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毁灭-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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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我的这只手同样有力,我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我担心的是水中的这个人失去自救能力。如果那样的话,就我目前这状态,救他上来难度大到无法想象。现在我不担心了。
果然,从这只有力的手上传来巨大的向下的拉力,转瞬,一个脑袋跳出水面。(。。)
第二百一十六章 水道另一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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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形容这个脑袋出现的突兀和剧烈,真的就像跳出来一样。当然,还有手电光被这个脑袋挡住了,看不见脖子以下部分的缘故。
是杰克,手电光已经不十分刺目,他微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急促的喘着气,同时另一只手从水里伸出来,把一架弩扔上木头。我真无法理解他的这个举动,命都要没了,还抓着这架弩不放手,这纯粹是作死啊。
杰克只略微缓了几口气,就对我说:“拉我上去。”
他这话让我既不爽又有点想哭的冲动。你妹,我拼老命下来救你,连句谢谢都没有,说起话来还跟指使小弟似的。你特么是我儿子啊,我这么做好像天经地义似的。在说了,我哪里还有能力拉你上去,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才能上去呢。
不过我想起了另一件事,他把我从漩涡边缘救出来之后,就一直以恩人的姿态自居,不能让他这么趾高气昂。
&们扯平了。”我用这句话回答他。
杰克怔了一下说:“没有,我救了你们三个人。”
我把抓着他的手略微一松说:“我可以再救你两次。”
我们两个人的脸距离如此之近,我可以看见他脸上的肉抖了一下。
&吧,扯平了。”看来他对这次落水仍心有余悸。不情愿的妥协了。“快拉我上去。”
一听他又提出这个要求,我忿忿地说:“自己爬上去。”
杰克颇感意外的看了我一下,一伸手抓住我衣服,身子向上离开水面。
&后拉我上去。”在他的一只脚向上搭到我腰上的时候,我对他说出这句话。
杰克转过头,冲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他的动作很快,很灵活就爬上去了,然后反身抓住我的左臂往上拉我。在我身体失去平衡,完全悬在他和木头之间时,杰克呲牙一笑说:“你又欠我一次。”
&我忍不住发出一个感叹词。这什么人啊。
杰克面带得色把我拖上木头。一边抓起那架弩。一边对我说:“你受伤了?伤哪里了?算了,没时间看。”
我奇怪地看着杰克从背包里掏出一支弩箭,灵活的在弩箭的尾端系上一根绳子,张开弩。把弩箭卡槽里。
这时候杰克才又对我说:“给我照明。”说着用弩指了指上面。
我略微明白杰克的用意了。从老挝人手里拿过手电往上照去。手电光太暗。我调了调光圈还是不行,电池的电量快耗尽了,必须换电池才行。
&换电池。等一下。”说着我伸手从老挝人背包里摸出一包电池,用匕首割开防水包装,换掉两节废掉的电池。
独眼兽手电马上恢复了它刺目的白光,我又把光圈调在最小,这种情况下亮度也最大,照射距离最远。水道两侧的山壁一览无余的呈现在我们眼里。
水道两侧的山壁高耸整齐,有明显人为雕凿的痕迹,两侧山壁向上有逐渐内收的趋势,到了山壁顶端两侧山壁的距离大概只有两米左右。最关键的是山壁的顶端是圆滑的弧形设计,而且看不到上面有植物生长的迹象。
毫无疑问,杰克打算用这张弩开辟新的道路,他不想被困在水道里,想从这里攀上去。我不知道一支弩箭和连在后面的绳子能承受多大重量,可是看杰克的表情似乎很有信心,我想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应该没问题。
他的金属弩箭可以射入木头,却不可能射进石头里,我的手电光圈虽然调到最小,可山壁顶端两米左右的宽度还是能被光圈跨过来的。上面没有树,光秃秃的,甚至看不见草。
&鬼。”杰克诅咒了一句。
这时候布阿松和阿三从木头前面跑了过来,布阿松一下子扑向刺猬一般的老挝人,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伤势伤心,反而喜极而泣。我想能看到同胞还活着,就让布阿松非常满意了。
阿三略带忌惮的看了杰克一眼,用他微弱的手电四下一照,问我:“阿祥呢?”
