个一脸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儿。
太娇惯了,本来应该是挺聪慧的孩子,看那灵活的眼珠就知道。
可惜生为皇长女,被宠成这般无法无天的样子。
我本来是不介意礼节的一个人,可是看著她硬著脖子站那里,一点儿没有要拜我这个正宫皇後的意思,身体里沈寂已久的恶搞因子就都冒了出来 。
叫来刘童吩咐几句,然後让人端点心来请公主吃,我则在一边继续看我的簿记和各处来的禀事贴子,当她是纯空气。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我早风闻过长公主吃饭的派头,三四个人追著喂,还吃不到半碗。饭盛好了摆上,太监躬身说:“公主请用膳。”
公主坐在那里哼一声,别过头不理。
太监也不多话,躬身退下。我过去,盛了碗饭,开吃,末了还添了一碗汤。
咳,这次不是蘑菇汤……
自从和龙成天就蘑菇的话题进行过深入细致全面的讨论研究之後……我对吃蘑菇这件事,退避三舍。
长公主跳下椅子,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脸上一副无趣状。我这屋里与那些女妃的屋子不大一样,没那麽多精致摆设装饰,也没有玩物锦绣。
等我吃完,太监上来把饭桌撤了。
长公主回过头来,大眼睛看著已经空落落的桌几,有些傻呆呆的样子。
吃完饭我继续办公。过了没多久,玉简和孙千江来了,行过礼,一声不响,开始做事。
玉简头脑清醒,孙千江也不差。
长公主在一边看我们忙个没完,屋里太监宫女退的一个不剩。她去推门,推了半天推不开。
玉简长相漂亮,脑子也一流。
就是……
他有过一次侍寝的记档,就算是五年时限到了,他也出不了宫。将来,要麽在宫里当一个闲差,要麽,就去观里庙里。
娶老婆是不行的了。
我与龙成天订三年之约,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我能不能出宫呢?
不想了。
这位公主不知道是傲慢始然,还是觉得男女不别,又或,是旁人告诫过她什麽,始终不过来与我说一句话,推门推的累了,叫外面的人,可是她不认识这宫里的人,叫不上名字,喊了几声来人,都没有人来。
她气急败坏,捧了案上的瓷瓶往门上就摔,乒乓乱响。
我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不看,不问。
她闹累了,倒很知道享受,跑到我那张铺设柔软精美的软榻上去睡,一觉直睡到龙成天回来。
龙成天这边进来,她那边就爬起来,跑去抱皇帝的腿:“父皇父皇,皇後欺压我!这满宫的奴才欺负我!你要给我作主!”
皇帝看看我,我一脸淡然从容。
然後他问:“皇後怎麽欺负你了?”
她头一扬:“皇後不给我饭吃!”
他笑笑看我,我摊摊手,小陈回话:“皇上,长公主饭前用过点心,所以吃饭的时候便不爱吃东西了。”
龙成天点点头:“这也没什麽。下次别给她点心吃。”
公主气得小脸通红:“皇後……”可成龙天已经站起身来:“送公主回去歇下,天冷早些睡。”
底下人答应著过来,她气的眼睛里泪花滚滚,一扭头跑了。
第二天,一早龙成天走了,公主又被抱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回去痛定思痛想了对策,还是有人给她支了招儿,今天没怎麽折腾,给她点心也不吃。到了摆饭的时候,我留孙千江一起用饭。他长著圆脸儿,大眼,很爱笑,按说这样的人很有孩子缘,可是长公主又不是一般小孩儿。
太监请她入座用膳,她还是理都不理。
我们照样吃我们的。吃完撤下去,上茶,她也撇头不喝,脸色不大好看,但眼神里全是得意之色。
我懒的理她,点心盒子摆在明面儿上,吃完饭,叮嘱她坐的不要太靠窗户,桌上有书可以拿来看。
她根本理都不理。
冬天的下午过的异常快,一转眼天就黑下来。
龙成天现在下班很准时,总是六点多七点那会儿回来。
小公主那动作,简直是屁股上安了弹簧一样的弹起来,扑向她爹的热情好似白区群众见了亲人解放军:“父皇──哇哇啊啊啊──皇後欺负我啊──”
龙成天看著我,我很无辜:“给她什麽都不吃──我还有这麽多公事,哪来空替你哄女儿,赶紧交给奶娘抱回去哄吧。”
小公主瞪眼看我:“你这个坏人!你存心就是想饿死我!”
我耐心劝导:“公主,嘴长在你脸上,你爱吃什麽吃什麽,爱说什麽说什麽,和我没关系。你的肚子饿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
龙成天几乎笑出来:“好了,雪儿不要闹。皇後也是很忙,你不要只顾淘气。”
於是乎,硬饿了一天的小公主,又委委屈屈的回去了。
我笑吟吟的端茶给皇帝。
嗯,你奴役我,我虐待你女儿。
倒是有来有往。
不过我这算是这孩子的什麽人?
继母?我抖一个先……继父?皇帝可还没死呢……
真是复杂的家庭关系啊。
一壶茶,一炉香。
明宇坐在矮几的另一边,因为这屋里暖和,只穿了一件单衣,外面的夹袍亦是单薄。
我给他斟上热茶:“你也够可以的。虽然立了春,风却还冷的象刀子。你就穿这麽少,披一件斗篷怎麽御寒?”
他只是浅笑。
外面的人挨个传唤进来回禀事情,千江就坐在下首,常例的事,便由他应对发落。玉简在一旁,把上午的簿记挨个过目。
我隔了一扇屏风坐在薰香的内室,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够腐化的。
不过,我在里屋,对他们办正事,也算有好处。
我要在外面,来回事的人个个都得下跪,先请安,再问礼,然後回事,还磕磕巴巴咬文嚼字,不够他们难受的。再说,也实在耽误事儿。
明宇执起我的手看了看,说道:“你也太能吃苦了。手指都打起泡来。”
我抽回手笑笑:“这也没什麽,茧子磨硬就好了。你这些天怎麽样?我听小陈说你病了,大半个月没出屋子。请太医看过没有?吃什麽药?”
他含笑不语。
我觉得这个人实在是……欠打:“这才能下地,又穿这麽少……”
他挥挥手象是赶苍蝇:“你请我来喝茶,外面这麽吵已经是过份。居然你自己也聒噪不休,还让不让人静心喝茶了?”
我陪笑:“好好,我不说。不过,回来你那件披风真不能再穿了。”
能让我这麽低声下气,明宇应该自得才是,连龙成天面前我都不曾这麽小心。
他拿了我一章本子翻看,热茶的水气升腾弥漫在我和他之间。
外面仍然扰攘,里头却是一室安谧。
明宇眼睛不离书页,一手慢慢端起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