我知道了死掉的那个人是阿祥。“木头进入水道的时候他那一边撞在堤坝上,和那一侧的树枝一起被留在外面。不过之前已经死了,肠子都流出来了。”我摇着头说“很抱歉,我帮不了他。”
我有点伤感,准确地说是兔死狐悲。我不知道下一个是谁,这条水道给我不安全的感觉,有可能下一刻我们会一起死去。原本我认为两个越南人之间不会有很深的感情,他们之间更多的是利益关系,从属关系。可是阿三听我说完竟然哭了。
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却引来杰克的吼声:“打好手电。”
我气得瞪了他一眼,可又知道此刻最关键的找出路,只好憋着一口气盯紧山壁顶端。阿三知道了老挝人背包里还有几节电池,马上换上两节新电池,加入到照亮山壁顶端的行列里来。两支独眼兽手电把山壁顶端照的一清二楚,有根毛都不会错过,可是很遗憾,那里连根毛都没有。
随着我们顺流而下,失望越来越大。某一刻,我的耳中隐隐传来轰鸣的水声时,杰克无力的放下手,对我摇了摇头说:“我们没可能上去,只能下去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水道里的水流湍急的不正常,那就不但是水道内有坡度,水道的尽头很可能有更大的落差,我们只能掉下去。而且通过水声来判断,我们距离水道的出口不远了,水道内短暂的平静将要过去,迎接我们的又将是什么呢?
水声越来越响,和水道入口的水声完全不一样,这种声音就好像万马在奔腾,竟然让我想起了那次沙漠考古遇到的黑沙暴,感觉竟如此相似。水道出口应该也是震耳欲聋的声音,尽管目前声音还没有那么大,可是随着声音传进我耳朵的引发空气振动的感觉让我不寒而栗。
我抄起老挝人的背包,背在背上,把胸前的带子系好。这个背包里还有几节电池,这已经是我们唯一的了,我不能让它再出意外。然后我就向木头前端走去,我要看看水道的尽头是怎样的情况,我可不想做鸵鸟。(。。)
第二百一十七章 水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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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尽管每个人都恐惧到了极点,可是对水道出口都有好奇心,都知道眼前这道坎是躲不过去的。在我带头走向木头前端之后,所有人
都跟了过来,所有的手电都照向水道前端。
这条水道是笔直的,看不见一点弯度,当然,我们目前也没有看见水道的尽头。站在木头的前端,我更加确定这条水道是有坡度的,水的表
面都能看出来有向下倾斜的趋势,我们脚下的木头就像是在向前滑行,似乎比水流的速度还要快。
杰克似乎好奇心更重的站在我前面一点,布阿松背着另一个老挝人站在我身边,我没有看见阿三,他在我身后,他的手电光从我和布阿松之
间照向前面。
在越南人手电光下,我看见布阿松背着的老挝人背上的插着的木屑还很密集,看来布阿松没顾得上给他处理。老挝人一条腿以一个很夸张的
角度垂在身体一侧,很明显骨折了,难怪他一直采取静止状态。我想了想,应该不是让我撞断的。我撞在他肚子上和胸部,脑袋撞坏了都有可
能和我有关系,腿断了不会是我造成的。
看见我在看他,老挝人很难看的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富米。”
我知道他这是在做自我介绍。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干这个。我冲他苦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升起不祥的预感。这似乎像很多电影画面里的
场景,一个人在自我介绍完或重要的心愿嘱托完之后会马上挂掉。我希望这个悲剧不要发生在他身上。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张坚强。”
老挝人满意地点点头,脑袋一歪合上了双眼。
你妹,这特么太快了吧。早知道这样我不回应他。让他有点活下去的念想。我肠子都悔青了。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泣不成声地说:“你他*
妈别死,出去水道指不定就有活路了。”
布阿松吃惊的看了我一会儿,呱啦呱啦说了一通老挝话。也许是劝慰我吧。可他脸上居然没有伤心的表情。我看了都想骂他一通。这家伙还
不如越南人有人情味。
这时候一只手在我肩上拍了拍,是阿三。“他没死,只是昏迷过去了。”
靠。我伸手试了试。富米有呼吸,而且很均匀。布阿松又跟我呱啦呱啦说了一通,这一回阿三没给翻译。我想应该是布阿松背着富米,能感
觉到富米的心跳,所以至少没担心富米死了。而目前这个环境,我们只能追求最低的保障,那就是活着。
但是布阿松的声音越来越不清楚,并不是他的声音小了,而是水声明显了,开始压过布阿松的声音了。我们已经接近水道出口,我的注意力
又开始转移到独眼兽白光聚集的地方。
独眼兽的光具有很强的穿透力,照射的很远,特别是我们三只手电同时照向一个点,简直有穿透黑暗的感觉。可是在水声已经开始震动耳膜
的时候,独眼兽的光照在笔直的水道尽头,眼里却仍是水道的壁和黑暗。
我不知道别人的想法,我已经感觉到无望并开始大声骂娘起来,而我的声音连我都听不见。这时候,杰克回过头来看着我,用口型对我说了
一句话:“很高兴认识你。”
这也是临终遗言的节奏啊。我气愤的看着他,当然我气愤的不是他,而是每个人都对我说这种类似临终遗言的话,我是神父吗!?你们还要
向我忏悔吗!?
我用很慢的语速用口型对他说:“我还欠你一条命,我不想把他带到地狱里去,你他*妈*的也不许去。”
杰克笑了。“我会去天堂。”
靠。我想我是气昏头了。“heaven”我大声地纠正过来。“地狱里很吵,不适合我。”
杰克皱着眉毛很困惑的看着我,大概觉着我的这句话他理解错了,或我去过地狱?他当然不知道我对地狱的臆想。不过杰克还是很开心的转
过头去,似乎对于临终前又将我一军甚为满意。
水声转眼就震耳欲聋起来,水道里的水都不能保持水面平静,水面如发生共振般泛起层层涟漪。我想每个人的脸色都是绿的,而且每个人
都应该在诅咒或祈祷,至少布阿松在这么做,他的嘴不停地动着。
就连昏迷过去的富米都被这个声音惊醒了,他只茫然的发了一小会儿呆,就表情夸张的叫起来,看表情是在叫。我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真不
该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临死前还要被恐惧和痛苦折磨一回。
水声让内脏特别是心脏乱颤,水道却依旧看不见尽头。我无法想象水道尽头会是怎样一种景象,这轰鸣的水声只能引起恐惧,却不能具象化
这个恐惧的场景。即便水道的尽头是万丈悬崖,也没可能发出这么大的轰鸣声,这个声音让我形容的话,简直就是末日降临产生的摧毁世界的
声音。
水面在颤动,木头在颤动,木头上面的我们同样在颤动。似乎世界都在这个轰鸣的声音下屈服、颤抖。
我的眼前出现了白茫茫一片,像极了听说过的雪盲症,不过那种病应该发生在雪地里,而我在黑暗中,我想是类似的一种病症吧。我对此倒
不是很怕,只是有点遗憾,下面的场面一定很壮观,我却无缘一睹了。
很快我发现我的担心多余了,我也没有出现雪盲症,而是眼前真的出现了一片白。是白色的水气。
我们脚下的木头飞一般冲向白色水汽,三支独眼兽手电聚焦在一起的光,无障碍的穿透水汽照亮眼前。我看见水道尽头了。
我伸手拍了拍杰克的肩膀,用口型对他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欢迎来地狱。